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连蕊把刘学锋领进另一个卧室。拉亮灯,见床上乱扔着一些小孩衣裤和玩具。“等一下,我拾掇拾掇。”吕连蕊说着松开手,躬身收拾床上的东西。
这个房间是两口子预备给明明睡的,孩子越来越大,和父母睡在一起很不方便;而且,也应该培养培养他的独立意识。不过设想归设想,明明一年也过来不了几回。平时做作业、玩,都在父母房间,晚上睡着了抱过来几回,结果半夜里醒来不干,闹。所以二人也不再强行让孩子过来,因此这个房间基本上就空着。吕连蕊三下两下收拾完回头道:“哥,你躺下吧。”
刘学锋身子一歪便趴在了床上。这时酒劲上涌,脑袋昏沉沉的。朦胧中感到鞋被脱了,刘学锋下意识地翻过身解皮带。皮带刚解完,一声拉锁响裤子被出溜一下拽了下去,接着一条毛巾被盖在身上。耳边轻柔的声音:“哥,你睡吧,明天见。”随后,嘴唇上湿了一下。尔后门卡的一声关上了。
一阵拉奥拉奥----声把刘学锋惊醒。一看窗外,天已大亮。抓过裤子一摸,兜里没手机。扭头找,见在床边的椅子上。拿过来一看,已经八点多了。赶忙爬起来,愣了一下神儿,自语道:“我什么时脱的裤子呀?”坐在那想了想,也记不起来什么时脱的了。下了床,穿上裤子。打着哈欠开了门。
“大哥,醒啦!”邢国强正往客厅中间的餐桌上端冒着热气的豆浆。见刘学锋出来向他打招呼。吕连蕊也拿着碗筷从厨房出来,看见刘学锋忙道:“正好,刚要叫你呐。”
刘学峰一看,见桌上有个竹篓,竹篓里躺满了黄橙橙的油条,赶忙应了一声,向洗手间走去。边走边向吕连蕊邢国强道:“你们先吃,我上趟厕所。”吕连蕊冲刘学锋喊道:“哥----!水池边上的毛巾、牙刷都是新的,给你用的。”
“知道了----!”砰的一声厕所门关上。
餐桌前,吕连蕊、邢国强二人并没有动筷,在等刘学峰。刘学锋匆匆上了厕所,而后快速刷了牙、洗完脸,出来。见二人在等,道:“嗨-----!你们吃吧,干吗还等着我呀!”邢国强笑着道:“当然得等,你是大哥吗!”
刘学锋坐下,搓着手,抬头看了一下,问:“明明呐?”
“还睡呐,甭管他。”
邢国强给刘学锋夹过一根油条,问:“大哥,昨天我喝多了点。我这个人有个臭毛病,一喝多点就犯困。还说跟你看球呐!哎,大哥,听小蕊说你昨天看了。她说中国队输了,是真的吗?”
刘学峰喝了一口豆浆,抬头道:“嗯,是真的,0:3。”
“啊----!还这么惨!这中国足球算没法看了!”啪的一声,邢国强把筷子拍在桌子上,气呼呼地说:“你说这打平就能出线,他楞给你输!这帮活_4460.html废物!他妈的!今天洋教练明天土教练,都他妈是狗油白炼!”
刘学锋低着头吃着油条,没作声。吕连蕊瞪了邢国强一眼。邢国强明白她的意思。道:“不是我爱骂人,这帮人忒不争气!你让大哥说说,挣钱比谁都多,能耐比谁都臭,你说这不活气人吗。大哥你说说,这中国足球还有救吗?我看是李双双守寡-----没他娘(喜旺)希望了!”
刘学锋一愣,笑着问:“你怎么知道这个歇后语的?”邢国强一歪脑袋:“听她说的。”吕连蕊抿嘴一笑,冲刘学锋:“还不是听你说的。”
刘学锋心里挺得意。因为这个歇后语是他自创的。李双双是当年那个家喻户晓的电影《李双双》里的女主角。她的丈夫叫孙喜旺。李双双要是守了寡,可不就意味着没有(喜旺)希望了吗?
邢国强见刘学锋还没回答自己的问话,便又问:“大哥,你不是写了本书吗?依你说,这中国足球还有没有戏?”
刘学峰两根油条下肚,把剩下的小半碗豆浆一抬手喝下。抹了下嘴,坐直身子,冲邢国强道:“要是说篮球,咱中国人别期望太高。想进世界前列根本不可能,因为那是个儿高人的运动,他不属于咱的运动。咱即使有一两个个儿高的,可灵活性就差了,不像人家个儿高还挺灵活。篮球筐也不根据平均身高调整高度。所以篮球甭指望。但足球就不一样了,它主要是地面运动。个儿高个儿矮都得在地面找齐儿。虽说个儿高在头球上占点便宜,但足球进的球百分之八十是靠脚。也就是说足球绝大部分时间是在同一个平面斗脚法,这就跟个儿没太大关系了,相反,个儿高的人脚离脑袋远,还可能脚更笨。所以说,咱中国人踢足球应该没问题,甚至更有优势。再说咱中国人脑袋还好使呐,灵活加灵气啥时也没让人小看过。要说中国足球的这个李双双应该还没守寡。”
邢国强乐了,不过马上又晴转阴皱着眉头问道:“可是,你说现在,摸谁输谁。世界杯、亚洲杯,连小组都出不了线。大哥,你说说,咋样才能行?到底在哪出的叉?”刘学峰鼻子里哼了一声道:“要说叉,多了!不过今天我就先不说了。要说又晚上见了。”刘学峰冲二人道:“你俩星期六要有时间,我带你们去见一个人,见完了,叉在哪就全明白了。”
“有时间!我俩一准去。”吕连蕊不假思索的作了回答。
“见完就能明白?那去!一准去。我更有空。”邢国强也表了态。
“那好,我就不呆着了,星期六早上十点我来接你们。”刘学峰说着站起身,要往外走。
“等一下。”吕连蕊叫了声,便噔噔噔快步走向厨房。一转眼,从里面出来,手里拎着个大塑料袋子,里面黑乎乎的不知是什么。刘学峰刚要说话,吕连蕊先开口了:“哥,也没给你准备啥。这是国强上个月让人从黑龙江带回来的黑木耳,你拿回去尝尝。”刘学峰刚要拒绝,吕连蕊撅起嘴:“你还跟我客气,你要是不要,我…!”
四目相对,刘学峰无法拒绝了:“好,那我就不客气了。”刘学峰接过来。
“大哥,客气啥呀!回头下月我让他们从家捎几袋大米来,我再给你送过去。你尝尝,那可是正经的东北大米,超市soudu.org可买不着!”
“买着也不是新的。”吕连蕊饶了一句。
三人来到楼下,走近刘学峰的红夏利。刘学峰刚要告别上车,吕连蕊眼尖,指着右后轱辘叫道:“车胎咋瘪啦?”
刘学峰忙侧转身朝后一看,可不是,右后轮胎像一推破衣服被压在地上,哪里还有一丁点气。刘学峰叹了口气,从车里拽出千斤顶、抱出备胎,刚要弯下腰换,被邢国强拉住:“大哥,我来吧。你别占手了。”说着抢过千斤顶,推送到车低下,接着就一下一下摇起来。
吕连蕊站在一边,心里美滋滋的,脸上挂着微笑。三下五除二,邢国强把旧轱辘换下,抱上车;备胎换上,拧紧。直起身。刘学峰把工具放进车内,冲邢国强道:“客气话我也不说了,咱们星期六见。”
“客气啥呀大哥!慢点开啊。”
刘学峰又转脸用眼神向吕连蕊道了一下别,然后转身上了车,招了下手。红夏利便启动,驶出了楼区。
二人目送着刘学峰的车驶过楼拐角。抬眼望,万里晴空,忽见有几粒白云飘来,定睛看,原来是一排鸽子自远而近徐徐飞来。嗡嗡的哨声似隐似现地传入耳畔。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