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回 李元和晏墓约匪首 韩子贵分兵谋冯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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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缁水之畔,晏子墓前。

    “李大人,那山匪正在丰城一带流窜,此地离丰城已不足三十里,李大人还是快些回营去吧。”却只见那晏婴墓前正负手站着一个大汉,而那大汉身后亦站了二人,只听得那大汉对着晏子之墓叹道:“遥想当年,那晏婴出使四方,不辱君命,是何等风采。”说罢,那人回过身来,对着身后之人道:“鲁将军,你觉得此次剿匪胜算如何啊?”

    原来这人便是带千余兵士前往剿匪的李元和,身后立着的正是那青州千总鲁怀及从昌邑县城随李元和来到青州的黄青,只闻那鲁怀苦笑道:“李大人自寻苦恼,如今这一千兵士已临近丰城,当真是骑虎难下了,大人胸中有何妙计不知可否告知末将,以解末将疑虑!”李元和笑道:“我哪有什么妙计,不过郡守大人已下军令,自是当令行禁止,死命杀敌。”鲁怀又道:“李大人就莫说笑了,如今已近战场,还望李大人释疑。”

    李元和又转过身去,道:“鲁将军可知晏婴之故事否?”鲁怀答道:“末将虽读书不多,不过却也知晓这晏子二桃杀三士,折冲樽俎之故事,李大人莫非欲效仿晏子,以口舌之利退却匪患?”李元和笑道:“鲁将军果然厉害,一猜便知李某心中所思。”鲁怀却道:“那山匪之患久矣,徐大人亦往説过,却被那群山匪削了双耳回来,李大人还是勿打此主意的好。”李元和笑道:“那徐光丰不成,却也不表我李某人亦不成,不瞒鲁将军,李某虽是不济,也有着七成把握。”

    鲁怀疑道:“李大人却有何策?”李元和释道:“先前听闻鲁将军所言,那山匪之首目必非常人,否则亦难将鲁将军大军击溃,且如今竟成声势,既如此,李某便有六成把握那匪首乃是知晓事理之人,那匪首既明事理,李某便自信可将其説服,再加那一千兵士可造声势,这七成之算想来不算高了。”鲁怀又道:“若李大人不巧却是应了那三成之数呢?”李元和肃颜道:“我李元和岂是畏首畏尾之徒!且那山匪若欲伤了李某却也不易,鲁将军若有碍不妨先回青州去。”鲁怀忙道:“李大人这是何话,鲁某既请了李大人来,自当舍命以保李大人周全。”

    只见鲁怀身旁得黄青冷笑一声:“若有人欲伤李大人分毫必先从黄某身上踏去!”李元和回过身来,对着黄青一笑,道:“黄青,休要高兴得早了,此次怕是打不起来。”那鲁怀疑惑的向黄青一望,心思莫非这黄青有飞天遁地之能,似乎一点亦不惧那近六千匪兵,又闻李元和对黄青说道:“黄青,你可有这帮山匪的消息?”那黄青忙答道:“我昨日才打听到的,那群山匪的匪首约三十岁左右,身形较瘦,在半年前加入这伙山匪,那时这伙山匪才二百余人,为首的本是缁河边一个渔夫,只因一日外出打渔几日未归,待其归家时见其妹其妻被广饶令之子非礼之后竟是已羞愤自尽,一怒之下斩了广饶府十多个衙役及那广饶令一家上十口人,随后上了周近的山上落草,不多日便聚了近二百人,专门杀富济贫,而现今这个匪首半年前上山后不知何故,竟却成了这伙人的头目,方才半年不到,已带着这二百来人造成了如今这般声势,而那匪首据称还是李大人您的同乡,也是泰安人。”

    那鲁怀一听这黄青竟能将这帮匪人之来路打听得如此清楚,不由惊讶望向李元和,那李元和笑道:“鲁将军莫惊,黄青大名你估计也听说过罢?”鲁怀心中一思,惊道:“莫非便是即墨黄?”李元和道:“鲁将军好眼力,正是即墨黄。”那黄青亦对鲁怀行了一礼,鲁怀忙还礼道:“鲁某久仰黄大侠大名,心中早便万分钦佩黄大侠,今日竟能亲见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即墨黄,确是三生有幸。”黄青忙道:“鲁将军休要再提即墨黄三字了,黄某现今只是李大人身边一小厮。”李元和忙道:“不要大侠来将军去的了,如今天色亦不早了,回营吧!”说罢,带着鲁黄二人回营去了。

    “何普兄弟,那官军的首领今日传来信,竟是约你往缁水边上晏婴墓前喝酒,不知有何企图?”丰城外,那群山匪营中,说话的正是先前黄青所言那斩了广饶令全家的大汉,而这伙山匪营中房内围坐了七八个人,当首坐着的便是如黄青所言,三十余岁,身形瘦削。

    只听那姓何普对那大汉道:“张坤大哥,如今这官军一反之前一见便剿之策,想是欲与我们和谈,如今我们根基不稳,若官军当真大军来剿我等势必难挡,如今官军既有意议和,我们不妨施以缓兵之计,一面与官军和议,一面增强我们实力,最好能在议和期间将这丰城攻下了,一来我们兄弟的粮草暂时解决了,二来可将广饶至寿光打成一线,三来也可壮我们兄弟声威。”这时张坤却道:“可是何普兄弟此去确是危险,若是那些官军使诈你可就危险了。”底下众人亦是附和。

    何普微思片刻,便道:“此次去当然是需去的,不过我们也得做点准备,张坤听令!”那张坤忙站起道:“在!”何普道:“张坤带二千兵士,务必在五日内将丰城攻下。”张坤忙抱拳离去了。何普又朝身旁另一人道:“柯高复听令!”那柯高复亦起身道了声在,何普道:“柯高复带一千兵士直往青州去,如今青州郡既派大军前来城中相必空虚,你此去只是装样子,务必唬得青州郡守立下约定,将广饶寿光二城真正握于我们手里,切记不可真将青州攻下了,不然泰安府必遣大军来,到时我们兄弟一番拼命可就不保了。”那柯高复领命下去了,何普又道:“许天华带五百兵士伏于晏婴墓周围,听我号令便出来,韩海带其余兵士守营,那丰城里到也出人才,那个高林竟靠着一堵破墙几百兵士将我近四千大军挡了两日,你需得小心那高林狗急跳墙,弃城突围,他若出城来,务必活捉了他。”说罢那许天华韩海二人亦领命去了。

    此话不表,再说那韩子贵已带着两万禁军行军至那黄河岸边之三门峡,正所谓是“钢铠铿锵铁钺铛,杨林梦杯枯横枪,潮浪浮沉酒渐染,烟灭炊熄烽火燎”。眼见还有半日便可至那弘农郡,而韩子贵正立于江边,身前便是那滔滔江面,身后是两万铁骑在河边杨树林中已整装待发,韩子贵面色如水,缓缓转过身道:“众位将士,我韩子贵得蒙皇上隆恩,忝居统领之位,今日我韩某在此立三条军令,其一,临阵脱逃者,斩;其二,不听号令者,斩;其三,滋扰百姓者,斩。自此刻起令行禁止,若违此三条军令定斩不饶,其余小节可不予追究。都听明白了吗?”

    韩子贵话音方落,只见军中走出一人,正是原禁军左统领的副将孟集,只听孟集道:“韩侯在洛阳时未言一句便以圣上旨意将我等大军带出,一日急行军便至此,如今不出半日即可至弘农,何以韩侯却又驻足于此,莫非临阵惧了?”韩子贵听罢,却未见发怒,道:“此去弘农,必是一番死战,我韩某人别的不敢说,至少会与众位生死与共,孟将军若是不服韩某,平日里自可指教,只要莫违了韩某所立三条军令。”孟集笑道:“韩侯此三条军令对于我京左禁军又算什么军令,我京左禁军之男儿皆是热血男儿,岂会临阵脱逃,韩侯既有皇上旨意便是命我众将士去送死我等亦是不会皱一下眉头,只希望韩侯勿辜负皇上隆恩,而那第三条更是好笑,我堂堂京左禁军,正义之师,岂会滋扰百姓。”

    韩子贵笑道:“孟将军果然是我大汉栋梁,好,禁军左统领副将孟集听令。”孟集一怔,道:“末将听令。”韩子贵道:“命孟集为我护国军先锋,率五千铁骑越弘农取潼关,其后直往长安与我大军汇合。”孟集虽疑,仍大声喊道:“末将得令?”说罢,整队沿着黄河出发了。韩子贵见孟集已走,笑道:“好,其余众军原地扎营,明日再起军。”竟去河边觅地扎营去了。

    “韩侯,不知我军准备何时起军往长安?”说话的是禁军参将胡戈甫,昨日见孟集分了五千兵士,心中想道这韩侯果真是杀人不露血,孟集不过言语顶撞竟被派去潼关,那潼关是什么地方,号称飞雁难过之关,那孟集说是护国军先锋,其实还不是被这韩侯派去送死。这胡戈甫心中想归想,可却不敢说出口来。

    只见韩子贵笑道:“孟先锋如今想必已过了弘农了,今日我大军便渡河北上。”见底下众将一脸疑惑,又道:“众位想必以为韩某昨日派孟将军去攻潼关必是因其顶撞之事而报复于他。”众将一听脸上顿时一副不是如此又是为何之情,只见韩子贵又道:“那杜恒说是大军压境,其实外强中干,他北需防鲜卑蒙古,南需防巴蜀大军,西得以大军镇住西羌十三族,东有燕夏大军,以欧阳羽之谨慎岂会倾大军围攻长安,他此时东进其一量我中路大军必死守弘农以卫京畿重地,其二以逸待劳,待巴蜀大军北上便可剿之,其三料燕夏不敢逆其淫威,是以必以一路轻骑沿黄河袭取河内郡,而后南渡黄河便可直捣洛阳。是以我军如今之计便是北渡黄河,截住欧阳羽派往河内的这一支奇军,而后直取黄河北地自当是势如破竹,待袭了左冯翊再南渡黄河往长安与孟先锋汇合。”

    众将一听,自是一片惊叹之声。韩子贵虽似成竹在胸般笑谈战事,可心中却想着当日胡煜与李元和所言欧阳羽揽才一事,忧虑战局变化,只欲早日平长安战事好回师洛阳以保万无一失。

    又道那燕夏赵戚领军由太原起已取了上党、平阳二郡,大军到河东郡时,有斥候传来消息,说是大汉护国中路大军已夺了夏县,正往冯翊进军,赵戚不由一愣,问道:“这大汉中路大军是何人领军,竟不死守弘农_4460.html以顾京畿重地。”那斥候答道:“回燕王殿下,领军的据说是个状元,都称他作韩侯。”

    只听在赵戚身旁立着的胡煜惊道:“莫非是韩子贵韩兄弟,没想到当初同榜进士,竟都已封侯拜soudu.org相了。”赵戚慰道:“胡老弟不需嗟叹,以胡老弟才学当不逊韩王杨几人,日后必为我燕夏栋梁。”胡煜沉思片刻,跪地道:“殿下,煜感殿下知遇之恩,煜愿一死以报殿下。”赵戚知晓胡煜此时乃是下定决心效忠自己,自是大喜道:“胡老弟快请起,胡老弟既愿于我燕夏仕官,待我大军回师孤必向国主推荐,以胡老弟之才必得重用。”胡煜自是感恩不提,而那赵戚又道:“以韩老弟之能,长安之危不久矣,我大军亦不需留于河东,来啊,传我将令,拔营,进军顿丘。”

    那李元和能否将何普一伙山匪説降,而那韩子贵又能否解长安之危,赵戚大军又有何行动,大汉江山又是如何一番风起云骤,请看下回分解。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