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暴喝声中,七八十米高的红树被雷洛连根拨起。
暴风雨掀起滔天的巨浪,双体船却平稳如地。裴雪岩稍稍打量驾驶室,找到驾驶座上方的探照灯开关。伸手拉下控制探照灯转向的伸缩杆,“啪!”打开电源。
一束雪白刺目的光柱从船顶的信号灯柱直射而出,几达三百多米。关掉驾驶室内的照明灯,借着探照灯的照明,“啊!”裴雪岩惊恐地发现探照灯所照及的范围内,密集的巨大蛇头在暴风雨中迎风飞舞、缠绕。
急忙转动探照灯的控制杆,裴雪岩发现双体船能在暴风雨中尤这般平稳,原来是被一只巨大的海怪夹紧、承托。而更远处,无数的鲜红巨鱿鱼紧紧地围绕在外围,仿如防波堤似的用庞大的身躯低档巨浪哄哄的拍打。
他呢?去哪里了呢?海面翻江倒海的恐怖情景,使得裴雪岩不知道不觉间心系那个‘他’的安全。转动探照灯的控制杆不停地扫射、搜索。
透过连天的雨幕,借助强力探照灯,裴雪岩终于发现双体船正前方两百多米外,雷洛双手环抱着一棵红色的巨树,似乎是虚空站立。裴雪岩急忙刻意照射一下雷洛的脚下,内心再次震撼:没错!他竟然能抱着巨树虚空站立!!
他抱着巨树在干啥?裴雪岩用探照灯锁定雷洛的身形,似乎,似乎在他的前方,隐隐约约有十多股扭曲的黑影子,尖吼着迎头扑过来。
他竟然想使用巨树对付龙卷风?!他疯了不成?!“雷洛!快躲开!!”裴雪岩极度惶急、担心之下,不由大声呼唤。
<_4460.htmbr/> 不知道是雷洛感应到‘媳妇’惶急的呼唤,抑或是感觉到‘媳妇’对自己的担心,雷洛扭头朝驾驶室回望了一下。
裴雪岩看着雷洛一双金黄的眼睛一闪而灭。双手不由紧紧地抓牢探照灯的控制杆,让雪白的灯柱追随着雷洛的身影。
突然!只见雷洛抱着巨树,猛然朝一股靠近的扭曲黑影狠狠地横扫过去。“呜呜!哗啦!”置身于驾驶室内的裴雪岩也听到巨树跟龙卷风碰撞时发出的巨响。“呜呜!”龙卷似乎顿了一顿,继续朝雷洛翻旋过去。
裴雪岩此刻的心早已吊得老高,似乎已经堵在嗓子口。抓着探照灯控制杆的双手也因为使劲太大而发白。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更是始终紧紧地追随着雷洛的身影。
雷洛眼见一个横扫之后,狂暴的龙卷风似乎有所减弱,于是,更加快速地飞舞怀中的巨树,不停地照靠近的龙卷风横扫、竖劈。
“啪!”枝叶纷飞中,一条粗大的横枝折断――一只不幸被龙卷风卷起的巨鱿鱼被雷洛扫成稀巴烂。
‘互相缠起来!进入红树林!’雷洛一边狂扫靠近双体船的龙卷风,一边命令巨鱿鱼群。
忽然,一道三十多米直径的龙卷风,鬼哭神嚎似的从雷洛身后左则方卷向双体船。
急忙调过探照灯,在震耳欲聋的巨响声中,裴雪岩清晰地看到巨大的龙卷风,疾速地飞旋,被吸起的水柱外围向四周射出无数的水幕。海里不少躲避不及的鱼类和松动的礁石,被吸得飞旋而起。甚至,一只巨大的鱿鱼,因为所勾勒的礁石迸裂,也被狂暴的龙卷风吸起,翻滚着飞旋而上。
裴雪岩惊恐地看着龙卷风扭曲着水柱越来越逼近,飞旋四散的杂物甚至已经噼里啪啦地砸到双体船身上,几个巨大的蛇头也被吸住,随着旋转的水柱而缠绕在一起,修长的蛇身更是被吸扯成笔直,从而引起双体船身一阵剧烈地颠簸。
绝望地盯着夹杂狂吼的龙卷风朝双体船逼近,裴雪岩知道一旦被龙卷风吸住,看似结实的双体船将会变得非常脆弱,唯一的结果只能是瞬间被拉扯得四分五裂。面对必死的局面,裴雪岩的心情反而平静下来。
“猪头,再喊我一声媳妇吧。”在双体船被拉扯得咯咯地‘痛苦’呻吟声中,裴雪岩默默地面对已经逼在眉梢的龙卷风,徐徐地低声诉说。
“轰!轰!”狂暴逼近的龙卷风突然被迎头痛击!
赤裸上身的雷洛抱着光秃秃的巨树,发狂地朝龙卷风乱扫。
以为必死的裴雪岩,呆望着轰轰巨响中的龙卷风不断被一团黑影发疯似的乱扫。虽然黑影太快,但是,裴雪岩却非常清楚:那是雷洛抱着巨树在对抗龙卷风!他在亡命地保护自己!
泪,不知不觉地爬下裴雪岩的双颊,顺着衣襟溅落在大腿上。
“雷洛……”裴雪岩流着泪、颤抖着嘴唇,呼出刚被镂刻在心间的名字。
“呜呜……”从中间被截断的龙卷风呜呜地暴吼着,无奈地掠过双体船,继续往后肆虐而去。
回头察看,发觉所有的龙卷风已经呜呜地越过小胆,向远处的海面卷去。进入红树林的水道已经安全后,雷洛甩手扔开只剩下短短三十多米树杆的巨树。
迎着夹杂着暴雨的烈风,雷洛标枪般站立在一颗蛇头之上。‘快进红树林!’
巨大鱿鱼群,从中分开一条巨大的通道,小胆夹着双体船,快速地朝红树林内的水潭爬去。
三四十米高的恶浪咆哮着、顺着水道倒卷进水潭,在红树林内冲击起漫天的浪花与暴洒而下的雨水呼应。
‘小胆放下船!’进入到水潭后,雷洛命令小胆道。
‘哦。’小胆两个巨大的蛇头一前一后地轻咬着双体船,轻轻地放置在翻滚的不已的水面。
‘给我吸住!’
一群巨鱿鱼越过身躯庞大的小胆,伸出鲜红而粗壮的触手牢牢地固定住船体。
‘小胆去堵住水道’
‘好哦。我堵,我堵……’小胆一边顽皮地欢叫,一边“嘭”一声将庞大的身躯牢牢杜塞住水道。
‘托起来,别动!’细心的雷洛觉得虽然船体被吸住,但还是微微随着水流晃动,担心摇晃到裴雪岩的脚伤,不由再次用脑波勒令巨鱿鱼群将船体承托离水面。
感觉船体没有再晃动后,雷洛才伸手拉开舱门,却瞧见裴雪岩紧咬下唇、流着泪,呆呆地望着自己,急忙跨步上前焦急地询问道:“你咋了?刚才受伤了?”
裴雪岩默默地摇摇头,没有回答,依然呆望着雷洛。
“是颠簸到脚上了吗?你说话呀。”以为‘媳妇’脚伤疼痛难忍,雷洛急忙蹲下身查看脚腕处的包扎是否松脱。
担心的表情、关怀的语句,使得裴雪岩的眼泪更如崩堤般汹涌而出。
“你究竟哪里不舒服?”查看过脚腕的包扎没有松脱后,雷洛站起来看着泪流满脸的裴雪岩,一边给她解开布条一边惶急地追问。“你得告诉我呀。”
“抱着我。”裴雪岩突然张开双手紧紧地抱着雷洛湿滑的腰杆,流泪笑着说。“猪头,我没事,我真的没事,猪头……”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