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书:邂——边城武灵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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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开篇于二〇〇八年十一月九日02:58:44他这个人对女人一向心软,或许他潜意识里认为和女孩子的关系始终保持着一种朦胧状态比较好,并且一厢情愿地认为至少这样不会伤到任何人。

    ——引自《赵楠说风忍(第一缉)》车子行驶了约半个小时,城市的喧嚣仅仅出现在背后,远远看到一片绵延起伏的山峰,虽然并不巍峨雄伟,但满山的苍松翠柏,古树奇石,看起来也别有一番景致。半山腰处有一片很庞大的仿古建筑群座落,红墙绿瓦在参天巨树的映衬下也格外的抢眼,整个的建筑四周不时的冒出隐隐的雾气,仿佛仙境。

    五龙山景区依其山势地貌划分为四个景区,二十六个著名景点。

    司机指着前方告诉我们,那座山就是D市有名属长白山余脉的五龙山,海拔708.5米,其连绵起伏的山峰成为本市北部的一道天然屏障,而山腰那座建筑就是开发后的温泉度假村。

    由于出租车不能上山,我们在山脚下下了车。

    面前是一座巨大的山门,上面用金色的草书题了“五龙山”三个大字,游客们正沿着青石台阶向上攀登着,不时还可以看到由举着三角型小旗的导游带领的旅行团经过,但人并不像记忆中那次多。山门前的热闹非凡更人多人少没有多少关系,平坦宽大的山门广场上有秩序的摆放着很多的摊位,许多小商贩们不断的向过往的旅客推销着本地的特色纪念品,有些摊位上更是兜售着本地特色小吃,炊烟袅袅,香气四溢。

    “喂,吃不吃?”刚刚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的丝忽然从不远处的人群里面挤出来,将一串山楂糖葫芦递到我面前,“肮肮脏脏,吃了健康;不干不净,吃了没病。”

    “你学赵楠干吗?”我看了一眼,接过去,“我就不相信你不知道丽糕是糖葫芦。别真把我们现在这模样当成来观光,咱还要赶快去温泉找入口,找到塑原石后怎么玩再陪你。”

    我们从山门口的五龙潭起步上山,穿过多功能广场,还在过程中喝了一口清冽甘美的圣泉水。

    台阶很长,我和丝走了接近一个小时终于来到位于半山腰的那片建筑群,抬头就看到有一块黑色的木质牌匾上面几个金色的大字“五龙山温泉度假村”——这个全国最大的温泉游泳馆。路上丝问为什么不坐缆车,我答曰当锻炼也好,你不是说要用游玩的心态看待么?

    这个温泉度假村外表看起来古香古色,但内部却完全是现代化结构,富丽堂皇,俨然一座星级宾馆构架。

    岩洞的入口根据金炼介绍以及自己的亲身经历我知道就在温泉下面,而且还是在女用温泉那儿下面,一时之间也不是想找就找得到,不如去定个房间住下来,再挑个没人的时间上演“007勇闯女浴室”。

    穿过了出售各种纪念品和日杂用品的前厅,我们沿着光泽的理石路面走进了正中心最高的那栋青灰色建筑。在里面已经完全感受不到外面那种古朴的风格,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奢华的景象。

    我们来到前台,此刻这里围了一些游客,不似上次人那么多,估计现在不是旅游旺季,前台的几名工作人员相对悠闲。

    我从容走了上去,回应了一下服务员的招呼,说道:“麻烦给我一个标准情侣间,谢谢。”

    “好的,请稍候。”服务生接过我的身份证去办理入住手续了,丝斜着眼睛上下打量着我,不住的摇头叹气,好像从来没见过我似的。

    “你干吗?没见到我长什么样?”

    “不。”丝摇摇头,用戏谑的语气长吁短叹发着奇怪的声调,“你真会选房间,还标准情侣间,我跟你很熟吗?真羡慕梁雪冰,你居然为了她这么拼命……”

    “说实话,我们一点也不熟。可是寡人穷,订不起两个房间,故小女子你要多担待点。再说,你羡慕个啥呀!”我笑着拍拍她的肩膀。

    “要是在以后,梁雪冰知道你这么为她默默拼命却不求回报,不知会感动成什么模样?”丝不以为然的撅起了嘴,摇头晃脑道,“你这个人呀,总不是不经意间揽下情债,偏偏还不亦乐乎实在可恨……”

    接过了服务生递过来的房卡,我俩按照指示穿过了大堂,沿着楼梯上到了这栋建筑的三层,询问过服务台之后,由一个服务生带领着找到房间。

    刚一开房门,丝大呼小叫冲进去,将登山包往地上一扔,同时一个飞扑跃到了床上,身子在柔软的床上弹了几下,鼻孔中发出很舒服的哼声。在床上流连几秒后,又一个翻身跳了下来,很好奇地这摸摸那看看,一副刘姥姥进大观园的神情。我知道她很大一部分的惊讶发自假装并有可能意图揣摩当年赵楠心态。

    丝将这间套房的里里外外检查了个遍,兴奋之余拉开窗帘,发现外面还有一个阳台,立刻兴冲冲跑上去。我则拿起床边的电话打给服务台,准备询问一下关于露天浴场的事情。

    “哇~~!哇!主人!主人!你猜我刚才……看到了什么?真是……真是……”我刚刚询问完放下电话,忽然阳台门一开,丝风风火火跑进来,上气不接下气的比划着,也不知道她想说什么。

    “你哇什么啊?ET还莱莉来了?不可能啊!”我倒是没怎么在意。

    “我刚才好像看到风叶……”跟着就是丝很不乐意地被我拉到了阳台上,但我并没有看到任何与风叶有关的人影。

    “大概回去了吧!”

    “你真的看到他们一家?”我不以为然的走了回去。

    忽然房间的门响了几声,一个服务生将两张露天温泉的入场卷送了上来。

    我走到门口拿过了服务生留下的票,回身道:“该办正事了,去露天温泉。”

    “不要!”丝突然任性地拉住我的衣角,似是在哀求,“明天再去可以吗?主人,今天我们在一起好好玩一天,就一天,好吗?求你了。”

    我不由得被丝这种相对异常的行为唬得一愣一愣,继而也能明白她的小女儿想法,于是,心肠软得可以当海绵的我没有拒绝:“好,好,依你!不过,就只是一天。”

    丝脸上的哀容瞬息一扫而光,化被动为主动,拉起我马上往外面跑。

    这一天,说窄一些只是一个下午,我们游览了整个五龙山除了温泉外所有的景点。据说《刘老根》电视剧内容是对五龙山发展史的真实写照,该剧的一切外景在五龙山的拍摄更使五龙山名声享誉国内外。五龙山,已成为一座功能齐全,设施完善,集自然景观与人文景观为一体的城市公园。

    这里的气候属于暖温带季风性气候,很好。年平均气温在9~11度,降水充足。“冬无严寒,夏无酷暑”造就了旅游的价值所在。

    我们闲逛中走到闻名遐迩灵峰禅寺,远远已经能看到那里香火鼎盛,有人说,雄伟庄严的灵峰禅寺是东北最大的庙宇。

    就在丝拉着我去求签时,突然感觉到有人轻轻拍了一下我的肩膀,我回头一望,那是一张我不用发誓也忘怀不了的脸!

    “风忍,你也来这里旅游呀!”不用说也知道这是谁的声音。

    我收起情绪,微笑着问:“假期无聊,就过来江城了,你该不会是一个人吧。”

    “爸爸本来想邀请你一起来,谁知找不到。”风叶遥指了一个十来米外的香炉旁边,我顺势望了过去,恰好风在天也望向这个方向,于是,我友好地对他点点头,他也微笑地招招手,然后带着自己的夫人女儿朝我这个方向走过来。

    就在风在天走到我旁边时,丝也刚好问完签回到我身边,她还不知道,只是本地拉起我的手:“主……”主了一半,发现不妥,改口,“哥们,”亏她想得出这个称号,“我没骗你吧!开心没?”

    风叶没有近视,她清晰地看到这个高洁到可以睥睨天下人的女孩子就这样出现在状似平凡的某个人身边,关键还是她居然主动拉起某个人的手,妙目中还有意无意传递着无声的暧昧,这当真具有决定性意义。

    “风忍,她是……”我料到她会发问,但远远料不到已经来到跟前的风橤竟然也会同样问道,是嗔怒交加地问。

    “这个……”我额顶有点冒汗心生后院起火的错觉,正在思索说辞时,却惊讶地发现四周的空气不知什么时候起开始有些压抑,举目一看,呃!怎么丝跟风在天对起眼来了?

    “五行,水,”风在天警惕地盯住丝,“你跟血炼是……”

    “不必担心,他是家父。”丝握着我的手更紧了,我回首瞥了一眼,她遽然发散出很强的气势,逼着就算是风在天也稍稍皱眉。

    “你们在干什么?”上官铃兰突然横在中间,“有什么大不了的事?你呀,什么时候都大惊小怪的……”她喋喋不休地当场将本来很有气势的风在天训得找不着北,最后是风叶看不下去,才将上官铃兰拉开。

    “今天是个多事之秋。”我下最终判定,转过头对丝说道,“你在紧张什么?”

    丝摇头又点头:“没办法,这应该是本能反应,现在我的身份是武灵使——异体能力者天然的相互克星,由心而生出一股微妙的感觉。我没事,你不用担心。”

    我当然不会太当心,毕竟你跟风在天是什么样的人,咱了解得相对彻底,不过,当前最重要是还是将丝介绍过去,免得再生误会。

    “叔叔阿姨,你们好,今天真是巧合啊!”

    风在天正要说话,给风橤抢白,她哼出个鼻音:“打扰到你们了?哼,风忍,你好样啊!今气不错,你有幸携美出游,心情是不是相当愉悦……”她说的确实是事实,但不见得每个人都同意此说法。

    “小橤!”风在天暗喝一声把话头以牙还牙抢了回来,“有你这么说话的吗?你的礼貌跑哪里去了?”

    “我,我,可是,可是……他……”风橤给风在天训得有点委屈,可怜的却是我呀!为啥,她看向我的眼光中瞬时多了一丝怨恨,我冤!

    我拍拍丝的手把她拉到前面,介绍说:“风叔叔,她是血炼的女儿,名唤云丝丝,是我的搭档。”丝不失礼貌地收回不该在现在出现的气势气质打了招呼。

    风在天微笑地点点头,对我说:“世侄,你好运!这女孩子一点也不弱。”

    我摇摇头:“那也并不是什么好事,如果可以,不仅是她,还有我,都宁愿不要什么能力。我们最大的愿望,无非是安定地生活。”

    “这……”风在天踟蹰须臾,可惜地扼腕,“难度很大很大,可行度太低太低。虽然我跟你认识只有区区数天,也能深刻了解到你是个使命感很强的人,你的生命,总是在为别人而活……唉,说这些没什么用,对了,小姑娘,我看你刚才好像是在求签,在祈求什么呢?”

    听风在天这么一问,我也好奇:“对呀,丝,你求到什么好签?说出来大家分享分享。”

    “哼!”丝却赌气地吊高了嘴,“分享?跟你,我不愿意!算了,不跟你们多说,我再进去问问。”说罢又跑了进去,留下疑惑不已的我在外面。

    这时,上官铃兰发话了:“阿天,你跟小忍在这里聊聊,我也进去求个签。”说着便带同风叶姐妹走了进去,我注意一看,风橤的脸,还是那么臭(倒不是我贬低她)……

    “真不了解铃兰。”风在天找了个石凳招呼我过去,只见神色不自然地说,“你说荒不荒唐?”

    “怎么?”他说话无头无尾,我要是能理解,那是神……经。

    “我是说铃兰啊,你也知道她是神,却跑来求签,实在是……”

    我倒是没感觉到什么不自然,撇嘴道:“这还不能理解么?求人不如求己。其实,就算是神又能怎么样?一样生活在人类社会中。”

    风在天莞尔道:“你的认知能力,是我见到所有人之中最广泛开阔的一个。”

    我接受他的夸奖:“承让,这很正常好不!再怎么说,我这个经历生死经历历史的人在世间也是少有罕有甚至是绝无仅有,很多问题,只要反过来想想,都能简单地想通。但是,你可能不知道,实际上,在某一点上,我比很多人都要失败。”

    “你是说处理感情方面吧?”风在天一扬眉毛道。

    “正是,如果能处理得当,估计我也不会回来选择从头开始了。”我没有否定自己的弱点。

    “怎么,你身边的莺莺燕燕我看不止不少,质量也不低,难道还对我女儿抱有想法?真是贪心。”风在天假装戏谑道。

    这时,我开始否定:“我对风叶,没有任何非分之想。”因为这是“本分之想”,风叶是我的,谁也甭想抢走!

    风在天点点头:“这点我肯定,”然后他的表情渐渐有些苦,“我就怕,是叶儿对你有非分之想……”

    “这……”我脑袋一时绕不过弯,“这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你这个人在感情方面是一点自信都没有!”风在天徐徐一叹,宛若我那么不争气没帮他买到一注六合彩特码,“你没有感觉到了你给别人的影响——你太神秘了。神秘会引起什么?那是好奇,来自别人的好奇,特别是女孩子,别用疑问的眼神看我,当年我跟铃兰之间也差不多是从互相好奇开始的。一个神秘的人比一个优秀的人更能引起别人好奇,接着就是越陷越深,例如我!你没看到我被老婆吃得死死的。”

    “这……”也许他说得对,上辈子跟梁雪冰之间,确实也是这样开始,然后无疾而终。

    我们两个说着说着,丝已经跟上官铃兰和风叶一起有说有笑走出来了,看她们的样子似乎是求到很不错的签。

    “嗯?小橤怎么还没出来?”风在天问。

    “她呀!”风叶嫣然一笑,仿佛是要她重复一件相当有趣的事,“一直在求签,发誓要把上上签给求到,估计现在求到第十次了。连那个在解签的老伯都感叹说十来年没撞上这么固执的人。”

    这段话没有让我感慨什么,但是,风叶在接下来擦过我耳边时的一句话却让我愣定原地良久:“你知道她在求什么签么?是姻缘签,跟你的……”

    我的眼光,不经意,飘在了门口,直到那个倩影出来,才偷偷收了回。

    接下来我们在友好以及不甚友好的环境下合并走在一起游玩起这座北方的名山来,风在天说的,珍存至今的众多人文古迹和多元的宗教文化则表明,五龙山是东北地区佛教文化和图腾文化的发祥地之一。据史迹考证,五龙山是迄今为止所发现的国内名山中,第一座包容佛教“五教十宗”全部内涵的山岳。所以,他才会把这周末安在这里。

    直到临近晚上7点,游意未尽的丝才带着轻快的步伐回到度假村,可怜是我两条腿差点没逛断。

    也还好,风在天没准备住在温泉度假村,否则让风橤看到我和丝住在一起,还不知道会作出怎样的反应。

    草草在度假村的餐厅吃过晚饭后,我又被不晓得什么时候起开始好动的丝拉去看山色夜景。再次回来时,我已经快虚脱了,一把就要爬上床,不料还是被人拖下来与地板吻合。

    “你干吗?今晚给我睡地板,不理你是不是女的,我累!”我没好气地咆哮。

    “什么嘛?”丝假装委屈,“人家好意让你去洗个澡,然后再上床也不迟呀!主人啊!身子粘粘地睡觉可不好。”

    “哦……”

    “你等等,我帮你放水。”丝说着跑进浴室里忙去了。

    记得我是模模糊糊被推进浴室的,也几乎是在半自主的情况下被人脱光衣服丢浴缸里,似乎也是在听别人喃喃埋怨之中完成洗澡大业,之后就被抱上了床……

    “咯咯咯……”冬天还有鸡鸣声?真是只尽职的鸡呵!

    “呵~~”在那只尽职的鸡不懈努力下,我才摆脱掉周公的热切挽留回到现实中打开全新一天。

    “嗯?”我好像在抱着个温软的什么东西?嗯,除了温软之外还凹凸有致,入手处顺滑细腻,使人不舍将手就这样离开?“充气娃娃?”我在疑惑,虽说现在的充气娃娃逼真度日益增加,但要达到现在手上如此水准只怕这个充气娃娃穿越时空界限来自未来。

    在蒙胧状态遮掩下,我也摸了摸自己的身体,好像几乎没穿什么——就内裤一条,身边还是一条睡袍似的东西;摸摸怀里这个嫌疑“充气娃娃”,也差不多没什么多余的衣服。

    到底怎么回事嘛?还是在梦乡中流连么?

    我摇摇头睁开眼,下一刻——傻眼中!

    不会吧!哪里拉来这么个美丽少女窝在我怀里?难怪那么不像充气娃娃。咦?她我好像有点眼熟,似乎她跟丝长得很像……

    等等!跟丝长得很像,那她不就是丝了!

    死了!

    幡然领悟这人生奥义那容得我半点迟疑,连忙连滚带爬跳下床。由于用力太猛,把身上的被子也给拉下了来。失去了被子的掩护,床上立即违背自然气候原理出现了春天才有的景象。我也才更猛然地发现原来丝真的是什么也没穿——包括内裤——看了看自身,顿时觉悟:我比她要富有那么一点。

    “我的妈呀!还让不让人活!”我赶忙用脱窗的贼眼在粗略扫视丝的身体后同一时间把被子丢回去,覆盖住她那副无比圣洁同时也无比诱惑的身体。接着就是坐下来打坐,直到欲望按道家要求在身体各经脉中循环三十个周天才结束。

    早上起来蒙胧间这种感觉天成的刺激怎是我此等凡夫俗子所能忍受?苦哉!

    “丝~~”颤音中,我正在克服内心深处最狂野的——心魔,丝,你再不醒,怕你的清白将在我手里被毁于一旦,造成原则性作风问题,后果不堪设想!“你快醒呀!”唤了老半天——没醒,我咬着牙斗胆推了推她几乎全裸身体……的手臂,入手处,那叫一个滑,手感一极棒!等等,不要游手好闲不务正业?不过话说回来,她的手臂按起来软中带韧,触觉一流,摸起来滑不溜手,宛然绸缎。末了我还意犹未尽地搓了搓微有些润滑的手指,那神情别提多下流。

    在我不懈努力呼唤下,睡得无比舒适满意的睡美人终于渐渐有了苏醒的迹象,那悠幽长纤细的眉毛触触动了动,带动了眼睑,半晌,一双黑中泛蓝宛如碧海中上升朝阳般的眼睛冉冉睁了开,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是深邃,是悠渺,是超然!仅仅是一个十七岁小女孩的一双眼睛,就能包含这么多不该在这个年龄阶段所独有的气质,那是何等不容易!

    “早安,我的主人。”睁开眼的丝看到我在看她,毫无保留地发出最深切来自内心深处最纯洁的笑容,逼得我此时的眼里只有她独独一个身影,满怀舒心地享受着她这个仿佛来自宇宙开天辟地之初一直淡淡传承到现在的微笑:“你也早。”我坐近了身子,心魔顿消,只是单纯想把这个可人儿的脸看得更清楚。

    曲线毕露的身体散发着另人迷醉的香气,幽蓝的眼神带着蛊惑人心的光,像西方悬幻中的妖精,致命引诱着眼前的任何一个正常男人一步一步走向沉沦……

    再单纯,也变得不单纯。

    “呃……商量个事……”

    “哦?”她歪歪脑袋,三千温柔丝披而下。

    “你能坐得不要离我这么近吗?”我的脸真的很热,突然发觉我好象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有定力,自从今天早上开始,丝的一举一动总能刺激到我。

    “丝有做错什么吗?主人似乎在躲着我哦……”她的大眼睛闪动着,突然往我面前移了过来,手放在了我的额头上,“似乎有点热啊,昨天晚上着凉了吧……”

    “没……看到你能不惹火烧身已经万幸!”想躲,但身体事与愿违,“你去把衣服穿上……”

    “怎么了?这样不好看吗?”丝低头看了看自己。

    “不……很……很赏心悦目……”我顿时深吸了一口气,大脑思维达短路临界,胡话中枢渐渐不受控制……

    “我,好看吗?”丝顺着我的眼光,倾近身子在我脸颊上略略一吻。

    “……是的,你是天使!”事实证明,胡言段语中也不乏赞美,手上那么顺势地一带,她整个轻轻地伏在我怀中,“昨晚谢谢你帮我。”

    “我们之间需要说谢谢吗?”丝闭上眼睛问道,许久,她像是在攒集什么终于攒集够了突然睁开眼,张开双手环抱住我,飒然道,“告诉我,主人,我在你心目中到底是什么地位?可以告诉我么?”

    我一时间无语,只是伸出摸娑着她仿佛瀑布的头发,迟疑良久才说:“我,到现在也还不知道,我跟你之间算是一个人,抑或是两个人。”

    “我真想骂你一句‘死相’。”丝白了我一眼,而在我看来,这应该是诱惑性的媚眼,差点把魂儿像查试卷一般给勾了。

    “死丫头,别勾引我!”我几乎是宠溺地压了压她的头发,换来她的嘟嘴,“可是我好似也很希望枕边能有你的温柔,就像昨晚。”

    “你还以为现在是上辈子我吞噬了白狐那个时候呀!”丝抱着我的力度又加深,她边回忆边笑说,“你那时候好好笑哟!你还以为丝有了生命白高兴了一场呢!当时你都认为自己的能力特殊到变态,先是变女孩,接着是自己和自己说话,这岂不成了……”

    “传说中的精神分裂,症状的确很像。”我很和时宜插了一句,突然发觉好象有点不妥,转头看看旁边,怀里可人曲线分明的身体隐约闪耀着一层洁白的光晕,已经不止一次发觉原来丝这么的美丽,但……现在最大的问题是:她全裸的外部特征根本忽略不去。

    在以前,虽然精神体状态的丝只是一个人型,还和人有很大的区别;到了现在我早已把丝当成一个活生生的人来看待了——她已经是人了。就在这一刻,她这种飘逸灵动的犹如精灵般的状态似乎比曾经的精神体更有一种致死的诱惑力,还离我这么近,简直是触手可及,何况她一点也不是精神体那样的不真实!

    想到这里,我不禁咽了口唾沫,脸涨得更红,急忙把视线转到窗外,再也不敢乱看。

    “很好看是吗?”丝依旧保持她的姿势,头也没有转一下,“我也是一直这么认为的。看两眼又不会死掉,主人你其实不用那么紧张。”

    我都要哭了:“那你能不能将就穿件衣服?我怕我会……”

    “哼!”丝撇着嘴,“我都没怕,你怕什么?”

    “还用问,当然是怕负责任了。”我在她嘴唇上轻蹭了蹭,抓过被子稳稳盖紧她的身子才放开她,“我去洗刷了,你先把衣服穿上。”

    丝很得意的看看自己,笑了笑,但并没有任何要起身的意向,反而娇嗔道:“只要心里无鬼,何必在意我此刻穿的什么呢?看来你的定力修为还差得远呢……”

    “那时因为环境不同,这里的环境比岩洞里面更容易产生暧昧的气氛,孤男寡女,你多少也考虑一下我的感受好不好?”我试着又看了她一眼,却撞见她颇有挑逗意味的眼神,急忙又将头扭了回去。

    “呵呵,莱莉说得好,男人总是喜欢为自己那不坚定的意志找各种借口,如果你我真的在今天晚上发生了些什么,你会不会在起床之后说这些都是月亮惹的祸啊?呵呵,好像昨晚没有月亮啊……”

    最后离开卧房时,我下意思望望昨晚是跟丝睡的床单,嗯,从头到尾一片洁白,于是心底马上松出一口憋了很久的气——没事就好。可我还是疑惑,昨晚丝不可能自己没穿衣服就跑进我被窝来,那她的衣服,该不会是我……

    一个颤栗~早餐后,由于我们不是真的要去泡温泉(但也假不了多少),所以也没什么好准备的直接来到了位于度假村后方树林里面的露天温泉。这个温泉要比可以算得上是一个小一点的湖了,四周被翠绿的阔叶林环绕着,颇有一种幽静祥和的感觉。

    从更衣室出来,围着浴巾赤裸着上身走在平整的木板路上,望着抬头可见的山峰,忽然有一种和大自然融为一体的感觉,这种感觉很亲切,仿佛我天生就属于这里一样。

    “喂,主人,你怎么了?”丝见我不动了,奇怪的推了推我。

    我瞬间从这回忆中惊醒,看了看一脸狐疑的丝,摇头道:“没事,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这里很熟悉。”

    “这很正常,我们以前来过这里,这里的事,我们都经历过。”丝不以为然道,“主人,你作了什么准备?”

    我想了想,借着走这段木板路的时间,说:“我听金炼说过,塑原石他们金行武灵使的试练石,它一直被他的传承师——也就是上一任的金炼放在五龙山的一个岩洞里,后来他继承了金炼的称号,他的传承师完成了使命就四处旅游去了,他们修炼的那个岩洞被废弃,岩洞的入口在后来一次大雨造成的山体滑坡中被掩埋住了,再也进不去了……不知道会不会遇上金炼?”我的眼中满是期待。

    “估计你还能看到他和他师父洗澡呢——我们要去的是他们曾经的浴室。”丝接着说,“入口按时间现在被封了,要走其他的路。当时五龙山岩洞里面有一个温泉,金炼在进入岩洞修行的第二年有一次为了逃避修炼,闭气躲入了那个温泉,却意外的发现温泉的下面有一个洞,出口在山上的一个露天温泉里面——谁不知道五龙山的露天温泉就只有半山腰那一个,就在我们眼前。”

    “我还记得他师父说,塑原石是一颗很奇怪的石头,异能者拿到会有很强烈的反噬,异体能力者拿到却不会有事,让普通人拿到,特别是心术不正者,会有很大的麻烦。不知现在的我去拿会不会被反噬?”不得不说现在我有一些担忧,毕竟塑原石的力量上辈子彻底领教过,要是当时没有定幻石力量估计都没命活下去。

    丝停下脚步,思索了须臾,道:“我看你现在还不算是异能者,你不在说风在天还以为你是武灵使么?何况,你现在身上唯一算得上本事的也就是五雷冥动咒,这个咒语可是武灵使炼石派是一大宗师所创,我看你的性质还是相对靠近武灵使,没事!嗯,对了,这块石头在我们救人后,要不要重新放回岩洞封存?”

    我坦然笑笑:“都还没找到呢,哪有心思考虑拿到后是事情!”

    “你能这样想就好了,嗯,岔口就在前面,我们是要分开,还是你打扮一下成女孩子跟我一起混进去?你长得很女性化呢问题不大!”丝大大咧咧的将浴巾搭在肩上,差点是一路裸奔在前。

    “免了!”我断然拒绝,这辈子好不容易才丢掉变成女人的变态能力,“我还要提一提今天你的任务,给我注意一下那个洞口的情况,然后今天早上,温泉任你泡到皮肤发烂。”

    丝不满地抽抽鼻子:“知道了,万恶的地主!”接着她跑进了女用浴池那边的大门。

    此刻虽然邻近冬天,属于上午客流的低谷期,但温泉里面还是有不少的人,我摸索着下了水。刚刚进水,立刻一股热流涌遍全身各个角落,从浑身的毛孔散发出来,说不出的舒坦,看来这个温泉的神水之名实非凭空杜撰。然后一个反扣,躺在水面上享受了起来。

    我来之前听过这个温泉的介绍,这个天然温泉的结构很特别,虽然面积很大,但下面很平坦,各处的水都不是很深,最深的位置也不过两米多一点。据金炼告诉我进入岩洞的入口就位于那温泉中心附近的一块大岩石的下方,不知道丝那边怎样了。

    我托着下巴张望着远处一片很长的木板墙,似有似无一些女子的交谈和嘻笑声飘过木板,这些声音却更是让人容易对另一侧的画面产生各种香艳的遐想。当然也想起当年赵楠用蘑菇当成鲨鱼偷窥失败的情景,不禁莞尔起来,接下来,就让丝去表现吧!因为我知道,闯入女浴池的后果既惨又痛,一想到这里就不由得想起上次误闯女浴池被雪落狠狠砸了一木盆,至今对那次惨绝人寰的殴打记忆犹新,下意识摸了摸不知什么时候隐隐作痛的后脑。

    但是,我在水面上漂了一小会,还是决定跑过去看看。我是满怀着正义之心不断驱散着心中的罪恶感再次潜入了水底,在能见度极低的情况下向木板墙方向摸去。

    很快我的手接触到了坚硬的物体,想必已经到达了木板墙的下方,我仔细看去,木板墙的下方没有意外被手指粗细的钢条完全封闭的,每根钢条之间的间隔大概只有二十厘米,根本无法过人,当然,持有能将身体变扁能力的人除外。

    冲出水面我吸一口气猛扎进去,虽然水里能见度实在低得可怜,可是我还是非常汗颜地透过钢条清晰的看到只在我面前不到50公分的那张漂亮的脸——丝。那明亮的眼睛眯成弯弯的月牙,危险的光芒在其中跃动。她对我眨眨眼睛,指了指自己鼓鼓的腮帮向我撅起了嘴,做了一个问我要不要来点氧气的手势,还用上口语张嘴说“我就知道不会来,等你很久了”,顿时把我汗颜个半死,一口气没上来差点呛水,急忙再次浮出水面。

    “丝,干你自己的事!”我对跟着木板怒斥了一句,也不管她能不能听到马上再闭一口气潜走。抓着浴巾靠在一块岩石上面静静享受着温泉带来的舒适。

    这个泡是一直泡到午餐时分,回到更衣室穿好衣服后特意溜进女更衣室,看到贴有丝姓名的丝衣箱还锁着,想必她是觉得舒服还不想出来吧!得,咱胆识不足没办法进去通知,回房间等。或许是因为泡温泉太消耗体力的关系,居然觉得有点饿。我没有多做停留,直接出了温泉休息大厅。

    直到我在房间中把两人份的午餐花连两个钟头吃了个四分之三,房门才响了响开启,经过温泉浸泡过的丝头发湿漉漉的平添另一股纤柔让人忍不住想联席的美,是美不胜收啊!我看到筷子落地。

    “你用得着看得这么猪哥么?”她骄斥的声音实际上不亚于一个异常动听的声音从传入我耳,“没见过美女?可怜的纯情男。”她的嘴怎么有时候比幻还要刻薄!

    我这才缓神过来,招手道:“辛苦了,美女同志,为了慰劳伟大的你,来来来,咱们共进午……膳。”

    丝瞟了一眼桌上的食物,冷哼道:“哟哟!你这个小没良心的,就让劳苦功高的我吃你的残羹剩饭?你良心上过得去么?”

    “啊?你要怎么样?”看着她有点狡诈的笑容,我不知为什么,第一想到的居然是“以身相许”四个字,八成是小说看多了没来得及消化。是啊,良心为什么过不去呀!你再嚷嚷连剩饭只怕都没得吃……可惜我还没嘟哝完,就给她拉了出去:“走,起码要到外面请我吃顿大的。”

    “慢!慢,你总得让我带上钱包……”她这是赤裸裸的敲诈!但这个敲诈未免也太温柔了一点,居然只是一顿饭这么简单,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温柔一刀?

    这个温泉度假村的中餐厅在距离温泉不算太远的一栋二层仿古建筑里面,以前跟莱莉来过,那时候她说她一直很喜欢吃中餐,以能出来吃到地道的中国菜她觉得兴奋。

    想到莱莉,还是不得不承认她很漂亮,是漂亮得足以致命,丝和她比起来,也缺少那么一点异域的风情。尽管只差那么一点,但胜负立见分晓。

    “你在想谁?跟我在一起拜托专一点。”她将头后面的白色发夹取下来夹在衣领上,还有些湿漉漉的头发很随意的披散下来,斜斜的搭在一侧的肩上,顿时整个人清醇{纯}更增添了几分妩媚。

    “触景生情你懂不懂?”

    “那个洞口算是找到了,接下来要做的就是找机会潜进去。一般这种温泉一天中只有三餐时间和夜晚人为最少,既然赶时间,那么我们可以选择晚饭的时候进行,这个时间段刚刚合适,人不多,而且天色也已经转暗,很难有人发现。下午主人陪我好好玩哦!”路上丝拌着我的臂弯撒娇道,眼睛笑成两道弯看着我的脸,她笑得很甜,甜到我觉得心惊肉跳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钱包。

    坐在装修精致的餐厅里,我将菜单递给了丝,她笑着看了我一眼,一副吃定我的样子毫不客气点了整整八个菜后,将菜单交给了服务员拿走。

    “你以为你是莱莉啊!”我长叹道,看来咱第六感不错,钱包有苦受了。

    刚才我们点的菜不消须臾全部上齐,丝拿起筷子一边吃一边说着她在温泉中的见闻:“主人啊!那个洞口很奇妙呢!呵呵,我的皮肤很敏感的,可以感觉到那附近的水流和别处不同,那是有洞穴暗流的征兆啊……”她那轻轻的用手指背面划过自己那吹弹可破的脸蛋,极具女人味的诱惑动作立刻引来了不少邻桌男人喷饭,筷子更是噼里啪啦的掉了一地。

    我的脸似笑非笑的抽动了几下,这个时候我不知道到底该露出什么表情:“别以为你是莱莉!走纯洁安慰路线可不可以?”

    “哦……”丝微微垂着双目,含着筷子默默念叨着,好半天皱了一下眉,道:“没想到主人是好纯洁这口……”

    “别把幻的无耻学过来!说说你有什么突破性的创意……”我抓起筷子猛敲她的头。

    “到房间再说啦……”

    吃饱了就要准备办正事,房间里丝拿出纸和笔,仔细的画出了洞口所在位置的地形图,根本没打算同我一起研究一下下一步的行动就当场换起衣服来。没一会一身清凉的打扮放在目瞪口呆的我面前,两眼弯弯道:“换衣服后,我们出去办点事……你是什么表情啊?主人啊!不是我说你,不要被美色诱惑得失去了判断力啊!曾经有古人的话为证,行走江湖要当心女人,特别是漂亮女人,女人越是漂亮,就越会骗人……”

    “我啥时候被迷惑了?”我有点哭笑不得,她都本末倒置了,“你那句话又是哪个古人说的啊?”

    “明教教主张无忌她妈的临终遗言,赵楠不知道提醒了你几次你难道还没记住?这样的记忆力难怪只考上一中!”

    “…”

    无语过后也不能不务正业:“你总的告诉说我们要出去干什么?

    丝露出晶晶的牙齿嫣然一笑:“我们起码要准备一点潜水设备吧!莱莉现在都不是你面前了,你该不会这样就想去潜水?”

    “可是这东西,只要打个电话就能叫人家送上来。”这里靠近海边,潜水的人很多,出租出售这种东西的店更多竞争大,随便一通电话送货上门,只是他们要是知道这用来潜温泉,估计他们的表情要多丰富有多丰富。

    “呵呵,这个……只是人家想出去再玩……”丝挠头调皮的吐吐舌头,长长的睫毛上下翻动着,后面的话不言而喻。

    见我还在迟疑,丝随即将身子靠了过来,一边用她那柔软丰满的胸部有意无意的蹭着我的胳膊,一边将脸几乎贴到我耳边轻声央求着:“带我去,好不好嘛~!嗯?”

    随着她最后着一声甜到掉渣的颤音出口,我顿时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如见洪水猛兽般避闪到一边,无奈的点点头。

    有时候,丝竟然比幻还荒唐,本来还以为跟她在一起能轻松点呢!

    “别发呆了,咱们买点纪念品去!”

    “纪念品?”我被她拖得一个踉跄。

    “是啊,反正还有时间,我刚才旅游地图,这个山下有个商业街,我们好不容易来一趟D市,总得带点纪念品回去啊炫炫……”

    盛夏午后的阳光远比正午的要毒,暴晒了一天的大地也最大限度的散发着炽热的暑气,空气中弥漫着焦灼的味道,远处的景物更是被地面的热气扭曲得不成样子。树林中的夏蝉歇斯底里的叫着,路上的游客汗如雨下,都尽可能的躲在路边那小得可怜的树荫下回避着阳光,无可奈何的大口喝着早已不再清凉的饮料。

    这,简直不像是邻近冬天,而是夏日猛至!

    我们已经没有了异体,自然不能像白痴一样走到路中央暴晒成肉干,只能避在路边的人流中、大树下撑遮阳伞,还好我们身体不是寻常人,除了觉得阳光有些刺眼,皮肤表面有些烫以外,倒也不会有平常人那样辛苦。

    五龙山上有缆车连着山上和山下,山上的缆车乘坐站就在温泉度假村东面不远的地方,乘坐缆车下去就可以直接到达五龙山很有名的那条五龙商业街。

    虽然现在是一天中最炎热的时间段,但乘坐缆车上下山的游客却络绎不绝,让人不由得感叹这个风景度假区的无穷魅力。我们两人了票排了五分钟左右的队才坐上了缆车。缆车内没有人说话,由于都心醉于看窗外的风景。

    十多分钟后,我们乘坐的缆车终于到了山脚下的缆车站,我们下了缆车从大门走出去,顿时一片一眼望不到头的古香古色的繁华商业街展现在我们面前,车水马龙,热闹非凡。

    忽然一阵刺耳的汽车喇叭声由远及近,一辆银灰色的越野吉普车从商业街的另一侧驶来,虽然这条街是允许车辆行驶的,但如此嚣张的按喇叭还是不觉让人心生厌恶。我下意识的向那辆车看了一眼,虽然由于阳光的反射关系看不到驾驶员是什么人,但却看到了车前方那一排相同数字的车牌。

    “佛爷还有三分土性,偶尔发火也是无伤大雅!那是你老熟人。”

    “难道他是苏丁?”我疑惑着拉着丝随街两侧的人流听到喇叭声主动的给这辆车让出了一条通道。

    这时我的注意力达到最高峰,时刻注意周围是否有小孩子冲出来。

    还好,一切正常,那辆车沿着这条路一直驶出了人们的视线。不禁哑然,时间空间都对不上,简直多余。

    我们两人融入到了逛街的人流中成为了其中的一员。我并不是来旅游,所以并没有打算真的买什么纪念品回去,只是陪着丝慢慢逛街熬时间。丝倒真是拿这次出行当旅游,见到喜欢的东西就买来,不光给自己买,还给自己的家人和亲戚之类的带了一堆,很快两只手便提了几个大口袋,居然还让我帮忙拿一个。

    我们走到一家服装店门口的时候,丝忽然停住了,向橱窗里面看了看。

    “主……”

    “别说了,我知道你想干什么!算我倒霉,不过咱没钱,你自给自足。”我已经锻炼到只听她一个字就清楚内涵的本事。

    更何况,我多少觉得有些累,女人试衣服跟化妆无一不是件费心费时的事儿,庆幸是里面还有个什么“男友老公寄存处”,休息也好,于是我率先走进那家服装店,这家在另一个记忆系统中赵楠与苏丁等人针尖对麦芒的店面。

    这家店的服装虽然品牌不算很有名,但设计倒是很时尚前卫,特别是在色彩方面异常的艳丽。丝挑了几件合心的衣服,跟坐在休息区的我打了一声招呼便钻进了更衣室。

    丝跟一般其他女孩子有很大的不同,这个不同在于她买衣服的速度以及砍价的能力都是普通女孩所不可能兼备的。

    不一会公德圆满已经能看到她拿起装衣服的口袋作势出了店门,见我还是休息区没动,不免问:“你还在那边干什么?”

    “我也要问你,干吗买得那么快,我都没休息够!”一脸郁闷的我气哼哼地起身。

    火红的落日渐渐没入了地平线,只剩下一抹晚霞挂在西边的天空。

    回到房间后不久,一个工作人员模样的敲门送上了两个小箱子,随手打开其中一个,一套很迷你的潜水装备显现在我的眼前,虽然没有那黑漆漆的潜水服和长长的蛙蹼,但其他比如潜水镜和微型氧气瓶等还是一应俱全的,而且这样精巧的潜水设备倒是很适合我们这种短途的秘密潜入行动。要是他们知道我们去潜温泉,不知脸上会浮现什么表情。

    我和丝匆匆吃了一些东西补充一些能量,用浴巾包好的潜水用具。

    “一会儿各自进去后在木板墙交接的位置集合,那边草丛有个通道,我们一起潜入洞口。”丝嘱咐了一遍后,拿起自己的小包进了女池的门。

    我也随即走进了男池,里面几乎没人。进去不久突然看到木板墙旁边的草丛一动,我立马走过去,只见一张漂亮的脸蛋从草丛里冒出来。她拉着我在温泉周围的林间穿梭着,终于在一块巨石和木板墙交接的位置停住了脚步,用手在巨石下的一团草丛中轻轻一拨,立刻露出了一个足可以通过一个人的窟窿。

    “从这里过去就可以回到女池那边了……”她如同月牙儿般眯了一下眼睛微笑道,“喂,可以通的,过来!”

    我嘀咕:当然可以通,当年我就是这样被莱莉掩护回男池的……

    现在是晚饭时间,正如我们设想那样,偌大的露天温泉中几乎没有人在其中,微凉的晚风吹过,水面的上方飘动着朦胧的水气,在昏暗的夜幕下看起来格外的缥缈。

    我和丝先后带好潜水用具,她拍拍胸向我们竖起了大拇指,接着拉下潜水镜,一个优雅的姿势潜入水下,翻起一片水花。

    天色已经很暗,水下的能见度几乎为零,我们打开随身的小型水下探照灯才勉强可以看到身前三四米的距离,好在我们可以通过自身的感应确定相互之间的位置和距离,倒是不用担心走散。

    忽然却发现自己身旁的巨石下面似乎露出了一个黝黑的洞口,洞口呈圆形,大约有半米多宽,我摸了一下,石头的一旁还有并排的三道深深的划痕,那是一个“川”字,是当年金炼为了标记这个洞口而留下的。丝第一个游了进去,我随后。还好咱不是赵楠也受过考验,否则跟在丝身后会看到她的底裤,脆弱的鼻腔血管会受不了这种火爆的刺激而大量流鼻血。

    洞口里面很窄,仅仅只能通过一个人而已,想要前进只能靠双手扒着两侧的石壁移动,幸好两侧的石壁并不很滑,上面还有一些突起的部位,很容易抓住,所以行进速度并不比游泳慢多少。

    就这样大约向前行进了几分钟后,狭窄的通道渐渐宽敞了起来,忽然前方的丝用水下探照灯向后晃了两圈,摆动着双臂向上方游去。我会意沿着丝刚才的轨迹游了上去。

    尽管有水下探照灯的照明,可见之处依旧还是漆黑一片,虽然来过一次,可惜本人方向感不足,已经不知自身身处何处,现在唯一能做的只有跟着前方的丝而已。忽然丝似乎停住了,我随即游了上去。

    猛然间我的头出了水面,同样露着一个头的丝微笑着看着我。

    我用探照灯向四下照了照,发觉自己似乎身处一个很大的岩洞里面,但探照灯的照明范围实在太小了,无法看清这里的全貌。

    “我们现在是在五龙山的山腹中。”丝将潜水镜推到了头顶,也拿起探照灯四下照照。

    “嗯,这就是当年金炼师徒洗澡的澡堂,真是奢侈!”旧地重游我已经发现这里对我而言相当熟悉,“金炼那小子当初就是在这个破地方修行,我都有点怀疑他是不是古墓派的传人。”

    丝向我这边游了过来,问道:“现在怎么办,没有赵楠,咱们照明不足。”

    “那就靠印象!”我想了想,“我记得是在这边。”

    凭着记忆,我慢慢地游近了远处一个很大的平台,虽然看不是很清,但也能肯定这就是当年那个平台,而且如果没有出错的话,平台的另一侧有一个黑黑的入口。

    我们爬上了平台,将潜水设备脱下来扔在了地上。

    突然,我下意识捏了捏鼻子:“喂,出来干正事,你咋穿成这样?又不是走秀!”

    一旁已经轻装处理的丝居然只穿了一身白色碎花图案的比基尼,全身性感的曲线一览无余,不论从上往下还是反过来,那种绝无仅有的圣洁总不免让人浮想联翩。

    “我的打扮有问题么?”丝奇怪的看了一遍自己全身,笑道,“潜水当然要穿泳装,难道我还能带着白天穿的衣服出来?不现实!”

    唉!此话也没什么不妥,只是她太低估自己身体的诱惑力,还好我不是赵楠,否则这样下去,不等找到塑原石,估计咱得一路流血而亡,含恨客死他乡。

    话归原题,我先一步向洞口走去。虽然我是赤着脚,但这个岩洞的地面显然是被人为的休整过,加上常年的水气侵蚀,表面平整且有一些微小的凹坑,走在上面很舒服,而且也不会打滑,倒是不用担心脚下被硌到。

    “丝,你跟着我走,这入口有机关!”当年若是没影化,估计得被那块巨石砸扁,还好我知道那机关在哪,这第一关倒是无惊无险。

    这个岩洞虽然似乎很大,里面是由大大小小的许多岩洞连接而成的,其间怪石林立,看上去倒是十分壮观。缺少赵楠的荧光菇,这一路上没有充足的照明,路程倒是相对难行。不过还是记忆深刻,尽管里面的洞口很多,但路却是异常的好找,因为所有的通路都是由一条人工开凿的平整石板路连接,只要沿着这条路走就不会有错。

    尽管路上也遇到了一些机关,但可能是由于环境条件限制,并没有什么厉害的机关,无非也就是落石陷坑之类,对付一些普通人还有效,但对于我们两人来自未来又熟知地形的而言,那根本都是如同玩具一般的东西。

    也不知道走了几个岩洞,我居然听到了微弱的流水声,随着行进的加快,耳边的水声也越来越响,很快我们来到了水声的源头,一个不算太大的岩洞。

    这个洞穴似乎是在岩洞的石壁上强行开凿出来,石洞里面有一些打磨得很平整的大小石台,根据它们各自的高度大体可以判断出这里应该是一间卧室,一旁有一个两米见方的水池,刚才听到水声应该就是由这个水池里面发出来。

    丝好奇的将手伸进水池中摸了摸,又拿着探照灯向里面照了照,跑过去捧起一些水洗洗脸。

    “看样子金炼师徒好像已经不在这里了,不对呀!按时间反过来算,金炼起码要半年后才能出师。”我把疑惑说给丝听。

    “那也不是不可能。”丝假设道,“我们回到过去本来就是个蝴蝶效应,一步不按已知历史走,接下来会偏离我们知道的历史轨迹越来越远。”

    我沉吟多时,道:“怎样也好,赶快在这附近找找有没有放着一块黄色石头的石盒,如果没错,那应该在那边。”

    我直接按记忆走到不远处一个圆滚滚的青色大石前,石头的质地似乎和洞里其他石头不同,仔细查看下才发现围着石头的四周有一道很细的缝隙,将这块石头从中间一分为二,手指放在上方轻轻用力之下似乎可以将这块石头上面的部分推动。

    我紧张咽了一口唾沫,小心翼翼揭开了盒盖,两束探照灯的光柱一同向盒内照去,这次没有谁捣乱,让我们欣喜若狂的一块黄色小石头,静静地躺在里面。

    我伸出手来,掌心直对石盒中心的塑原石,控制着从身上散发出一阵波动,眼睛能见的整个空间中马上充满了变化不定的精神波,忽然石盒上的塑原石发出了如同鲜血般的刺眼金色光芒,将整个石室照得通明。当我停止了精神波的扩散,金光立刻消失,塑原石又恢复成了普通的样子。

    “对,是它了。”我终于在脸上表现出笑容。

    而我们一般都知道,在很多情况下,当我们就快得到梦寐以求的东西时,都会或多或少地出现让人不甚愉快的突发事件。

    是的,突然,也就是在我拿到塑原石不到20秒后,一个听起来相当不友好的生音(陌生的声音)从后面飞速传来:“哪里来的朋友?拿老夫的东西也不打声招呼当老夫透明不存在了是不?”

    “你不出现我也不知道你到底是透明还是隐型?”我和丝一惊,我是没经过大脑一句驳回。

    “好个毛头小子伶牙俐齿的。”那声音的主人在我们注视下从黑暗中现出真身,是两个人,一老一少。

    咦?那老头旁边的男孩是谁人?好像很熟悉的样子。这个人看起来不过就是和自己差不多大年龄,一张看起来带着一点文气得相貌普通得无法再普通,细长的眼睛似有似无的带着一点笑意,或许就是那种天生的“笑眼”,但长在这个人脸上看起来却不能带给人亲切的感觉。但是在赵楠曾经的认为中,那是让人感觉有点讨厌的脸。

    “你是金……什么来着?”我扯着头发回忆了好久,才幡然想起,他不就是那个整天喊着自己是处男的家伙吗,“对,你是金……炼,不,不,不,是金玉川?”这个破名字费了我好大的功夫才想起来,按以前所说的,他现在还不是金炼,不过就快了,看他们的模样,我试探性问,“你们是来用塑原石试练来验证自己的修行成果?”

    “小伙子知道的倒是不少。”老头没表现出太多的不自然抑或惊讶,他默默走到一边的墙壁上,好像是虚空一拂,我突兀感觉到一阵强光,待到眼睛适应才发觉头顶上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两了一盏白炽灯管,与四周古板打造的环境是那样格格不入,就像是汉武帝带上手表曰寡人时间紧一样。

    而对方中的未来金炼小同学,苦了他,在灯光增加照明作用下,他被迫蹲在一边角落上捏鼻子。

    “玉川,你怎么了?”老金炼开完电灯后,见自己的徒弟表现不自然,问。

    “没事,流鼻血,应该是最近火气大,唉,刚才忘记买下火王了。”金炼捏着鼻孔阴阳怪气地说。

    我疑惑着四处望望,最后把视线定格在丝身上仅有的几块布片上,还好是深色,否则让水一浸,还不成透明的存在穿也多余:“你也长得太祸国殃民了一点。”我就事论事。

    丝没好气地皱眉。

    “小子,你也太经不起诱惑了吧!”老金炼慧眼如炬很快明白“金炼流血事件”的始末,恨铁不成钢地喟叹,“这样就流鼻血那以后还能指望你干什么?只怕要饭都有难度!”

    金炼则不满地嚷嚷:“师傅你老花没看清楚当然处之泰然,我的视力可是5.2,清晰呀!是不是很羡慕我又很恨自己老花镜没戴?”

    “忤逆子!不孝徒!你说什么?”老金炼的额头出现大量平行而长短不一的黑线,破口大骂起来。当然,金炼清理了一下鼻血也不落其后。

    接着,这对师徒在石室里进行了一场为期10分钟的海骂,骂的语言以本地方言混及普通话为主,从天骂到地,范围广泛听得我那个烦呐!喏,丝她都坐在石台上手托着下巴都快睡着了。

    “停!!!给我停!!!你们这一老一少还到底知不知道这脸字怎么写?”我实在看不下去听不下去,这对活宝师徒简直是绝无仅有几乎可以当成国宝供奉!我冲到吵得不可开交的他们中间,呵斥道,“你呀!作为师傅还跟徒弟一般见识简直是为老不尊!”

    金炼马上见缝就钻:“就是,就是!”

    我狠瞪了金炼一眼:“你也好不到哪去!作为徒弟居然对师傅没有一点口头上的尊敬你还是个做人家徒弟的么?就算对师傅不满要骂也得暗地里在背后骂暗爽那才是,以下犯上家教哪里去了!”

    金炼一听蔫了,但是老金炼却捋着下巴上的胡子,笑得颔:“有理,有理!”

    我都被他们打败了,垂下头,道:“好歹咱也是个客人,有你们这么对待客人的么?”

    “客人?”老金炼脸面一板,“你擅闯民宅,偷拿东西就一贼流,我还没找你算账呢!”

    “塑原石又不是规定一定是你们的,为什么我不能拿?”我捏着塑原石的手越趋于紧。

    “这个……”老金炼看来被我问住了,他眉头一缩,想了半天才点头着摊手,“你这么也不错,确实没有规定说塑原石一定是我们金行武灵使所有,但是,塑原石本来就是金行武灵使历代传下来的试练石之一,也只有金行武灵使传承者才有可能知道它目前的具体所在……你怎么会知道塑原石在这里?你可能不知道,武灵使传承已经很多年了,经历了多场战乱,很多试练石都已经陆续流失。”

    “这个我自然知道。”跟前这个老头每一句话都让我难以理解,同他说话实在吃力非凡。

    “嗯,我猜不出你是怎么会知道塑原石在这里,但是,我却能感应到你身上居然也有金行的气息,虽然不怎么纯。”老金炼的眉心已经现出个醒目的“川”字,“实在是匪夷所思,难道还有另一金脉传下来……”他刚开始尚算在跟我说话,到最后简直是当我不存在似的一个劲自言自语。

    “老头,你到底是嘀咕什么?”

    “没,反正想不通老身也不愿多想,”老金炼歉意地笑笑,“小伙子,你来拿塑原石干什么?难道你也要用塑原石试练来验证自己的修行成果?”

    我摇头:“你多虑了,我要用塑原石救人。”

    “嗯?”老金炼的神色中饱含疑惑,“我们每一代金行武灵使出师前都要经过特定试练石的试练来验证自己的修行成果,塑原石也不过就是一块金行武灵使出师前的试练石而已,可虽说是那块古时候传下来的石头有些奇怪,但我真的没有听说过它还可以救人的……难道还能用来救人?我怎么不曾听说过?”

    “老头,你没听说过的事还多着呢!”他的反映跟当年血炼几乎是一模一样,而我也不想解释太多,虚空逆流阵的事,少说为妙。

    “这么说也有理,我也不多问,塑原石就让你拿着吧!我感觉到你的精神力跟塑原石很同步,按照我们武灵使的说法,你是金脉之人,虽说塑原石对你的身体会造成反噬但反噬不会太大,慎用就好。”老金炼突然摆阔了。

    我不解:“老头,你们的宝贝就这样丢给我?”

    老金炼耸肩:“不然你也会抢,我老啰,打不过你们年轻人,不如做个顺水人情,你那天高兴起来,我老头子挂掉那天起码也多个送终的。”

    “这……”我算是彻底给这老头弄迷糊了,想我两世为人,这份阅历不可谓不丰富,但还是难以理解老头的行为。

    老金炼似乎对我的磨磨蹭蹭不满:“叫你拿,你就拿!”

    “可是,”我想了想,望着金炼说,“那小子不是还要用塑原石做试练石么?”

    老金炼善意微笑道:“他早就是试练过了,嗯,过不久就要出师,现在我只不过在陪他做点收尾工作。”

    我一听,说:“这么讲,塑原石对你们意义几乎没了成累赘?”

    “可以这么说。”

    “难怪你这样慷慨。”我有点鄙视他。

    “嘿嘿……”

    我正想再跟老金炼胡侃上几句,毕竟这样有趣的老头委实少见,但是在旁边都快睡着的丝拉了我一下衣角,暗声道:“主人,今晚还要不要睡觉?”

    老金炼比我会意得跟快,他笑道:“你们还有事就先走吧!”

    我点点头,转过头看了看还在愣的金炼,叹气之余,不由得善意提醒:“喂,你最好擦擦口水,你现在这模样对形象不好。”

    “哦……是,谢谢……”

    突然我想起个问题:“你今年好像要参加高考,将来准备在哪读大学?”

    金炼缓神,道:“应该还是在D市读大学,虽然这边的大学质量怎么怎么好,而是因为我在成为金行武灵使之前,最后的三年都是在这里度过的,对这里有很深的感情……”

    “我也赞同这个想法。”老金炼笑道,“再过几天,玉川就可以继承我的称号,我准备让他去你们的城市找一位老友,麻烦他照顾一下。”

    我说:“老头你想把担子摞下云游四海吗?”

    “当然。”老金炼洋洋得意着,仿佛金炼是他的累赘恨不得早点将他当成袋装垃圾,有多远把他丢多远。

    “那你那位朋友是不是姓云?”我试探而问,“要去T市?”

    老金炼眼角相对抽搐一下:“你是猜的,还是……”

    “不就是血炼嘛,你还当我不认识他么?”我摇摇头,拉起丝往来的方向一边走一边回头,“老头,咱们永别;玉川啊,到了T市我们还会见面,拜拜!”

    “小伙子走好哦!老头我腿脚不利索,不送啊!”远远还能听到老金炼的回应,真是老顽童一个,怎么上辈子就没机会见面喝上几盅?

    ※※我俩按照原路回到了我们来时的水潭,穿好放在那里的潜水装备沿着那条秘密通道重新回到了温泉浴场。

    当我们从水中钻出的时候,已经是满天星斗的夜晚,温泉里面静悄悄见不到半个人影,看手表,已然已经是夜里九点。也就是说,在岩洞里面我们停留了三个小时,其中估计还有一个小时是在说废话。我返回男池,从更衣室里面穿好衣服出来后会合。

    “这个,主人。”回房间的路上,丝拧眉问,“在印象中,金炼应该是个很活泼的男生才对,怎么今天见到他那么老实?还有今天未免也太戏剧化了。”

    我转首瞟了一眼丝,虽然她现在身上有了衣服,但还是可以想像得到她只穿内衣或者泳装甚至干脆没穿衣服的模样……抱歉,就算是咱看得多,鼻孔也有些许不正常。

    “我身上有什么好看的?”

    “当然有。”我伸了一个懒腰,道,“要不金炼那可怜没见过大世面的孩子怎么会被你迷个神魂颠倒连话都忘了说整个定在原地愣是没动。”

    丝不满地皱鼻子,那副可爱相使我一个定力不足差点下意识把她抱在怀中,还好悬崖勒马得及时:“妖精!你简直比幻抑或莱莉还诱惑人!”

    “哦?”她空出一只手用食指托了托下巴,笑,“那主人怎么还没沦陷?”

    我气定神闲道:“那是,寡人经得起世俗的考验。”

    “少来!”丝象征性鄙视我,“你少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看你也没柳下惠潜质。”

    “谁说没有?”我否认并提出铁一般的证据,“昨晚要不是寡人耐力有加,你不可能是完璧的。”

    “那——昨天晚上到底是谁在睡觉时把我的衣服给脱了?不要说是衣服自己跑路的。”

    “这……”

    陪我一直吵嘴时,丝还很精神,到了房间后,连衣服都没脱嘟囔着很困,一头栽在床上打起了鼾,被我推了几次都没醒。汗颜帮她脱了衣服(注意,只是外衣,在理智干扰下想把她脱光相当具备难度,这不,大脑里的正方和反方都在为该不该脱这件事各执一词辩开了)和鞋子,并盖好被子。我也有些累就在她身边躺下,两眼盯着棚顶,辗转反侧却没有一丝困意。睡在身旁的丝半侧着身子压着一条腿,由于本人给她脱了外衣,此刻的她只穿了一件黑色薄纱的贴身内衣,里面白色的某牌泳装清晰可见,在朦胧的夜色下惹人遐想。

    就在我浮想联翩之时突然感觉到有什么东西顶着我的腰,看来本人定力修为还差得远呢!探手一掏,却是口袋中的塑原石。

    “呵呵,男人总是喜欢为自己那不坚定的意志找各种借口。”我自嘲地拿起塑原石呵呵地笑,又见面了,塑原石!不仅想起不久前同老金炼的一席话,他说我有金脉属性实际上也不无可能,塑原石本来就引电,而我现在唯一拿得出手的绝招便是约可留下的“五雷冥动咒”,恰不巧也是电,而且这两着都是出于同一人之手,答案相当明了。

    难道,上辈子能用上了定幻石的力量,这辈子可以依样画葫芦使用塑原石的力量?那可真是一笔不可多得的财富……等等,前景不乐观!塑原石力量很强大,反噬更大,苏丁那苍老的脸可是活生生的负面影响代表人物。

    想着想着,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睡了去……

    睡梦中似乎身侧有人起来将一条毯子盖在了我的身上,接着躺回去,可能是觉得不太舒服,我还下意识的向一旁挪了挪位置。

    我似乎做了一个梦,梦中我见到风叶站在我的面前,如往日一般带着幸福的眼神看着我,拉住我的手对我说,小忍,你娶我好吗?我不要再做你的姐姐了……我很慌张,下意识的甩掉了她的手,风叶的眼神渐渐暗了下来,幽怨的看了我一眼,忽然问了一句,假如我不是你姐姐呢?你会娶我吗?

    风叶的背影渐渐远去了,我没有追上,只能傻傻的站在原地。

    “吓……吓!”我是被这个梦给惊醒的,毕竟这个梦也太诡异了——居然跟上一世相对与现在是一年后的那个梦一模一样,都是在五龙山寻找塑原石之后!难道,这在暗示着什么?

    我怀着忐忑的心爬下了床来到窗户边,对着同样早期的太阳发起呆。

    不知何时,丝从我身后走了过来,伸个懒腰,抓了几下散乱的头发,慵懒问道:“昨天晚上睡得怎么样?很舒服吧?”

    “哦……一般……”我回头看了一眼,下意识应了声,“我……我好像没做什么吧?”

    丝掏了掏头发,眼波流动咬着手指笑眯眯道:“这个就要问你自己了。”说着说着自己跑去洗刷。

    反正事情也办完,今天已经星期二,原本考虑在两天内完成,却拖过头一天,只好退了房间打电话给赵楠叫他帮忙请个假。

    该干的事情都干妥了,我也就再找不到正当的理由搪塞丝要游遍这座边疆城市的请求,于是我们用了早上和下午一小段时间围着整个D市绕了一个圈,直到四点多才搭飞机回到T市,下飞机那已经是傍晚7点的事儿了。

    我发扬狗屁绅士风度送丝回家后,自己也回家向父母报告两三天来的行踪,还好有赵楠瞒着,父母也相信我只是跟朋友借周末的时间出去游玩,最苦难的一关在于芳芳的围剿,那深入到细节始末的发问几乎让黔驴技穷的我疲于应付。

    次日来到学校,唉!我深刻地体会到作为一个不受欢迎的男生绝对不是好事,这不,咱怎么看都像这个班级里的一团空气,纵然再消失多了几天,周围的男生似乎当我不存在比存在还要好,唉!人情冷暖世态炎凉啊,这也不知道是我第几次感慨。

    还好,还好!男生不欢迎咱,女生们倒还不怎么会,喏,欣欣好像被梁雪冰拉成一伙正对我盘问呢!鸣谢昨晚芳芳为我预习了这部分内容,倒也把事情经过圆得滴水不漏。

    早上的课程在询问与纸条中过去了。

    中午带同欣欣到外面吃完饭,在回教室的路上遇到班里某个男生。

    “大水冲了龙王庙,刚才有一个女孩找你,现在可能还在教室里等你。”男生不怀好意地对我挤了挤眼睛。

    我皱眉,道:“可是我没空呀!”

    他马上补充了一句:“可是个美女哦!”

    “咳!我想我有起码五分钟时间。”

    “你怎么运气那么好,又是美女!”该君长吁短叹而去,带走满眼的不甘。

    这大中午能是谁找我呢?算了,回去看看不就知道,于是我带着欣欣回到教室。

    一个白衣女孩坐在我的座位上无聊的看着门口,看到我回来,眼睛一亮,起身跑了过来。

    “哥,你总算回来了,我都等你一中午了。”原来是芳芳啊,她依旧以树袋熊的姿势贴在了我的胳膊上。

    突然她看到了我身后的欣欣,脸色一变,狠狠的掐了我胳膊一把,痛得我差点喊了出来。

    我的天,眼前唱的这一出咋得这么熟悉?上辈子的大事即便推迟了好几天可终究还是要发生了!四周的气氛——诡异!

    “哥,她是谁?”芳芳指着欣欣问道,看着脸色阴沉的芳芳,我突然觉得有种后宫版世界大战要爆发的前兆。

    眼看着芳芳的脸色由多云转阴,但还不是阴得特别厉害,我慌忙解释:“你忘了我跟你说过的,我去白老哪儿作客,这是他的孙女白水欣,你们两个正好认识一下。”还好当初告诉她白老那发生的事,现在这局面相对好对付。

    “你就是芳芳妹妹啊?小忍哥哥经常提起你,没想到你这么漂亮啊。”欣欣看芳芳表情不对,急忙过来帮我解围,亏她有急智,而且那话跟上辈子相当接近。

    芳芳听欣欣夸她漂亮,脸色稍微缓和了一点,用眼睛上下扫了欣欣几眼,哼了一声后不忘记礼貌地打声招呼:“你好,我叫任芳芳。”

    说完还很得意的在矮她稍许的欣欣面前微微挺了挺胸,欣欣顿时一阵颓然,虽然我不太清楚为什么女孩子这么在意自己胸部的尺寸,但我却能看出,欣欣的自信心似乎受到了相当大的打击。

    白同学显然被芳芳这么快的转变速度唬得转不过弯来,半晌才不好意思地回应:“你好,我姓白,白水欣,很高兴认识你。”说完便礼节性伸出手,芳芳犹豫须臾,似是硬着头皮握上去。惹得我在一旁从内心深处长吁一口气。

    不料,天好像要玩我。这时,门口拐进来另一道风景线,她径直座在我旁边实际上也就是她本身不容置疑的座位上,这才举目扫视四周,发觉气氛不太正常而我又在一边晾着,遂问:“风忍,这是……”明显,她看到了一个她所不熟悉的身影——芳芳,关键在于,她是挂在苦命的我身上。

    “这……”

    可怜我还没“这”完,身边的芳芳已经不留情面狠狠地捏了我一下我手臂上的肉,本来有望多云转晴的脸霎时转阴,喏,连每句话都宛若醋酸长时间的浸泡:“哥,她又是谁?怎么坐在你旁边?说!”

    芳芳的脸完全阴沉下来伴随着隐约可闻的雷鸣,我想她应该发火,因为她每次生气都是抿着嘴,很抱歉的是,她现在把嘴抿得很紧,而我的脸都刷白刷白的比西伯利亚寒流扫过还夸张。

    妈呀!看着茫然的欣欣、疑惑的梁雪冰以及醋意冲天眼神哀怨的芳芳,不可忽略的还有全班相当数目的好事者,他们也感觉到我们几个人气氛不太对劲,用那种幸灾乐祸的眼神看着我……原谅口才还算可以的我保持缄默。

    “风忍啊……小忍,你在吗?”此时牵挂着无数人心神的门口破碎了一般飘进来一个声音,让紧张的众人放松的是这声音再怎么听都像个男的。

    “风忍啊!我……”各位观众均能看到一张棱角分明的方块脸气喘吁吁冲进教室门,但他很快愣在门口,伸出手指颤抖地指着事发中心的我们,口气夸张地说,“三……三堂会审!万恶的风忍,你到底做了什么?”

    我不由得即兴摇摇头:“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你来干吗?”

    “没事,没事!你们聊,开心点,老夫去也!”说着,一溜烟……人没了。

    望着赵楠远远遁去的足迹,看来有必要和芳芳解释一下:“芳芳,你在学校是自己一个人坐么?”

    “当然不是。”还在气头上的她狠狠刮了我一眼。

    “这个得了。”我稍稍指了指梁雪冰,理直气壮,“她是你哥哥我的同桌,肯定坐在这里。”要不早解释清楚,没准待会真的有好戏看。

    “真的只是同桌?”芳芳深深地看了我一眼,那深邃的眼眸看得我内心一阵虚,嘿嘿,还真让她蒙对了,要真是同桌这么简单就好嘞。不过,这话在内心唠叨就好,陶渊明提醒我说不足为外人道也。

    “是的,你别多想!”把芳芳拉到一边,我咬着牙昧良心说瞎话,“芳芳,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怎么,没有事就不能来了?耽误你们了?哼!”芳芳沉着脸,说“哼”的时候再次瞪了我一眼。

    我理亏已久,说道:“就你会乱猜,你就忍心我这样那样地解释?估计你待会离开后你苦命的老哥还要编上几则故事,”叹了叹气,“我道你来干什么?肯定不是来捉奸,不要说是你同学过生日今天晚上不回去,还要玩通宵?你爸妈同意我都不同意。”

    芳芳被我反客为主终于转移了注意力,她揪住我的衣领,眼放异彩:“哥哥你好厉害,怎么猜到的?”

    “随便猜,我说就不要去什么饭店过生日了。”对于芳芳要去过什么生日,坦白说我还是心有余悸,可能是上一世的阴影太大了,毕竟一切都几乎可以说是因为那次生日事件而起。

    芳芳莫名其妙地看着我:“谁跟你说是去饭店过生日的?我们是去我同学的家,而且跟我爸爸妈妈都说好了。”

    “男的,还是女的?”我急切地问,口气恶劣。

    “噗嗤!”芳芳似乎被我紧张的模样闹笑了,青葱十指推手拂了拂秀发,“放心,是女的,急什么?”

    我微微长出口气,拿过一只笔在一张纸上写了白老给我的那到现在也根本没用上一次半次的手机号码,塞到了她手里,几乎是用恳求的语气说:“你最好还是早点回来,你打这个电话号码,我去接你回家。好不好?”

    芳芳深深地看了我一眼,也没有回答什么,但眼神里尽是满意。默默把记着我电话号码的纸条揣在了兜里,提起书包转身走到了门口。

    留下我一个人在那里疑惑不已,怎么没有扑过来吻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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