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节 最好的最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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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后十天一直到云河离开,几人都一无所获,这天上午云河三兄弟,克洛斯,海因茨,格洛尔德的,赫伯特,方杰等八个人一同赶往天京西门。

    莱因哈特,罗霄,克洛斯还有方杰是为了给云河送行,海因茨、赫伯特、格洛尔德则是要随云河一起去落日平原赴任。

    一群人说了一通道别的话,最后莱因哈特拍着云河的肩膀,说道:“马上要走了说点什么吧?”

    “今当远离,临表涕零,不知所云。”

    “换一句,有点诚意。”

    “等我回来的时候给你们带土特产回来。”

    这一次这一次莱因哈特还没开口,罗霄已经抢着说道:“大哥,二哥他有进步了,居然知道给我们带特产了,以前的时候他只知道接口买早餐的名义从我的钱包里拿钱。”

    “哦。”莱因哈特不以为然的说道:“他又没从我钱包里拿钱,所以对我而言他没进步。”

    “不对,大哥他进步了,我钱包里的钱都是从你钱包里拿的,我自己的钱都存到银行去了。”

    “你…….算了,老二等回来的时候你给我们带什么?”

    “半兽人美女。”云河面无表情的说道。

    莱因哈特、罗霄被他这一句弄得愣是半天没说出话来,最后才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来:“算你狠!”

    一个月之后,落日平原上新修通的公路上遥遥的本来百余匹骏马,马上的骑士正是云河,海因茨,格洛尔德,赫伯特以及跟随他们的扈从骑士。一行人晓行夜宿,终于在这一天赶到了边防军团的总部所在地,落日平原上的小镇林茨。

    林茨镇紧邻赤水河地势十分险要,同时也是赤水河的重要渡口,从林茨出发镇西行三十里就是新的国境线,赤水河也在这里与另一条河交汇并行,形成了赫赫有名的双河走廊。顺着双河走廊继续西行就是矮人王国。走廊的入口处目前正在兴建一座大型的补给基地,未来将可供整个边防军团十万将士使用,但在这之前这十万边防军只能依赖林茨进行补给。

    云河一行首先抵达的是林茨城外十公里处的哨卡,早就有一名将军奉现任军团长埃贡侯在这里迎接众人。

    云河遥遥的看见那个将军心中便是一喜,忙策马奔去把海因茨等人都远远的丢在了后面。

    “德罗长官!”云河颇为欣喜的叫道,眼前这个将军正是云河刚入伍时的顶头上司德罗,虽然时隔三年,虽然德罗的脸上又添了数道伤疤,但云河还一眼就把他认了出来。

    德罗却是一愣,随即便把他紧紧的抱住:“哈哈,你真的是云河,妈妈的老子麾下居然出了个指挥使,而且还是个同军团长事的指挥使,看来要不了两年你就能升成军团长吧,了不起,真他妈的了不起。”德罗一面说一面转回身子对自己身后的一群士兵大吼道:“兔崽子们看见了吗,这个指挥使大人当年就是从老子麾下走出去的。”

    云河则借机会从他的怀里挣脱了出去,看了眼德罗的肩章,发现他竟然也已经坐到了军阵长的位置。

    这时候海因茨他们才赶了上来,德罗见人齐了便对云河说道:“我们走吧,别让军团长大人等级了,那家伙难缠的很啊!”

    “好。”云河点了点头,吩咐手下的人暂时听从德罗的安排,一行人开始往林茨走去。

    路上的时候,德罗对云河说起了边防军团的一些状况。

    “那个军团长大人没什么才干,但是对待手下的人却苛刻的很,而且我敢保证,在他的直属部队里他至少吃了两千人的空饷。”

    “恩,我也曾听人说起过,据说他有个绰号叫长腿是吧!”

    “是啊,想不到你也知道,说起来这家伙的这个外号倒真是当之无愧啊,一次我们跟精灵帝国的军队起了冲突,当时我还是个千人长,这家伙本来是跟在后面的,结果还没见到精灵部队,只是听到了精灵轻骑兵的马蹄声,这家伙夹起尾巴灰溜溜的跑了个不见踪影,结果我打赢了仗后,第一件想到的竟然不是庆祝,而是怎么找到我的这位长官。”

    “那你最后是怎么找到的?”云河好奇的问道。

    “在一个树丛里,他用他的两千亲卫队把林子围了个水泄不通,自己躲在树丛里发抖。”

    “哈哈…..”云河虽然没有见到当时的场景,但却能想象到埃贡的窝囊德行:“真不明白这家伙是怎么当上军团长的。”

    “我听说这家伙是参谋出身,军校的毕业成绩是同届第一”

    “我也是第一,不过是抄来的。”云河突然想到自己三人在军校那会,上课打扑克,下课打同学,考试打小抄的日子脸上不禁露出会心的微笑。

    “那你厉害,能在响水河军校抄出第一,可比考出来更难。”云河挑着大拇指,由衷的称赞道,然后又接着说起埃贡的故事:“挑选边防军团军团长的时候,这家伙滔滔不绝的说了一大堆,结果陛下一时昏了头就把他选了上去。结果真到了战场上,这家伙才知道,所谓战争全不像他想的那么回事,既没有被劫掠的公主,也没有骑白马的骑士,更不是他在地图上钩钩画画出的几个图形。之前对于他而言,损失的士兵不过就是剪掉几个数据,可现在这些数据变成了实打实的尸山血海,你叫他怎么受得了…….我猜之前他还做过英雄梦,可到了这,打了几场仗他才明白,原来上了战场就没有所谓的英雄了,对于走上战场的士兵,他们区别就只是活下来还是战死了…….”

    德罗这番话,让云河越听越是沉默,身边的几个人也是如此,到了最后云河还发现格洛尔德的眼中隐隐的噙着泪花,和其余几人不同,他没有念过军校,是真真正正一刀一枪的拼杀出来的,平生遍历生死,对于这一点可以说感触最深。

    后半程的路途几乎就是在这种沉默中度过的,间或还夹杂着几声些微的几不可闻的抽泣声。

    一直到了林茨的时候,众人的情绪才好转过来,与其说是好转,倒不如说是调整过来,因为马上就要见到埃贡了。云河作为御卫指挥使同边防军团军团长必须要同埃贡进行交割之后才能履行职责,这其中自然少不得一些纠葛,自然要打点好精神才行。

    一行人逶迤进城,城中来来往往的倒是有不少士兵,但看他们行礼的态度似乎对云河这个同军团长大人的到来并不如何热心。据德罗说,这是因为云河太过年轻的缘故,所以士兵虽然厌恶埃贡,但对云河也没什么好感,大多数都是抱了两不相帮的态度,而且因为云河也是同届第一的成绩从响水河军校毕业,所以士兵中还有人讥笑说,看又来了个第一名。

    德罗说到这些的时候,特意看了云河一眼。云河明白他是担心自己找士兵们的麻烦,便笑了笑:“德罗长官,你放心我不会怎么样的,当长官的要让自己的士兵真心爱戴,靠的是能力,而不是铁腕,相信只要打过一两场仗之后,他们自然也就信服。”

    “打仗?最近哪有仗打?”

    “嘿嘿,就快有仗打了,不然陛下把我派过来做什么。”

    “那么…….”

    “等一下再说。”用手向前一指,原来众人不知不觉间已经来到了边防军团的总部所在地,一座三层高,占地约一千平方米的浅绿色顶子当地人称之为绿楼的小楼,不过这个小楼是以天京的标准定的,如果是在林茨当地,这种高度几乎就相当于后世的摩天大楼了。

    出乎云河意料的,埃贡并没有在门外迎接他们。云河承认这种情况换了谁心里都不会很舒服,但如果连这点气量都没有的话也就太愧对自己的屁股下面的位置了。

    云河叹了口气,从马上跳了下来,命令手下扈从等在外面,自己则带着海因茨等人随着德罗走了进去。

    埃贡的办公室在绿楼二楼正中的一间椭圆形房间内,云河敲了敲门,听到里面有人清咳了一声,说道:“进来吧。”

    云河推门而入,一进屋就闻到了淡淡的古龙水的气味,往里看去只见房间里面摆了一张大的吓人的办公桌,桌后面做了一个淡金色短发,眼睛明亮,长相颇有几分英俊的男子,不用问这个人就是埃贡了。

    埃贡一见云河进来,便露出一种似笑非笑的表情,说道:“云长官,你终于来了。”埃贡慢条斯理的说着,语气中竟是如释重负的味道,稍停他解释道:“我总算可以解脱了,说实话我已经厌倦战争了,不过不管怎么说这房间里的东西也陪伴了我两年多的时间,有点舍不得,我想多看它们一会,所以就没又下楼接你,礼数不周之处还请原谅。”他说着从椅子中站起身来,指着桌上大堆小堆的东西说道:“这些就是,军队的印信,账目,队长以上军官的名册,哦,还有件事。”埃贡说着又从桌上拿起一本蓝色的薄薄的账本:“这两年来我一直挂了两千人的空饷,为的是养活当地的几所孤儿院,还有学校,这是账目,希望云长官接任后不要将它取缔才是。”

    云河点点头,随他进来的所有人包括德罗在内全都沉默了,最后云河说道:“埃贡长官,你是个高尚的人!”

    埃贡摇了摇头,没说什么,静静的从桌下面拎出一只皮箱,向外面走去,临出门的时候他突然穿过身子,对着云河粲然一笑,说道:“云河长官,来到这以后我才明白一个道理…….即使是糟糕的和平也要强于最美好的战争。”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