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红颜一笑为谁醉下


本站公告

    “唔……”我嘟哝一声,将整张脸埋进松软的枕头里,好久都没睡得这么安稳了。徐徐睁开眼,映入眼帘的却不是熟悉的天板,而是蔷薇的纱帐。

  我不是和孟婆在一起的吗?想到这里,我连忙坐起身来,才发现自己竟身处在一间陌生的房里。

  青灰的墙壁、白的大理石桌、雕的木制大……处处都带着冷硬的线条,只有那高挂的红烛和窗棂上的“喜”字透着一股子温暖。

  这里是哪?我疑惑地打量四周。

  刚想起身,却突然被什么东西绊到,冷不丁地跌坐于地。

  痛死我了!捂着被摔疼的臀部,我哭无泪,愤恨地随意一瞥,不由的大惊失。

  我身穿缕金百朝凤大红对襟银衫,外罩浅粉绫绢薄纱,腰系玲珑鸳鸯结,佩赤金琉璃玉,手戴绞丝银镯子。下身仅着水红烟云百褶裙,飘逸袅娜的撒罗裙逶迤着摇曳于地(显然刚才的罪魁首就是它)。略抬螓首,我痴痴地望着头前的梳妆镜,这是我吗?只见镜中子淡扫娥眉,肤若凝脂,一头青丝只简单的用桃木簪绾起,一颦一笑,一嗔一怒,光华流转,皆是风情万种,不知方物。

  难怪都说身着嫁衣的人永远是最的,等等,嫁衣?我为什么会穿着嫁衣?还是古代的,难道……不行,这种事情绝对不能够发生,绝对……

  “?”一个怯怯地声音问。

  “啊?”我吓了一跳,刚才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压跟就没注意到有两个丫鬟摸样的子推门进来,看她们一副紧张不安的样子,我摆出一个自认为最亲切的笑容,问道:“你们是谁?”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毕竟我还有许多问题没弄明白。

  那两名丫鬟立刻受宠若惊地朝我行了一礼,其中一位身穿碧湖绣裙的子回道:“奴婢是素雪。”

  我点点头,望向另一名子。

  “奴婢名唤如兰,吉时已到,烦请让奴婢们为您戴上凤冠。”语毕,一双纤纤素手呈上一个朱红的托盘。

  盘中的凤冠镶金嵌玉,好不华丽!上面皆是用金丝银线串着珍珠玛瑙编织而成,然而,最巧夺天工的还是属用缨络雕刻的五只栩栩如生地凤凰,它们神态各异,有的展翅飞、有的翩跹起舞……甚至连身上的羽毛都清晰可见,由此便知雕功不凡。每只凤凰口衔一块碧玉,寓意“子孙福泽”。帽檐前是一串蝴蝶形的翡翠,用彩线垂在眉心,作为额饰,庄严中不失活泼,活泼中又不失娇媚。

  想来穿上如此华的嫁衣是每个子都梦寐以求的把,但我宁愿不要这种恩赐。

  “我可不可以不要嫁人?”我有气无力地问。首先我根本就不知道那人是谁,也不知道他的长相,况且我的心里面已经有了一个人,再也没有容下其他人的位置了,虽然他伤过我,但没有任何人能够否认他的存在。

  如兰拿着托盘的手一抖,凤冠险些掉出来,她正准备开口说些什么,却被素雪抢了先:“,你怎么能这样说?嫁给冥王是多少子抢破了头都求不来的,恐怕只有不当回事了,您不知道,冥王是多么风度翩翩,多么英俊潇洒,多么……”

  “停,停。”我忽然间一抬手,打断了素雪的喋喋不休:“他既然有这么好的条件,为什么还要选我?”我长相普通,现在的也只是因为化妆的原故。

  如兰哭丧着脸,显然是为我这样的主子感到头疼,“奴婢们不敢随意揣测主上的心思。”

  我扬眉一笑,趁她们愣神地功夫,飞快的将她们推倒,两人直觉的护住凤冠,于是跌成一团。我连忙朝门口跑去,笑话,我本不是认命之人,没有以爱情为基础的婚姻我不屑一顾。

  我后悔了,不对,应该是非常后悔,当我看见不远处的一堆人时,我傻眼了,那些仆喜婆等人也傻眼了,可能是因为我此时没带喜帕头发松散不顾形象地冲出来与他们心目中贤良淑德柔媚温婉的模样大径相庭。

  于是,大眼瞪小眼。

  一只乌鸦飞过,两只乌鸦飞过,三只……(PIA,你还让不让人看文啊?……5555,可怜滴遥)

  我好像说是要逃跑的吧?呃……不管了,先闪,只余下一群嘴巴还没来得及石化了的众人……

  听到身后的叫喊声越来越近,我也只能撒丫子的跑。在我沾沾自喜自以为已经甩掉了身后的追兵时,哪知在拐角处却突然撞到了人。

  咚!我闭上眼,身子惯地向后倒去,然而,意料中的疼痛并没有来临,我被拥近了一个温暖的怀抱,夹杂着空谷幽兰般的草木清向我袭来。

  “为什么要逃?”一个媚惑的嗓音在我耳际响起,灼热的呼吸喷洒在我的勃颈处,痒痒的,让我止不住的颤栗。

  我眨巴了几下眼睛,慌乱中我发现自己还倚在一个陌生人怀里,连忙跳开一大步,“我……”余下的话在看到他的脸后再也说不出来。

  那是一个十岁的少年,穿着一身长衫,精致的锁骨在黑纱罗的包裹下若隐若现,衬得如雪原般的肌肤更显苍白。闪烁着淡淡光泽的乌黑长发随意地披散着,伴随着微风盈盈舞动,他的面容极其柔,剑眉星目,唇红齿白,特别是那双漆黑狭长的眼,闪耀着动人心魄的媚惑,嘴角边宠溺的微笑几乎要将我溺毙。

  他有着清冷高雅的气质,犹如一支绽放在黑里的鲜红玫瑰,惹人怜惜,想要去触碰,却又害怕他身上的尖锐,一瞬间就灼烧了人们的眼。

  “你……还是一点都没变。”修长的手指轻抚我的脸颊,像是情人间的低语,奇怪的是我并不排斥这种感觉,甚至……有一种莫名的熟悉,仿佛许多年前我们便已相识。

  好似受到了蛊惑,眼泪情不自地流了下来,我也知道到为什么,心痛的无以复加。

  他的眼里闪过许多我不懂的东西,是欣喜?是悲伤?是无奈?亦或是……怜惜?看到我的眼泪,他顿时慌乱起来,想用衣袖帮我擦拭,却又害怕太用力将我弄伤,只能手足无措地站在那里,叹了口气,忽而把我搂在胸前。

  在他坏里,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不停地滑落,男友的抛弃、不甘心的逝去、对未来道路的迷茫……此刻的任的像个孩子,只知用人类最原始的单纯来发泄自己。如果这一刻我抬起头,我想我会发现他眼里支离破碎地伤痛与……决绝。

  但我没有,

  所以不知,

  有些人,有些事,

  错过了,

  便是一辈子——

  哭够了的我,依依不舍地退出他的怀抱。远远地,一阵喧闹声传来,我本能的想要逃跑,但被他拦住,“不要逃避,逃避解决不了任何事。”

  是啊!那个敢爱敢恨,古灵精怪的苏吟去了哪里?被打垮了吗?曾几何时,你也快乐,你也简单,对于别人的挑衅,你常加以十倍的回击,而如今呢?你变懦弱了吗?一点小小的困难就让你一蹶不振?不,这不是我,不是……

  “虽然不知道你是谁,但……还是谢谢你。”话音刚落,却不期然地与他的眸光相遇。

  他望着我的眼睛一瞬间变得那样黑,黑得让我看不见底,如同无底的黑洞让我沉溺其中无法自拔,狠狠地撞入我心里,那种熟悉感也越发强烈,但我可以肯定的是我并不认识他。

  “咳,咳。”一阵假意地干咳声响起,打断了此刻的“深情”凝视,接着是稀稀疏疏地跪拜声,我抬眸望去,只见一大群人中走出一位头戴乌木冠,身穿蟒袍的老者,他轻抚短髯,向我们这个方向恭敬道:“冥王殿下,这婚礼……”

  不对,更确切的说应该是我身边的人,冥王?他就是冥王?我要嫁的人?

  冥王挥挥手,“林判,让他们都退下吧。”

  “是。”一大群人鱼贯而出,几分钟后就不见了人影。

  我目瞪口呆地望着他,“你……你真的是冥王?我不是在做梦吧?”为什么没有人告诉我冥王这么年轻,我一直以为是个老头子呢!

  “你说呢?”他挑挑眉,淡然地笑着。

  “啊。”我突然一声惊呼,把他吓得一跳,“我不能嫁给你。”

  冥王的表情变得严肃至极,“为什么?”

  “因为……”心里的痛渐渐扩大,直至蔓延全身。我幽幽地叹了口气,右手指着他的胸口,“因为这里住了一个人,纵使他负过我,但我依然没有足够的能力把他彻底遗忘。谁能与谁相伴到老,都无非是此一时彼一时吧,所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被另一个人抢走,也许你会觉得我傻,我也曾试着努力挽回过,但……一看到他望着我时的厌恶眼神,我只得放弃,我们甚至谈婚论嫁,我始终不肯相信我和他十几年的感情就这样付之东流。我十岁那年,父母因车离开了我,也就是那一年让我认清了世间的冷暖,一群本是阿谀奉承的人听闻我父母的死讯,他们拿冷眼瞧我,只想吞并我父亲的公司,让我一个不知天高地厚曾经锦衣玉食的大狠狠的从天上摔下来。于是年幼的我被送到了孤儿院,也就是那一年我认识了他,那是我最快乐的日子,虽然他抛弃了我,但我就是狠不下心来去恨他……”

  “也许……只有时间能治愈你的伤口。”他叹了口气。

  我微微扯了扯唇角,不置可否,一时间谁也没有再开口,时间在两人的沉默中渐渐流淌……

  “二弟,我道你跑那去了,原来是在和佳人私会啊。”一个如沐风的声音懒洋洋的响起,打断了此刻的静寂,连空气都仿佛受不住的颤了颤。

  仰面而望,朝这边走来的紫衣男子原有一双黑白分明,没有搀杂一丝杂质的清澈眼眸,此时却满是促与戏略。长长的黑发只用一跟浅紫的丝带松松的绾在脑后,面容不但绝更凝着股连神也望尘莫及的高贵翩然,举手投足间雅韵十足,然周身散发出的淡淡疏离却好似一位不识人间烟火的仙子,另人无不为之倾倒。

  如果说冥王是一支在雪原里盛开的玫瑰,得丽,妖得蛊惑,那么眼前人就是一支在风中绽放的白莲,高洁如斯,清冷如月。

  男子看向冥王,眼里有笑意,淡淡然再次开口:“你怎会在这?成亲前夕见面可是会很不吉利的。”

  “我的事你不用管。”

  奇怪,我怎么觉得这两人火药味十足,刚才那位男子唤冥王为二弟,难道他们是一家子?可长相并不相似啊!

  “啧啧。”男子轻嗤两声,笑容忽然如恶作剧的孩子般,“如果你要穿这身衣服去拜堂,那千万不要说认识我。”

  一注意到冥王身上的衣服,我情不自地屏住了呼吸,原来因为我的眼泪,衣服呈透明状,在雪白肌肤的映衬下,胸前的两点嫣红也越发的清晰。

  冥王不自然地轻咳两声,脸却红了又红,“本,本王……这就去更衣。”说完也不等我们的回答就急急地向远处掠去。我是惊得目瞪口呆,这就是传说中的轻功?找机会一定要学一下。

  男子黑亮的眸子里满是笑意,“我叫炎冥,是掌管生死的勾魂使者——死神,此次前来是有事与姑娘相商。”

  “哦?”感兴趣地挑挑眉,现在的我两袖清风,有什么资本可以和人交易呢?不过只要不损及自身利益,听听又有何妨?想到此,我又生龙活虎起来,要知道自己生前也是名职员,再加上父母的昔日教导,从小也算是耳目渲染,自从工作以来,在商场里摸打滚爬,只凭借短短的几年光阴,就升上了销售经理这个职位,忆及父母,眉目间染上了黯然,然而神却是舒展的,“你也不要姑娘姑娘的,听起来怪别扭,直接唤我名字——苏吟就行。”

  他爽快地点点头,低声询问道:“听闻……你并不想嫁给我二弟?”

  “恩。”

  他顿时怔住,显然没想到我回答得如此干脆,沉吟片刻道:“婚姻大事不外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而现在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我想……”

  唉!现在这时代都是自由恋爱,谁还会遵循这些古理?只有冥界,时代在变迁,可它却一点变化也没有,真是失败。我表面上还是微微笑了笑,点头道:“不妨有话直说。”

  “不愧是和聪明人说话。”炎冥邪邪地笑,嘴角翘起迷人的弧度,“也不是什么难事,只要你完成一个任务,当然,作为奖励,我会许你一个愿望。如果你不愿意做,我不强求,但你要嫁给我二弟。”

  许我一个愿望?有这么好的事?不会是去叫我杀人吧?

  许是看出了我的想法,他轻轻地摇了摇头,笑了一声:“这件事对我们来说很困难,对你却很简单。”

  “什么事?”我疑惑地问,总觉得他不怀好意,笑得像只了腥的猫。

  “且听我缓缓道来。”他的眼神流露出悠远之,“相传三界之上,也就是天界,一直过着与世无争的日子,他们掌管天命,维护三界的秩序以及四时轮回,一切都有条不紊的前进着。可就在三千年前,天神们爆发了,原因是一个修炼了千年的妖魔——残影,盗走了摄魂石,这块玉石具有强大的破坏力和许多未知能力,本是天帝送给小儿的礼物,却被他使诡计骗走。天帝曾派三万精兵与他对抗,可他依靠自身的强大修为和摄魂石的力量使那些神兵无一生还,天帝震怒,因为迄今为止,除了知道他有一头银发外无人见过他的本体,自然就找不出破绽。这场历时七天七的战争终于使残影深受重伤,临死前,他强行催动了玉石时空逆转的能力,开启了异世界之门,带着玉魂石轮回转世。而据我们所知,时空逆转的能力只有天帝的小儿知哓,却不知这妖魔从哪盗听到的。所以你的任务就是到异世界找回玉石。”

  我发誓,我真的很想把它当成一则神话故事来听,但一看到炎冥严肃的表情,就知道并不是在说笑,天帝?天界?妖魔?你确定这不是在写小说或拍戏吗?

  看出我眼中的怀疑,他温暖地笑,“不敢吗?”

  “去就去,谁怕谁?”明知是激将法,但大当我看到他眼里流露出的点点轻蔑时,嘴巴就下意识的回答了,唉!我的眼神变得傲然,反正伸头一刀,缩头一刀,到不如选择自己喜欢的。

  “我不答应。”不远处传来熟悉的声音,只觉眼前一闪,一个人影已飘然而至。

  “大哥,你明知道这样做会……”

  “我知道。”炎冥急急地打断了冥王的话,若有所思地说:“这样对你们两个人都好,回忆始终只是回忆,它不具有任何意义,只会让你如泥潭般越陷越深,沉浸其中不能自拔,即知虚幻,又何苦徒增伤感?”

  冥王低下头,看不清他的表情,半晌,才幽幽地说:“可是……除了回忆,我还剩下什么?”

  他忽而转身,我被他拥住,耳边传来他温柔的气息,感觉到他炙热的掌心正温柔地摩挲着我的脸,“我尊重你的选择。”

  他望向炎冥,许久,轻轻道:“开始吧。”

  他退后一步,看着我的眼神似燃着不知名的情愫,一瞬不瞬,好似要一辈子将我的模样刻在心底。

  “你……怎么了?”我有些奇怪,他伤痛的眸子几乎要刺痛我,那种熟悉感也越发强烈。

  “没,没什么。”冥王的眼里忽然闪过一丝异样。

  炎冥挥了挥手,一阵金光温柔地包裹着我。

  “我们做朋友吧?”我朝冥王说道。

  他一愣,“朋友?”随即低低地笑出声来,“好。”

  我只觉得眼前一黑,迷迷糊糊地晕了过去……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