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走向黎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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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木从家里出来的时候身上一毛不拔.为了躲避父亲的追捕回家挨棍子,他背井离乡拖着疲倦的身子来到了杭州.到杭州的时候,他已经饿得眼冒金光神不守舍.此地人生地不熟,没有头脑就得活活饿死.他真想不通,一碗简单的白米饭竟然会制人性命,他更没有想到,在外面找一碗饭吃会那么难.

    足足饿了两天,走路的力气没有了,只有挪着步子走.这时,他的头发和他的衣装完_4460.htm全象征他是个乞丐了.幸亏之前他没有对那些在他家门口游荡的乞丐做个什么缺德的事,要不今天必然会遭到他们的攻击.更重要的是,他根本就没有想过会有今天这种落魄的结果.他想,要是他的父亲现在站在他的面前,必定会取了他的性命不可,他太爱面子了,尽管自己穷的叮当响.

    天黑了没有去处,他躲在一个铺了破棉被的窝里.他想这绝对不会是狗窝,狗窝是不会有这么干净宽敞的.苟且地躺下,幸亏没有认识他的人看见,要不,他以后就没法见人了.饿得疲惫的他很快就睡着了,闻着城市的气息,他倒睡得很香.

    饿是可以忍受的,但绝对不可以做缺德的事,他完全可以跑到对面的餐馆大大地吃一餐,然后撒腿就跑,以他的把握,他们根本追不着.但这毕竟是件不光荣的事,况且,他还年轻,要是为一餐饭命丧黄泉那很不值得.因此强烈地忍受着.他想,他明天一大早就去找工作,这样可以解决起码的温饱,还光明正大.

    半夜,一个头发油得像抹布的老人将他叫醒.苏木的心里一阵寒颤.

    "小兄弟,你把我的窝占了!"

    "对不起,我不知道是你的!我现在就走."说着就准备走.可饥饿的身子早已经不听他的使唤---他起不来!

    "起不来就睡着吧!这么年轻,怎么会走到这一步?"老人说着,从肮脏的袋子里拿出两个僵硬的馒头递给他.他真是个好人,不像平常的乞丐那么小气.从他的面相看,他绝对不是个简单的人.

    看到馒头,苏木的口水立即从肠子里倒流出来,真是雪中送碳啊!现在不管他是热馒头还是冷馒头,只要是可以吃的馒头,他都很喜欢.两个馒头下肚,噎得他说不出话来.他太感激这位老人了,他发誓,要是有一天自己发达了,一定要报答他.要请他去五星级大酒店住一个月,要请他吃遍世间所有山珍海味.要是现在他还能给他一杯水,他会更加感激他.

    "其实,其实我是从家里跑出来的!"苏木不知道为什么和他说这些,但就是忍不住.

    "人啊!都是被生活逼迫的!"

    "可是我并不是因为家里没饭吃才出来的,我厌倦那个地方."

    "那又是个怎样的地方呢?"

    苏木思索了一下,然后微弱地说,"那是个只有男人和狗的地方,那里的女人都跑了,到处都是狗屎我爸,我爸非常喜欢喝酒,他都会拎一个酒瓶子回家,然后跌跌撞撞地走到房,唱歌,大嚎......有时候,他还用酒瓶砸街道里的狗......"

    "其实对于年轻的你而言,经历些波折也未尝不是件好事,从小经理生活的磨难,等大风大浪来临的时候,就不会觉得手足无策了."

    "老爷爷,那你是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的呢?

    "真的要听?"老人问.

    "恩!"

    "好吧,那我就说给你听."

    老人说,以前的时候,我才不是这个样子的呢!那时候,我的家可是威震八方的大户,当时我在做木材生意,光给我干活的人就有百多号,供他们吃饭,还要发他们当时流行的香烟.那时侯,没有谁不敢说听聂老三的话,大家敬重我,巴结我,每天进进出出的人把院里的草木都踩四了.后来,我想大干一笔,贷了十几万的款,买了方圆数十里的木材,你知道在当时十几万是个什么概念吗?如果你一家六口人,如果不吃不用,一辈子也就勉强能赚这么多钱.再加上我自己的钱,折合现在的人民币足够买十辆劳斯来斯.砍伐完以后,我们正准备用木排搬运,而该死的洪水就汹涌而来了.一夜之间,所有的木材全部被大水卷得精光,当时我就望着滔滔江水大哭,哭也没用,越哭雨越大,江水也更加汹涌.就在夜之间,我失去了所有.银行还有十几万的贷款,上有老下有下,还不起贷款就得坐牢......

    当时我真的想死,但觉得这样死了很不值得,所以就勉强的活着.

    后来我就装疯,疯了就没有人找你麻烦了...这样的日子一去就是几十年,我的儿子长大了,现在还跌跌撞撞地当了个局长,他说接我回去,我不肯.和那些浮华的生活相比,我已经习惯了这种简单的生活,觉得以前愧对他们,所以也没脸回去.

    小兄弟啊,人最难得放下的就是心灵的愧疚.

    这个老人果真是个不简单的人啊,看他曾经也威风过.苏木听了倒觉得很忧伤,要是他的父亲像他一样有气度,他一定会敬佩得五体投地.不过他的父亲不可能是这样的人,要是他不窝囊,就不会成天捧着酒瓶子了.

    苏木仿佛听了一个充满传奇的故事,在这个故事里,他很快睡着了,他记得老人说的劳斯来斯和洪水,还有六口人一辈子能够赚到的钞票.他太累了.

    早晨醒来,太阳soudu.org已经晒到了他的屁股上,老人早就不只去向了.今天,他该开始自己的新生活了.

    漫无边际的城市到哪里去找啊?他只有漫无目的地到处走走看看运气如何了.面包店里的面包香味扑面而来,他差点又流出口水来.他轻轻地瞟了一眼就走了,他相信,面包会有的,牛奶也会有的.

    走了半天,勉强找到一个广告公司,说是要招一个助理.助理?苏木的心里一阵喜悦,"我也可以啊!",助理嘛,就是帮助他们管理事物了,这个工作清闲有有发展前景,还可以学到不少知识呢.他苯手苯脚地走了进去,招聘的是个女的,高高的鼻梁上挂着一副眼睛,像一个大眼睛的青蛙,那眼神简直太吓人了,她的眼神里暗藏杀机.

    "您好!我是来应聘的,请问是你招聘吗?"

    那女的看了苏木一眼,不仅被他的样子吓了一跳.

    "天啊,什么年代啊?乞丐也来应聘?我要晕了!"

    "小姐,麻烦你说话注意点,我不是乞丐,我只是衣服有点脏而已."

    "那你把衣服换了再来应聘好吗?我们这可不发衣服."

    这番话气得他眼冒金星,不过还好,这一切之前他都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谁要应聘啊!"里面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好象是个老人.

    "是我!"

    "你进来!"

    苏木听到这句话心里舒坦了许多,对哪个戴眼镜的怒人看了一眼,大大咧咧地走了进去.戴眼镜的女人气得几乎眼睛都从镜框里跳了出来.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