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大义歃血梅亭观 解谜团定盟十里坡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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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贝勒府上,胤?入宫久久未归,佟福晋出城追年羹尧也半天没有消息,跟去的单大单二也不见回报,戴铎焦急不安,不停派人出去打探,但出去的人都回报说没有找到福晋及其它两人,进宫打探的人又回报说皇上急怒致龙体染恙,将四爷降成了贝子。府中人更是一颗心都提了起来,不知道四爷会不会因此有什么不测,那拉氏领了府中女眷在佛堂上香祷告,丫头下人也都伸长了脖子张望,既盼着四爷早些儿平安回_4460.htm来,也盼着佟福晋能带来什么好消息。

    忽二门上几个小子匆匆忙忙地跑了进来,回道:“大总管,快,快叫几个妇女去扶佟福晋,福晋回来了,受了伤!”戴铎一喜一惊,不等他开口,早有人奔了后院,领了几个妇女抬着一床软席,将文若抬了进来。诗儿和抱琴都等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了,这时见她家格格抬了回来,满身尽是血污,一双眼紧闭着,不知道是死是活,都吓了一大跳,忙迎上来“格格――格格――”的乱叫,诗儿更是哭得眼睛都肿了,那拉氏闻讯赶了来,吩咐立即请太医来看,又斥道:“哭什么!佟福晋受了伤,正是需要你们照料的时候,外面还没乱,自己就先乱起来,你家主子现正指望你们呢!”诗儿抱琴听了这话,方醒过神来,忙准备起热水、参汤,擦去文若脸上的血污,一碗参汤灌下去,她也缓缓醒了过来,睁开眼便道:“四爷呢?年羹尧他……他……”话没说一半,眼睛却红了,眼泪扑簌簌地下来:“福晋,文若没用,亏得有单大单二拼死相护,我才逃得性命!可惜,坏了四爷的大事!再也追不上年羹尧了!”

    那拉氏拍着她叹道:“你看你自己都剩下半条命了,还顾虑这些!别管那么多了,啊,好好歇着,你已经为四爷尽了力了,别说四爷,就是我也领你这份情。就算他年羹尧反出北京,也不过是一介草寇,soudu.org朝廷自能对付。让他们爷们操心去吧,咱们啊,只操心咱们的四爷。”说毕外间道太医来了,那拉氏便回避开去,嘱咐丫头们照料,一时太医诊毕,只说手臂上有条刀伤,出血过多,又受了惊,却无大碍,开了内服外敷的方子命下人即刻办去。

    一时众人略放了心,忙替文若煎药敷伤,那拉氏见诸事妥当,方出来,到外间催戴铎再派人进宫去打探四爷的情况。却听人来报:“四爷回来了!”胤?一迈进大门,便问戴铎:“佟福晋回来了么?”戴铎瞧了一眼旁边的那拉氏,答道:“福晋回来了,受了点伤,太医看过开过方子了。”胤?一边问话,脚下却没有停留,径自往文若的院子走着,戴铎要回话,因此也一面说一面跟了上去,竟把那拉氏晾在那里,那拉氏本有话说,尚未开口,四爷却已去远了,至始至终都没有瞧见她站在旁边,秀菊不忿,咕哝道:“爷也真是的,好歹您才是嫡福晋呀,他……”“多嘴!”那拉氏脸色一沉,呵斥秀菊:“走吧,回去了。佟妹妹为四爷险些连命也没有了,四爷去看看她,那也是应当的。”

    文若的房间内,站着一茬的人,李氏、耿氏都在这里,比起那拉氏正室内的冷清,这里反倒像正经内室。年氏因她哥哥的事,没脸出来见人,却也打发了房里的丫头来侍候着,问佟福晋安。胤?一路进来,女人们都闪开一条路来,各请各的安,乱成一团,胤?只应了句:“都免了。”文若在床上,知道四爷进来,忙也挣扎着起来请安,胤?一步跨上,坐到床沿,按住她:“听说你伤了,免了礼吧。”文若淡淡一笑,苍白的脸上因为这一挣扎渗出些汗来,胤?将她轻轻放下,看她胳膊上缚着白纱,隐隐有殷红的血迹,不由有些心疼:“我说过多少次了,男人的事你们女人不要管!你就是不听!”文若躺在床上,不胜虚弱,无力说话,只冲着四爷轻轻微笑。

    胤?便又问了诗儿几句,太医看过了没,怎么说之类,方起身来,这才注意到其它几位侧福晋都在紧张地看着自己,忽醒悟过来,笑道:“我倒是忘了,想必你们都担了一天地心。罢了,没有事了,皇阿玛天恩浩荡,只革了我的贝勒,命我戴罪立功。明日我将请命出征,亲自去会会年羹尧这奴才!”文若躺在床上,她的伤不是假的,既然是苦肉计,就得做得像,因此的确是失血过多,不胜虚弱,隐隐约约听到胤?说亲自出征,不由心头一跳,一双眼睛刷地睁开了,盯着四爷。

    胤?仿佛感应到了她的目光,转过头来,目光柔和地扫过,又对众妾道:“时候不早了,你们都各自回去吧,都杵在这儿,病人也没得休息。”于是众人都告退下去,胤?才坐到文若床前,握了她的手,深邃的目光又是温柔又是复杂地看着她:“若儿,事到如今,你还不肯告诉我实情吗?”

    文若眼微微睁开,她看见胤?的脸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清晰――以往,她总是混乱,她一直都没有摆放清楚自己在胤?身边的位置,也一直没有在心里给胤?一个合适的位置,过去,他是她的丈夫,又是她和她的家族荣华富贵的踏脚石,更是压制着她的理想的对手。她似乎应该在他身上用情,可却因此而分不清那些若有若无的东西只是出于利用的需要还是发自内心。可是现在,他们的关系无比清楚,他是她的敌人,她是他对手的卧底。她压根不需要去想感情的东西,她只需要演戏,一台精彩无比的大戏。

    文若垂下眼睑:“四爷,对不起。我早该告诉你的。可是我真的不能,有些事情太匪夷所思,就算我说了,四爷也未必相信。”胤?没有说话,只静静听着,文若飞快地扫了他一眼,接着道:“若儿只请四爷相信,若儿的心全是为着四爷的,到了时机合适的时候,若儿全都告诉四爷,好么?”文若心知在胤?面前撒谎,露馅的几率实在太大,何况一个谎言需要十个谎去圆,难保百密一疏。不如就吐露半点实情,全无破绽,却于大局无碍。

    可是胤?这个冷面王的称号,却不是凭空来的。文若这番话,对付其它男人,或许就过关了,可是胤?却不放过:“事关江山社稷,你是我府上的女人,就不应该隐瞒我任何事情。时机合适不合适,我自有定夺。你先说说,我再看看能否信得。”文若脑子里飞快打转,她早有思忖,预备在合适的时候告诉胤?他们来自现代的事实,但那是为了最后一击,现在当然不是时候。文若心念飞转,也不过转瞬间的事情,突然却一阵眩晕起来,她心知是失血过多的后遗症,心道:“嗯,此时不晕,更待何时,晕得正好。”她刚想罢,就已经昏厥过去。

    于是又一阵混乱,传太医,进参汤,胤?无可奈何,独坐床畔,前思后想,总觉疑窦重重。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