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迎着空气中还残存的热气,不理会空中那呼啸的枪声,一个赤着上衣的头目一边推着炮一边高呼:“推上去,快枪就是我们得了!不要怕子弹,几杆破枪连鸟都打不中!”
他还没说完,又是尖利的啸声划过天空,接得是子弹窜入身体的撕裂声,那个头目身上血花喷涌,黄旗军立即震动了,他们停止了前进。
三百米,成功命中!
创造了记录的雷明顿枪手们没有时间庆祝,他们抑制住兴奋的心情,准备再次射击。
黄旗军完全没想到细柳营中竟然有这样的神射手,在三百米外居然成功命中,几个手急眼快的黄旗军已经扑上去抱住负伤的头目,有人已经替他打着了绷带。
大威力单发步枪,虽然是黑火药装药,可是在三百米外命中,仍然把肩膀打出一个血洞来,差一点就打穿肩膀了:“老龙,怎么样了?”
“怕个鸟!”甚至还没有打好绷带,负伤的头目又蹦了起来:“老子挨过的枪子多了,有什么好怕,冲上去把炮给我架好!”
肩膀象断了一样,一只手已经完全废了,可是这个赤着上身的精壮头目还真有几份蛮劲,他就想向前冲:“黄旗军,这点枪子就怕了吗?架炮!”
“架炮!”黄旗军因为这个插曲反而气势如虹起来:“快!谁怕了谁便没卵人!”
而开始那奇迹般的命中,似乎也耗去了细柳营的许多运气,接下去他们没有取得太大的战果,黄旗军成功将火炮推到离哨所离二百四五十米开外的空地上,但是他也不敢再往前。
因为到了这里,雷明顿步枪手的射击又精准了起来,命中了一个黄旗军,而且一枪命中头部,当场毙命,鲜血撒了一地。
面对呼啸而来的雷明顿步枪弹,黄旗军被迫伏在地上,火炮阵地无法展开,那边乔二池有些跳脚:“该死的!就四杆雷明顿,就四杆!”
雷明顿步枪手的射速也放缓了,他们追求着更精确的命中,到现在为止,他们只打了二十多发子弹,可是不但取得了毙一伤一的战果,还让黄旗军的炮兵根本无法展开。
这前面可是一片旷野,伏在地上的黄旗军被迫稍稍向后撤退,但是他们很快就重整起来,时不时挥动旗帜,大声呼喊着,甚至开始十余人的小跑。
原本以为这样的举动,能让细柳营的斯宾塞开始滥射,但是从头到脚,都是那四杆雷明顿在开火。
黄旗军手上也掌握着十几杆后膛枪,但是他们在这个射程上完全没有信心,必须再向前推才行。
可是再往前,便是斯宾塞的杀伤范围,一想到这种七连珠枪的火力,黄旗军的头目只有头皮发麻。
头皮发麻也要上,只要一轮火力打光,他们的火力便不能持续,已方有八百步兵,火炮也可以借机展开。
问题是谁上?
乔二池说出了法国朋友的建议:“分小队冲!散开队形,分几个箭头冲过去,他们即便能冲退我们一个箭头,也打不退这么多箭头。”
“我带头!”头一个喊话是那个肩部中了一弹的头目老龙,他上身除了绑了一段绷带还是什么都没穿,血洒了半个身子:“老乔,我老龙不是没卵的男人!”
“壮行酒就不用了,胜了这一仗,就求你不要忘记这么多苦弟兄的一场富贵!”老龙的脸扭曲得可怕,那发子弹还在肩膀里割着他的肉:“咱们黄旗军,个个都是好汉子!”
黄旗军这个队伍,虽然说历史上污点很多,但是确实是个久经百战的老军头,从吴凌云起事到现在,差不多有将近三十年的历史,这其间也不知道换了几轮将校,死伤了多少士卒,只残存下这些流落山野的残兵败将。
这些老军伍,不但久经沙场,战斗经验十分丰富,而且真有几分狠劲,老龙这话一开口,黄旗军的头目也纷纷下了本钱:“搏了!搏了!”
不同的队伍在黄色旗帜,老龙用没负伤提了一把刀子,高呼:“杀了!”
他率着二十多人散开队形成横队朝着哨所往前冲去,紧接在他身后是两队松散的队形,各有十余人,再往后仍是向着左右延伸的两个方队,才是稍稍密集一些的横队。
炮兵也纷纷再次推着火炮,准备冒着细柳营的弹雨冲上去。
张彪清楚地看到这一幕,他越来越觉得自己龟缩防御的办法是正确,这黄旗军不愧是北圻与黑旗军并称的劲旅,光看这军容就知道其战力之强。
看着那冲上来的不要命气势,有不少新兵感到头皮发麻,这黄旗军来了多少兵力?
至少有过千人吧。
可惜自己这边没有火炮,否则一轮开花弹轰击过去,不知道能有多少敌人被打倒。
雷明顿步枪突然加快射击速度,但是黄旗军奔跑得很快,不易命中,虽然打倒了两个黄旗军,但是敌军的前队猛然突到了稻田前方。
他们的炮兵也推进得很快,眼见他们正在展开阵地。
斯宾塞仍旧没有开火,根据条令,他们必须等待张彪的命令:“斯宾塞,继续准备,雷明顿,自由射击。”
面前就是那片稻田了,老龙觉得那只废掉的肩膀更痛了,但是他看到一片收割后的稻田之后,便是黑旗军的哨所。
这片稻田的距离,不过百米而已,他用力挥动那只手:“黄旗军弟兄们!”
“请记住!在历史上留下名字的,必将是我们黄旗军!”
他一脚踩进还放着半尺深水的稻田里,整只脚都陷进了泥泞之中,但是在这瞬间,黄旗军的前队已经全部冲入稻田了。
而对面的黑旗军,早已经把手指按在扳机上,张彪挥着手命令着:“斯宾塞!预备――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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