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帝国士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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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斥候报告说帝国军第二师团残兵留守盖那修镇,见战士们兵疲厉害,艾丝特不敢强行推进。虽然盖那修镇的防御设施不及吉尔欧拉镇,但毕竟曾是王国的一个据点,石墙筑得很高。而且敌军在镇上,即使在战况失利的情况下,仍可利用建筑物来重创战士团。攻城战对战力消耗大,当然要尽力避免。尤其像战士团作为机动部队,没有重装兵团的情况下。即使无从避免,也要从长计议,做充分的准备。

    不料在进攻盖那修镇时,战士团却并未遇到强烈的抵抗。戴米多夫撤走当夜,盖那修的守兵就逃走了近半,剩下的人根本无心恋战,虽然传令官为了大局,以身作则,站在城垛上激励士气,但是军心一旦涣散,是很难聚集的。这位传令官虽是勇气可嘉,但这样一来却也暴露了自己,结果让迪妮亚斯一箭射死,余下的就都作鸟兽散。战士们顺手抓了几个帝国兵来讯问。

    “为什么镇上连个人都没有?”

    “喂,”莱伊推了一把他旁边跪在地上的战士,“你哑巴了,没听见我们队长问话吗?”

    那名战士翻了翻眼,瞪了莱伊一眼,把头扭向别处。

    “你……”莱伊大怒,拔出剑来,就要一剑结果了他,被艾丝特拦住了。莱伊愤愤地把剑插回去,转向另一名弓箭兵:“你说!”

    “小的……不知道。”那人抖抖索索地道。

    “胡说!难不成,这全镇的人都让你们给杀光了?”

    “没有!没有!”听到莱伊这么一说,帝国兵都吓坏了,一个劲地摆着手道:“我、我们没有杀人,我们,只是把他们赶出这个镇而已!真的!”

    莱伊厉声责问:“你还想狡辩!依你们第二师团过去的恶行,即使做出这样的事情也不是不可能!”

    “真的,我们真的没有杀人!我们占领了这个镇,就把他们赶出去,他们好像都跑到东部去了,那边还是王国的势力范围。”

    迪安娜冷冷地问:“你们占领这个小镇当据点,是不是想找机会袭击王国军?”

    帝国士兵抬头看了一眼那张冷若冰霜的脸,打了个冷战后低声道:“是的。上头本来要我们部队沿着林间小道前进,从后头偷袭王国主力军……”

    迪安娜嘴角牵出一丝冷笑,果然不出所料。

    “不过,”帝国兵继续道:“后来因为师团本队遭到歼灭,剩下的部队,大部分都退回达尔西亚城了。”

    这倒是出乎人意料,几个人面面相觑。利贝尔忙问:“你是说残余部队退回达尔西亚城,他们为什么不去找第六师团会合呢?”

    “这个……”帝国兵迟疑道:“听说我们师团长似乎很讨厌第六师团的欧普里奥将军。”

    翰朗叹息道:“看来不管到哪儿都一样,只是没想到帝国的军事体制里,同样充满着诡异的政治气氛啊!”

    或许以后有机会,倒还可以好好利用一下。迪安娜在心里想。

    艾丝特点点头:“这样看来,其他各个城镇,也应该暂时解除沦陷之危了吧。”

    “托戴米多夫的福,咱们部队跟着省下了不少工夫。”女军师回应道。

    “那接下来我们要趁胜追击吗?现在可是一举击溃第二师团的大好时机啊!”老佣兵提议。

    “但是,”利贝尔又想起索拉将军的死,前车之鉴当戒之。“沙尔亚姆平原方面,soudu.org两军应该已经开战了吧?如果我们部队立刻赶回去,说不定还来得及支援他们。”

    “有道理!我们应该全速赶回大本营!”

    “就这样放弃歼敌的大好时机,是不是太可惜了?”迪安娜不胜惋惜的样子。这回她倒是跟翰朗想到一块了。

    “咱们既然已经收复了所有的城镇,就没有必要勉强追击下去。”

    迪安娜是个聪明人,一点就通。若是继续追击下去,戴米多夫为保命,说不定会狗急跳墙,拼死一战,到时兵力明显较少的战士团恐怕占不到什么好处。如果此次部队能沿着山道顺利迂回进攻,说不定可以让帝国军第六师团反遭包挟、腹背受敌。艾丝特果然不简单!想到这里,当下道:“我明白了,我这就命人调集部队,全速赶往沙尔亚姆平原。”

    莱伊指着跪在地上的帝国兵问:“那这几个人怎么办?”

    “让他们走吧。”

    “放他们走?”莱伊反问,语气带着兴师问罪的味道。他当然不会忘记,他七岁那年父母死在颠沛流离的逃亡路上。“你这样做对得起那些惨遭屠杀的百姓吗?谁来可怜他们?”

    艾丝特轻喟:“我很了解你的心情!但就算你杀了这些人,也不能让那些惨死的百姓活过来,反而再添仇恨。这又何苦呢?我和你一样,都在战争中失去亲人,不论是帝国军还是我们,都一样有亲人,一样有血有肉。”

    莱伊哼了一声道:“女人就是女人!没有半点将领的样子!”

    艾丝特的脸微微变色,她用力咬了一下嘴唇,深吸了一口气,才勉强压下心头的怒气。

    “莱伊!”戴休斯抓住他的肩,一边用眼神警告他一边用低沉的声音道:“不可以这样对艾丝特说话!”

    莱伊一把推开戴休斯,蛮横地道:“关你什么事?”他可是剑士小队队长,戴休斯不过是他的一名下属。

    戴休斯举起剑,手臂挡在莱伊身前,他将不惜与莱伊一战。在戴休斯的心中,艾丝特就像女神一般不可侵犯!他曾在索菲亚神像前发过誓,今生会用他的剑和生命捍卫艾丝特的圣洁。当然,这一直是他心底的秘密。

    “手下败将,还逞什么威风!”莱伊轻蔑地哼了一声。

    “好!”戴休斯拔出剑,神色冷峻:“我今天与你决斗!拔出你的剑,看看雅典娜女神究竟给谁胜利吧!”

    “都把剑收起来!”艾丝特冷冷地道:“谁敢抗命,军法制裁!”

    戴休斯依言退后,将剑插回剑鞘。艾丝特的命令,他从来都是无条件服从,即使是错误的。

    “哼,你就会拿军法来吓唬人!”莱伊不以为然。

    “绑起来,鞭打五十!以警效尤!”那张娇俏的脸瞬间冷若冰霜。“立刻执行!”言语间竟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

    利贝尔看着她,一时间竟有些恍惚,不知道她是艾丝特还是迪安娜了。

    还没容莱伊多想,两个战士已经将他拖了下去。不由分说,将他绑在一棵树干上。莱伊此时已冷静下来,有些后悔刚才失言,然而为时已晚,马鞭已经无情地抽在他身上。

    “艾丝特,战场上只有敌我之分,而不是好坏之分。”去而复返的迪安娜提醒道。莱伊无视军法,自讨苦吃,但总是为大局着想。

    “不错,”翰朗皱着眉道,看得出他对艾丝特的决定并不认同。“战场上没有怜悯!而且,我们一旦放了他们,就有可能泄露我们的行踪。”

    “不会!不会!打死小的也不会泄露你们的行踪。”那几个帝国兵吓得面如土色,把头摇得像拨浪鼓,其中一个哭着哀求道:“‘胜利女神’,你就饶了我们吧!我可是刚做了父亲,还没看上孩子一眼……如果你能放过我们,我发誓,我们从今往后,绝不再与王国人为敌!”

    “是啊是啊!”另一个士兵也一迭声地道:“我们发誓!发誓!……”

    艾丝特转向跪在地上的帝国兵,神色冷峻地道:“我会放你们回去,但是请记住,作为侵略者,你们永远都不会理直气壮。这就注定你们必定会打败仗 !”

    战士们给他们松了绑,戴休斯狠狠地道:“要是敢泄露半个字,我把你们剁成肉酱!”

    “不会不会!我们不回第二师团就是了。”跑在最后的那个弓箭兵回头道。

    此时莱伊已被打得皮开肉绽,虽说是罪有应得,但见他咬紧牙关苦苦忍受的样子,艾丝特又心下不忍。

    望着帝国兵远去的背影,迪安娜和翰朗不约而同地在心里叹息。她始终坚信人心本善,然而人心能带给她多少希望?

    “假使有一天换成我们战况失利,不知道还能不能留着一颗仁慈的心去悲天悯人?”迪安娜长长地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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