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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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八

    雨亭是临近春节时回来的,本来雨亭和肖潇计划好了,今年春节到雨亭老家一趟的,但肖潇走不了了,房东回来了,算是从医院“逃”了回来的。

    房东在医院住了半个月后,再也不想住下去了。放、化疗也让房东隐约感觉出不对了,便告诉肖潇,要回家,肖潇也征询了下医生,医生告诉肖潇,做完一个疗程后,上颚的的肿瘤能稍微控制下,不住院就不住了,于是肖潇便哄房东说:

    “快了,住几天就好了,等你那个包小了些,就拿点药回家了。”

    “你告诉我吧,是不是我得了什么不好的东西,要是那样就不住了,我都这么大年纪了,还治干嘛啊?能活几年啊,算了吧,我们回去。”房东还是执意要回去,便对肖潇说。

    “没有,你都不痛不痒的,哪有什么不好的东西啊,就是你那长个包,不好弄出来,所以,要住院几天。”肖潇对房东说

    白天,肖潇在房东治疗的时候,就赶紧地回到小院,给贝贝弄点吃,然后就回到医院陪着房东,晚上房东睡了是,肖潇便坐在走廊里写自己的小说。

    放、化疗是痛苦的。终于有一天,房东对肖潇说:

    “我想吃菜园的小青菜,这里的小青菜没家里的经过霜打的小青菜好吃,你回去做点给我吃吧。”

    肖潇便回去了,可正当肖潇做好了,准备出门的时候,房东却自己回来了。

    任凭肖潇怎么说,房东也不愿再回到医院了,还告诉肖潇:

    “在医院那样治疗,受不了,别死在医院了,就是长了什么坏东西,看来也没办法治了,那还不如来家。”

    肖潇也没了办法,就去了医院,医生也就没让房东再住了,肖潇收拾了房东的用品和开了些药也就回来了。

    房东虽然身体是虚弱的,但也每天还是做饭,伺弄着那个小菜园。肖潇有时候不让她做,房东反倒不高兴起来。

    肖潇告诉了雨亭房东的情况,他们决定,春节哪儿也不去了,就在这个小院过。房东高兴起来,忙活起年货来..….

    接下来肖潇就和雨亭规划起书店了来。

    雨亭平时是喜欢收藏书的人,他知道这将是笔不小的资金,对于一些离现在不远的有名气作者的书初版和原稿是容易购得和收藏到的,但稍早的,就有了难度,更早的,都可以归结到“文物”价格肯定不菲,自己手头也没什么积蓄。春节前,肖潇和雨亭也就是列了要收藏的书的清单和规划了书店规模布局。

    肖潇决定等一过了年先选下书店的位置和相关行政手续,然后回趟老家,从父亲那筹些钱来。

    雨亭回到自己的书房,整理出看有没有清单上要的书,也同时和原来自己买书淘书认识的那些朋友联系,看有没有这样的书或者能不能提供些线索…

    肖潇则和作家朋友及原来自己出书时候的编辑联系起来…

    ……

    三十那天,肖潇和雨亭都放下了手里的活,和房东一起忙了起来,房东一大早,就开始忙起三十晚的饭菜来,肖潇在一旁帮着房东做些下手,雨亭收拾院子和楼上楼下。肖潇来到这个院子两年,算今年,三个春有两年是在这里的,前年回了老家过年,去年因为回家的车票实在难买,没回去成,就和房东两个人在这个小院里过的年。

    房东不管有多少人,是一定要做满满的一桌子菜的,肖潇去年问了房东,就两个人,干嘛要做这么菜啊?房东告诉肖潇,这是祖上留下的,意思是年年富足,且还告诉了每年必须要做的菜:鲢鱼(年年有鱼)、粉条是不能掐断的,越长越好(长寿)、肉圆子(团团圆圆)。

    肖潇看着房东在忙乎着饭菜,突然觉得有点怀疑医生对自己说的话,便仔细看着房东…怎么都不觉着是只有三个月时间的人,但又想到医院的确诊,忍不住泪水流了下来…

    ……

    雨亭收拾好院子和楼道,一边说着“真香”一边朝着厨房走来。

    看到雨亭进了厨房后,肖潇赶紧擦了眼泪对雨亭说:

    “你去买点红纸,准备写对联,今年把所有的门和窗都贴上”。

    原来房东每年都是在街上买的春联回来,把院门和主要的几个门贴上的,因为雨亭写的一手的好毛笔字,肖潇也就告诉房东不要买了,让雨亭写。

    雨亭随手从菜盘里拈起一块肉丝放到嘴里,说声“好吃”后带着贝贝出去买红纸去了…

    买了红纸回来后,雨亭便忙着比划着各个门的大小,然后裁纸,肖潇提醒了雨亭:

    “老太太住的那个房间的纸要裁大些,知道不?”

    “晓~~得~~了~~”雨亭学着当地的方言应了一声。

    ……

    写春联对雨亭来说,是没难度的,因雨亭会的对联比很多,但写到房东的那个大的春联时候却却不知道写什么了,想了很多个,最后还是决定写最传统的那幅春联:

    “福如东海长流水,寿比南山不老松”

    此时房东也端了碗用面粉做的浆糊过来。

    房东已经做好了饭菜,等正雨亭春联写好,贴了就开始吃吃年夜饭,看到雨亭刚刚写好的春联,念了起来:

    “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恰好肖潇也进来了,听了房东念了春联,惊讶地对房东说:

    “你原来认得字啊?!”

    房东赶紧笑着说:

    “我哪认得字啊,我认得那几个字的样子,我家先生原来帮人家写春联,我看到老有这几个字,就问了,他告诉我的那几个字是什么,可我看这字比原来的多啊?”

    雨亭便读了一遍给房东听,告诉房东,比原来是多了几个字。房东听后“呵呵”地笑了笑…

    肖潇和雨亭开始张罗着贴春联了…

    ……

    房东已经把菜都摆到了桌子上,等着肖潇和雨亭贴了春联回来开始吃年夜饭。

    都坐下来后,房东拿出四个酒杯,在肖潇和雨亭的面前各放了一个,自己的面前放了两个,肖潇知道,这里面一定有什么,也就没问了,雨亭赶紧给四个杯子都斟了酒。

    这是个八仙桌,房东坐在一方,雨亭和肖潇各坐了一方,房东看了看,笑了,对肖潇说:

    “丫头,赶紧生个孩子吧,一个桌子还没坐满,生个孩子,以后过年要是还在这过,正好一人坐一方。”

    “好的,明年就生个孩子,让你帮我带。”肖潇笑着对房东说。

    房东高兴的连声说:“好,好,……”

    ……

    吃完年夜饭,房东是一定按照传统:“守岁”,雨亭和肖潇分别给家里打了电话,问候各自的父母。就陪着房东“守岁”。

    房东一边“守岁”一边忙着初一早晨的早点:汤圆和面条。肖潇是不知道为什么这里初一早上是一定要吃汤圆和面条的,就问房东,房东也不知道为什么,就对肖潇说,这是祖上传的。肖潇便说了句:

    “祖上的规矩这么多啊,我们现在都不知道了。”

    房东便说:“着规矩还多啊,很多规矩很多人都忘了。”

    还告诉肖潇,每家还有每家的规矩呢。然后就告诉了肖潇自己的一个规矩,肖潇每每想到这个估计,都不由地想笑:

    大年初一,房东的公公是这里第一个起床的人,这院子里的女人,初一早上是不能开大门的,所以等房东公公起床了,便都要起床,站在公公的后面,等着公公开门。公公便拿了个耙子,开来门后,从门外朝家里划拉一耙。肖潇听了“扑哧”地笑出声来。房东也笑了,说:“别说你们现在知道了笑,我们那个时候站在后面都想笑。你都没看到我公公划拉那一耙的劲啊,哈哈。”

    “你公公读过书吧,也信这个?”肖潇问房东

    房东又笑了起来,说:

    “是读过,那时候都是读私塾,没现在的洋学,读了4年,有次我家先生的爷爷回来就考考他,让他写个“山”字,结果还是头朝下的,我家先生爷爷气的,就不让他念了。这都是我后来听门口人说的,呵呵,不过,我家先生读书倒是很厉害的……”房东说着便低下头整理汤圆……

    ……

    十二点刚过,人们纷纷到街头燃放起烟花炮竹来,天空立马变的绚烂起来,肖潇和雨亭拉着房东到院子中看烟花……

    当一束烟花在天空爆散开来的时候,肖潇扭头看了下站在身旁的房东,突然,肖潇发现,房东的眼里噙着眼泪……

    当天空的烟花变得疏朗起来的时候,肖潇担心太晚,太累房东身体吃不消,便催房东去歇息...…

    回到房间,肖潇也感觉到有点累了,便脱了衣服,在被窝里坐了下来,看到雨亭还沉浸_4460.htm在兴奋中,也就没把刚才看到房东表情告诉雨亭……

    雨亭躺下后,想起了房东吃饭时说的话,便对肖潇说:

    “我们赶紧结婚吧,也生个小孩玩玩,你看如何?”

    “好啊,等我们的店开起来了,都忙顺的时候,我就在家替你生多多宝宝……”

    雨亭便“呵呵”地搂着肖潇睡了。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