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嫣瞟了一眼小王爷说:“王爷有所不知,小王爷今天举止反常,言辞失态,不愿去书馆读书,实在是有内情。”
罗成惊望紫嫣,不知道她又在出什么鬼花招。低声骂道:“李子颜,休要胡言乱语!”
“禀王爷,小王爷非为存心忤逆王爷,是小王爷有病在身!”
“你才有病!”罗成脱口骂道,不想到一个跟班的小厮竟然如此胆大,不过是让他代为挨几下板子,竟然他胡乱编排主人。
只见紫嫣恭顺的拱手单腿跪地,从容地答道:“可惜小王爷讳疾忌医,不肯听小人相劝。子颜曾经略读过医书,《黄帝内经》《伤寒杂病论》都是知晓。也曾勉为其难悬壶济世,粗通经络和梅花针法。这几日见小王爷心火旺盛烦热、急躁失眠、口渴舌苔边红,心烦意乱、多动不安、神情不定、脾气暴躁、喜怒无常。此皆为心火扰神,痰热内扰。怕是小王爷自幼体弱,阴常不足,易生热,后天调护不当,偏好肥甘厚味食物所致。惟soudu.org有清热化痰方能化解此证。而最奏效的方法莫为针灸疏通经络、调整阴阳。针灸当选内关、太冲、大椎、曲池为主穴,附以百会、四神聪、大陵治疗心神不定;再配神庭、膻中、照海用快针、深针治烦躁。再以梅花针叩刺背部夹脊、膀胱经、督脉,即可治疗小王爷好动斗马,动作失常,难以静心读书之症。若因病而错责了小王爷,小人为小王爷抱屈。”
“哦,听你所言甚是有理,近日小王爷是顽皮多动,心神不安,今日上殿屡出事端,回来后举止反常。”罗艺捋了胡须说:“若真有症结,应早治,针灸若是奏效,就如此医治。”
“父王,孩儿没病,孩儿不扎针吃药!”罗成慌得跺脚,紫嫣得意地拱手道:“谢王爷信任!只是纵小人有这本领,小王爷不听也无奈。”
“来人!去请郎中来在一旁监看,让李子颜给小王爷针灸治病!”
“尊王谕!”紫嫣得意道,罗成已经慌得跺脚无奈。
小王爷的寝殿里,罗成被剥光了衣衫,露出一身润白如玉的肌肤。他想反抗,无奈父王的目光瞪着他,冷冷吩咐一句:“李子颜,你好生伺候小王爷!要好生伺候,不要手软!”
“是,王爷!”紫嫣心里窃笑,面上极力掩饰,故作镇静,心想若不好好教训你,怕你也不知道本郡主的厉害。
打开包中密密麻麻排列齐整的银针,点起烧酒,在蓝色的火焰上燎烤消毒。
手轻触那细腻的肌肤,指甲顺了那清晰的脊柱划下,那肌肤如锦缎一般柔滑。
虽然眼前是个半大的孩子,但毕竟男女有别,紫嫣双颊不禁羞红,只见这小王爷宽平的一字肩,薄窄的腰身紧收,身材如小豹子一般健壮线条优雅,尤其是腰胯下那袷裤半褪露了一段结实的臀,周身的曲线起伏流畅,若是玉雕,定然是巧夺天工之作。
“子颜,不必手软,你且下针,扎不死他!”王爷吩咐。
“是,王爷!”紫嫣按按百会穴,扎进针去。她看了眼身边的郎中,郎中也对她点头默许的笑。
紫嫣暗想,你一个小郎中可还有资格评议我?本郡主自幼在宫中,最喜在太医院玩耍,各种药材闭眼一闻就知道是什么,针灸的技艺都是向名家所学,在老太医的身上亲自试出来的。拳不离手,曲不离口,她这些年随在太医院行走,起初是宫中哪个宫女害病是她去医治,后来后宫的女眷也多是她来医治,及至后来,祖母独孤皇后都放心让她帮忙针灸腿酸的旧疾。皇爷爷过世前,也是她在宫中伺候左右执针疗病。
“嗷唔!”小王爷疼得叫嚷起来,紫嫣暗笑,心知这个穴位平日扎扎无害,_4460.htm不过奇痛难忍而已。
“小王爷暂且忍一忍,这个穴位有些酸痛。”
手又顺了腰向下,定在一个位置上轻轻按揉,罗成周身肌肤紧绷,紫嫣提了针嗔怪道:“小王爷莫慌,你如此皮肉紧绷,不利于下针,如何针砭治病?”
北平王一掌盖在罗成的臀上,骂了句:“瞧瞧你这出息,针砭之术星点疼痛就如此难忍,若在沙场浴血奋战又当如何?放松!”
紫嫣偷眼望了王爷一笑,又敛住心神,手中的银针细心推入,轻轻拧拧,罗成难忍的哈哈大笑,笑个不停。
北平王罗艺哼了一声说:“李子颜,本王还听说过一种医术,是笞皮疗法,就是用沾水的麻去抽肉,抽得肌肤红透,就能发汗,治理心燥之症最为见效!”
“父王,父王,呜呜~~”罗成委屈地哭闹,寝殿外传来一阵环佩声叮咚,罗星进来报:“王爷,王妃到!”
罗艺这才吩咐紫嫣收手,伺候小王爷罗成披衣起身。
看到儿子衣衫不整脸上带泪扑到怀里委屈啼哭,王妃责怪地问:“我儿子又惹到王爷了不成?如何总惹他哭闹?”
“你儿子这是得了怪病,本王吩咐人给他医治。成儿,可还想治病?”
北平王故意沉下脸问,罗成翘了小嘴,头摇得如货郎鼓。
紫嫣心头暗笑,但却暗中揣测,也不知眼前的小王爷是否是自己失散的幼弟皇太孙杨佑。若果然是佑儿,如此顽劣任性,可真该好好教训才是。父母双亡,祖父母辞世,教养幼弟的任务就落在她这个姐姐肩头。她隐约觉得这小王爷同自己有某种难解之缘,如果血脉相通有灵性,如果这聪慧机敏文武双全的少年是大隋日后的国君,那她也该欣慰。但如果小王爷实为龙种,那北平王夫妇中年得的那位真正的少千岁罗成又在哪里?
“夫人来得可正巧,本王有一奇事正欲说与夫人听。”罗艺说到这里,不怒自威的目光扫了一眼在场众人,紫嫣忙收起针砭所用之物拱手退下。
只出门时,听王爷说:“今日有一位山东历城的配军,年方二十二岁,生得同令兄秦彝和我那过世的岳父极像,浓眉大眼,双目炯炯,面色微黄,骨骼清瘦……”
王妃不等罗艺说完,已经沉了脸佯怒道:“王爷还说儿子做事屡屡怪异,言语离奇,依妾身看,倒是王爷好没意思,如何将家父比做个贼配军?”
“哎夫人多疑了,是那人家在山东,手使金装锏,更有奇者,他姓秦名琼,也是‘玉’字辈。”
王妃闻听秀目一挑,忙问:“王爷可曾问那人乳名是何?家中父母的名讳?”
王爷甩开王妃握住他袍袖的手笑道:“夫人才是好生奇怪,银安殿上,本王审问配军,如何查问人家祖宗八代,乳名如何?”
“可,这也着实的怪事,如何这般的巧,我那失散的内侄也该是二十二岁,那年马鸣关被杨林那贼所破,嫂嫂带了六岁的侄儿亡命天涯,仿佛就在昨日。”
越说越是紧张激动,罗成见母亲嘴角在轻微抽搐,插话问:“娘,难不成那山东来的配军秦琼是我表兄?”
罗成沉凝的眸子望着母亲,双手抓紧娘的臂腕,既兴奋,又隐隐担忧。
“王爷,那犯人人在何方?带他来一问就知。”
罗艺宽慰地一笑:“夫人,不宜过急,那犯人我已派人传唤去了,这就来后堂见夫人。夫人可以垂帘,待本王来盘问他。”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