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坦克来了,她也不理会。坦克看着她臂上的伤痕,解下她腕上的帕,用力的替她扎紧,她下意识的背过手,她知道那帕为何总缠在那里,它掩盖着什么。坦克扫了一眼,什么也没说,扎好后陪着她静静的坐着,直到天黑,她起身要走,坦克才轻轻的说,对自己好点,她停了下,什么也没说,还是走了。
回到家洗澡时,她放声的哭了,她觉得很累很累,全身很疼很疼,她无法诉说,也无处诉说,她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坚持什么,又将走向何方。看着左臂上的伤痕,她用力的清洗,让鲜血不停的soudu.org涌出,她疼痛的微笑,满足于那种惩罚。
她抬起左腕,一道横亘在腕上的疤,静静的和她对视,别人总以为她缠块帕是特立独行,有别样的风情,只有她知道,那不过是无奈的掩饰,想起当初举刀,那样的潇洒自然,谁知道会在后来如此麻烦,不过,当时,她以为不会再有后来的,想到这,她歪着嘴冷冷的笑。不过如此,不过如此,她念叨着入梦了。
接下来的时间,她很少去后山了,她在一个公园里游荡时看到偏僻的一角有一架蔷薇,粉嫩,羞怯,悄然的开着,旁边有一棵树,静静的陪伴在花架边,她坐在树上,直直的看着那些纤小而炽烈的花,发呆。
以后,她几乎去那个公园,看着一些花从含苞欲放,到热烈盛开,仿佛能看到花儿们用了多大的力量,脸都红通通的,还能听到她们温柔的话语,诉说着自己的快乐和知足。那一刻,她觉得,自己也在花架上,虽然身上有虫噬的伤痕,但她依然美丽,幸福,随着日落入眠。
总是在天很晚时,在月色下翻墙头回家,带着满身的花香和一个闪亮的笑飘荡回去,让看到的人,以为她在梦游,或者,是一个迷路的灵魂。但她不在意,从不在意别人怎么看她,因为,她没有了在意的资本。
几天后,她出校门时,看到了门口的坦克,他穿着军装,接受着人来人往的注视,窘迫不安。看到她,他向她走来,她不发一语,在他前面朝后山走去,他也默默的跟着,好象达成了某种默契。
走到山上,他走到她前面,挡住她,她用冷漠的眼光看着他,他皱眉,让开,她接着走,过一个在上的大坑时,她没有绕行,直接跳了过去,停顿一秒后,她又跳了回来。坦克奇异的望着她,她说了一个字,蛇!然后绕上了大路。
坦克仔细的看了看,见那坑对面盘着一条灰色的蛇,摇晃着头,吞吐着舌信,距她跳过去的地方只有几厘米的距离,心里一阵后怕。他赶紧转身跟上她,问,为什么不尖叫?他知道她有多怕蛇。
她挑眉,说,为什么要尖叫?他无语了,她的言行有时让他说不出的心疼,就象一株小小的花儿,用全身的力量,坚持着坚强,哪怕到了最后,也不肯软弱。,到了那个角落,她坐下后,看着他,他知道她在等他说话,他只是伸出手,抓住她的左腕,缓缓的解开了那块蓝色的帕,露出了那道长长的,粉红色的痕迹,她静静的看着,不反抗也不挣扎,任他用手指轻轻的抚摸,然后,小声的问,还疼吗?她的眼泪突然涌了出来,她转头,不让他看到,他却突然一把抱住了她,头伏在她肩上,一动也不动,她觉得自己肩上的衬衫慢慢湿了,心里有种奇怪的感觉扩散开来。
她伸出手,抚着他的头,轻轻的笑着说,我没带糖哦!语气那样的温柔,象是从别人嘴里说出来。她那么好听的声音,从不曾学会加点温柔的色彩,可这次,就那样容易的涂抹上了。
坦克忍不住嗤的一笑,转过头,胡乱的抹了下脸,羞涩的低下头,不知道说什么好。她含笑的说,哟,谁家的小媳妇啊,这样害羞!他跳起来想要追打她,象往常他们常闹的那样,可抬起手,他又放下了,忿忿的看着她,看到她温柔的笑脸,也挠挠头,_4460.htm笑了起来。
他说,后天就要去比赛了,明天要集训,他不能再出来了,这次比赛要半个月。她说,哦,好好比,别给我丢脸。然后就安静了。他什么也没问,她什么也没说。
坐到月亮爬上山头,在他们的脸上染上一层青色的光辉时,她站起身,拍拍土,对坦克说,好好比,别多想,回来给你庆功。
说完转身就走,坦克一把拉住她,给她仔细的把手帕缠好,看着她的手,说,别再弄伤自己,别再让人伤到你!
她轻轻的笑,然后抬手说,你看,月亮真好,象一只眼!她借机把手不着痕迹的抽了出来,摆摆手说,回见,就迅速的跑下山去。
坦克一直站在那里,直到她在山底回头,还能看到一个暗暗的点儿。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