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初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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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石淼对着洗手池干呕了半天,胃翻腾着,却怎么也吐不出来,心里那个怒啊!‘两个死丫头,活得不耐烦了!’他用力拧开水龙头,就着手接着水素素口,拍拍脸,平复了一下心情,似乎没有刚才那么恶心了,深吸一口气,默默走回自己的位置上,看着桌上的意面,红红的番茄酱和辣椒油,随意用筷子翻了一下,真是一口也吃不下了,于是叫来服务生,匆匆结过帐,起身向门口走去,经过林夕和郁文身边时,又狠狠瞪了她们一眼。

    林夕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外,讪讪的说道:“真可惜,就这么走了。白白在面里放了那么多盐和胡椒,真浪费。”

    “下次还有机会,我看他经常来这里吃饭。估计以后他都不会吃面了,要是他选米饭,我们用更绝的!”郁文和林夕很有默契的对望一眼,两人都呵呵的阴笑起来。

    面条门事件让林夕暗爽,终于逮到机会恶整了石淼一把。整个晚自习都静不下心来,哼!老虎不发威,当我病猫呢!叫你知道老娘的厉害。敢放我的气门芯,哪天砸了你的车锁。。。。。。

    郁文推了推她的胳膊肘,“淫荡的笑什么呢?看得我毛骨悚然。”

    林夕不满的看着她,小声说到:“别打岔,快做题,指望着你呢!”

    “你怎么不做,休想我给你抄。万一抄的一样,‘焦耳’一眼就能看出来。”明知道说的都是废话,林夕根本不会听她的,可郁文还是很语重心长的说:“好好看看书吧,时日不多了。明年怎么办呢?你就这样见包公吗?”

    “豆瓣啊,明年再说吧,现在真看不下去。数理化也腻难了!我要考虑去读文科了。”林夕惨惨的笑着说道。

    “唉……”郁文无语的摇摇头。

    下晚自习后,郁文很知趣的先走一步,剩下林夕一个人等在学校大门口,同学们陆陆续续的离开。夜凉如水,入秋后的天气一天比一天冷下去,夜空极其难得划过一颗流星,林夕心中默默许愿,希望一切能顺利,执子之手,天才地久!不过这人怎么还没有出来呢!不知道我们这样算不算是开始交往了呢?都牵手了,应该算是了吧!林夕定定的看着通往教室的林荫小路,这是校园里最浪漫的地方之一,小路不宽,也就三米左右的宽度,但是很长,小路两旁枝繁叶茂的梧桐,从上空将小径遮的严严实实,夏日的时候远远望上去就如同一个神秘的树洞。如今是初秋时分,梧桐叶子已经渐渐褪色,一阵晚风吹过,一片片的叶子静静的离开树干随风飘落,将小径铺成淡淡的金色,在月色的衬托下,更是无限幽静。林夕不安的从书包里翻出手机看看时间,已经十点过一刻了,怎么还没有出来呢?该不会是忘记了吧!

    林夕一咬牙,转身,一步;不甘心,又转回,一步;看看空荡的小径,又转身。心里暗暗骂着自己,犹豫的看着韩磊的电话号码,拇指放在拨号键上,心里默默念着:“打,不打!打,不打!打,不打!”就在她犹豫不定时,身后传来期待已久的声音:“林夕!”

    林夕闭上眼,缓缓吐出一口气,慢慢把手机放回包里转过身,一点一点睁开眼睛,是他,终是来了。

    韩磊缓步走来,凝视着她,在这一刻他的眼中似乎只有她一人,迷惑而深切,他想伸手来握那只小手,却被对方温柔的甩掉,轻轻皱眉,又一把抓住,任她挣扎也不放。韩磊又低头又看了她一阵,眼中有了一丝了悟,微笑着柔声说:“对不起,来晚了。被老师拉住了,让你等了很久。你生气了吗?”

    林夕堵气的说:“没有,我为什么要生你的气,你又不是我什么人。我要回家了。”

    “那好,我送你。”韩磊有些恼怒地加重力量握紧她的手,就是不让它挣脱出去。

    两人一个拉,一个拽无声地往停车场走去。

    空荡的停车场只剩下一辆单车孤零零的摆放在那里,林夕别扭的说:“你弄疼我了,不要你送,我自己会回家。”

    “女孩子一个人不安全。”韩磊说完也不理会林夕的小脾气,依旧用力的握着她的小手,“钥匙呢?”

    “不给”

    他看了看单车,冷冷的说:“那就砸了车锁。”

    林夕瞪着他,扬起左手作势打向他的右肩,威胁着:“你敢!”韩磊一把抓住那只调皮的左手,久久不放,“你试试看我敢不敢。”

    林夕看着被对方抓住的双手,还真觉得有些窝火气馁。她还从来没有如此狼狈过,试着用力挣脱,可不管怎么用力,都如同石沉大海。她狠狠地瞪了韩磊半晌,觉得再瞪下去,眼珠子就要掉出来了,那张冷冷清清的脸上,却看不出一丝情绪。就在林夕想要放弃时,韩磊淡淡一笑,“脾气真大,你乖乖的,我就放手。”

    林夕嘟着小嘴,“明明你用暴力,还怪我脾气大”

    韩磊笑而不语,慢慢放开她的手,转向单车,“咦?我还只是想想,却已经有人做了。”

    “什么?”林夕一边找着车钥匙,一边不解的问。

    “不用钥匙了,锁已经被砸了。”

    “what?”林夕激动的吼道,“谁这么缺德!肯定是那个变态的石疯子!好呀!以前都没跟他计较,当我好欺负了,我要新仇旧恨一起跟他算算。看来今天的教训是太轻了。”头上快冒火啦,林夕咬牙切齿的怒吼着。

    韩磊轻轻安抚着她的背,“这种人,不必费神计较。放心,他以后不会再烦你了。消消气,我载你回家。”

    “啊?你会骑车?不要,还是我载你吧,我可不想摔的屁股开花。”林夕一边说着,一边去推车。

    韩磊抢在她前面挡住她,“你就对我这么没有信心?”

    林夕摸摸鼻子,“不,不是,我,我是怕你累着了。”

    “哼,假话!不过我确实不大会骑单车,一个人还行,要真带上你,还真怕把你甩下来。”

    “所以说啊!我载你。”

    “那样也不行,”韩磊坏坏的学着林夕的口吻说:“我,我是怕你累着了。”

    “不要学我说话,学的一点不像”

    “不像吗?我觉得很神似啊”

    街上柔和的灯光静静的照两人身上,伴着微风不时传来一阵情人间的窃窃私语。

    两人很有默契的推着车,向林夕家走去。

    “今晚夜色很好呢!”韩磊顺着她的眼向天空望去,果然很不错。林夕偷偷看着他的侧脸,心微微的颤抖了起来,眼看家门在望,是要继续保持沉默暧昧,还是要说个清楚明白呢?

    韩磊看她望着自己,默默不语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眼光一寸寸滑过她的脸,她的眼,她的唇,不知不觉渐渐低下头,冰冷的双唇轻轻点在那一抹嫣红上。

    “唔”,正在茫然不觉时,林夕突然发现那张俊美的脸竟近在咫尺,心中一震,忙下意识的一个后跃,跳后才突然想起,身后是马路与人行道之间的下水沟,一个不稳向后倒去。韩磊慌忙的丢掉手中的自行车,一个健步冲上来抱住了她的腰。林夕慌乱中抓着他的胳膊。

    安静的任由他揽在怀中,林夕看着那一汪深潭,不可见底的双眸,那脸上微微泛起的红晕,突然恶从胆边生,狠狠咬了下那双薄薄的冰唇,“妈妈说了,不能吃亏,要亲回来。”

    韩磊忍俊不禁,凝望着她清丽的让人沉浸的眸子,灿然的笑容,轻声说:“这才是你!”然后慢慢双手抚上她的脸颊,又吻了上来,温温柔柔的,青涩的吃掉她的唇蜜。许久,韩磊慢慢睁开眼,放开林夕,恢复一贯的温文尔雅,扶起倒在地上的单车。他回头深深地看着还怔怔的发呆的林夕,说道:“傻丫头,该回家了!”

    沐浴后,林夕躺在宽大柔软的床上,盯着手机,心一寸寸的陷落,刚才那轻描淡写的吻,让她脑袋有些发昏。刚才那一刻好像发梦似的,现在想起来也觉得不真实,林夕下意识的摸摸自己红润的小嘴,似乎还残留着那人的味道,初吻就是这样没了?原来和心爱的人,做快乐的事,感觉是如此美妙。冰冷清冽的唇,那么轻柔,一点也没有儿时想像的那么恶心,反而是极度地甜蜜。看着小荧幕上的字:我喜欢你!你呢?犹豫再三最终她决定发送出去。闭上眼睛按下发送键,忐忑不安等待着对方的答复。

    三十秒后,手机震动,她急忙翻开,上面显示着她盼望已久的答案:真是傻丫头,还用再问吗?快睡觉,明天还要早起。我会给你带早点。晚安!

    林夕望着天花板,傻傻的笑了好久,翻身坐起,从床头柜里拿出日记本,趴在床上提笔写道:

    “记得很久以前读过一本小说,里面有段话写的很好,具体怎么写的不怎么记得清了,但是大概意思是这样的:幸福是心上凭空开出的花儿,美丽妖娆,让人怜爱。人的记忆会退化,忘却,会骗人,我好怕以后会不记得今日的快乐,所以我要把她记下来,等我老去的那日,坐在太阳下看着这些曾经的快乐——

    我的初吻,和我最爱的人,在皎洁的月光下。

    二零零九年十一月二十号晚韩磊坐在上岛咖啡馆里,从桌上拿过那个厚厚的大信封,低声说了句谢谢,那人匆匆离开。他端起咖啡,浅尝了一口,味道还是很淡,不是他喜欢的expresso的味道,微微皱起眉,放下杯子。果决的打开信封,里面的相片让他有些吃惊,细细的翻看着每一张,不漏过一个细节。呵呵,石淼啊!原来你的小尾巴这么多呢!你让林夕生气了,看来是罪无可恕,该怎么惩罚你的幼稚行为呢?

    半个小时后,石淼坐在了他的对面。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