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谪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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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鸟你不要坐在宫主旁边,你起来。”

  “纸张你才是,你才要起来呢,宫主最疼我了。”

  “宫主才不疼你呢。”

  “哪有?你胡说。”

  梓涵扯红了小脸较真地跟雪莺辩了开来。真是!这两斯孩,为了这么一点小事就可以吵起来,闹腾得不是安宁。

  “你们好生歇着,等会儿还要赶路呢。”这大热天的,心自然而然的浮躁,可不起他们再火上加油一把。

  今日天还蒙蒙亮,我们就从非楚门一路驾着马车颠颠簸簸,停靠浅歇。这下山的路着实是难走,细碎的石子磕磕碰碰的,撞得我左一个包右一个包的,再加上头顶上的日头炎得如热锅里滚汤,叫我还怎么忍受得下去。

  好在这亭子及时出现在我的眼前,总算抓住了根救命的稻草。亲步凉亭,环视一周。

  青雕玉琢的粉石,精细致腻的柱亭,中央连地而起一张张扬狂肆的青绿大理石桌,如此萧凉的竟有这种休憩之处,令人咋舌。

  我靠着这凉亭横柱小坐了下,卷起袖子清擦了擦额头上的细汗,整了整半披半挂的紫衫。

  梓涵对着雪莺“哼”了一声,亲昵地抓住我的手臂朝我粘了过来,粉雕精致的俊脸摆满了碎星的笑意,两只眼睛眨巴眨巴地盯着我,可人极了。雪莺愤愤地坐在那头,眸里道尽了火苗。梓涵得意了,献宝似的献起殷勤来了。

  “宫主,宫主,你热不热?”

  “你抓着我更热了。”

  “那宫主,我帮你揉揉肩?”

  “你揉得我更痛了。”

  “那宫主,我帮你扇扇风?”

  “你扇得我浑身是沙了。”

  我抚开碎落在肩的墨丝,撩平缠人的发尾,随意抓起扎了个结。

  我假装锁了锁双眉,显露一副烦躁生气的神情,严厉地瞪着他。他吃了惊,冰泣的眼泪咕噜噜地在眼眶中转啊转,一直没能掉下来。

  雪莺捂着嘴憋笑着,得意地对着梓涵挑了挑眉,嘴角滑到侧边再也忍不住,狂笑不止。眼里道到:看吧,宫主还是比较疼我。

  “宫主,我给你唱支曲子可好?”她翼翼地起身立伫,凉风袭过,红彩衣衫轻舞飞漾,散碎在脖间的发肆扰轻幻而起。

  “乘彩舫,过莲塘,

  棹歌惊起睡鸳鸯。

  游带偎伴笑,

  争窈窕,

  竞折团荷遮晚照。

  登画舸,泛清波,

  采莲时唱采莲歌。

  栏棹声齐罗袖敛,

  池光飐,

  惊起沙鸥点。”

  ( 取自《南乡子》,李珣 )

  一道若有若无拂过心间的音意传入耳际,盖过了天地万物的灵音。雪莺的声音冷冷翠翠,悠悠扬扬,细细聆欣,宛似夏日里突然娟泄的明溪细流,携着风中仙子从天而降,洗荡了内心的不安与烦闷。

  “雪莺,你唱得真好。”

  梓涵不服气募得张大了杏眼,质疑了一瞬,随即扭过头去,闷闷地自说自语去了。

  雪莺连跑带跳地又坐回到我身侧,用手指细细地卷着发尾,低低着头,略带羞涩地对着回笑,流眸星辰,好胜含娇。

  休憩之余,亭子里突然踏入一抹青衣素袖,只见眼前之人宁目眉星,清的神情好端嫡仙儒雅,乌黑的青丝安巧地黏在他的耳际,嘴唇半张凝起柔鍪。

  他肤脂的身上落着惬意的阳光,近乎刻骨的收敛,道不出如何的高洁,好似天山上的雪莲如雪如酯,碎碎的光散在他的周遭,盈幻般幼寓,如同沐着圣洁之光,吞噬了天地之灵,不染这世俗之尘。如牵如萦,让人销了魂去。近了才闻识,他的身上拥着一股奇异的中草味,苦涩却又丝润甘甜,盈盈靥靥,衬得他更加的清零清雅,雅荣万分。

  是谁?

  我对着他微微颔首,推了推身边盯着这嫡仙般人使劲瞧的两只呆子,拉着他们靠侧边移了移,给他腾了个地儿。

  他浅浅了看了看那地儿,一汪明眸带着不失高贵的凝意,儒腻的清雅阙阙地盈开而散,让人离不了眼。可那微皱的眉头,分明就是嫌弃那地方才有人坐过!

  他募得修地转身,轻轻缓缓地甩袖踏出了凉亭。

  这人,如此清高。

  撩起马车娟白的挂帘,外头早已一片漆黑,哪里还有白光的影子,月更吃得这路迷离忧幻,一旁的蜂草隔着绿油油的一片,淡浅绿的叶子折射出一股芬沁人的清,悠悠哉哉地摇晃着。

  我倚着窗,静静地靠着,半睁半闭着眸,懒懒地欣赏这沿路的风,心生一派幽宁,午后时分的烦闷也已亦韵而空。

  梓涵搁着小脑袋瓜在我腿上沉沉地睡去了,轻颤的睫毛微微地一动一动,好似那飘逸的柳絮,浅落触地。他不安地翻了翻身子,在我身上找到了更好的位置,朝我怀里躲了躲,蹭了蹭。我由了他去。

  凑鼻一闻,他的身有股稚幼的奶,清零溢,比那蜂草更加的清素。我饶有兴致地盯着他的小脸看,他闭着眼的样子可比他哭起来的样子好看多了,柔和的线条安安静静的,显得如此深涵柔忧。

  “宫主,我们到了。”雪莺柔亮的声音突然响起,把我的思绪从梓涵的脸蛋上拉了回来。

  “恩。”要叫醒这小家伙么?可是他睡得这般甜腻。我微微思索着,稍稍发了个楞。

  “宫主,我们到驾着车前方客栈去。再雇人抱了他去房间。如何?”雪莺这丫头,跟这梓涵一比,精明细腻多了。

  “恩,倒也好。我们这下可是到哪了?”

  “宫主,是墨兰城。”

  “可有什么好地儿去?”我迫不及待地想好好地在檀木上睡上一觉,赶了一整天的路,肩头有丝劳累了。

  “听说墨兰的涵月楼最是令江湖人趋之若鹜,宫主,要不我们去那儿?”雪莺侧头询问我。

  “好,就决定是那里了。既然大家都去,我们更应该去。一样是涵,不能让小家伙让人占了便宜。”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