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英率领突围的骑兵急忙往左镇大营而去,行到半路,他将队伍交由参将带领,以先去左良玉处汇报为借口,带着三个心腹离开大队。离开大队后,国英匆忙赶路,等到左良玉的骑兵已经看不到自己,带着心腹转道湖广方向。张献忠的那两万两银子和珠宝国英早就派了几个心腹运往了南方,有了这笔银子和珠宝,国英准备从泉州下海,到南洋做个富家翁。这样即便日后事情败露,也不用每天提心吊胆的生活。
那个参将并不知道国英的想法,他恐怕在路上遇到流寇,带着剩下的两千骑兵风驰电掣一般回到了左良玉的大营。到了大营之后,那个参将看到大营风平浪静,不由非常疑惑,如果国英带回了自己大军被山东镇击杀近半的消息,左良玉不可能安坐泰山,恐怕现在不说提兵找田羽的麻烦,至少自己率领败军回来,左良玉会出来迎接,再退一步说左良玉不出来迎接,作为主将的国英也应该在辕门处等待吧。现在左镇却是平静得让人感到害怕。
参将连忙下马,走到辕门处朝着守卫辕门的兵士问:“左大人不在营中吗?”
守门的兵士连忙恭敬的回答说:“左大人一直在大营,没有出去。”
听到这里那个参将更是疑惑,他跟随左良玉已经有几年的光阴了,知道左良玉的脾气,现在自己大军吃了亏,如何能够做得住,难道国英大人还没有回到大营?虽然自己练练催促骑兵快行,但是自己的速度绝对不会超过国英他们,因此那个参将又问道:“国英将军可曾回营?”
国英是左良玉大军中比较有名的将军,因此守门的兵士也认得国英,听到参将这么一问,摇了摇头说:“我一直在辕门这里,没有见到国英将军回营。”
那个参将更加不解,不过既然国英没有回来,这三千骑兵最高将领就是自己,他有责任将刚才发生的事情报告给左良玉,因此他连忙快步赶到左良玉那里向左良玉汇报刚才发生的惨剧。
左良玉听到那个参将将整个事情的经过说完,不但没有责备国英鲁莽的行为,反而拍案而起,须发皆张的说:“好你个山东镇,这是欺负我们左镇无人啊。”
那个参将小心翼翼的说:“大人,国英将军……”
左良玉截住说:“你们有三千精锐骑兵,怎么会败在山东镇的手上?”
那个参将苦着脸说:“大人。山东镇足有一万左右地骑兵。我们虽然战力不弱。但是敌众我寡。因此才落得如此狼狈。”其实山东镇“义”字营只有七八千人马。而且又分出来一些保护从张献忠那里得到地辎重。因此和左镇骑兵对战地人数不过五千左右。那个参将故意夸大山东镇地人数。好逃避战败地责任。
左良玉忿忿地说:“看来山东镇这是有备而来啊。击鼓升堂。”
左良玉召集众将地鼓声刚刚响过没有多久。左镇众将便纷纷赶到。刚才国英这近两千败军进营地时候。早就惊动了左镇众将。本来他们还以为伏击失败。后来听说是和山东镇才弄得如此狼狈。这些将领知道左良玉听到这个消息后。绝对不会善罢甘休。早就装束整齐。等着左良玉召集将领地鼓声响起。因此这些人才会这么快赶到总兵大堂。
左良玉将国英伏击流寇成功。最后败在山东镇大军手下地事情简明扼要地说了一遍。然后用威严地眼光扫视了一下众将才说:“山东镇这是早有准备啊。我看田羽他是得了平贼将军印以后。尾巴翘起来了。根本就不把咱们左镇放在眼中。这口气我他娘地咽不下去。来啊。全军开拔。给我将山东镇围起来。我到要看看号称大明第一强军地山东镇到底有多大地斤两。”
左良玉部地将领孙茂天是个谨慎细微地人。听到左良玉凭着那个参将地一面之词就要提军围困山东镇。连忙走到前面朝着左良玉说:“大人。现在国英将军还没有回来。我们就冒冒失失出兵是不是有些着急了。国英作为军中主将。我们得听听他地意见吧?”
左良玉瞧了一眼孙茂天。略微按捺下心中地火气。然后说:“好。咱们就等等国英。”说完朝着身边地亲兵说:“多派些人去寻国英将军。”那个亲兵答应一声快步而去。
左良玉心中打定要从山东镇那里讨还回公道,因此他走到地图前,问道:“现在山东镇驻地在哪个地方?”
一个幕僚专门负责与山东镇联络,对山东镇的一举一动非常熟悉,因此连忙回答说:“现在山东镇驻扎在信阳以北一个叫张家集的地方,距离咱们这里大概有五十多里的样子。”
左良玉点点头又说:“是不是孙督师一直跟着山东镇。”那个幕僚颔首称是。
听到孙传廷与田羽的山东镇在一起,左良玉心中不由有些犹豫,自己一旦发兵围困山东镇,虽然目的是向山东镇逃回公道,但是这么一来,孙传廷也会被自己围困,总兵围困督师,恐怕这件事情一传出去,自己即便是有理也便成了无理。而且孙传廷和田羽的关系非常亲密,左良玉是知道的,他怕自己这么一围困,让孙传廷有了借
田羽,因此沉吟了起来。良久,他抬起头来,走到T[书,将山东镇火并左镇之事详细的写了一封信,然后交给亲兵让亲兵去山东镇交与孙传廷,看孙传廷的反应再做打算,如果孙传廷能够秉公办理,为左镇讨回公道也就罢了,如果孙传廷有维护田羽的意图,到时候围困山东镇自己就有了说法,不怕他孙传廷在崇祯面前告自己的御状。
左良玉的儿子左梦麟看到左良玉有围困山东镇的意思,小心翼翼的说:“父亲,我听说山东镇现在兵数已经超过了五万,而我们只有两万……”
不等左梦麟话说完,左良玉冷哼了一声说:“他有五万人就了不起了,不把咱们放在眼里了?这次我就不信这个邪了,他田羽要是不给咱们个说法,杀他个一干二净。”
左梦麟对于左镇却没有左良玉那么大的信心,而且他也知道一旦两军发生争斗,不论谁占了上风,兵部和皇上那里可怕难以交代,因此劝说道:“父亲,我看这件事情咱们还是不用武力解决的好。”
左良玉看了左梦麟一眼,然后恨恨的说:“那按照你的想法,咱们就忍下这口气?”
左梦麟看到左良玉那副凶恶的脸色,不由低下头,平日里左良玉家教非常严格,左梦麟非常惧怕左良玉,不过现在左梦麟总觉得一旦要是和山东镇开战,会使左镇遭受到致命的打击,因此又鼓起胆气说:“我不是那个意思,山东镇杀了咱们一千多人,咱们当然要讨还公道了。不过我觉得父亲还是去寻孙传廷孙督师,写信恐怕难以说清楚这么大的一件事。”
左良玉闻言坐了下来,然后仔细的思考着如何用最有利于自己的方式解决问题。
众将领看到左良玉不说话,不由窃窃私语起来,山东镇到了信阳以后,军纪严明,从不劫掠百姓,而且装备非同一般,战力非常强大,私下里有不少将领羡慕山东镇,现在听到左良玉要围困山东镇,这些人心中都不由打起了退堂鼓,以两万围困五万,这个仗怎么打,再说山东镇不是流寇,说围就能围的,到时候皇上怪罪下来都得吃不了兜着走,因此这些人心中都不愿意用武力解决问题。
左良玉却因为平贼将军印一事,心中怨气难平,再加上这个事情,火气更盛,想法有些不顾后果。左良玉思考了半天,觉得左梦麟的话也有道理,站起来朝着众将说:“梦麟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我看我……”还没有等到左良玉说完,外面就闯进来一个将领。左良玉看到这个将领冒冒失失的闯了进来,正要怒斥两句,这个将领已经嚎啕大哭,边哭边朝着左良玉大声说:“大人,请给我们左营做主。”
左良玉认得这个将领,他是左良玉左营一名游击将军,这几天他被左良玉派出去筹集粮草,虽然明里说是为大军筹集粮草,其实就是劫掠。左良玉大军编制本来不多,但是左良玉最近几年和流寇作战,收服了不少投降的将领。这些将领给左镇带来了大量的兵士,虽然使得左镇的兵力大增,但是左良玉的粮草也捉襟见肘,因此左良玉只好就地筹粮,以前的朝代也有过就地筹粮的时候,不过就地筹粮是向乡宦士绅筹集,很少惊扰百姓。但是河南、湖广数年来兵祸连结,这些乡宦士绅的日子也不好过,左良玉本身也是一个士绅,他本身就代表着这部分人利益,因此左良玉只好将主意打在了百姓的头上。百姓本来就已经非常穷困,根本就拿不出多少余粮和银子来,左良玉既然筹集不到,就打起了劫掠的主意,左良玉的军纪本来就非常差,又有了左良玉的命令,因此左镇的兵士有时候甚至连流寇都不入。因此才有贼过如梳,兵过如的说法。左良玉刚才就发现这个游击将军与平日有所不同,忽然发现这个游击将军的耳朵不知道何时全被割了下去,连忙问道:“刘十一,怎么回事?”
刘十一哭着说:“大人,我们正在按照你的军令筹集粮饷,不想遇到了山东镇的兵士,他们抢走了咱们的粮饷不说,还将我的两个耳朵都割了去,而且还说下次再让他们碰上,就要我的小命……”
左良玉刚才就已经怒不可遏,现在又听到山东镇坏了自己的大事,不等刘十一说完,一脚将身前的桌子踢到,大怒说:“田羽竖子敢尔。众将立刻回营,三声炮响之后,大军直指张家集,将山东镇给我围起来,杀,杀良玉连着说了三个杀字犹自觉得不解恨。
众将看到左良玉发火,不敢相劝,大多数都满脸沉重的退了出去,准备集合兵士围困山东镇。大堂中只剩下了五六个做事素来稳重的将军。这几个将军都将目光看向了左梦麟,左梦麟看到左良玉已经气得失去理智,而且众将不敢相劝,心中叹了一口气,然后走到左良玉的身前,几乎带着哀求的语气说:“父亲,请你息怒,咱们大军这么一开拔,恐怕祸事便至以。”
左良玉噌的一声拔出宝剑,一剑砍在了已经倒在地上的桌子,桌子生生被左良玉的宝剑砍成两段,左良玉又将宝剑指向了左梦麟,然后怒冲冲的说:“谁要是再敢劝我,照我的剑说话。”
左梦麟知道自己根本就劝不住父亲,只好长叹一声,摇着头退出总兵大堂,他知道左良玉比较信任孙茂天,而且孙茂天刚才虽然嘴上没有说,但是从他的话里面可以看出他不同意用武力解决这件事情,因此左梦麟连忙去找孙茂天。
孙茂天看到左梦麟来找他,苦着脸说:“少帅,你都劝不动,我还不是一样,这件事情就听天由命吧。”
左梦麟看到孙茂天这个样子,长叹一口气:“难道天要灭我们左家,不然事情怎么会落到这个境地。”(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