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所有人都被柳宇的话所震呆了。
海阳!那是一座几万人的大城,有着坚固的城墙与工事,城头上有着好多门外洋进口的青铜火炮与铸铁炮,城内还有好几千名守军。
如果说击败一万官军是在说梦话的话,那么攻占海阳,那简直是春梦了无痕!
那是海阳啊!海阳省的省会,海阳总督驻节之地!
这不可能!
司马泰向前一步,左手伸了出来,稍清了清嗓子:“愿意为您效劳!”
有若天音一般,柳宇在这一刻完全说明了自己,他双手紧紧握住了司马泰:“愿与君共患难,同富贵!”
“共患难!”司马泰的眼睛没带半点杂质:“同富贵!”
他选择司马泰作为突破口是刻意的,但是这一刻柳宇重复了一遍自己的承诺:“同富贵!”
司马泰或许会被自己的几顶高帽子打动,但是其它人?
他雪亮的目光开始转向,他在等待着他们的选择。
一片沉寂。
那是海阳。
但是根据柳宇所知的越南历史,有这样的例子。
在北越,没有一个城市会比河内城更重要,更坚固,有更多的火炮,有更多的守军。
但是法国人安邺以不足两百之众就轻松攻破七千名越军据守的河内城,几年之后历史重演,李维业同样只以两三个海军陆战队连队再次攻破七八千名越军的河内城。
两次破城,法军没有一个人战死!
他们的对手,七八千名越南军队也是每次付出几十人的代价后就全部溃散了,而且在越南历史上,这样的抵抗已经算是“英勇的抵抗”。
越南官兵不但对法军保持着完败的光荣记录,而且对入越农民军余部也是屡战屡败,连高平省城、谅山都在少数农民军的攻击下失守过两次,谅山失守的蚨,越南官军干脆扔下主将光荣转进,导致领兵官、统督被杀,害得嗣德皇帝都只能下诏自责。
当然战场上是存在意外的,越南官军也有打得好的时候。
只可惜,他没有法军那么多的精良火器,也没有黄旗军那样的实力。
海阳固然不是河内,他也只有二十杆后膛枪,一百战兵。
有若硬币的两面,这一战的结果,或许是人头面,或许是字面,他不知道结局。
我所能做出的承诺只是:“同患难,共富贵!”
司马泰已经做出了选择,我在等着你们的答案。
鸦雀无声。
这是一个难以做出选择的答案。
柳宇从来没有期待自己能掌握人心。
继续沉寂。
他在等待众人的回答,心底却在响荡刚才的承诺:“共富贵!”
柳随云有些怯生生地站了起来,他解下自己背的斯宾塞,朝着自己递了过来。
柳宇心神为之一惊,却听得柳随云细声说道:“同患难,共富贵!”
柳随云没有司马泰说的那般豪气,但是他有一种难得的坚定:“统领,诸位叔叔伯伯,诸位哥哥,我若有失,请多照料家母!”
柳随云握紧了斯宾塞:“吾已弱冠,可除了统领赐之斯宾塞,一无所有,一事无成,实无颜以对老母,人生至此,何不行搏浪一击!”
“同患难,共富贵!”他的声音还在柳宇心中回荡,接着是许多个声音在柳宇心中回荡:“同患难,共富贵!”
几乎所有人都站了起来,说出了这样的话:“同患难,共富贵!”
每个人的神情都不一样,但是他们的脸上都充满着希望。
他从来掌握过人心,他从来没有想到自己的威信会如此之高。
他从来不知道,他的两次胜利和洋枪,给这些人带来了怎样的冲击,自己的威望是怎样之高。
在战乱的国度之中,这些海外的游子在不断沉沦着,不知道哪一天一场冲突就夺去了他们的生命。
柳随云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他是独子,可是他除了母亲对他的慈爱,什么都没有,他不得不担心,万一哪一天自己出了意外,老娘谁来照顾?
至于娶亲生子,在土匪窝,谁还抱这个希望。
现在他们可以改变自己的命运,而且他们看到了明天的希望。
洋枪!拿洋枪杀进去!
输了,我们原本就一无所有,杀进去,至少也能换一个一时繁华。
还有一个人没有表态。
吉星晖。
他这个老油条还在那里坐着,随柳云们的豪言壮语就在他耳边回荡。
柳宇对这个老油条已经不抱希望了。
这个人年纪虽然不大,但是太滑了,看他在柳宇与柳浩豪之间的摇摆就知道这是个什么样的人。
事情总有意外。
正当柳宇摇摆不定的时候,吉星晖这老滑头却使尽全力在桌子上砸了两下,大声地问道:“开了海阳,能不能每人都有一支洋枪,后膛的,七连珠的!”
“别说是七连珠,开了海阳,便是十七连珠都给你弄来!再弄支六连珠短枪,一长一短,再加上一支雷明顿,每人都有!”
这老滑头,在越南这地方,什么金银都不如洋枪来得实在,哪怕抢到几万两银子,一百多人一分,每人勉强解决温饱问题,恐怕连小康无法进去。
可洋枪却是实实在在的好东西,因此吉星晖:“好!搏了,这笔生意干了!”
“开了海阳城!”大伙儿都幸福起来:“每个人发一支十七连珠枪,外加一只六连珠短火铳!”
柳宇这个时候才后悔起来,这就是二百杆洋枪,自己从哪弄来啊。
十七连珠倒好办,温彻斯特弹匣是十五发,枪膛里还可以装一发,但是清军档案里称为“十七响”,看起来可以十七连珠,六连珠短枪就是左轮,可是从哪置办这怎么多后膛火器。
这个数字差不多相当于黑旗军在中法战争所拥有的全部后膛枪,邓村雨肯定没这个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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