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三)九年寒殇 宛城


本站公告

    延可翁齐根本不爱伊尔尺带,他要她,也只是把她当做一种荣耀的象征。统一后的戊国,不但没有逐渐强盛起来,反而在延可翁齐的糜烂统治下日趋衰退。而尺带也陷入了一个万劫不复的深渊。

  起初,延可翁齐还贪恋尺带的,可是在那后宫佳丽三千的大军中,很快尺带便没有了任何地位,她最多也就是重新做回了,只不过这次她要陪的男人只有一个,那就是延可翁齐。在卫城的日子对尺带来说,真的可以是,魔鬼生活,她几度死未遂,延可翁齐当然不会让她死,因为那张脸也还没有看够,渐渐的尺带就心灰意冷了,她生无他望,形同虚壳。

  可是一个月后,尺带却迎来了她人生中的另一个转折点。她被延可翁齐赏给了戊国的丞相,一个暴力而丑陋的男人,原因只是延可翁齐为乐收回他手中的部分兵权,以防将来他威胁到他的地位。

  这个男人对尺带来说,才是他人生中的真正厄运。

  尺带对他来说,只是简单的一个奴,只需用履行完自己的“职责”便可以了。尺带每天受尽凌辱和鞭打,身和心都已经到了极限,在走头无路的情况下,她终于选择了逃。

  当她终于逃出丞相府的时候,当她差点饿死街头的时候,她满脑袋想的人都是丸臧,这个她深爱过却把她“卖”了的男人,她是多么希望她能够出现在她面前然后请她原谅她,她一定会原谅他的,可是他并没有,在她几乎绝望的时候,他也没有出现在他跟前。

  尺带终于沉沉的闭上眼睛,在一个无人的街角,静静地等待死亡的来临,她已经生无可恋。

  当她再次醒来的时候,自己却躺在宽敞舒适的大上,身上也不再是狼狈的衣服,而是已经换上干净的衣服,一张并不陌生的脸庞守候在边。

  尺带记得他,她就是延可翁齐的义弟,不承楠。曾在一次宴会上延可翁齐介绍过他,冰火连城的城主,一个延可翁齐年轻时行军打仗时救回来的小乞丐,比延可翁齐小14岁。后来便一直带在身边,而不承楠在一次战争中救过延可翁齐一命,差点丢了命,于是两人便结为了义兄弟,延可翁齐统一戊国后封了不承楠一座成城,也就是冰火连城,是整个戊国最富庶的城池,可是不承楠一直很尊敬他的大哥,即便是现在的延可翁齐变成这样,他也不会做任何对不住他的事情,毕竟他对他有救命之恩,也有知遇之恩。

  尺带虚弱地睁开眼,她不明白为什么上天连求死的机会都不给她。

  “为什么要救我?”

  不承楠什么都没解释,只是叮嘱了尺带两句让她好好休息,便出去了。尺带不知道,这个男人又将带给她什么样的命运。但她一眼就能看出他眼中的怜悯和爱惜,可惜这样的眼神再也不会是丸臧。

  在不承楠的照顾下,尺带恢复的很快。可是不承楠救自己这件事却保守得很隐秘,一点也没张扬出去,外面传言只说她染了疾病过逝了。本以为这样的传闻会让丸臧有所反映,可是现实告诉她她再一次错了,他已经不会再在乎她,一点都不。也是从这里开始,尺带埋在心里的恨意,被一点一点地挖了出来。但是他并不知道为什么不承楠要救自己,而他也没表现出什么特别的地方,不动她,也不勉强她,只是他的眼神让她觉得是暖暖的。

  莫名其妙的一个月过去了,尺带却发现自己怀孕了。

  不承楠到底是怎么想的?尺带想知道,但又没问。可是她很坦白地告诉他,她有了身孕。

  因为这个孩子的意外来临,不承楠开始对尺带有些冷淡,后来也就慢慢地恢复了平静,但他的眼神瞒不住任何人,他了自己大哥曾经的人,可是即便是曾经的人,那也是他这一生最敬重的大哥啊,哪怕他是从第一次见尺带就了她,他也决不能拥有她。

  孩子平静地生了下来,尺带给他取名为成城,但是从这天起,她改名为媚姬。

  孩子满月那天,不承楠办了一场盛大的酒宴,对外宣称成城是他和媚姬的儿子,而在那个国度,王娘娘是要盖头巾的,因此也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索也不用在让尺带躲躲藏藏地生活在冰火连城。

  可是,不承楠却从未动过尺带一根手指头。因为她是延可翁齐的人,也因为她不曾爱过他。

  即使他把她当宝贝一样捧在手心里,她也还是不会他,因为她心里的那个位置早已被人填满了,即便是有的东西再也回不去,那里也容不下第二个人,尺带就是尺带,爱到粉身碎骨,也依旧死心塌地。

  再坚强的心也经不起时间的考验。再怎么忍,不承楠也是个男人,不可能永远对着自己喜欢的人一直无动于衷。

  对于不承楠的,尺带无法拒绝,因为她欠了他,所以她只能接受。但是,她放不下的不只是成城,还有那些被悄悄埋葬起来的仇恨。她不愿为不承楠留下一儿半。任何后代都将承担上她的仇恨,最终逃脱不了成为牺牲品的命运。就在那一,她选择了离开。

  在冰火连城拥有的自由使她很轻易地离开,唯留了一纸书信给不承楠。

  因为这封信,改变了成城的一生,也改变了不承楠和冰火连城的命运。

  眼看着心爱的人选择离开,不承楠无能为力,他遏制不住她的恨,也遏制不住她的心,他留不住她,无论他多么努力。

  酒杯中还是淡淡的汀酒,他轻轻一挥手,酒杯倒地,清脆的置地声激起了一阵稍微浓烈的,但这种想无论多浓烈,都还是淡淡的。这一,他命之为祭月。

  飘忽的岁月,像是一场静静的烈焰,吞噬着不承楠,燃烧他的血液,他的手指紧紧地箍着酒杯,汀的味道,祭月时候的汀酒,祭月的尺带。不,不是尺带,她的信中不是说过吗,从此伊尔尺带再也不在,代之的是媚姬。

  媚姬啊媚姬,此刻的你一定很欣慰吧,因为城儿已经如你所愿的在成长,在学会仇恨与麻木,在变得一点一点地狰狞。他的样子和表情,很像当年的你。

  宛庭,大盟国国都。

  “怎么样,还喜欢吗?这可是我了重金,聘请整个大盟国的精英为你修建的啊,名字是我取的,叫宛庭,好听吗?”丸臧一边说着一边兴奋地从大殿走向正在梳妆台的媚姬。

  宛庭,一座堪比皇宫的豪苑,一一草,一石一柱,一墨一彩,都是按着她的喜好修建的,他竟然还记得那么清楚,可是没有用了。

  “喜欢。”媚姬不慢不快地舒展着头发,漫不经心地回答了一声,然后转身对着丸臧冷冷地说了一句:“承蒙王的厚爱。”行之以大礼。

  丸臧愣了一下,但又马上恢复了刚刚的神情,笑呵呵地走到媚姬身边,无论她再用多么刺耳的话语对他,他都得忍。

  “只要爱姬喜欢就好,喜欢就好。”他捋起一丝她的长发,“真,风姿尤胜当年啊!”

  可是镜中的她没有表情。

  当年。

  丸臧感到气氛的僵持,于是马上又换了换语气,“爱姬,可愿到庭院中走走啊,听丫头说你搬到这里后就没出去看看的,外面比里面更让人赏心悦目呢!”

  “王,没别的事的话,就请回吧,媚姬今天身体欠佳,想早些歇息了。”

  “------”丸臧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但是觉得今天的媚姬突然很冷淡,没有以往的冷嘲热讽,也没有用那种看似温柔实则犀利的眼神看自己,只是很冷很冷的感觉,丸臧的一腔热情瞬间就跌至了谷底,想得到她的原谅,所以他什么也没再说,默默地走出了宛庭。

  几乎是眼神呆滞地,媚姬看着丸臧的离开,九年前,他也是这样离开的。

  “娘娘,真的很累吗,要不要灵儿------”身边的丫鬟倒是很担心。

  “不用了,看看王是不是已经离开了。”

  丫头跑出宛庭,四下看了看,回来对媚姬说:“王已经离开了。”

  “知道了,你歇息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丫头再看了看媚姬,只好先退下了。

  这样的晚,一个人的时候,真的很安静。很安静的晚,就会让人想起一种叫记忆的东西。

  祭月,她也没忘。

  也许她真的没有爱过不承楠,可是他注定是她一生中深铭心中的男人。

  但是她知道,现在的他过得还好。还有她的城儿,不会辜负她的期望。

  “谢谢你,承楠。”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