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缜探完病回来就把自己关在养心殿里,谁也不见,只听见里面传来平平碰碰的声音。听说他跪在得的前求她吃药她也不肯吃,非要他要十四回来。十四已经被胤缜罚去守皇陵了,对这个弟弟,他心中还有个结,怎么可能让他回来?
这个偏执的人!
虽然谈不上讨厌她,但我对她却没有什么好感,即使她是我心爱男人的娘,想到她偏心十四,身为亲娘却怀疑自己大儿子抢小儿子的皇位,我就不愿意见她。
不过,看到胤缜这么痛苦,我也不忍心。
吩咐高无庸守在养心殿的门口,我带着小云向长宫走去。到了德的寝室,那拉氏领着一大群人守在边,德面对里躺着,任那拉氏如何劝慰都不理会。
见我进来,那拉氏她们都有些吃惊,毕竟我已久不在她们面前出现了。
我福下身:“奴婢给德娘娘请安,给福晋请安,娘娘吉祥,福晋吉祥。”
德还是不出声,那拉氏只好示意我起来:“请起吧,是皇上让你来的吗?”
“不是,是奴婢想来和娘娘单独说几句话,不知道福晋准不准?”我淡淡地说。
那拉氏看看德,又看看我,面上的神情变换不定,带着满屋子的人退下了。
我站到德边,算来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个人。这个人老了,满头的乌丝已经夹杂了不少银发,躺在上的身躯也显得分外消瘦。我有些可怜她了。
“娘娘,奴婢心中有些疑问,不知道能否请娘娘为奴婢解答?”她还是不动。
“四爷继位了,您却如此不高兴,难道,四爷真的不是您的亲生儿子?”我慢条斯理地说。
“大胆,你,咳咳。”她一转过身来,却又咳得说不出话来。
我不理会她的愤怒,拿过只枕头垫在她背后,扶着她靠在头躺好。
“难道这是谣言?,那么,就是十四爷不是您亲生的?”
德怒极反倒是平静下来:“你到底想说什么?”
不愧是受康熙宠爱了几十年的人,果然不简单。
“奴婢听说您不肯服四爷手奉的药,不知道娘娘为何如此曾恨四爷?”我直接问。
“他不该夺了十四的皇位,圣祖爷喜欢的明明是十四。”她到也直言不讳。
“娘娘服侍了圣祖爷几十年,自然最了解圣祖爷的。奴婢原先也不明白,圣祖爷为什么明知自己身体不适却还让十四远离京城。”我顿了顿,德定定地望着我,“听娘娘一说,奴婢才明白原来是圣祖爷太爱十四爷了。如今大清江山内忧外患,场黑暗,国库虚空,百姓生活疾苦,圣祖爷想必是太清楚了,所以才舍不得让十四爷受苦。但圣祖爷又心系大清,只能把江山留给最适合的人选。这么多年来,四爷抗洪救灾,清理户部,整顿史治,虽说手段过硬,却是最有成效。谁是真心为大清百姓谋福,谁能拯救大清大清江山,圣祖爷早就心里有数。如若把皇位交给十四爷,十四爷一向与八爷,九爷交好,八爷,九爷早已笼络了朝廷大部分员,十四爷自然也有能力治理好国家,但十四爷一面要整治朝政,一面又要考虑到八爷,九爷。十四爷一向得宠,从未受过委屈,如果,当上了皇帝却还要受制于人,您觉得十四爷能开心吗?如若有一天,八爷,九爷除去四爷,十四爷又该怎么办?”
德顿时深情萎敏,黯然了很久,,她才无力地说:“老四会放过十四吗?”
“娘娘,四爷一片孝心,大家都是有目共睹,若是四爷不想放过十四爷,十四爷这几年能顺利地打完胜仗,安心地当他的大将军王吗?奴婢敢保证十四爷会平平安安地活下去!”我朝她微微一笑,“不过,娘娘如果不好起来,奴婢担心四爷忧虑过度,在神智不清之下会做出什么错事也不知道。”我忍不住吓唬她。
德不语,脸上满是哀伤。
“娘娘,药快凉了,请娘娘用药吧。”我捧过一旁的药,德犹豫了一下,还是喝了。
“娘娘请好好休息吧,奴婢不打扰了。奴婢先行告退。”我扶她躺下,退出门外,那拉氏她们仍在外面守着,我对她行了礼:“福晋,娘娘已经服了药睡下了。”
那拉氏一来年疲倦,也不说话,只让我退下。
回到养心殿,胤缜还是在里面不肯出来,我示意高无庸开了门,走进去。养心殿里一片狼籍,胤缜端坐在皇椅上,满脸悲伤。
我走到他身边,轻轻搂住他。
“欣儿,连额娘也怀疑我。”他凄然地说。
“胤缜,娘娘只是一时糊涂,口不择言。我刚去看过娘娘了,她已经服药睡下了。”我安慰着他。
“欣儿,你相信我吗?”
“我当然相信你,你是最适合当大清皇帝的人。”
“欣儿,还好有你在我身边。”他长长地叹气。
“好了,”我故作轻松地说:“这皇宫也太大了,走得我都累了,陪我去歇歇好吗?”我拉他起身,“你再不理我,我可就走了。”
强摁着他躺到上,我任地搂着他的腰不放,缩入他怀中,闭眼装睡。半响,他迷迷糊糊地说:“欣儿,一个时辰后叫醒我。”话间刚落,他就睡着了。
五月,德病势了,这个刚强的人终究还是没能撑过去,却到死都没接受胤缜册封的太后封号。
胤缜喝退了所有人,把自己独自关在德的房中。
十四连赶回,兄弟二人一声不响地跪在德的前,房中如死般寂静,房外众人却心惊胆寒。康熙死时十四位能见上最后一面,拜辑康熙灵柩时他不肯向胤缜行君臣之礼,随即被胤缜革去爵位,降为贝勒。如今,他回来后又只能见到额娘冰冷的尸身,对胤缜的愤恨已经到达了极点,不知他又会做出何等大逆不道的事?
当高无庸站站惊惊地说皇后让我过去,进入德房中,我见多的就是胤缜和十四仿如陌生人般各自跪着,身上散发的寒气几乎让我误以为进入冰窑。想不出如何劝阻,我也只好楞楞地站在一旁陪着。
仿佛过了千万年之久,窗外终于透出微微的亮光,胤缜率先站了起来,面无表情,冷冷地命人装殓尸身,十四突然像发了疯似的扑上去,通彻心扉的哭声响彻整个宫殿。胤缜厌恶地让人强按着十四,然后紧紧拉着我向外走。
站了一,我早已冻僵,双腿麻木不堪,胤缜也好不到哪去,我们相互扶持着,跌跌跄跄地回养心殿。
胤缜神情冷然,看不出悲痛之,但我深晓丧亲之痛难以压抑,一声不响地把他的头揽入怀中,他身子一僵,挣扎了下,我用力的抱着,他身子逐渐放松,双手揽上我的腰,越揽越紧,几乎要将我捏碎。好一会,我胸前终于传来阵阵凉意:可怜的男人,连痛哭都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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