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节【小小报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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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那些去过这个村庄的医生说,有很多人腹泻不止,脸都给拉黑了,还有好些人出门不小心跌折了腿,跌破了头,还有的人因为踩中了尖锐物体而刺穿了脚底板,他们的马啊、牛啊正四处奔逃,鸡飞狗跳不足以形容当时的乱象,马厩和牛棚都被烧掉了,听说水井中捞出一块大木牌子,牌子上刻着:太白至此一游……

    反正每一件事都透着古怪,更让人担忧的是,村庄内的地面和很多墙壁上都画着各种奇怪的符号,比如“a、b、c……”,让人看了提心吊胆。

    于是这个小村庄也就成了神秘恐怖的所在,很多来看病的医生被吓得连跑带爬地逃回了牟县城内,村庄里的那些太平教徒都逃到其他地方去暂避,剩下几个不肯走的就心惊胆跳地躲在屋子里。

    只有那几个从客栈中逃到村庄暂住的太平教徒,心里略微有点明白,但他们中也有人宁可相信神鬼之说,其他几个soudu.org不信鬼神的人,虽然认为罪魁祸首可能是萧遥,此刻也失去了跟踪的勇气,这实在是太可怕了,人家好像就跟自己玩家家似的就把一个村庄就搞得惨不忍睹。连头头张成也不见了,昨天晚上,他们可是亲眼看到头领张成喝了灵验的符水熟睡的。

    在这个愚昧的时代,碰到这种种怪事,人们很少进行理性的解释,于是大部分人都以为这个村子受了什么诅咒,或者是出现了什么妖魔鬼怪。后来无论村庄里的人出多少钱来请医生,就算是再落魄的江湖郎中://www./cs/8494./xuanhuan/5_4460.htm也都不肯再去那个“诅咒之地”。

    当天,就有人把那块“太白至此一游”的木牌子供了起来,村庄里的人都携儿带女地前来磕头朝拜。还别说,很多人都觉得这木牌子还真灵验,因为从此之后,村里就再也没有发生过类似的事件,于是后来人们办红白喜事、求升官发财、生儿育女都要来这块牌子前拜上几拜,这块木牌子的香火也就愈来愈旺,当然这是后话,而此时的萧遥,正躺在一处小山腰上晒着太阳,舒服地睡大觉。

    活动了一整个晚上,是铁人也会累,直到骄阳高悬,萧遥才被刺目炎热的阳光晒醒。

    其实萧遥到现在都还有些不忍心,毕竟村庄内的很多太平教徒都是无辜的,昨晚那一闹,村庄损失惨重,嗯,心理上也应当是受到了一定的创伤性刺激,估计这几天很多村民都不敢出门了。

    本来翟一鸣连村庄的田地庄稼都不想放过,但是萧遥阻止了翟一鸣的毁田行动,民以食为天,当今的粮食已经够紧缺了,等到明年乱起,那就会更更紧缺,这些田地产出的粮食总还是能养活一些人的。

    萧遥啃着手中的干巴巴的硬干粮,在商队里过了几天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吃的都是热腾腾的可口饭菜,现在一下子换了干粮,确实有点难以下咽。才几天时间,自己就养成了一种“富贵病”,这在乱世可不是什么好事,萧遥一边想一边把手中干粮就着清水,大口吞了下去。

    张辽原本和汉代的大多数平民一样,习惯了一天两餐,但自从跟随萧遥以来,他也跟着萧遥一天三餐了。吃过中餐,萧遥三人来到附近一处隐秘的小树林中,牵出自己的陈旧小马车,车内还有一个人。

    此人正是张成,昨晚上翟一鸣亲自摸进村庄,将睡梦中的张成擒了出来,据说他昨晚睡得很沉,好像是服用了具有镇静效果的药物,不过此刻他已经醒来,发现自己被捆绑了手脚,斜靠在车座上。

    车门打开,张成恼怒地看着出现在眼前的萧遥和翟一鸣。而眼前的人却丝毫没有顾及他的感觉,有说有笑地上车,再一左一右地坐在他的两边。

    张成原以为会遭到这几个怪人的报复,但到现在为止,不见他们有任何报复自己的行动,不仅如此,自己右臂的伤口已开始结疤,好像是那个叫萧遥的人,亲自给自己涂上了一种名贵药粉。

    张成不明白这个萧遥是怎么想的,这种金疮药肯定非常昂贵,对于自己这样的俘虏,而且是曾经威胁到他生命的人,他为什么要在自己身上浪费药物?就算要猫哭耗子,也不用浪费这么宝贵的金疮药吧。

    马车启程西去,萧遥开始不像审问地审问起张成,除了张成是被捆绑的,现场看上去和朋友聊天没什么两样。

    翟一鸣有些怨念地说道:“我知道你是太平教的,但我不知道,为什么你们太平教非要盯着我们,难道你们就都闲着没事做,一定要没事找事?……”

    看到张成还是绷着脸,一声不答,萧遥用谈心的语气说道:“本来我们井水不犯河水,相安无事的,也没想到会和你们有什么瓜葛。虽然吧……我们不想与你们起冲突,但我们也不怕你们……”

    萧遥从没有逼问张成的意思,这种反常的聊天模式,反而让张成愿意做一些简单的交流,于是翟一鸣又把他们那个“老神仙”师傅搬出来吹嘘了一番。

    最后翟一鸣还厚着脸皮和太平教攀起了关系:“我们的师傅也是一位方士,我记得师傅很早的时候,就曾提到过中土的道教。师傅游行江湖期间就常常用符水药物为沿途的百姓治病,说起来我们和你们太平教还有些渊源,”

    张成虽然不肯全信,但他也慢慢接受了萧遥等人的“海归”身份,不然又怎么解释这些人全身上下的古里古怪呢?又怎么解释他们就好似突然从地里冒出来的?

    ……

    两天后,奉高城门口。

    进城的车马行人排成了一条长龙,萧遥偶尔会掀开一丝车帘缝隙,偷看旁边密密麻麻的车马,计算自己进城了的时间。

    这两天,张成除了手脚一直被捆绑之外,萧遥对他没有任何无礼的举动,言语上也没有任何的辱骂和责问,这让张成对萧遥三人的敌意减弱了许多。现在为了进城,萧遥将张成手脚上的绳索都给解除了,张成也想过逃跑,但萧遥和翟一鸣一左一右坐在他身边看得紧,再加上萧遥这几天的礼待,他也就打消了逃跑的想法。

    这时,萧遥听到了一阵熟悉的兵甲摩擦声,还有那队列行进时发出的较为整齐的脚步声,萧遥不禁想起那天初见崔县尉押解臧戒的场景。

    萧遥忍不住又挑开帘幕的缝隙,往外偷望,映入眼帘的还是那熟悉的红袍黑甲,不对!这些士兵怎么看上去这么眼熟?哦,还有一辆囚车。

    当萧遥看清那辆囚车上的囚徒长相时,他当场就傻了,眼皮一跳一跳,有一种不妙的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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