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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开始有意识的时候处于一片朦胧状态,仿佛置身一场盛大的婚礼,吹吹打打,好不热闹。新娘是紫茹,可新郎却不是我,是天华。紫茹一直那么幸福的微笑着,这让我心不由的痛。直到她就要进新房时,我才看到她回眸那一瞬间泪眼迷离,眼神中仿佛有太多的无奈与无助。难道这一切都身不由已,难道她有什么难言之隐?我再也无法自控,我向紫茹冲了去。可是那满脸笑容兴奋的欢叫着的人们却铜墙铁壁般挡在我前面,我怎么也冲不过去。我看到紫茹终于被天华推进了新房,门终于关上。我再也看不到紫茹了,连她的泪眼我也看不到了。我是那么痛苦绝望,我大叫着:“紫茹!紫茹!”

    耳边响起的却是一个陌生的妇人的声音,这个声音高兴地叫道:“凤姐,他醒了,他醒了!”接着便听到另一个人脚步匆匆的向我走来。

    我睁开眼睛,才知道我刚才是在梦中。眼前是一片洁白的墙,和两个中年妇女。其中一个是天华的妈妈,另一个我好像在哪见过。我使劲的想了半天,才想起那声尖锐的刹车声,才想起曾经发生的事,才知道我现在是在医院中。

    我记起了出事之前我捏在手中的那枚珍贵的戒子,可是现在我却两手空空。我急切的寻找着它。天华的妈妈笑容可掬的问我:“是不是在找这个?”

    我才注意到那枚戒子好好的在她手里。在她手里还有另一件东西——一枚玉佩。我摸摸我的脖子,这么多年来我一直戴着的玉佩不见了,紫茹送给我的玉佩现在却在天华妈妈手里!

    我愤怒的向天华妈妈道:“把它还给我!”

    她却没有把玉佩给我,她只是把那枚戒子递到我手中。然后爱不释手的返来复去的看着那枚玉佩,问我:“这玉佩是从哪来的?”

    她尽量做得很平静,但我能听出她那擅抖的声音背后压抑不住的激动。我不知这玉佩对于她这样一个与之毫不相干的人有什么珍贵的,她竟是那么喜爱,竟似乎想占为已有。我坐起身,一伸手便把玉佩夺了过来。这太出乎她的意料,她望着我手中的玉佩,是那么想把它索要回去,是那么想打听这玉佩的来历。我却紧紧的握着它,再不说一句话。

    但我脑子里却有那么多往事在涌现,无论是童年,少年,还是到这个城市来后的这段日子,只要与这玉佩有关的,与紫茹有关的,所有的情景都一幕幕在我眼前闪现。可是紫茹却离我而去了,却要嫁给天华了,这多么让我心痛啊,比我受伤的腿还痛!

    我的一条腿被天华妈妈的车撞伤了,但我知道过上一段时间它就能康复,我就又能在我的人生路上自由行走,到那时我就能忘了现在这彻骨的痛。可是紫茹的离去却让我伤透了心,我受伤的心被她捏得粉碎,再也不能聚合,它会疼痛到永远。

    这疼痛让我不愿再提起这玉佩,不愿再说一句话,天华的妈妈却每天都要来医院向我问起关于它的事,问起一次就让我破碎的心鲜血淋淋一次,痛彻心soudu.org扉一次。

    但是她没有一次在我这里得到过她想要的答案。终于有一天她不再来问了,我却忽然觉得好不习惯,一整天都盼着她的到来,盼着她来向我问起这玉佩。因为除了她,再没有人提起这玉佩了,阿玛亚不会,紫茹更不会!

    一直到天黑也没盼到她,我再也忍不住了,我问那个在医院照顾我的中年妇女:“她呢?”那妇女急切的问我:“你是不是想见天华的妈妈,你是不是肯对她说关于这玉佩的事了?”

    我弄不明白我自己,我只是茫然的点点头又摇摇头。她叹口气道:“等你愿意了再找她吧,她正忙着呢,今天是天华大喜的日子。”

    我一听,心一下子跳得厉害,似乎要钻出喉咙从我的嘴里跑了出来。我再也在病床上躺不住了,我急急的下了床,不顾中年妇女的劝说和阻挡冲出了医院,我坐上出租车直奔天华的家。

    天,好像是在同情我。它并不因为天华的好日子而有任何喜色,反而像我的心情一样淅淅漓漓的下着雨。

    我赶到天华家时,那场热闹的婚礼我已错过。客人们一个个正准备陆陆续续的散去。是我的到来,让他们停了下来,让一切都变得死寂。是的,我这样的人出现在这样的环境里是多么古怪,又多么的不合时宜。我穿着医院里病人的服装,我走路还一瘸一瘸的!

    天华正要和紫茹走进新房_4460.htm,他用冷冷的眼神表示着对我这个不速之客的愤怒!紫茹和我梦中完全不一样,没有笑容也没有泪水,仿佛这个世界不属于她,她也不属于这个世界,包括我,都与她毫不相关!

    天华的妈妈不解的望着我,她甚至过来想拉住我。我推开她,我不再看任何人,我只向紫茹走去,一直走到她身边,我才开口说话,我才把玉佩放到她手心,我对她说:“紫茹,这玉佩还给你吧,我不再有资格拥有你的东西,它除了让我心碎外对我不再有任何意义。”我停了停又说:“祝你和天华……”我再也说不下去,我鼻子发酸,我背转身,眼泪一下就涌了出来!

    我是多么不该在此时流泪啊,我是多么想在离开前给紫茹一个微笑啊,可我却笑不出!一切依然平静,不平静的只有我的心,也许还有很多人的心。是我离开的脚步声打破了平静,这脚步声是这么响亮。如果我是紫茹,我的心会被这脚步声敲碎的。

    我听到天华的妈妈忽然向紫茹冲了过去。她的声音擅抖得厉害,她在问紫茹:“这玉佩是你的?真是你的?!”

    我没听到紫茹的回答,也不知道紫茹有没有点头。

    我回头看时天华的妈妈正抱着紫茹痛哭。我不知道天华的妈妈到底要流多少泪水,但我知道这泪水里有着太多的悲伤和欢喜。因为她在哭着向人们宣布:紫茹是她失散了二十年的女儿!有玉佩为证,有紫茹后脑勺的朱砂痣为证!

    她掀开紫茹那盘着的长发,果然在那头发下露出一颗红豆似的朱砂痣来!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