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若作出一副本想收起来却没来得及的样子,跺脚道:“你倒是手快!还不收起来!”诗儿胆战心惊,忙忙地收,一面战战兢兢问道:“格格,奴婢或许不该问,可这……”文若叹气道:“我方才忧虑,就是为这信!这是门上送来给四爷的,因他不在,我怕是有什么紧要大事,或许关于十三爷的,你知道咱们爷向来把十三爷看得比自己还重,我就大胆拆来看了,谁知道――”诗儿忙追问:“写了些什么呀?十三爷他还好么?”文若摇摇头:“说是不好,几根大铁链子绑得结实,怕他寻死。”诗儿“啊”地一声,花容失色,又问:“还说了些什么?”文若垂泪道:“他竟要咱们四爷去换十三爷!想咱们四爷平时待十三爷的情谊,那是非去不可的,你说,他要是去了,咱们可怎么办呀!”
诗儿闻言也吓傻了:“不会的,不会的,四爷怎么能去!不能去的。”文若又道:“这些日子我常去看十三福晋,那府里,都快不成样子了!十三福晋身上有孕,连日里哭得眼都睁不开了,可怜见的!你想她平日那活泼好动的样子,现在全不见了。我也多想十三爷能回来,可是四爷毕竟是我的丈夫啊,我怎么能……”说着,便?地一声,坐了下来。
诗儿也是干着急,忽道:“我们毁了这信,不让四爷知道,不就完了?”文若摇头道:“不成的,以后四爷追问起来,咱们担当不起。”于是主仆俱都默然,文若长叹一声:“罢了,你将这信,送去给大福晋,请她拿个主意吧。信湿了,看不清楚,你多解释解释。”诗儿只好不情不愿地收了信去了。
文若望着诗儿远去的背影,心道:“胤?啊胤?,你对十三爷的情谊是真是假,便看你这番了。”
胤?下朝回来,犹自对康熙没有重惩八阿哥等人深为不忿,但平心而论,十四阿哥所言也极为有理,朝廷经不起这么折腾了。虑到大局,他又只能忍耐,只觉浑身似乎都塞满了一股抑郁之气,令人觉得窒息。一进后院,秦顺儿便来回报,说大福晋有急事见爷,请爷务必要过去。
胤?极不耐烦地向那拉氏的住所走去,谁知一进房门,竟见文若和那拉氏相对而坐,眼睛都是红红的,显是方哭过。两人正在说些什么,见四爷进来,忙都起身行礼,四爷向上首坐了,道:“你们这是干什么?哭什么?”那拉氏和文若对望一眼,那拉氏起身道:“佟家妹子,你我待四爷的心都是一样的,我也一样不舍得。可是我们为人之妻,这身子和心便都不是自soudu.org己的了。我们得为这个男人,为保全他的名声,成全他们兄弟的义气,不能为了我们自己,害他日后担个骂名啊!留在青史,遗臭万年,岂不是反害了他?”文若忙站起来:“姐姐教训的是,是文若眼界太小了,请姐姐做主便是。”
胤?听她们这你言我语,如坠云雾里,诧异道:“你们今儿是唱的哪一出呢?”那拉氏将那信封并信纸递给四爷:“年羹尧来信,要四爷去换回十三爷。佟妹妹拆的信,不慎湿了信纸,不见详情,想也不是什么好话,四爷看不见,也就罢了。”胤?疑惑地接过信,但见信封上可见的几个字的确是年羹尧笔迹,其余全不能见。他关心胤祥,忙问道:“信上可有说十三爷现在如何?”文若道:“说得客气,说为免十三爷自残躯体,铸成大恨,因此只好暂时委屈他,不教他行动得,用铁链锁了起来。”文若越说越轻,一面说一面看_4460.htm那拉氏,见她也止不住地掉泪。胤?一听,顿时紧咬牙关,额上青筋一根根地,文若心内暗笑:“潜心修佛,却仍是修不掉这天生成的急躁性子。”胤?好一阵子定下神来,问道:“他要我去换十三弟,又是如何说的?”只因他极力压制自己心中的愤怒和激动,因此语气听上去冷冰冰的,极是生硬。
文若道:“他说只要四爷到金陵,立刻放了十三爷。至于理由,他只说自幼蒙四爷教导,如今分别,极是思念,盼同四爷一聚,长蒙训导。”胤?冷笑道:“他是要我委身给他为奴,想是不甘他是我包衣奴才的身份。哼!他是个奴才,天下皆知,岂因囚了我就不被天下人耻笑了?无知!”一顿发作,文若只默不作声,胤?又站起身来,踱步思忖,忽停下来,长叹道:“我的十三弟呀!若不是为我,你何至于落在这狗奴才手里,受此屈辱!我自当竭尽全力,救你出来!”于是转身对那拉氏道:“?珊,辛苦你了。得你如此贤妻,我胤?此生何憾,只是……以后,可苦了你了。”那拉氏眼圈一红,勉强笑道:“爷说哪里话来,都是我份内应当的。爷可要珍惜自己。”胤?转过头,不敢再看她,只轻声道:“孩子们,都交给你了。一切都靠你了!”那拉氏看了一眼文若,想说什么,却只是点了点头:“爷放心,一切有我。”
文若站在一旁,见此情景,忽生出一股悲凉之感,她觉得自己像是在电视机屏幕前看戏,那屏幕中的人,自做自的戏,何尝体会到屏幕外有他人观看?一瞬间,她甚至怀疑自己果真是真实存在在这个时空中吗?还是只是一个局外人?
但胤?很快将她拉入了局:“文若,你同我来。”又对那拉氏道:“你早些歇着,我去文若那里。”那拉氏点了点头,含笑看着文若,丝毫没有嫉妒之意,文若不敢看她,低头随四爷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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