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山风兄弟 第五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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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是一个周六的傍晚。聚在白楼练习了差不多一个下午的时间,大家都弹的有点累了,便停下休息。

    阿山、小风和cc他们三人喝起了酒。一会儿,整个厅里都弥漫着酒精味儿。我呆着抽了根烟后,可能是闻不惯酒精气味的原因,觉得有点胸闷,起身拿杯子接了杯水后,便抄起了沙发边上的木吉他上楼顶透透气。

    我不喝酒,总觉得味儿太苦了,所以一直学不会。

    “嘿,你在这啊,怪不得刚才没见着你人影。”

    “嗯,有点闷,上来透透气。你也是?”

    刚上到楼顶,便看到可淇一个人坐在凉棚下的沙发上吸着烟,在偌大的天空下,她显得很孤单。其实平常我也很少的能看到她带朋友回来或是和朋友出去,多是她自己一个人。特别是在我们来后,她也学起了电子键盘,就更是少出去了,几乎在屋里一呆就是一天或者是几天都不出门,用现在的话来说就是——宅女。

    时值深秋,天气已经变得有点微凉,每当徐徐的细风吹过的时候,让人心旷神怡,惬意,很是舒服。

    “是啊,他们在喝酒。”我边回答边走过去在她对面的凳子坐下,并把右手中喝剩下的半杯水放在脚下。

    “嗯,也对,差点忘记了你不喝酒的,为什么呢?既然都抽烟了。”可淇看着我说。

    “呵,味道太苦了,一直学不会,所以干脆放弃不喝了。再说,酒伤身嘛,是不?”

    “呃。说的也是。我虽不讨厌男人喝酒,但也不赞成。”

    “所以嘛~~~”

    可淇一直的注视着我,其实她从我坐下后就一直看着我。可能是被烟熏到,她不时的抬手用小指指甲骚骚眼角。

    这样的被她长久的注视,并且单独的两人相处,都是第一次,我感觉心脏扑扑的直跳,耳根热热的。为了掩饰心里的紧张,我假装低头弹吉他。

    我弹起吉他后,可淇把嘴里的烟扔到脚下踩灭,没再说话。我一边弹着“爱的罗曼史”,一边不时的用眼角偷瞄一眼,看她是否仍然在注视着我。一会后,她仰头望着天空,然后眯起了眼睛。

    我偷偷的打量起来:皮肤很好,很白皙,这使得本已十分漂亮的她,更是引人注意;柔顺的披肩长发让人感觉很干净,舒服;身上软蓬蓬的碎花连衣裙让她多了一份清爽、可爱俏皮的感觉;只是她的脸上始终挂着一丝忧郁的神情,让人不自觉的更多了一份怜惜。

    我一首接一首的弹着:阿尔汗布拉宫的回忆、雨中的节奏、致爱丽丝、平安夜、第一号变奏曲~~~

    “呃,歌田,我们认识多久了?”可淇突然开口问,眼睛却望向天边。

    “嗯,有段时间了吧,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怎么?”我停止弹奏,抬头回答。

    “那你觉得我们算是好朋友吗?交情到了可以谈心的地步了吗?”可淇伸手拿起我放在脚旁的水,然后一口喝掉后才问。

    “这个,呃,看你心里怎么认为了,你觉得是就是,可以就可以,我倒是无所谓。”

    “呃,挺为难的,想说却又不知道怎样开头。”

    “呵,没事,你想到什么觉得能说就说。有心事?”

    “嗯,最近很不开心,不知道你愿听不?”

    “呵,没关系,说吧,只要你觉得说后会舒服点就好。”

    “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反正也习惯了,只是有时候想起仍然会觉得很难过,觉得有些话憋着不说不舒服,不吐不快。就是突然有了想倾诉的念头,但是不知道应该找谁说,能明白不?”

    “嗯,了解,我也曾有过这样的情况,的确是挺难受的。说吧,想怎么说就怎么说,不用在意我。”

    “呃,谢谢你,歌田。”

    “呵,没什么了,都是朋友。”

    后来我也曾问过她那天为什么会想到要跟我说那些话,她回答说,虽然我比她小,但是觉得我看起来让她觉得很放心,而且刚好在那个时候那种情况下碰上了,所以就忍不住说出来了,过后连自己也觉得奇怪怎么会如此的相信我,对我说如此掏心的话。

    可淇把放在沙发上的烟拿起,抽了一根递给我,然后才再拿起一支给自己并点上。长长的吸了两口后,开口缓缓的说:

    “我身边的亲人、朋友一个个的利用我,一个个疏远我,一个个的离开我,现在,连我的父母也在闹着离婚,我真的不明白怎么会变成这样。是不是人人都在变,而我还是像个傻瓜一样傻傻的站在原地,究竟是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曾经,她们对于我真的是那么的熟悉,要好,可现在我却一点都看不透她们,感觉是如此的陌生。我也一直以为自己可以承受的住,可以装的不以为然,可是转身后才发现自己是那么的脆弱,那么的孤单,真的很孤单。在我身边,我没有一个可以信任的朋友,一个真诚的朋友。是不是我真的很讨人厌,谁都不愿意当我是朋友?为什么一个个的都走掉?一个个一个个的慢慢走掉,没有一个人肯留在我身边,最后连交往了五年的男友也不例外?为什么不了解的时候可以彼此相处的那么好,却在最后因为太了解而分开?为什么?我一直找不到答案~~~”

    这时可淇又习惯性的用手指甲骚了骚眼角。她的眼眶已经变红,里面含着泪水,声音也已变得颤抖,但是她脸上还是强忍着保持平静。

    她停下说话长长的吸了三口烟,然后低头把还剩下半截的烟尾丢到地上用脚踩灭,用力的眨了几下眼睛把泪水控制住,才继续的开口说:

    “我知道有些东西得不到就是得不到,该放弃的始终得放弃,执着只会让自己也让别人受伤,纵然舍不得。可是,我真的做不到,真的放不下。我一直鼓励着自己要快乐点,但一切都是徒劳,我觉得很难过,很累。

    夜里,自己独自一个人的时候常常想着想着眼泪就不由自主的流了出来,直到感觉到脸上热热湿湿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哭了。也许我真的还是个她们口中说的不成熟的小孩吧?要不怎么会那么轻易的流泪呢?怎么可以那么轻易,怎么可以~~~”

    可淇这时再也忍不住,哽咽的话也说不出来了,低着头轻声的哭了起来,哭的很伤心。她的肩膀跟着她的哭声一直微微的抽搐着,抽搐着~~~也许是一直以来强忍着的情绪释放出来所致?

    我很想对她点什么可以安慰的话,可实在是不知道开口说什么好,只得伸手轻轻摸摸她的头,表示安慰。我点上刚才从她手里接过的烟,一口一口的吸了起来。

    天边的落日把云染得一片红,红彤彤的一片煞是迷人。那大小不一的云块随着细风飘动,不时的改变着自己的形状。

    口中吐出的烟团越来越少,但我却感觉眼前的烟雾越来越多,好像与天上边的云连成了一片,慢慢的我的眼前模糊了起来~~~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