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第一节(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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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没说为啥?”吕连蕊急切地问。“他说他们那个狗屁董事会开会了,说刘哥既不是足球圈内的人,又没带过球队,纯属门外汉,不符合他们聘请的标准。”“你没把前几天球场看到的说给他听?”“说啦,他说我吹,我说不信你来看看,他说不用了,你代我谢谢刘老师。”“他不是说好了吗?怎么又变了?”“咳!他说董事会决定。”“他不是董事长吗?”“他说钱不是他一个人出的,所以,他一人做不了主。”吕连蕊沉默了,刘学锋则长长地叹了口气,苦笑着摇摇头。

    吕连蕊沉默了一会儿,抬头问邢国强:“你是不是骂他了?”“他找骂!念书那会儿我可没少帮他。那承想他如今耍我,要是开头说不成,我也不怪他_4460.html。噢!答应得好好的,冷不丁又变挂,啥玩意儿呀!骂他是轻的!见了面我还得大耳刮子?他呐!”“那地上的酒瓶子也是你摔的?”“啊,是我摔的。本来我说先少喝点等你俩,没喝两口就接了他的电话,他一说不成我就气不打一处来。先摔了一个啤酒瓶;一生气,又喝了几口白酒,站起来有点晕,踩玻璃渣子摔一跟头,把手还给扎了。这笔账我早晚要找他算!”“没把你屁股扎了就便宜”吕连蕊瞪了邢国强一眼。

    吕连蕊问邢国强的时候,刘学锋一直低着头,默不作声。吕连蕊知道此时刘学锋的心情是最难受的。毕竟这是他的事,自己和邢国强怎么说都是旁观者。满想着有这两条路,争取了近的预备着远的。谁想现在两条路眨眼全断了,他的心情可想而知。用什么话来安慰刘学锋呢?吕连蕊一时也找不着话题。

    三个人都不能言语了,满桌子的菜谁也没心情去动。最后还是吕连蕊打破了沉寂。她伸手给刘学锋夹了一块鱼,劝刘学锋道:“哥,吃点菜吧,先不想这事了。以后咱再想办法,我就不信有真货还找不着买主!”邢国强给刘学锋又倒了一杯酒,道:“大哥,全中国足球都这么臭,要是都知道了你的本事,我还真不信没人请你!饭得吃,酒得喝;留得青山在,咱不怕没柴烧,你说是不是?”邢国强说着一抬手,又一杯下了肚。

    刘学锋的心情是相当的沉重。但他必定是一个可以控制自己的人。吕连蕊、邢国强一再的劝,他也只能勉强相陪。但东西吃到嘴里,却早已没有了本身的味道。

    吃完饭,吕连蕊站起来要去给刘学锋沏水,被刘学锋拦住,道:“不用了,我不待着了;你们也该歇会儿。”吕连蕊停住脚步,略想了想,道:“也好,哥也回去歇会儿。”转头冲邢国强说:“国强,你收拾一下桌子。我送送哥。”“行。”刑国强答应着。又一把拉着刘学锋的手说:“大哥,你别瞎想,还不到找不着人的份上。全中国有的是地方,啊!”刘学锋点点头“我知道,那我先走了。”

    邢国强留在楼上。吕连蕊送刘学锋来到楼下一层的门洞里,停下。吕连蕊一把拉住刘学锋的手,声音有点哽咽:“哥,两个地方不成咱再找别的地方,你千万别胡思乱想,啊!我,我真有点不放心。”随着话音,泪珠已经夺眶而出。刘学锋见状,强挤着笑了笑,拍拍她的肩安慰道:“看你说的,你怕我去自杀呀?我才没那么傻呐!再说,我也舍不得你呀!”说着用手帮吕连蕊擦去泪花。吕连蕊不好意思地笑了,自己又用手擦了擦脸,问:“你咋回去呀?”“我打个车,你不用送了。国强的手,一会儿上去你给他消消毒,别感染了。行了,你回去吧。”“我送你出楼”吕连蕊道。

    二人出了楼道,道别。刘学锋抬头向上看,邢国强在和他招手。

    出了小区大门,刘学锋站在路口拦了辆出租车。上了车冲司机说了句地址,便无精打彩地向靠背上一仰,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合上眼。这口气在吕连蕊家一直憋着没敢叹,直到这时才吐出来。司机歪头看了看刘学锋,嘴角动了一下。然后掰灯上路,车子汇入车流。

    “哥们儿,到了。”出租车停在刘学锋家楼下大门外的路边,司机用手轻轻碰了一下半睡状态下的刘学锋。刘学锋睁开眼,眯着四下看了看,然后伸手掏钱。找完钱,刘学锋慢腾腾地下了车,有气无力地往家走,上了六楼,伸手掏钥匙开门,猛地一愣,手停在兜里“哎,我手机呐?”刘学锋自语道。愣了片刻,转身往下跑。跑出楼道,冲到大门外,抬头望,那辆出租车早没影了。

    垂头丧气的刘学锋打开家门,进去便歪倒在沙发上,眼泪也禁不住流了出来,他的心里委实地不好受。想想自己这些年,干什么都不甘落后:在铁路上干会计兢兢业业,还不时出个好点子让活儿又快又好地完成,可人家论资排辈,自己什么都是末一等;来到‘一技’,虽然是半路出家,但凭着自己天生能讲故事的天赋,再加上知识广博又努力琢磨,让课讲得数一数二,但结果却是下了岗;潜心研究足球,摸索出一套方法,并用学生去实践检验,完全合理且独辟蹊径,但无人喝彩;无意间冒出个商庚教练,吊起了自己的胃口,充满了希望,没想到眨眼间又灰飞烟灭。“我怎么这么背呀!”刘学锋心里自语。摇晃着站起来,从冰箱里拿出两听儿啤酒,“啪啪”全打开,一扬脖就是半听儿;缓了口气,又是一大口。没几分钟,两听儿啤酒就干了。刘学锋头有点晕,站起来扑倒在床上,迷迷糊糊一会儿就睡着了……。

    就在吕连蕊、刘学锋他们走出足协大楼的时候,足协主席项今羽又伸手到桌子下把刘学锋写的东西从纸篓里拿了出来。看着被自己撕成了碎片的材料,转头对小孔一笑道:“孔儿,还得麻烦你一下,帮我给粘好。我刚才一生气给撕了,现在冷静下来一想,这个刘学锋说的也有点道理,他写的东西说不定有真货,我还真得好好看看。”“嗳”小孔答应一声,走上前接过项今羽手中的碎纸片。回到自己桌前,拿过胶条粘起来。刚准备出去的韩处长看了看小孔的动作,回味着项今羽刚说的话;略想了想,走到项今羽跟着,躬身问道:“项主席,邵言鼎这个人大小也是个书记,我看他刚才挺生气着走的,您看是不是……?”“噢!对对!”项今羽比划着说:“邵书记这个人是面上人,咱还真不能得罪。你回头联系一下,我晚上请他吃顿饭。”“行!行!我马上去办。”韩处长连连点头,转身出去了。

    项今羽并没把刘学锋的东西撕得特碎,所以小孔没用几分钟就粘合整齐了。粘好后戳齐,小孔把东西递给项今羽。项今羽认真地看起来。一篇儿一篇儿地翻页,没看到一半,只见他一挥手,“啪”的一声手拍在桌子上,嘴里叫道:“太绝了!”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