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家法欲杀鸡儆猴 续诗词明他生知己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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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儿,你不后悔么?”“嗯……不后悔。”

    “若儿,你看,我们俩本来就像两条平行线,走着走着,突然走到一起来了……”

    “若儿,以后我成了老公公,你成了老婆婆的时候,我们还会这样相爱么?”

    “傻瓜,当然会的。至少,我会。”

    “阿土,你说这天上的星星多,还是我们旁边的芦苇更多?”

    “嘻嘻,谁知道,一样多吧,要不你数星星,我数芦苇,比比看?”

    “这还用数,我说星星更多,一共是九十九亿九千九百万颗……比芦苇多一颗,不信,你数来看看……”

    “你这小坏蛋……你的心眼最多!”

    “啊,别闹,哈哈……痒,别闹……”

    ……

    为什么无论你多恨一个人,当回忆起他的时候,总是会想着那些甜蜜的时刻呢?“唉……”文若幽幽地叹了口气,回礼里甜蜜的片刻过后,她又回到了现实,山盟海誓,甜言蜜语,相知相惜,都已成过眼云烟。过去的文若早已死啦,现在的她,是大清朝王府里的侧福晋。

    “去年元夜时,花市灯如昼。”人是物已非,陈土啊陈土,你究竟是死了还是活着?文若啊文若,你究竟是希望那人是他还是不是他?

    文若把头埋进了臂弯里,听着自己心里掉泪的声音。一贯的坚强,让她在最脆弱的时候,也没有眼泪。她便这样如木雕般地坐着。诗儿抱琴以为她是为四爷的责罚而伤心,也不敢劝,只看的暗暗担心。

    天色,不知不觉暗了下来。文若这样伏着,彷佛死过去了一般。忽然感觉有人抚上了自己肩头,跟着听到他低沉的声音,带着少有的温柔:“怎么了?还在为白间的事伤心?别哭坏了身子。”说着用力掰起她的头来,脸上却无泪。文若看着他,不知道怎么,鼻子突然酸了起来,所有的顾忌统统都不要管了,她只要痛快哭一场。文若扑进四爷怀里,多日的泪水,一骨脑儿倾泻而出……

    四爷抚着她头发,一边柔声安慰:“好了,好了,我也不是真的要责罚你,只是这府里,不能少了规矩。”文若却只是哭,四爷托起她的脸,笑着道:“哭成个花猫了!看来不愧是佟家独生的女儿,如此娇惯,这点儿委屈也受不得么?”文若听他提到阿玛,不便再哭下去,渐渐的收了泪。四爷便道:“瞧你也没吃饭吧。不如这会摆了来一起吃。”文若点点头,便叫传饭,诗儿上来替文若洗了脸,补上妆。瞧四爷坐在旁边淡淡笑着瞧着她。

    文若也瞧他,道:“怎么四爷又过来了?”“我不许你出院子,便只好自己过来,不如此怎么能见着你呢?”文若脸一红,道:“四爷老是取笑若儿。”说话间,菜已摆好。

    两人同至外间坐定,文若早知胤?是爱素的,两个丫头更是伶俐,因此菜色都是拔尖儿的斋菜。文若一见,面带笑意的扫了抱琴一眼,含着嘉许。抱琴性格内向,不若诗儿口齿伶俐。但是心思细密,且做得一手好菜。如今必是她的杰作了。果然四爷一看这些菜,都尝了尝,便道:“竟比我自己想出来的还合我意。”文若笑着道:“能合了四爷的意,是她们的福气呢。”四爷又问,是谁做的。文若便叫抱琴上来回话。四爷见了,笑着道:“好丫头!不枉你主子疼你。”抱琴红了脸不说话,文若便道:“好便好,是个剧嘴的葫芦呢。”四爷道:“不说话的不好么?要都像你这样伶牙俐齿的,还不翻了天去。”说的满屋子人都笑了。抱琴自退去。

    一时饭毕,自有人来收拾下去。四爷在房里踱着步,在书架前停了下来。忽地想起什么,皱了皱眉头,道:“今儿还有些事。因不放心你,过来看了看,如今也好过去了。”说着便往门外走,文若赶着叫人送四爷,眼瞅着他人行的远了,方回屋里来。一宿无话。接连两日,四爷也未再过来,听闻是在年氏那安歇了。文若也只作未闻,整日便在房里看看书,练练字。每逢写字时,必将屋内众人赶出,写完的字一律撕掉,不让一人得见。这些日子来,文若一直练着佟佳原来的柳体字,如今已有小成了。

    第三日,文若刚梳洗完毕,正要往那拉氏那去请安,四爷跟前的秦顺儿一路小跑着过来,道:“四爷刚下朝回来,惦记着前次那绿梗米熬的荷叶粥,和那豆腐皮儿的荠菜包子,说让福晋给送过去呢。”文若听了,笑着对抱琴道:“瞧,就一顿饭把爷的心可栓住了呢。这还巴巴儿的来要。”众人都笑起来,抱琴不好意思起来,忙忙的赶去厨房做了。装了食盒,诗儿捧了,便与文若往外书房来。一面又打发人去那拉氏那里告罪说四爷那有事,不来请安了。

    主仆两个行至书房外,听得里面似有外人声音。文若敲了敲门,便听得四爷的声音:“谁在外面?”

    “是我。”“哦。进来吧。”文若便从诗儿手里接过食盒,推门走了进去。却见屋里还立着另外一个男人,背对自己,正跟四爷低低地商量什么。文若不料有陌生男子,退无处退,藏无处藏。正在尴尬时,却听四爷道:“亮工不是外人,不必避嫌。”那男子听说,也转了头来,文若看见他的脸,霎时间空气凝固了,血液凝固了,呼吸停止了!

    ――那张脸,是陈土!文若身子一晃,差点跌倒,“福晋当心!”却是那男子拉了她一把。那声音、动作是如此自然。文若不得不怀疑这果是陈土么?心里正乱成一片,却听四爷道:“怎么回事?亮工是我府里的包衣,自家的奴才,何必惊慌成这样?”话里虽含着些许教训,却满是亲切,文若心中一暖,对四爷微微笑了笑,略定了定神,把食盒放在桌上,一样一样取了出来。

    便听四爷对那男子道:“亮工可曾用过早膳?一起吃吧。”“亮工?那便是年羹尧了?”文若在心里思量着,一面不时拿眼睛去瞟,一个不察,竟然和那人目光对上,文若惊奇地发现那人眼光里同样闪过一丝慌乱。

    刚刚饭毕,便听外间人声音:“给十三爷请安。”又有人回道:“十三爷来了。”话音才落,十三阿哥已经一脚踏进门来,只见他一脸焦急的样子,看见文若在侧,也只略点点头算是招呼,文若便也不拘礼,稍微侧身福了福。

    只见十三阿哥在四爷耳边说了什么,四爷便道:“亮工,咱们一起看看去.。”说着一行人便往外走。

    屋子里登时就剩下了文若一个人。文若一面心里想着他们这是去干什么,一面打量起这间书房。只见案上摆着四爷尚未写完的半篇文字。那字体圆润遒劲,文若这些日子本在练字,一看这样好字忍不住便提笔临起来。忽地,门开了,进来的却是年羹尧。

    文若呆住,写字的手停在空中。年羹尧道:“四爷忘了件东西,我回来拿。”说着便往文若这边走来。看她正在写字,笑着说:“福晋在写些什么呢?”文若看着他,心道,你该当向我请安才是,难道胤?家生的奴才,会如此不懂规矩?心里越发怀疑起来。

    于是笑着道:“以前去庙里上香时,不知道哪里听来一首词儿,倒是极好。刚巧见着四爷的字,忍不住便写了下来。倒是请年爷赏鉴赏鉴。”说着便铺了张纸,提笔写道:

    “北国风光,

    千里冰封,

    万里雪飘。

    望长城内外,

    唯余莽莽,

    大江上下,

    顿失滔滔。

    _4460.htm  山舞银蛇,

    原驰蜡像,

    欲与天公似比高。

    须晴日,看红妆素裹,

    分外妖娆。”

    这正是毛主席的《沁园春雪》上阙。昔日正是陈土最喜爱的诗词。文若一面写,一面看他表情。上厥写完,文若停笔酌墨,待得墨已饱满,年羹尧忽地接过笔来,提笔在下续道:

    “江山如此多娇,

    引无数英雄竞折腰。

    惜秦皇汉武,

    略输文采,

    唐宗宋祖,

    稍逊风骚,

    一代天骄,

    成吉思汗,

    只识弯弓射大雕。

    俱往矣,

    数风流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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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看今朝。”

    书完搁笔,两人相对无言。一时间彼此俱已明了,心里五味杂陈。几番要说话,都是一开口又无言可对,实是要说的话太多,反不知从哪里开始了。

    这时门外传来十三阿哥的声音:“亮工,四哥让你拿份折子,你怎么弄了这半日?”说着声音已近前来,文若心里一慌,正想把那幅字收起来,陈土按住她的手,低声道:“来不及了,别慌!见机行事。”

    话音才落,十三阿哥已进书房来。乍一见佟福晋也在,不由一愣,见两人都站在书桌前,桌上一副字,墨犹未干,笑道:“小嫂子,四哥书房里的东西,可只有你敢动得。”文若尴尬一笑,才知胤?原来还有此规矩。

    十三阿哥说着又近前来,不经意看了年羹尧一眼,便要看那副字,年羹尧便笑道:“久闻佟福晋是京城闻名的才女,奴才一心里想见识见识。如今才知道福晋是实过其名啊!奴才见了这阙词,真是大开眼界,自叹不如。十三爷请看――”说着反将十三阿哥让到书桌旁,将那字揭起来。

    文若心里暗骂陈土如此狡猾,竟然轻巧巧便将这天大麻烦丢给了自己。十三阿哥听了年羹尧这一番话,接了字,笑道:“说得连我也好奇起来,可真是要拜读一番了。”便一通念下去,那辞藻豪情,几回教他忍不住叫好,可都话到嘴边忍下了,这词虽好,恐怕却大大有碍,出自平常人之手,只怕早已抓了,不砍他满门便算是幸运的了,若出自他们这些皇子之手,只怕也有进宗人府的麻烦,如今出自四哥府上一个女子之手,这……

    十三阿哥放下那字,看着他这刚进门的嫂子,啊了几下,想说什么,却都没有说,文若想说点什么解释,却也无法开口,文字上的事情,若无人说嫌疑,自己先解释嫌疑,岂不真有了嫌疑?

    “这上下阙的字,似乎不是一个人写的吧?”十三阿哥突然说道。

    文若看一眼年羹尧,不置可否,心道,谎是你撒的,由得你自己说去。

    年羹尧道:“是,后半阙是福晋念的,奴才写的,奴才见了这样好词,只盼能借些福晋的光彩,以后传了出去,奴才也沾个好才气名声。”

    文若道:“年爷虽是行伍里的人,对这文字上,倒也真上心。十三爷,这词儿不过闺阁娱乐之句,向来闺阁词句不传外间,十三爷不是外人,见了何妨,不过留着总是不妥,不如就此毁了吧。”

    十三阿哥心道,如此最好。嘴上说:“四嫂真是明白,不愧是出自名门。”便向年羹尧道:“快拿了折子出去吧,四哥等着呢。”年羹尧忙应了取了东西便去,十三阿哥见他走远,方对文若道:“四嫂,你该知道,我对四哥是从来不会隐瞒任何事情的。”文若正待说话,十三阿哥却道:“外面有急事,我告辞了。”说着便自出门去了。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