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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提山坡去港城看柳慧。

    见到提山坡,她很激动。

    扑进提山坡的怀里“哇”地哭起来,薅他的头发,咬他的肩膀,提山坡知道这是爱他想他的表示,便用力将她抱住,去吻她的眼睛。

    她的眉毛被很专业地刮过了,挺黑挺粗的眉毛给描成了细细的一条线,弯在眼眶上面。虽然提山坡对此变化不太习惯,却感到这使她更添了几分妩媚。

    两个人滚到床上,乱成一团。

    事毕,提山坡把随身带来的一册《小说月报》拿给她看,是新出的一期,封二、封三上有几组“作家剪影”的照片。

    柳慧指着刘庆邦的照片说,这个人的圆太脸。

    提山坡没有弄明白这话的意思,疑惑地看了看她,圆太脸,什么圆太脸?

    柳慧猛地醒悟过来,笑着叫,说错了说错了,我想说脸太圆,怎么就说成圆太脸了呢。

    两个人后着肚子,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笑够了,再次乱作一团。

    美中不足的是,这次约会不是在柳慧工作的公司,不是在她的寝室,而是城里的旅馆。好像她很担心被别人看到似的。

    以后每次见面,柳慧也都没有让提山坡直接去她的公司。而是约好一家旅馆,让提山坡去旅馆的房间里等她。

    七月,柳慧告诉提山坡说她有可能被公司派出动培训,到广州,那儿有她们公司的一个职工培训基地。

    因为他们的公司不久就要“上市”了,财会人手陡然紧张起来。公司决定打破旧的人事制度的束缚,不论身份和资历,就地聘用员工,柳慧就幸运地成了候选人之一。届时只要顺利一次水平测试,就万事大吉了。

    柳慧抑制不住心中的兴奋,打过电话之后又给提山坡写了一封长信,――这也是提山坡收到她的最后一封信了:

    早晨迷迷糊糊地醒来时,周围还是一片死寂,从枕头下面找出手表来,对着窗口的光亮仔细辨认了一下,才六点多。

    再睡一会儿吧,我对自己说,旋即又沉入睡眠状态去了。杂七杂八的梦,全是不可知的事物和理念,就像谁把世界用棍子给搅了一下。又醒了。头脑有些晕沉。又摸出表来看,七点十分了。这是我通常清醒的时间。把胳膊从被窝里伸出来晾了一会儿,有些凉了,又缩回来。在被子下面舒展着身体,转身、扭腰、伸腿,好了,该soudu.org起床了。

    穿衣。叠被子。照镜子。发现气色比较好,而头发乱蓬蓬的。用梳子梳了几下。拽一把卫生纸,拿起脸盆,趿着拖鞋向洗手间走去。洗脸时发现忘记带毛巾了。罢,我用手抹了几把人脸,水凉凉的,挺刺激的。

    然后坐在寝室的椅子上,对着桌子发呆。窗外的雾仍很大,白色的湿气翻动着,透进房间里来,好冷啊。

    ……又回到了床上,软乎乎的棉被,青春时光的一部分,曾是我软弱的孤独时的安慰。我偎在里面,或睡觉,或看小说,像做梦一样。现在它不管用了,有些感觉已深深地扎了根,真有点对不住你,直到现在,我还没有好好想起过你。<_4460.htmbr/>

    干什么呢,不想再去办公室上机了。

    从抽屉里抽出《小说月报》,看了几个短篇小说,有“圆太脸”的刘庆邦。他在小说里写道,“鸭子的翅膀挣扎着,惨叫着,惨叫得没一点儿人腔儿。”

    我心里想,“鸭子本来就没一点人腔嘛!”就“扑哧”笑出了声。看完了两个小说,不想再看了。

    写信吧,给谁写呢?想来想去,和别人都不太有话说,实际上,可以给杨家玉老师写封信的,但觉得内容不多,听说她已经调走了,又不知道她的新地址,就算了。

    觉得还是给你写一封信比较好。

    因为我已经开始想你了。

    你知道,没有了明亮的太阳和嘈杂的人声,晚上通常比较单调和寂寞。所以,思念就像一张无边的网,完完全全地把我包围了。想你的时候内容不多,只希望有你在旁边,有你温暖的手,两个人有一搭无一搭地瞎谝,把时间打发掉。我一边哭一边争吵,你不停地甜言蜜语,不过你近来好像没以前那么有耐性了,有时候对我烦了,就训起我来,我只好拿一双泪眼望住你。

    自从来北港以后,我就再也没有写文章。我想我也许不会再写文章了。

    现在把我的一天罗列给你看,你觉得怎么样?我问你阅读后有什么感觉。这些字从早八点断断续续写到晚八点,我是不是琐琐碎碎、罗罗嗦嗦?

    我知道,我越来越像一个小女人了,一个未来的家庭主妇了,但愿别俗到惹你生厌。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