第五章 短暂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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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现在还不能走!”张强站起来对张雪霏说“你要是走了,李田生这事我没有办法跟我班长解释;再说你到的这个地方虽然算不上是什么秘密基地可是也是一个军用品储存仓库,你已经闯入了军事禁区,想走也得等部队领导调查清楚由你们单位开出介绍信以后才能走。”

    “就这么简单?”张雪霏剧烈跳动的心脏随着张强的解释逐渐放慢,不相信地问道“不是要把我一辈子软禁起来?”

    “软禁你干球剩?”张强好笑地骂道“不是特务你怕啥?”

    “嗨,我这不是被美国电影毒害太深么!”张雪霏讪笑着回答。这下他放心了,接下来的步骤应该是:跟着张强回到那个军用仓库、见到他的班长说明情况、班长通过电话联系军区、军区派人调查背景…………,不过自己已经辞职,就算不辞职原来那公司里的畜生们恐怕也不会开什么介绍信,他们一个个不落井下石就不错了。

    想到这里他问道“我现在没有工作,要不你看我让家里从街道上开个介绍信行不?”

    “行,只要能证明你的身份就行!”张强不置可否地回答。

    “那就好,那就好”张雪霏连连点头。忽然间他觉得自己鼻头一凉,抬头一看发现灰色的天空中出现了白色的雪花。

    “真他妈的怪事……!”张强将肩膀上的步枪往里拽一下用奇怪的语调骂道“八月飞雪还真没见过……那东西掉下来还能引起下雪么,难道真出事了……?”

    “难道出事了?”这句话落入张雪霏的耳朵里让他突然产生一种不安,这种感觉让他无视了它前面的句子。他一直身处一种生死存亡的险境,大部分时间都是为了如何继续生存下去思考并没有多于的能力去想这一切到底是如何发生;如今生命已经得到了保证,安定之余他才开始发觉从他决定进山一直到现在发生的所有的一切都有点不可思议!

    “哎,现在怎么样了,有力气了吗?”张强的问话打断了张雪霏的思考,让他不得不暂时放弃回忆一些关键的细节。

    “还行,就是胸口有点疼!”张雪霏按了按胸口回答说“昨天摔在石头上,硌着了!我怀疑是不是肋骨断了!”

    “嘿嘿,你小子!”张强咧嘴一撇“你们城里人都是这么奸!”

    “什么意思?我怎么了?”张雪霏奇怪地问,不明白张强话里的意思。

    “你说你肋骨断了是不?”张强说着走到张雪霏跟前伸手在他胸口轻轻按了按,一边按一边问道“哪里疼?这里?嗯………恶心吗……感觉呼吸有困难吗………?”

    “不恶心,_4460.htm呼吸也不困难………不过昨天有点费劲!”张雪霏任由张强粗糙的大手在自己soudu.org胸口按压几下,即使感觉到张强的力量并不是很大,可是依然还有疼痛的感觉。

    “放心吧你,如果真的肋骨断了,就你打的那一枪的后坐力足可以让你断裂的肋骨扎破内脏导致胸腔出血,还能活蹦乱跳的活到现在?恐怕你连吃东西的力量都没有!”

    “真的?我没事?”张雪霏不敢相信张强凭借在自己身上按几下就得出的结论。

    “真没事!”张强说道“我见过肋骨断裂的情况,别吓自己了!估计你现在就是胸口上有淤青,等到了仓库休息几天就好了!”

    “哦,谢谢啊!”张雪霏客气地表示自己的感谢,并再次问道“我们现在就回去?”

    “嗯,现在就走吧!”张强说道“还是回去安全一些!看,这雪越来越大了!”

    “天下莫柔弱于水,而攻坚强者莫之能胜”不知道怎么的,张雪霏想到这样一句话,意思是水虽然是世界上最柔弱的物质,但是它却可以冲决世间一切比它坚强的东西。看着天空越飘越大的雪花,联想到这些日子不同寻常的事情,他不能不怀疑这雪花也会像那风一样可以杀人,只不过它可能更阴柔一些罢了。

    “你们的仓库离这里远吗?”张雪霏问张强

    “不是很远,怎么了?”张强扭头看了看张雪霏回答道

    “那我们赶紧把你战友的尸体抬上回去吧!如果不远的话我想我还有一口气回去的力气的,否则咱们只能走走停停的了!”张雪霏没有看张强反而盯着天空看到“我总觉得这天气不对劲!”

    “行啊,你小子,我看走眼了!”张强听到张雪霏的话,称赞一声。

    张雪霏一愣,现在才想明白刚才他说城里人都奸诈是什么意思,原来张强认为他之所以说自己胸口可能肋骨断裂是以为他不愿意共同背负那具尸体。不过张雪霏对此并没有表达任何不满,只是轻轻一叹说道“我绝对不会让他暴尸荒野!”

    一年前:

    “抓小偷啊……抓小偷啊……”一个体态丰硕的中年美妇站在自己的白色雅阁车旁声嘶力竭的喊道,在她的前面一个消瘦的人影手里拿着一只红色高档坤包拼命的逃窜,他所到之处人们纷纷避让、唯恐避之不及惹祸上身。

    就在抢匪以为自己得手之时,一声厉喝如晴天霹雳一样出现在他耳边。

    “站住,光天化日下你就抢劫!”一个身穿绿色军装的士兵突然拦在劫匪前面,操着浓重的地方口音喝道“放下包跟我到派出所投案自首!”。令战士没有想到的是劫匪没笑,周围围观的一些人听到义正言辞的地方发音竟然发出了轻笑,虽然声音很小但是还是能听到,战士凌厉的眼神扫了一眼周围的人群,立刻周围悄然无声。

    “当兵的,没你他妈的什么事,赶紧给我让开!”消瘦劫匪看到周围的人群越聚越多,非但没有胆怯反而嚣张起来“否则我一不小心误伤了周围这些看热闹的,就是你间接造成的!”说着他从腰间拔出了一把匕首,冲周围划了几下,顿时人群集体向后退了三步!

    “你敢!”听到这种对他来说不是威胁的威胁战士脸色通红愤怒的吼道。

    “妈的,你还来劲了,你看看我敢不敢!”劫匪说着冲一边一对情侣冲去。女孩没有想到劫匪竟然说做便做,还是朝自己冲来顿时吓得花容失色不知如何是好,而男孩下意识地一下撒开握住女孩的手一个蹦子向后跳去,周围的人再次随着男孩集体后退五步。眼见匕首将要刺中女孩,解放军战士如猛虎下山一般朝劫匪扑去,堪堪将劫匪手中的匕首拦住,他也没有想到这个丧心病狂的劫匪竟然说到做到,所以仓促间只能用自己的手掌抓住匕首锋利的刀刃,鲜血顿时从他手掌中狂涌而出。

    “我操你妈你个臭当兵的!”劫匪看到自己的匕首被战士握住,竟然飞起一脚蹬在战士肚子上,用力的从战士手掌中抽出了匕首,疼的战士痛苦的大叫一声。看到劫匪举刀向自己扑来,被激起血性的军人不顾手掌传来的剧痛挺身迎了上去,双方开始了你死我活的拼斗…………。

    张雪霏在看着中央生死相搏的两个人,自己已经被人潮挤退了两次,这些人虽然害怕可还是更想把热闹看清楚,以便以后有个说资,所以谁也不想让路紧紧维护着自己的领地,尤其是前面一个中年男人更是将他故意死死挡住。不过此时张雪霏已经无法忍受刚想上前帮助解放军战士,不想却又被自己的女友茜茜生生拽住,她小声怒道“你不要命了?”

    “放心,两个人肯定能干翻那小子!”张雪霏不知道自己当时为什么也小声的回答。

    “可是,如果你出了事我怎么办?”茜茜急道“再说他是当兵的,受过训练,怎么也能把歹徒制服吧,如果一个当兵的都不能制服歹徒,说明他这兵当的也不怎么样!你瞎凑什么热闹?”

    “你说什么呢你!”张雪霏没有想到从大学一起走过来的女友竟然有这样的思维,他不知道她的思想是在什么时候起了变化,为什么自己竟然没有一丝的察觉?刚想继续说什么,突然听见中间一声闷哼,举目一望那个战士腰部插着那把匕首躺在地上,鲜血已经开始汇聚成一条河流,慢慢而凄惨的向一旁站着的人群流动;在他上面则是那个气力已经耗尽的劫匪,他被两只钢筋一样的手臂紧紧固定在战士身上,想挣扎却无力挣扎。

    “来……来人……帮帮我……”解放军战士求助的眼神望着周围的陌生面孔,虚弱的说着,每说一句话就会有一股鲜血从嘴里溅出“……他……他已经……不行了……”然而似乎并没有人放弃观望的态度,看着战士的眼神仿佛在看戏一样,而战士的眼睛已经开始慢慢闭上,是坚强的意志在强撑着他,等待有人出来帮一把手,仅仅是一把手而已!

    “妈的!滚开!”张雪霏用力挥拳凿了身前那个总是故意挡着他的中年男人一拳,同时大喊一声。中年男人不忿的回头看了张雪霏一眼,不想却张雪霏通红的眼睛吓倒,乖乖的让开了一条路,而中年男人前面的人似乎也产生了畏惧,纷纷向一边让开。

    “瞧啊,又有热闹看了!”不知从哪里传来了这样一句话,张雪霏并没有功夫去理会,他想不明白为什么中华大地上曾经那些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血性男儿怎么一个个都变成了如今这个样子!

    张雪霏跑上前去,二话没说照着劫匪的面们就是狠狠的三拳,顿时间劫匪打的满脸是血,当然换来的却是劫匪恶狠狠的仇视。这个劫匪可真是不一般啊,张雪霏仔细一看发现他还真是很年轻,估计还没有自己大呢!“看你爸爸亲是吧!”张雪霏不由分说又是三拳!

    “啊,我的包!”那个被抢劫的美妇此时终于跑出来,一把将包从地上拾起来,打开略微看了一下抽出了三张红色的钞票,弯腰放在了张雪霏、战士和抢匪的面前,随口说了句谢谢便要离开!

    “嘿,你不是有车吗!赶紧把他送医院吧!”张雪霏喊住美妇

    “我……我这儿还有急事呢!”美妇眼睛一瞪,又从包里拿出一叠钱来放在地上“麻烦你打车从他去吧,我付钱!剩下的当作是药费吧!”说完忙不迭的走掉了。

    张雪霏目瞪口呆的看着消失的美丽身影,好半天没有回过劲来。“谁有车!”他冲周围大喊道。没人回应他,回应他的只有那种张雪霏说不出来的眼神。他看见了茜茜,他的女友此时缩在人群中站立不安………悲哀,张雪霏真的感到悲哀………他知道他们之间算是完了!

    幸好此时警笛声传过来,张雪霏才送口气!他把劫匪一脚踢到一边,单膝半跪在战士面前。战士已经神智不清了,张雪霏知道此时必须让他保持清醒否则难逃一死!他轻轻拍了拍战士的面颊,不顾沾在手上的鲜血说道“兄弟,对不起,我来的晚了!”

    “班长,是你吗?”战士喃喃道“我……我今天……我今天……没怕……我也见义勇为了……”

    “嗯……我看见了……你很勇敢!”张雪霏一颗心不停的往下沉,回应着逐渐失去意识的战士,不知道为什么特想哭!

    “班长……你说真对……我训练的还是……还是不……刻苦……我被刀捅了!”战士声音越来越小“可是……可是……我没怕……我见义勇为了……你说我值吗?”

    “你值,太值了,太他妈的值了!”张雪霏大声喊道

    仿佛就是在等这句话似的,战士终于闭上了双眼呼掉了最后一口气,牺牲在冰冷的柏油马路,殒命在张雪霏面前,死在周围看热闹的人群中间。

    警察终于来了,张雪霏此时脑袋空空,依稀间听到有人在疯狂的叫喊“就是他打的我!”

    “……你怎么能打人呢……”

    “……歹徒既然被制服了你就不能再对他进行殴打……”

    “……跟我们先回趟警局吧……”

    “……被你打的那个男人要求你赔偿,你们自己协商吧……”

    “……赔钱、赔钱、赔钱………”

    张雪霏睁开雾蒙蒙的双眼,对那个叫嚣自己受伤的中年男人冰冷的抛出一句话“再你妈地叫唤我就像杀狗一样杀了你!”

    从此世界清净了,生活还得继续,不过已经变的面目全非,张雪霏已经不愿去回忆!

    “想什么呢,这么出神?”张强奇怪的问道

    “没什么,我们走吧!”张雪霏笑了一下回答说

    “嗯,我把小李子的尸体背上,你在后面跟着,顺带手地扶一下!”张强点点头,没有注意张雪霏映红的眼球。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