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饭时,刘学锋总是欲言又止,好像有什么心事。这自然没有瞒过吕连蕊。看着刘学锋,吕连蕊问道:“哥,你是不是心里有啥事?真有事就说,别憋在心里。”
刘学锋思磨再三,最后一咬牙,还是说了,原来就是他和杜青的事。
吕连蕊听完,没有作声;过了一会儿,她拿过酒杯,倒了杯啤酒;举起来和刘学锋碰了一下,说道:“祝贺你。”然后一饮而尽,之后还是没有言语。
刘学锋有些后悔把这事说出来,可又觉得不说不等于骗她吗?“骗谁也不能骗她呀!可说了,又让她这么伤心,我……”刘学锋左右为难,真不知该怎样安慰她。沉默了一小会,他一把拉起吕连蕊的手道:“小蕊,都是我不好!要不然,我回头跟她说吹了吧。”
吕连蕊抬起头,眼里含着泪花,但却摇摇头。过了又一会儿,吕连蕊长出一了口气,笑了一下,对刘学锋道:“哥,乍一听你说,我心里真的不好受,就好像有人把你从我身边抢走似的。可又一想,我这是自私,我总不能老让你这样一个人过呀?咱们再怎么想着,也不能在一块过日子呀!有一个陪你过日子的人,这不是好事吗?你不忘我,我想着你,这不就得了吗?”
刘学锋点点头:“今生今世,我都会想着你,惦记着你。”吕连蕊也使劲地点点头。
二
转眼间已到九月底,天气转凉。有时虽也有短时的闷热,但凉爽的空气占据了主导。wWw.身上那种湿粘的感觉没了,用手一摸,变得滑溜溜的。大宁河滋润的土地,到处是一片硕果累累的景色:那橙红色、沉甸甸挂满枝头的磨盘柿,让人垂延欲滴;那长的、圆的,鼓着肚儿的大枣,让人驻足忘返。。
刘学锋这些日子几乎足不出户,吕连蕊更是一天一个电话,都是一个内容:为竟聘做准备工作。刘学锋把自己写的关于足球的一大堆各色各样、大大小小的本翻出来,一本一本从头到尾地看了一遍;把自己对足球的理解、对足球的一些看法又重温了一遍,一些重要的观点或结论在用词上都反反复复地推敲,直到找到及恰当的才罢休。
吕连蕊呢,这近半个月,除了给刘学锋一天一个电话外,也几乎住在了厂里。好长时间没在厂里,等她签字的单子就几大摞。虽然小李业务挺熟,但好些事他还是替代不了吕连蕊,许多事都是临时办理。现在吕连蕊回来,自然要亲自处理,这让吕连蕊这几天忙得不可开交。但她内心有股冲动,让她干起事来不但不知道累,反而感到快乐无比。她就要陪着自己的好哥哥去完成一项惊天动地的大事,那件事,将要产生的震动,也许不可估量。
“十一”长假悄悄地来了。刘学锋没有感觉,吕连蕊也没觉着什么特殊。七天一晃就过去了。十月八日一早,刘学锋在家整装待发。一会儿,吕连蕊的电话来了,告诉他马上到。刘学锋于是又仔细检查了一下家里:电源已全部拔掉,门窗已关插齐全,液化气大小开关又使劲拧了一遍;手机及充电器带上,钱拿了五千元,其余早存了银行,存折及材料都放在了要拿的包里。检查完毕,拿上门钥匙,“咣”的一声拉上门,又推了两下,然后转身信心满怀地向楼下走去。走到楼门口,正碰上高大妈。刘学锋忙上前道:“大妈,我正找您。刚才打电话您没在家。”
高大妈上下打量刘学锋,问“又要出去呀?”
“对,我又要出去些日子,麻烦您照看一下,要有人找我就说我不再,有查水电什么的您就让他们先估算,等我回来再说。”
“行,你放心吧。”高大妈痛快地答应道。
刘学锋跟高大妈招了一下手,就往外走,没走两步又向回跑,一边叫着“大妈――!你等一下。”
高大妈刚上台阶,听叫,又停下来。刘学锋追到跟前,把钥匙朝高大妈手里一塞,道:“钥匙您拿着吧,要是有什么急事,好打开门。”
高大妈托着钥匙,为难道:“这,合适吗”
“没事,您又不是外人,我信得过。”刘学锋道。
“好好,”高大妈收起钥匙,道:“那我就替你拿着,有什么急事也好打开,你就放心去吧。”
“谢谢大妈!”刘学锋躬了一下身,转身向楼门走去。
出了小区门,吕连蕊坐着打的车也到了。刘学锋上了车,车一调头,又向原路驰去。
二人坐在后座上,吕连蕊问:“东西都带着呐吗?没落啥吧?”
刘学锋拍拍黑皮包,“都在这呐,我检查了好几遍。哎,”刘学锋猛然发现车上只有吕连蕊,问:“国强不去吗?”吕连蕊道:“他去不了,待在家照看明明。”刘学锋听了没言声,其实他心里真的希望邢国强也去,那样他会更自在;不过从感觉上说,吕连蕊一人陪着去更让他舒心。“哎,甭管谁去谁不去,竞聘取胜是最主要的。”刘学锋对自己说。
出租车来到北京站,二人下了车,各背着个不大不小的包,穿过广场向进站口走去。车票吕连蕊早买好了,是直达哈尔滨的动车组。二人进了进站口,坐电梯来到二楼,看看时间还早,便进到候车室,找了个空位坐下来。吕连蕊把包放到腿上,抬头问刘学锋:“哥,你那些东西都准备好怎么说了吗?”
刘学锋点头:“嗯!本来就没忘,再稍微找找词,绝对没问题。”吕连蕊点点头,看见一个人在刘学锋身边坐下,忙用下巴指了指刘学锋的包。刘学锋会意,伸手把包拿到眼前,二人互相看着对方,不再言语。吕连蕊注视着刘学锋:那国字型的脸、向上挑的眉毛,不大但有神的眼睛、鼻直口方端正的五官,似乎比往日更英俊;嘴角间隐约的微笑,则更增添了几分成熟。刘学锋看着吕连蕊:那大大的眼睛、长长的睫毛、粉红的脸蛋、尖尖的下巴颏,wWw.似乎与十年前北戴河初见时没什么两样。吕连蕊嘴角一动,笑着问:“你看啥呐?”
刘学锋也笑了,“看你长得真好看!”
“都成大妈了,还好看。”
“你一点不老,和十七、八岁没什么两样。”
“也就是你看呗!”
“谁看都会这么认为。”
吕连蕊嫣然一笑,心里甜滋滋的。忽然想起什么,问:“哎,咱们去东北,你跟杜青说了吗?”
“说了,她让我别忘了和她联系,她等着为我祝贺。”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