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葬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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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贤吓得倒吸了几口凉气瘫坐在地上,一时间不知道如何是好。半响突然感到后脖颈很温热,猛回头看,在漆黑的夜里却分明看到一个白面长身的东西正伸出血红的舌头试图舔自己。李贤猛的起身,摸起石头就投掷过去,白面长身的东西倏的一下飘散在半空,转瞬间无影无踪。

    有鬼,有鬼!李贤撕心裂肺的尖叫响彻夜空。

    狗开始狂吠起来,伴随着杂乱的脚步声村里的乡亲聚拢过来。村长吩咐点燃了几十只火把,把夜空照的亮如白昼。

    荣大胆死相很惨,斜着嘴,眼珠子几乎迸射出来,看的出临死前他是看到了极其恐怖的东西,可以断定他是吓死的,几乎和李贤姥姥的死如出一辙。

    “咦,这可怪了,本来入殡的时候荣大胆不是这个表情的,怎么他会莫名其妙的尸体到了这里,连死相都变了?”荣大胆的弟弟容二山皱着眉说。

    “这是诈尸,肯定是谁家的猫溜过尸体,尸体吸了猫的气息然后回光返照了。”狗子爹说。

    “有道理,但是诈尸是不可能尸体能走这么远的,我看不像,确实可能是有鬼。”李贤大舅惊慌的说。

    大家七嘴八舌的议论开来,但是终究不得答案,荣大胆的老婆哭的几乎成了泪人,只说大胆活着的时候胆子比豹子胆都大没想到自己竟落下个被吓死的下场,院子里他精心侍弄的丝瓜已经可以上桌了,他却没有了口福。三个孩子齐刷刷马驹子般大了,以后日子可怎么过。一时间,让众人陪出许多眼泪。

    李贤没有走进人群,呆呆的想着那张死亡名单。李贤明白,荣大胆是阴差阳错的替自己死的,按照死亡名单上的名次,下一个是在他和自己的母亲之间会有一个人四十九天后要赴荣大胆的后尘一命归西的,李贤心里一阵苦涩的悲凉,眼泪慢慢的流下。

    “哈哈,哈哈……”一阵冷笑声如冷风般从身后传来,在这悲痛的氛围下显的格外刺耳。

    妈了个八子的,谁还忍心再笑!村长大骂。

    李贤回头看到二舅正坐在佛龛前怪笑,身体像筛糠般抖动,李贤眼疾,看到那张死亡名单正贴在佛龛里。李贤赶紧过去趁人不备把死亡名单揣进口袋。二舅突然直勾勾的看着李贤脸上闪现出凶光,李贤感到内心有股说不出的极度虚空的震颤,每次怪事发生,李贤都能注意到,二舅神态的细微变化,这种变化几乎没人能察觉,但是李贤却看的极度分明。

    李贤再也忍不住了,冲上前去向二舅大喊:“你是不是鬼附体!”

    二舅的表情一下子松懈下来喃喃道:贵附体,鸡啄米,朱砂红,棺椁冢。

    看到二舅又这般模样,李贤无可奈何,只能不再去理会他。

    尸体是无论如何也不能横陈在地上过夜的,村长指派几个胆大的年轻人把尸体放到担架上,又以一村之长的身份答应村里会照顾好孤儿寡母的,以此来安慰荣大胆的老婆。处理停当,前面火把开路,中间抬起尸体,后面唢呐吹起,一行人奔回荣大胆家。

    第二天,天还没亮就把荣大胆草草的下葬了,没有把他埋入祖坟,而是把他葬到了拐子沟的鬼地。按照长者的说法,虽然这样苦了大胆,但是有荣大胆在鬼地坐镇,鬼或许不敢再来惊扰村民。这也算soudu.org荣大胆的造化,来世脱胎个好人家。

    晌午时分,日上中天,阳光毒辣辣的晒的拐子庄像冒了烟,李贤被钝闷的钟声惊醒。听见钟声,李贤赶紧起床,趿拉着脱鞋就跑去前厅找大舅。大舅没在前厅,李贤又折回祭祀房,大舅正跪在蝎子图前,双手合十,神情专注的目视着祖宗的牌位。

    姥姥曾经说过,老戏台台柱子上悬着的那口钟是不会轻易敲响的,钟声响起是必有大事。

    一袋烟的工夫,大舅走出祭祀房,弹了弹身上的尘土,脸上露出了难得的轻松。李贤迎上前,问:“大舅,今天是什么特别的日子,怎么敲钟了?”大舅没有直接回答李贤的问话,反而说:“这下好了,祖宗会保佑我们,开来霉运是转到别人家了。”“大舅,钟的事是怎么回事?”李贤又问。大舅说:“是听说荣昌捉到只鬼,要杀鬼祭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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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贤听完一时语塞,这可是奇事,还没有听说过谁能够捉到鬼,而且还要杀之而祭庄。李贤满腹狐疑而又异常的兴奋,穿好衣服直奔狗子家。

    狗子正在菜地里侍弄蔬菜,一畦韭菜绿的耀人眼,垄沟里是狗子新撒的驴粪,在太阳的暴晒下散发着腥臊味儿。

    看到李贤来了,狗子从菜地里出来,一边胡乱的在裤子上抹手上的泥巴,一边说:“李贤你说,菜吃屎,人吃菜。多麻烦,人直接吃屎不就行了。”“按你的说法,驴马交配生骡子,人养骡子,那人直接生骡子就好了,你可以生啊。”李贤说。“还是别了,生那个东西可是段子绝孙的,还不如直接做太监省事呢。”狗子说,李贤大笑。

    两个人在葡萄架下的方桌子上坐下。今年天气反常,葡萄却长的格外好,一串串的,密实实的坠满葡萄藤,青里泛着微红。

    “狗子,这回你相信有鬼了吗?”李贤问。

    “我信,你呢?”狗子说。

    “这个不好说,到现在我也没信,但是这一连串的怪事,又无法解释,我现在困惑了。”李贤回答。

    “管它呢,听说荣昌不是捉到鬼了吗,一会儿咱们看个究竟就行了。对了,今天早晨,我家后山的菜洞里好像听到什么东西呻吟着,听声音不像是男女之间的那种事。”狗子边说边摇蒲扇,汗一样雨点似的往下淌。

    狼孩儿!肯定是狼孩儿回来了!李贤心里一阵窃喜。

    李贤刚要对狗子讲,钝闷的钟声又响了起来,听到外面人欢马乍的,两个人站起身就往外走,在门口,狗子顺手摘下两只顶花儿的黄瓜,两个人一人一只,边吃边往老戏台方向走。

    转过村委会的后墙,便到了老戏台。老戏台前面已经密密麻麻的站满了几百号人,戏台的横梁上挂着红色的横幅,写着几个大字:捉鬼斩妖保平安,开山截水促发展。戏台上铺了红地毯,戏台中央是一溜的方桌子,铺着重大节日才拿出的墨绿色台布,桌子上放着老式的话筒。

    主席台上坐了七八个人,戴着茶色水晶晶片的村长;穿着白大褂,脑门儿贼亮的荣昌,矮胖的;满脸蝇子屎样黑斑的所长,还有几个领导模样的人。个个神情庄重,如临大敌。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