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书:薄——满身花景弄凄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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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恋是那样惶恐,多想逃出你的世界,找回往日的宁静。

    但是,心中涌出的激情,却把我紧紧栓住……

    ——摘自《梁雪冰日记》。

    不敢说出口,因为我胆小,因为如果你拒绝,我以后就不能够再见到你了,宁愿默默的爱着你,不能让你知道,直到,直到你投进别人的环抱!

    如果爱上,就不要轻易放过机会。莽撞,可能使你后悔一阵子;怯懦,却可能使你后悔一辈子。

    ……。

    “最近你跟你同桌走得很近,为什么?”截取自上课手机短信,来自风橤。

    “如果我说她有发展成我女朋友的潜质,你信吗?”最近比较富有,神州行畅听卡短信1.5毛/条,发得起。

    “啪!”突然听到一响声从前面传来,似是什么东西掉地。

    风叶的声音也随着极其小声地传来:“小橤,你的手机掉……你怎么哭……”

    听到这,我幽幽地叹。

    这叹很轻,本不会引起他人注意,然而最近各方面神经相当活跃的梁雪冰似乎是个例外,她问:“你怎么啦,不舒服?”

    我摇头,仔细想了想,非常轻声地说:“为什么喜欢我?喜欢我什么?”

    她没有正面回答,而是拿出张纸,唰唰写了什么之后推过来:“喜欢是一种感觉,不需要理由!本来你身上没有什么明显的优点,可就是很想陪在你身边,而已。”

    我沉默。

    下课后,沉默被一声拍桌声打断:“跟我出来!”

    风橤眼睛中的红还没有完全消除,我无奈,起身随她走到外面操场某一人少的地方。而这人一少,某人的动作就多了起来,例如起先二人一前一后走得好好,越走两人越近,我无法将她趁四下人不多将我胳膊抱住这一行为忽略。

    抱胳膊,众所周知这并不是关键,要是她抱了老半天胳膊愣是一句话没说,场面静得诡异,那就不太对劲。

    看着她似乎没打断在短时间内说话,我瞄着手表发觉时间实在不多,只好开口:“这边风景是不错,可惜静了点。”

    “刚才的短信是什么意思!!”

    听她语气,这好像不是问句:“刚才什么短信?”

    “装傻?看着!”她掏出手机,字字分明的屏幕出现在我视野范围内。

    “这有什么!”我推开她的手机,“知不知道我最近心情有点不妙,需要静一静?”

    “不知道!反正你要解释清楚!”风橤一刁蛮起来,简直就是芳芳的表姐。

    我一听,也火,打开她的手臂:“为什么要解释清楚?如果你能理解我,就不要问那么多!”

    “你!!”风橤退了一步,双眼通红,手指着我抖个不停,“为什么对我这么凶?为什么?”

    我淡然不语。这叫凶么?或许我只是想把最近受到的不适分摊一点在她身上,哪知道她是一点也承受不起。

    等了片刻等不到答案,风橤的眼泪终于啪嗒掉落下来:“好!好!”

    接着她几乎是哭喊着认准一个方向跑,头也不会。我想她要是能回眸仔细看一下的我的苦瓜脸,应该不会这样冲动。

    “唉~”什么时候起,叹气已经成为我的招牌动作。

    “就这样让她走了?你不追?”不用多想,这是梁雪冰的声音,出现在另一个方向。

    “要不还能怎样?我又没带钱请她喝茶……”我装做若无其事地笑笑,话说到半截伸手拉住她,朝着校门走,“你暂时比她要通情达理一些,走!旷课好了,到外面吹吹风,之后请你吃饭。嗯,肚子已经没问题了吧!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梁雪冰挣了挣手,到底力气不足挣不开也就随便:“如果你是关心我,那么应该不问什么直接将我拉到医院。”

    “成!依你!”说着我马上拉着她快步走出校门。

    不料这路还没走上一半,梁家少女“旧伤复发”,突然捂住肚子作无奈状,不过她还是小走了几步,才说:“有你在身边,不逞强了,我肚子又痛了。”

    最近要是买个六合彩之类的,不中也难啊!我立即扶住她,招呼一辆出租车,往市第一医院的方向驶去。

    虽然说都是本地户口,但医疗保险什么的别提好过提,到大医院就诊就等于看着白花花的银子哗啦啦地流啊,没个千儿八百的别想出门。要不是在日本卖了个脸盆大的灵芝,这里绝对被我列入本市十大不受欢迎的地方前三甲。

    还没走进医院,梁雪冰都不知道暗地里拉了我多少下衣角。

    我安慰说:“别的没有,钱是大把。”

    她却幽然而叹:“要是能治好,那……”

    看病的妇科大夫是个有点胖的中年妇女,她用她特有的小眼睛上下扫了一眼按着肚子愁眉不展四下张望的梁雪冰以及一旁扶着她满脸关切的我,几乎是想也没想,用十分平静的语调问:“几个月了?”

    我本来直着的腰板霎时弯掉,当时真想一头撞死算。靠,带人来医院看个小病居然也会被人误解。难道现在中大学生世风日下,除了用下半身来思考就什么也不会了么?

    梁雪冰拉着我的衣角,歉然着对医生说:“应该是生理痛。”

    好不容易就诊完,医生下结论说梁家少女寒气甚重,需要调理;而且最近生活没什么节律,导致内分泌失调等等。可她查不出来的,还有很多。

    总之,她在我的眼里,永远是一个可怜的女孩。

    回学校后,我给赵楠拉到别的组里面吹水,尽是一些无聊没有营养的话题,赵楠对他的朋友们说到一段话使我很有感触:“我也有想过,当我们在三年后走过黑色六月,再来回顾一眼曾经的高中生活,咱们是不是会很怀念?”而接着他的话就针对我来,“特别是本班现在立在我身边还算被我归进人类或类人范畴的这个人,高一过得可真滋润!如何个滋润法呢?看官请听我慢慢道来:开学第一天被两个美女调戏,然后听说在班里调戏了其他美女……总而言之,只要是他出现的地方,方圆十米内美女的密度绝对要比世界平均水平高上两百个平分点……”

    接着他在吹什么,我已经在打了个呵欠后没多留意到,倒是留意到那边梁家美女的手机电话响了,之后潜意识里老是感觉到不远处有人在看我,我沿着视线投射的方向突击看了过去,却正好和梁雪冰对了个正视。她看到被我发现了,愣一下然后慌慌张张的移开视线。

    不正常……在我印象里她的反应应该是冲我淡淡笑了一下,将头转了回去。今天怎么……

    ……

    下午放学铃声响过许久后,发愣的我一回神才意识到班里的人走了个大概,我晃晃悠悠走出教室门,随手带上门后长长的伸了一个懒腰。

    “你……没事吧?收拾东西收拾了那么久啊?”

    忽然一个声音在背后响起,把我吓了一跳,没想到都已经放学这么久了还有人在这里等,转身一看,意外~没想到居然不是风橤、白水欣或者是丝,而是梁雪冰。

    “你一直在这里?不是在等我吧?有什么事情?”

    “边走边说。”

    “哦……”

    我和梁雪冰并排下了楼,出了教学楼的大门,学校里人都走得差不多,显得格外空旷、分外安静。我出大门后向右转去,那里有回我家方向的车站,但她却不准备让我走这条路,拽着走向另一个方向,并说:“跟我回家,见我父母。”

    原谅我顿时无法完全反应过来,脱口而疑:“太快了吧!”

    “是太慢了。”

    于是,沉默。

    最近坐出租车坐到已经习惯,可是一路上梁雪冰只是默默看着窗外不断闪过的景物,而我也一时找不到什么话题,窗外被她占领,我只能呆然望着棚顶出神,车厢内气氛比较荒唐。

    “吵架了?做男人的要大度点,哄哄女朋友就好了……”开车的司机大哥从后视镜看了看我们,不合时宜插了一句。由于以前有着很接近的经历使我不得不怀疑似乎每一个出租车司机遇到相近的情况都会这么问。

    “我们暂时还只是同学……”我不急不慢解释道。

    梁雪冰听到我这么说,转头看了看我,又悠悠将头扭向了窗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反正,作为男人最大的悲哀就是无聊着去揣摩女性的想法。

    没有任何疑问,这是首次怀着忐忑的心走进梁家大门,万千想法以及见面后该说什么开场白都准备个妥当……咦,没人?

    “奇咧,你爸爸妈妈呢?”我四下看了看,发现这个家中实在没有其他多余的高等动物——某个旮旯里潜伏的老鼠例外。

    梁雪冰也在蹙眉,忽然她看到了什么甩开步子走到客厅一个茶几边,我也望去,那里有一张制,我跟她共同看了上面的内容:“小冰,我和你爸爸突然要出差,今晚又不能回来,你要照顾好自己啊!”

    “我就知道。”“得救了。”我们几乎同时说。至于哪句话是谁说的,不用多讲。

    “不过既然你来了,就暂时不能回去,吃个晚饭再走。”显然,她不准备立即放行。

    我也不以为然,眼珠子转了转,道:“上次来时,是你做的饭,这次换我好不好?”

    “你会做饭?”梁雪冰很不给面子,脸上全是不相信的表情,这可深深伤害了本人仅有那么点自尊,“别逗了。”

    “那要是本大爷做得出饭呢?”居然敢质疑本人厨艺,简直找抽!

    轮到梁雪冰转转眼珠子,接着双眼眯兮成月牙状,向外淡淡地散发出坏意:“那就跟你打赌。如果你的饭菜能基本入口,那就便宜你做我男友,怎样?”

    我脚下一滑差点倒地。

    “怎么,呆了?”梁雪冰追问一句。

    我摇头,说:“女人真是一种奇妙是生物,只要有人去打破她自我保护的坚冰,她总会释放出自己最强烈的情感。起先不信,此时不由得不信。我越来越觉得你比我想像中还要早熟。”

    “那没办法。”梁雪冰不以为然,“我本来以为自己已经够冷,想不到还真的有个不怕死的过来,算你自己倒霉。说我早熟,那是完全错误的观念,现在的中学生,哪一个不这样?只是有的没有表现出现而已。”

    “你的性格变了,很好。”我放下书包信步走进厨房,打开冰箱,里面的食物很丰富,有菜有肉,有鸡有鱼。

    梁雪冰倚在厨房门框,半是讽刺半是希翼说:“让你风大厨出手,材料还算可以吧。”

    我点点头,脸上在笑,心里却又丝丝的心痛,为什么陪她吃饭的不是她父母?家的感觉是什么?重新拥有的我,确实很珍惜家的感觉。甚至,我很怀念上辈子成年前那家的感觉,哪怕那只是错觉。

    开始阶段,梁雪冰一点不信,可随着咱菜刀在手,一挥一舞,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就单论切菜水平,就在她之上,要说原因,除了几十年厨龄做垫之外,我还是用剑能手,手法不快不灵活,在上辈子就挂上墙上供人瞻仰了。

    看着大爷熟练的切工,梁雪冰不惊讶不行,最后忍不住叹:“如果是不知情的人看到,还以为你是一级厨师!”

    “错误!麻烦在一级厨师前加上‘国家’二字。”我切菜向来不用看刀。

    “小心点,切到手可不是闹着完。”

    “没听说过艺高人胆大么?”

    由于只两个人,本着“浪费=犯罪”这条基本节能公式,我只是很简单地做了三道家常菜。

    虽说本人做菜的手艺不下可以一现,可毕竟个人口味各异,咱也不能保证梁雪冰就一定不觉得我做的菜难吃,但看她一句话不说小口小口的慢慢吃饭的样子,似乎没有要呕吐的迹象或趋势,让我看着也放心。

    “很好吃。”大概是察觉到我一脸期待的目光,吃了一碗饭后,梁雪冰毫不吝啬地微笑,这带着冰雪初融的笑容使我受用,“你过关了……”

    我差点咬到筷子,不得不搁下饭碗,说:“你知道的,我有很多不能去选择的理由……怎么不吃了在想什么呢?”

    梁雪冰停下筷子:“没……我在想,几年后不管是哪个女孩嫁了你,她都会很幸福……”

    “嫁……?”我下意识的打了个冷战,对啊!将来娶谁还都是很大的问题,“是不是很羡慕还没影的那个她?”

    “羡慕?”她用筷子顶了顶鼻梁,澹然一笑,“或许有点。”

    “真搞不懂你们女孩子怎么都互相羡慕或者嫉妒,曾经有人跟我说她嫉妒你,你现在又羡慕某个没影的人,或许人都是这样,永远看不到别人幸福背后的痛苦。”我突然想起很久以前一句话,脱口而出。

    “这么说也没错,只可惜……”梁雪冰微笑着叹了一口气,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我,很暧昧,有一种让人全身发麻甚至发冷的感觉。可恶!明明我才是男的!

    “可惜什么?”由于状况与上辈子某一时刻相当接近,我似乎能感觉到了她想说什么,蓦然觉得这个问句真是多余。

    “可惜要是我楞是追求不到呢?做情人怎样……”梁雪冰的手不知什么时候搭在了我的腿上,整个身子都向这边倾斜了过来。

    “扑~~咳咳!!”

    当场,我被自己的口水呛个半死,几乎摔在桌子底下。如果可以,我真不愿意起来。今天答应她过来“见家长”,本身就是个错误!巨大的错误!

    这等关键时刻,梁雪冰慢慢站起身,之后突然来一句:“我的头好晕。”作势要倒。

    我可是比她还要了解她的身体,紧忙从地板上一跃而起扶住她:“怎么啦?”

    “扶我到沙发那里。”梁雪冰很虚弱地说。

    “好好!”

    我对此言听计从,小心翼翼将她搀扶着走到客厅软沙发处,哪知这位梁家少女“恩将仇报”突然一切生理机能正常化伸脚将我一搁。要知道本人扶着个人,下盘已经很不稳定,被她这么一来,我算是高手也难免失手脚下一滑,直接摔在沙发上,当然,她作为始作俑者也没能幸免,一同倒了下来,现状如下:我倒在软沙发上,她倒在我身上。

    静谧!

    男下女上,暧昧倒不觉得,诡异才是事实。

    “对不起,风忍,我骗了你。没想到你对我还是这样关心。你很关心我,你很喜欢我是吗?”梁雪冰单手撑着沙发,头微微抬起,实现二人间眼神在一条垂直线上。

    一半的君子型理智飘渺的叫我马上推开她,另一半乘人之危小人型理智则现实得叫我应该得寸进尺化推开为推倒,一字之差,两种人生!如此一来在脑海中交织成一矛盾中对立统一的整体,想着都头疼。

    “或许已经不是喜欢这么简单吧?”我很诚实地反问一句。

    “是吗……”梁雪冰似乎笑了一下,一只手轻轻的抚摸着我的胸口,我手下面的垫单瞬间被抓紧,“你爱我?那你在害怕什么呢?”

    “害怕?”我叹然不已,对啊!我在害怕什么?“我说梁家美女,别人总是成批次地追求你向你献殷勤,而我却很少正眼看过你……我到底有什么值得你青睐?”

    梁雪冰低头沉思片刻,促狭一笑,竟是冰雪初融后的纯洁:“我有时候也跟你一样这样想过,那为什么那么多人都追求我,对我献殷勤,而你甚至连看都很少看我?……你对我总是一副若即若离的态度,人家以为你喜欢我的时候,你却似乎好像眼里没有我一样;当我已经相信你根本不喜欢我的时候,你却忽然出现在人家身边,甚至做一些没有哪个女孩子不会为之感动的事情,你是一个比女孩还注重细节的人,想来任何一个女孩都会因你而感动。”

    “……我承认,你很漂亮,也很善良,各方面都很优秀,总结着说,你是一个很好的女孩,那你能不能相信一点,或许会有更好爱情出现在你身边,我应该不是你最好的选择……”我将脸扭向了一边,很想就这样一下子坐起来,但现实中不能这样做,或许是不想这样做。上面这段对话以及情景,其实在上辈子就发生过一次了。

    “不是最好……”梁雪冰淡然而笑,轻梳下垂的一两缕发梢,“别说教了,你有没有听说过麦穗的故事?当你走进一片麦田时,如果一心想找最大那株麦穗,可能你挑来挑去挑到最后,别说最好,连合适一点都被你错过。这半年来,虽然半年的时间很短,但我已经很疲惫了,不想再继续多想,我只希望能把握我现在能把握的,也就是你。”

    我一怔,麦穗的故事……“唉,也许没错,我何尝不是抱着这种心态,才会搞到现在难以抉择。我还是要劝你三思,你是女孩,你只有一次正确选择的机会,不要太轻浮。”

    “我相信你说的话……但……你认为我还会再次心动吗?”梁雪冰轻轻叹了一口气,那表情不消明说也知是在自嘲,之后,她身子蠕动了几下,“我要珍惜现在啊!”

    “可是我们需要时间,你要是喜欢我,就不要给我带来太大的困扰……”

    我几乎是咬着牙说完这些话,毕竟在下渐渐无法抵御这种肉体上接触的刺激与摩擦所带来的诱惑,即便是闭着眼睛,我依旧能够从梁雪冰身体的变化趋势中感觉到她现在全真3D彩色位图,连她身上的每一寸起伏甚至都要比眼睛直接看到的更为清晰,就如同面前的可人儿全身未着一丝一缕,看来感知能力太强也不是好事。

    圣人有云:食色,性也。说到底我在很长一段时间中还不能超脱“人”的范畴,自然就敢保证自己还能坚持多久。何况,温饱思淫欲,说句实话,咱理智的大堤被色欲的洪水一遍由一遍冲击着,随时有崩溃绝堤的可能,赵楠那张扇动着恶魔翅膀的方块脸再次从洪水中犹如落汤鸡一般地复活,念动着千古不变但优秀有强烈实用价值的邪恶咒语:推倒……推倒……推倒……推倒……

    手下软沙发上的坐垫已经被我抓出无数的褶皱,我倏地发现,这又是一个巨大的错误!明明是反推倒!按理说那个被压在下面的应该是她才对!

    突然间,我想起上辈子接近相同环境下梁雪冰那番话:“你可以认为我下贱认为我堕落,你怎么样认为我都可以,但我不会后悔我现在做的决定……我现在可以什么都不要,放弃学校放弃朋友放弃我的家人,我只想最后的一点时光和你在一起,求求你,就算是我求求你,抱紧我,不要放手,虽然可能不会太久,但从此刻开始,我就是你的,直至我永远的闭上眼睛……哪怕只有片刻的时光,让我躲在你的怀里……不要犹豫,好好爱我……”

    到现在,我依然不能明白到底是怎样的力量使得这个与我生命本来没有交集的女孩能这样不顾一切地付出,但是从芳芳、从风橤那里,我能体会到她们的爱居然是那样大胆,那样不知所谓!有错吗?没有。

    我叹我恨!为什么世界上,要出现“抉择”这个词!?

    坦若可以,真的不愿意去抉择什么呀!

    我,不知道是梁雪冰倒在了我的怀里还是我自主性将她搂在怀中,但有个事实是肯定的,就是本人理智已经宣告即将彻底破碎,集中体现在本人的手比跟风橤在一起崩溃时还不老实;梁雪冰同理失去很多理智,玲珑凸现的娇好身躯疯狂地配合并发挥出她特色声带的优势,甚至内衣的肩带脱落也浑然不知。

    此等香艳场面,我居然还火上浇油联想起上辈子镜妖幻化成梁雪冰时最让人受不了的情景,具体如下:“‘梁雪冰的,我这个身体和梁雪冰的身体是完全一样的,这根本就是我映出的她的一个倒影……’镜妖似乎很满意的摸了摸自己的脸,纤纤玉指慢慢下滑,停留在胸口轻轻摩梭着,并似乎不经意的露出了一小片洁白的胸口,‘第一次见到吧?而且我可以告诉你,她不但脚很漂亮,而且两个乳房也很漂亮,坚挺丰满且有弹性……对了,乳头还是很可爱的粉红色……她的身体很柔软,像一团棉花一样,抱起来的感觉很舒服,而且还可以作出各种姿势……知道吗?她睡觉时发出的梦呓很好听,听起来会感觉好像一只小猫轻轻的抓在你的心上……’镜妖一边说着并闭起了双眼,右手手开始在身上来回的轻轻抚摸,左手沿着小腹慢慢下滑,轻轻撩起薄薄的罗裙,一条白皙修长的大腿在裙摆晃动下时隐时现,光滑细嫩的娇好皮肤在皎洁的月光下反射着诱人的光泽,口中还随着手部的动作不时的发出轻微诱惑的娇喘和呢喃……”

    不想没关系,一想收拾不了!何况我的记忆力相当优越,将那天的细节都回忆得清晰仿佛就在眼前。古训曰: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大战——一触即发……

    ~发~发着发着还没战略性解除局部武装,忽然出现让人不甚满意的意外,卡了带。

    “以后记得要关手机!”梁雪冰虽然迷茫中,却也一样听到不属于她的手机铃声,“关了它,别打扰。”

    “了解了解!”我稍稍恢复一点理智放慢动作掏出手机,一看,居然是家里打过来,眉头不由得一蹙,什么欲火都暂时压制住,赶忙捂住梁雪冰的呢呢喃喃吐着叫人崩溃喘息的嘴,“嘘,不妙,我家里有找,安静!”

    梁雪冰闻言也冷静一些,推开我的手,用“媚眼如丝“来形容最好不过:“……不……不听,行吗?”

    美人一盼,江山失色!如此诱惑性的词语强力作用下,我脑袋一热差点就要按掉,瞬间一咬牙:“不行,说不定有什么急事。”说着按下接听键。

    “小忍,这么晚了怎么没回家,今晚又不回来吗?”是妈妈的声音,看来她对我近一个月夜不归宿已经习惯成自然,表现在语气的不着急上。

    我看了看衣衫不整直接搂在怀中的梁雪冰,默默暗叹红颜祸水、男人祸根,只能顶着她希翼的眼光对着手机说:“我尽量,不过可能回不来。”

    “那你照顾好自己。”

    “知道。”

    又说了几句,我才挂掉电话,苦笑着对梁雪冰说:“是我妈妈,如果被她知道我夜不归宿的怀中抱的居然是你,那我以后是出不了门了。”

    “哼!”她极其不满地蹙上眉尖,不消片刻,眼际那不满为妩媚所取代,语气更是让人欲罢不能,“我们继续,好吗?”

    “呃……”原谅我再次口干舌燥,没想到两次口渴之间的时间差是这样短暂。但是适才电话那一闹,我已经再次冷静下来,暗骂自己没用,之后顶着她期待的眼神唱反调,“不……不……不行,我不能这样仓促地上伤害你……”

    空气静谧到几乎停滞。

    梁雪冰闭起眼睛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脸上瞬间又恢复了那久违了的冷冰冰表情,推开我起身站起来,连乱七八糟的衣服也不多加整理就往自己房间走去,临关门前回眸含恨,“不知你有没发现,你的拒绝给我的伤害只会更大!”接着砰的一声重重摔上门。

    棚顶似乎有土被震落下来,这并不是豆腐渣工程。女人啊……天性如此……翻脸比翻书还快。我无言站在门外,真想大声对她喊上一句:“我知道!我知道!从上辈子就知道!可是……”

    可是大声说出口的却是:“我……我,出去洗碗。”

    “千金容易得,难得洗碗郎。”

    把碗筷弄进消毒碗柜里,我打开了水龙头将手洗干净,我下意识的抬头看了看洗碗池上面墙上的镜子,却猛然间看到了一副似乎有点像我,但又完全不是我的男生的面孔,也正在镜中默默注视着我,这副面孔有着一双血红色的瞳孔,充满着一种邪恶的美感,甚至让人不寒而栗。

    甩了甩脑袋,再次看了看镜子,一切已经如常,我也知道这是武灵石使然。摇摇头我走到窗边打开窗子,让凉爽的夜风吹在脸上,这样可以清醒许多……

    须臾过后,我决定还是去道一下歉,虽然多余,可也聊胜于无。

    可当我悄悄打开梁雪冰卧室时,没人!

    走近她的床铺,床沿有被坐过的痕迹,我伸手摸了一下,没有什么温度的残留,忽然手指触到的地方感到一阵潮湿,床单上面似乎有水痕,看样子是哭过的痕迹,眼泪还没完全干。

    人呢,哪去了?不会跑顶楼考空军投身国家军队建设行业去了吧!

    联想起上辈子这位乖乖女一发起癫来的疯狂劲,我简直是不寒而栗,急忙拔腿想冲出房门,却不由得在房门前一两厘米的距离内生生卡住,相当郁闷。

    “你怎么啦?急什么呢?难道你家里又来电……”只见房门出,是那样俏生依立着一个正用毛巾擦头发的少女。

    不过她的话还没说完,已经被我迎面紧紧抱住:“你究竟到哪里去了?你可吓死我了!!”

    梁雪冰一脸莫名其妙地把我推开,头顶上貌似还有几只鸟在盘旋:“我刚才去洗了个头,清醒一下啊!你紧张什么?”

    “……没。”

    “呵呵,”她又笑道,“我很好奇,在你心目中的那个她——反正不是我,究竟是怎样一个人物,能让你意志这样坚定,感情这样专一!”

    我收敛了表情,心中一痛,我感情专一吗?

    不见得吧!

    ……

    记得我是费上很强的定力从梁家出来,再一回眸送我下来这个不再冰冷的女孩,我料定在今生中,自己无论如何是再也放不下她。

    可放不下又如何呢?我能拿得起吗?

    ※※接下来几天中,除了天老是降雨,倒是一切如常。当有一天下午我来到自己在教室的位置上,前排的丝悄悄转过头来,只说了一句:“爸爸回来了。”

    短短五个字,直接导致当天下午老师讲什么,通通进不入脑子。当然,以前上课也几乎没听。

    以怎样的角色去面对血炼?我陷入深深的自责,更是发现自己是那样害怕看到他。

    可是再怎么害怕,时间还是那样哗啦啦像外面的雨水一样下过去。

    如果是要往云家的方向,我俩倒和也一样回家的赵楠同路。

    抬头望天,天空依旧阴沉,时而响过一片低沉的雷声,发出如同铁球滚过石板路一样令人心烦的声音,偌大的雨滴就像倒豆子一样猛烈的向下砸着,激起地面无数的水花。

    “看,那不是雪落么?”我们一行三人撑着伞走在路上,忽然间,我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下意识伸手一指。

    众人望去,是的没错,雪落躲在一家已经关门店铺的屋檐下面,无奈望着屋檐下流成无数条线的水帘,蹲下身子拧着自己被雨水打湿的裤脚。她左右看了一下自己的上衣,或许正在庆幸自己找到一个避雨场所,否则被浇成落汤鸡便从偶然升级为必然。不过即使这样,她单薄的上衣还是被雨水打湿了多半。

    雪落拧了拧裤脚,像是想起了什么往口袋一探,可能因为手上都是水,结果掏手机时打了个滑,手机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向外飞去,落在雪落面前不远的一个水坑里,激起一阵涟漪。

    啊……

    这叫祸不单行。当希望成了泡影时,雪落呆若木鸡站在原地看了水坑里面的手机好久,终于死心,慢慢蹲下来,双手搂着膝盖抱成一团。

    “我猜她要哭,”赵楠袖手旁观似挑了挑眉毛,说,“眼看着原本人头攒动的街上渐渐变得冷冷清清,自己却被这该死的大雨隔到了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据我认识的那个雪落,此时心里越想越委屈。”

    果然没有意外,我仔细一听。

    “呜呜……爸爸……妈妈……我想回家,我好冷……还很饿……呜呜,我好可怜……”

    不过,就在下一刻,雪落的视线中出现了两条腿,是两条裸露的腿,光着脚丫子踩在已经积成一片小水潭的路面上。紧接着一只手垂下来捡起了她掉落的手机,随手甩了甩,伸手递给了她。

    雪落一瞬间感觉自己仿佛遇到了传说中的救星,立刻抹了一下脸上的泪水,微笑着抬起头伸手去接手机……可就在她刚刚抬头和对方对视了一眼后,我相信她整个人瞬间崩溃了,似乎整个世界离她而去。

    “出门应该带伞。唉,一边哭一边喊着自己可怜的人我还是第一次遇到,你这丫头也算是哭得有创意了……”赵楠笑嘻嘻站在雪落的面前不咸不淡的说着风凉话,脸上露出格外新奇和兴奋的神色,还不时的冲雪落抖两下眉毛,样子很是得意。

    本来赵楠就一身短打扮,裤腿早已被他高高的卷过了膝盖,一双鞋被他用两条系在一起的鞋带挂在了胸前,打扮说不出的奇怪连我这位死党都觉得不习惯。

    “也不知道雪落上辈子到底欠了赵楠什么,每次自己最糗的时候赵楠通常都会在场,即使不在场也会忽然莫名其妙的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好像注定了要被他看笑话一样。”

    走在他们后面不远处,我透过雨帘正好看到他俩这一幕,不由得暗自摇头说出这番话。

    丝也说:“雪落现在的感觉恨不得面前有个地缝一头扎进去,然后再也不出来。”

    “我们走近一点,看他们在说什么。”我拉着她悄悄上前走几步。

    雨声已经小了很多,传来雪落恼羞成怒的清晰咆哮:“你来干什么?!又来看我笑话的是不是!”

    “错!这是我回家必经之路,没想到远远就听到了你鬼哭狼嚎的哭声,我这人见不得别人哭,所以过来看看,还以为能来了英雄救美什么的,没想到居然是你,说实话我有点失望……”赵楠故意摆出一副不屑一顾的样子摇摇头,接着转身作出要走的架势。

    “喂!回来,你怎么又走了?”雪落着急地大叫。

    “不是你不想看到我的吗?我留下来干什么?给你口水溅到,那我不成了贱人了吗?”赵楠嘟囔了一句,很不情愿转过身来。

    雪落狠狠瞪了他一眼,伸出一只手,示意让赵楠拉她起来,并说:“不是老是讽刺我,知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在这里,还不是因为早放学,打算来看看你。”

    “大姐,你可要看看到底是什么天气……”赵楠看了雪落伸出的手一眼就把头转向了别处,假装什么也不知道,“不给你个教训不行啊!真不知道你平时都吃了什么,大脑皮层依旧这样光滑。”

    雪落气得直咬牙,但自尊心却也让她根本无法开口求赵楠,索性自己猛然起身,却因为蹲得时间太长,身体晃悠了一下,一脚踏出台阶却踩了个空,全身一软向前栽了过去。

    雪落惊叫一声,下意识闭起眼睛,胳膊微曲于胸前保护着自己的身体,但片刻后睁眼却看见一只胳膊横着架在自己的胳膊下面,身旁的赵楠正似笑非笑看着她。

    “你个死赵楠!非得看我出丑你才开心是不是?这下你满意了?你还拦着我干嘛,让我摔下去你不是又可以看我的笑话了吗?!”雪落从赵楠的胳膊里挣扎了起来,对着赵楠的胸口就是一拳。虽然这一拳出手很重,但不知为什么,最后还是轻轻的捶在赵楠的胸前。

    “话虽是这么说,可我真的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你摔在这么大一片水坑里。你看这么深的水坑,里面的水又这么脏,你要是啪嚓一声摔进去,我可舍不得……”赵楠看着雪落面露惊异之色,眨眨眼睛很绅士的一笑,露出标准八颗牙齿,“舍不得我这身衣服,这可是新衣服呢,要是被你溅起的泥点子弄脏,那可就……”

    “去死!”雪落本来还有些不好意思,但没想到赵楠居然是这个理由,顿时怒火中烧,毫不客气的一脚踢了过去。

    赵楠笑嘻嘻的刚要躲闪,雪落却哎呦一声蹲了下去,手捂着右脚脚踝,脸上露出痛苦神色。

    “脚扭了?哈哈哈~~!遭报应了吧?让你这个野蛮丫头整天对我大呼小叫……”赵楠得意地哼唧着。嘴是刻薄,身体却蹲下来,歪着头看了看,说,:“嗯……扭得还挺严重的,看这样子一时还好不了……”

    “你这下满意?你给我去死,我死在这里也不要你管!”雪落气呼呼一把推开他。

    赵楠保持着原姿势滑出几米,又乐颠颠跑回来,低头看看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转的雪落,微蹙眉梢,背对着雪落蹲了下来。

    “真是怕了你,上来吧,雪大小姐,我背你走。”

    雪落愣了一下,问:“你这算什么?”

    “算我求你。”

    她看着赵楠不算宽阔的后背,嘴唇轻咬着迟疑了一小会儿,最后还是将身体伏了上去。

    “喏,帮我拿着伞。”赵楠背着雪落起身,随手将伞交到雪落手里,左右看了看问道:“这么大的雨,出租车都快被人叫光了,看来只能先背着你走一段路了……不过我很奇怪,你怎么会连伞都不拿就跑出来?虽然你大脑是少了根经。”

    “我也不知道会下雨,天气预报说是晚上才会下雨……”雪落反驳道。

    “网上已经把气象台评为继新闻节目之后最不可信的节目的,难道你还不知道?没想到你居然还这么笨,人家都说胸大无脑,你这么小的胸居然也没有……”赵楠似乎很惋惜地叹了口气。

    “你又想死了!”雪落很不淑女的大声呼喝着,而且,啪!

    赵楠的脸上多了一个鞋印,是雪落抓着挂在赵楠胸前的鞋子拍上去的。

    “我最受不了有谁直接拿我身材开玩笑!”

    “我就是喜欢直接,再说你身材确实不怎么样!你要接受这样的现实!”赵楠似乎被打得火大,脱口而出。

    “你……你真直接,就不会委婉点吗?”

    “……”

    沉默。

    沉默过后,雪落忽然问:“你以前有交过女朋友吗?”

    “呃……”赵楠一怔,仔细想了想,才说,“是有一个,但她不算。”

    “她很漂亮吗?身材是不是也很好?跟我比起来哪个更好?”

    “哎?这个……”赵楠愣了一下,回头看了一眼,嘿嘿一笑,摇头道,“我拒绝回答,没有可比性。”

    “不行!你给我说清楚!什么叫没有可比性?难道她会比我还漂亮?我不信!不说清楚你就别想走……”雪落大叫着捶打着赵楠的后背,见没效果,干脆用胳膊勒着赵楠的脖子,勒得赵楠直翻白眼。

    “停!停!好了,我怕了你这丫头了,我说还不行吗?”赵楠急忙求饶,雪落这才不甘心的停下来,赵楠急忙深吸几口气,脸上顿时舒展开来,说道:“其实说实话呢,要是按照正常的方法来品论,你无论是相貌,身材,气质或是家世,甚至每个细节在我看来都已经很完美了,这个就凭你上街时候的回头率也能统计出来……但我和她几乎是从小一起长大,那么久的感情说是要有额外加分也表示没有道理,而且你们两个跟我的关系又不一样,当然没有可比性……不过话又说回来,她要是再长得像你一样漂亮,估计我更没戏了……”

    “哼,不管你这些话是不是出自真心的,本姑娘今天放过你,算你会说话!”雪落趴在赵楠背上得意的晃悠着两条腿,好像打了一个大胜仗似的。

    “真是小女儿心态啊!”听着他们的对话,看着他们你来我往的动作,我蓦然间无比羡慕。

    而这个时候,还是嬉耍的缺经二人组一个不经意的回头,也看到了我们俩。赵楠背着雪落,缓步走过来。正待有话要说……

    “啊!”雪落异常吃惊的叫声打断了所有人的思绪,只见她指着丝,“你你你你你……!怎么又换了女朋友?”

    我有摔倒的冲动,却只能赔笑着说:“你以前看到的,可能都是幻觉。”

    “哼!花花公子!”雪落极其不情愿地瞅了我一眼,眼光瞟在丝身上,先是一叹,“你长得真漂亮啊!可你身边的人,我还算认识一两点,别的不说,你自己小心就对了。”

    我马上拉下脸,手臂被丝拉着,居然怎样也发作不出来。

    丝对着雪落轻轻微笑:“谢谢你的忠告,我会注意的。”

    前面忽然有车灯闪了一下,赵楠挥了挥手,一辆出租车缓缓停在他们面前。

    “下来吧,上车,我送你回学校。别人的钱别人花,别人的老婆别人睡,人家小两口的事,各人自扫门前雪,休管他人瓦上霜。”赵楠将雪落放下来接过了雨伞,替她打开了车门。

    雪落答应了一声,猫身钻进了车子里。赵楠也随着上车。

    透过车窗甚至还能看到赵楠眯起眼睛上下打量了雪落几眼,最后将目光停在了雪落被雨水打湿的前胸上,雪落低头一看,才发现被水打湿的薄薄外衣居然将里面胸罩的颜色透了出来,连花纹都看得一清二楚,顿时脸上发烧,急忙护住了自己的前胸。

    “可怜啊!”赵楠色眯眯对着雪落挤了挤眼睛,要多龌龊,就有多龌龊。

    “啊~~!!让我下车!你这个流氓,我打死你!”雪落拼命挣扎着,劈头盖脸的对着赵楠一顿粉拳。

    “别打了,你这智商也太低了吧?我说什么你就信什么啊……”赵楠随手抓住雪落的手腕,无奈道,“你大脑皮层光滑的程度超越我家那面丢了的镜子。你还真的以为我会对你这种未发育起来的平板身材有什么企图吗?白痴……”

    “你才白痴!我恨死你了!你这个方块脸的流氓!我要是现在手上有把刀就马上砍了你……”

    ……

    在火药味十足的对话中,车子在地上划开两道水迹渐开渐远。

    “或许他现在看起来每天都很开心的样子就是对自己伤痕的一种掩饰,因为他不想让别人为他担心。”我摇摇头走向另一个方向,“那件事对他确实造成了很大的伤害。”

    “笑并不代表说他很开心。”

    雨越下越大,一把伞的遮掩强大逐渐吃紧,我干脆背上丝,让她拿伞。而走到云家大门前,我下意识停住脚步。

    “怎么啦,不走了吗?”丝问。

    我暂时沉吟不语。

    “我知道了,你害怕。”丝收了伞,轻柔地帮我理了理被雨淋散的头发,尔后敲了敲门。

    不一会儿,门的另一面传来云妈妈的声音,“谁呀!是丝丝吗?”

    “嗯,妈妈,你帮忙开下门。雨很大呢!”

    片刻后,门锁啪的响了一声,大门从屋子里打开了。

    “别愣着了,进来吧,里面没狗;在进来之前先把我放下来……”丝拽了拽正在发呆的我,语气中多少有点无奈。

    云妈妈开门后看到闪在丝身后的我,微微愣了一下,大概是没想到我会过来,紧接着就注意到我们一身湿,急忙上前拉着我们走进屋内。

    可她力气不够,根本拉不动我。

    “阿姨,对不起……”我低下头,许久也才吐出这么五个字。

    云妈妈还是老样子温馨地微笑:“这个过一会儿再说,外面雨大,先进屋吧!坐下来,有事才好说。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反正来日方长。”

    “会吗?”我抬起头惨然道,“如果一切真的会好起来,那该多好。”

    云妈妈没有说什么,倒是从她身后冒出个伟岸的身影——血炼,他说:“但你赖在门口,什么事都解决不了,也挡不了地球转。”

    我默然,身上的气力仿佛在瞬间被抽空,一下子被拉进了屋子。

    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丝接过云妈妈递过来的一条大毛巾,先是帮我擦了擦,然后再自顾擦起来。而我一直都在仰望着棚顶发呆。

    等到血炼坐在了对面,我才从发呆中缓过神来,淡淡地看着他,说:“很对不起,去了趟五龙山,去的时候是两个人,来的时候却只剩下一个。我最大的遗憾就是没能把你女儿完整带回来。”

    血炼却不以为然,指了指正坐在我身边的丝:“不也还有丝丝在你身边吗?”

    我摇头,满目尽是哀伤与自责,自顾地说:“还有更不该的,幻那样为我,而我居然在回来之后跟别的女孩……”

    “不说这个。”血炼挥挥手,“你们感情的事,自己解决。我听说幻幻成了你的异体,能把当天的具体情况说一说吗?”

    我的心骤然又一疼,一滴眼泪倏地从眼眶中聚起,尔后滑落,万千语句就那样卡在喉咙头,吐出来的却是:“我不想说。”

    “怎么,都三十几岁的人了,还不敢面对现实?”血炼挑了挑眉梢。

    “其实我也清楚,再怎么去逃避,现实总是在眼前。”我靠在沙发背上,说出脑海中一个疯狂的念头,“我想和她见面,你把她炼化出来!”

    “炼化,谁?”血炼听得了愣。

    我张开手臂紧紧抱住一直陪在身边的丝,只吐出一个字:“幻!”

    空气一时间仿佛为之停滞,血炼微张着嘴巴静静地看着我,在五分钟后打破沉默:“这里面的来龙去脉你应该早就知道……被练成武器的异体是永远无法成为游离体重新轮回,你刚才那句话,只怕是一时心血来潮,就算是我,也无法做到。换言之,你完全可以不必这样哀伤,我听说你的异体总是提有自己的意识,相对于本体你,那也是独立的,你又是何苦呢?”

    是啊,我是何苦?

    血炼继续说:“孩子,你想想,虽然幻幻已经没有了身体,不过意识却跟你永远在一起,你是那样地爱她,她也是那样地爱你,现在你们成为了一体,不离不弃。”说着他的右手食指指尖忽然溢出了一滴鲜血,手指在空中凭空快速划动着,血液在空中拖出长长的血线后居然诡异的悬浮在空中,随着他手指的划动,大量血线交错在一起,形成了一个古体的“炼”字。

    “每一个被炼化成武器的武灵都是一种悲哀,都是伤天和的举动。也正是因为这,所有被炼化的武器或者石器都带上了强烈的怨气,表现出极大的破坏性。武灵也因此被囚禁在武器中石器中成为怨灵,虽然他变成了它,可是它对炼化者的怨恨只会越积越大。知不知道现在你身上带着的定幻石和塑原石为什么会拥有那样强大的能力,就是千百年来日积月累的怨念。当你在将来某一天完全利用了武灵石中的能力时,就意味着你必须以一己之力来承当武灵石中所有的怨念。”

    我听得云里雾里,茫然不知所以:“能不能别说得那样抽象?”

    “可以!懂不懂什么叫做反噬?我刚才说的就是反噬。”血炼叹着气说,“你总不希望幻幻变成无意识的武灵恨上你一辈子吧!嗯,如果你真的选择一定要把她炼化的话。”

    “这……”我收回抱着丝的手,改抱住自己深深地低下的头,心中被一阵哀伤的情绪充斥。我想起当年幻差点被血炼炼化前那颗黑泪,至今居然是那样清晰地记得那颗黑色的晶莹珠子从眼角滚落,沿着她光滑的脸颊流到下颚,又瞬间融入她体内。

    幻在哭,幻曾经为我哭过!从那一刻开始,我以自己的亲眼所见证实了异体并不是单纯精神的附属工具,的确,有了自我意识,就会拥有自己的思想,那么拥有自己的情绪也并不是一件稀奇的事情,所以丝为我笑过,而幻哭过。

    “我真是个笨蛋!总是被幻骗了一次又一次,几次了,她骗我说要死就一起死!可是到后来,我依然在,她却……”我摇摇头,“没有她,我会不习惯的……她知道,却一次又一次没有做到。”转首看了看丝,“所以我在很长一段时间内真的很害怕,害怕丝也会离开,虽然这种可能性小得可怜。”

    丝只是微然笑笑,并不说什么,但我能感觉她身上传出的那股无边的哀伤。

    血炼静了下来,安静得如同一尊雕塑一般。

    “一切就这么莫名其妙的开始,又这么莫名其妙的结束,就好像做梦一样,却没有人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虽然生与死我已经看得很淡了,但既然留下了这条命,还是要好好的活下去。”我顿有所悟,“毕竟这不仅仅是为我自己而活。异体啊,武灵石啊,到底还有很多的秘密依旧被封存着?”

    “呵呵,”血炼突然间解除了安静,笑眯眯地问,“你想去揭开这个秘密吗?或许你会得知很多连我都不知道的谜。但是,一旦你知道地越多,就会更加地迷茫,虽然会自我感觉到自己好像越开越接近那远古力量的根源,却也会从另一方面发现自己其实越来越远,越来越得不到你想知道的要领。”

    “呵呵,”我站起身伸展着一下四肢,笑说,“这或许是我重生以来的责任,与生俱来。既然可能推不去,倒不如接受,虽然真的很不情愿啊!伯父,谢谢你,我先走了。”

    粗写于2009年06月09日21:17:57。

    一改于2009年09月03日09:20:26。

    二改于2009年11月12日10:55:20。

    三改于2009年11月22日18:42: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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