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五 无法相信的绝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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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冯大夫看着吴田松的那种表情,让吴田松觉得自己编的理由根本站不住脚,但他也没法再改口了,既然已经说自己是肖然的表哥了,也只好把这表哥当到底了。

    吴田松不自然地避开冯大夫那怀疑的目光,直奔主题:“她到底得的是什么病?”

    冯大夫犹豫了片刻,还是说了实话:“她得了尿毒症,如果不赶紧换肾,怕是熬不到年底了。”

    吴田松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这怎么可能?平常一点看不出她有病的样子?”

    冯大夫反感地瞅了吴田松一眼,心里说人家得了病怎么还非得告诉你一声?你会出钱吗?

    吴田松回过神来抱歉地挤出一个笑脸:“麻烦您告诉我她住在哪个病房?”

    冯大夫不耐烦地:“她没在这儿住院,只是每隔一段时间来作一次透析,但她的情况很不稳定,我担心她的家人因为昂贵的手术费用而放弃治疗,如果你真是她的表哥,就设法劝她的家人酬钱给她做换肾手术。”

    冯大夫说完,欲起身离开,吴田松急忙拦住他:“您告诉我,做一次换肾手术需要多少钱?”

    冯大夫不加思索地:“应该在三十到四十万之间。”

    吴田松一下愣在了那儿,对他而言这可是一个天文数字。

    冯大夫走出去了两步,又折回身瞟了吴田松一眼:“你知道吗?她只长了一个肾。”

    吴田松半天没有反应过来,因为他一时弄不清人究竟应该长几个肾。

    从那天起,吴田松每天都守侯在医院的门口,等着肖然来做透析。

    七月的太阳如同巨大的烤炉,似乎可以融化一切裸露在它面前的物质。柏油马路被晒出了一层油脂,走在上面有一种炙热而软软的感觉。来到医院门口的一棵梧桐树下,吴田松找了一块干净的石头坐了下来,这已是他来守候的第六天了,树上蝉的叫声此起彼伏,让他听着心烦,又无可奈何。十点多钟,一辆出租车停在了医院的门口,从车上先下来一个老太太,花白的头发在风中舞动,她回转身又从车上扶下一位女子。那女子戴着一个白色的口罩,乌黑的长发几乎遮住了半边脸,她看起来很臃肿,走路需要老人的搀扶。吴田松躲在一侧偷偷地观察,从她的发型和个头的高矮来看她很像肖然,但那浮肿的身体和恹恹的病态,又使吴田松害怕她真的是肖然,因为他无法相信不到一个月的时间肖然会病到如此程度,为了得到证实,吴田松悄悄跟在那女子的身后进了医院。

    老人直接把那女子扶进了内三科,这正是冯大夫所在的科室,吴田松跟在后面往里窥视了一下,并没有发现冯大夫,只看见老人把那女子交给一个小护士,自己转身离开了。小护士搀着女子进了里间。吴田松想追上那老人询问一下,但他还是希望先设法看清那女子的脸,吴田松在走廊上无奈地徘徊,机会终于出现了,十多分钟后,那女子躺在床车上被推了出来,此时的她口罩已被摘除,双目紧闭,吴田松看清她的时候,心一下就揪紧了,眼泪差点要掉出来,那张熟悉的面孔此时变的浮肿而苍白,但她的确是肖然。望着肖然慢慢消失在走廊的尽头,吴田松没敢上前惊扰她。

    在一楼的缴费大厅,吴田松找到了那位老太太,吴田松先作了自我介绍,老太太似乎听说过他,没有表现出惊讶的神情,但她不愿多说话,吴田松问一句,她答一句。她说自己是肖然的姑妈,在肖然五岁的时候,她的父母死于车祸,从那以后肖然就跟着自己生wWw.活,现在她得了这个病,确实让她无法承受,她每月只有八百多元的退休金,维持治疗都很困难,哪还有钱做手术。

    吴田松一边安慰老人一边在心里盘算,沉吟良久他似乎下定了决心。

    吴田松决然地:“大妈,肖然的病不能再拖了,给我几天的时间,我设法把手术的钱凑齐。”

    老太太不安地:“孩子,你的心意我替她领了,你也是靠工资吃饭的,千万别难为自己。”

    吴田松故作轻松地:“大妈,您放心吧。我现在马上回去筹钱,钱齐了我会直接找冯大夫,到时候冯大夫会通知你们住院的时间。”

    吴田松最后望wWw.楼上看了一眼转身离去。

    望着吴田松的背影,老太太表情复杂地摇了摇头。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