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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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哧,哧~~”一阵急促的马嘶,将郑浑对高顺的思绪拉了回来。

    吕布去而复返。

    “高顺可曾说起过,他将往何处去?”吕布一副心急如焚的样子,也没下马,就冲着铁匠铺内的一干人丛大声喊问。

    “高顺往北行,说是去晋阳的。”郑浑应声答道。本想叫他带上方天画戟再走,但是在一声“多谢”后,吕布早已纵马离去。

    方圆三、四里的大道小道,都已被吕布快马踏遍,没发现高顺的影子。高顺才离开半个时辰,脚程再快也走不远,只要寻对方向,快马加鞭,不消半日,便可追上。

    一个时辰之后,已出襄垣地界,荒凉毕竟是席卷了整个大汉,县城外已不可避免得破败。吕布快马行了一阵,前面却传来了一阵人喊马嘶的战击声。

    二、三十条大汉,黄巾裹头,盗贼装扮,此时正纵马围住一个徒步的青年缠斗,那青年目如炬电,脸似冷霜,手使一杆乌黑玄铁枪,正逐次挑杀近身的黄巾盗贼。在离他不远的身后是十来个像是逃难的百姓,有些受伤,有些已亡,完好的二、三人正围着伤者与死者在阵阵伤怀。

    吕布远远得就看到了这些,应该是一群走投无路的盗贼在劫掠过往的旅人吧?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乱世,对于这些早已是司空见惯,本不足以为奇,但是偏偏却让吕布发现那个使枪的青年本领奇高,再策马近一点,细看~~

    忽然,心头大震,一股强烈无边的喜气直冲上来,那青年赫然就是高顺!

    吕布忍住喜悦顿马一旁。

    高顺更成熟了,完美的枪技可以说已至化境,一枪刺出,重重枪影化作满天血花,那些黄巾盗贼甚至可以说是连枪尖都未曾看清,就已经永远的与这个世界说再见了。高顺的枪艺,一招一式里都透析出一股独特的气质,那是一种无处不在的刚毅!迅猛的力道灌注枪尖,大捭大阖的招式似盘古开天,一枪击出,二、三十把刀枪戈矛,无不被折断或荡开,有一些黄巾盗贼甚至还没回过神来,高顺的第二击,第三击已钻入了他们的体内,然后又带着一股冰冷的腥风破膛而出。

    盗贼们怎么也想不明白,二十几人坐在马上对付一个徒步的青年,竟连逃出一个也会成为不可能。高顺以一种狂风暴雨打落花的恣态,在几个回合间就尽数秒杀了这些黄巾裹头的盗贼。

    高顺的攻击可谓华丽之极,但是吕布觉得似有一丝不尽如人意,他的至刚至猛若是对付普通的武者,确实能收到一招杀敌的瞬间快感,哪怕是在万人丛中,他的刚猛也能使他在照面之间一力逼退数敌,然后从容离去。但是倘若遇到真正的高手时~~~至中 文首发刚则易折,这是武者大忌。

    “高顺!接我几招。”吕布看到高顺已杀光了盗贼正翻身跃上一匹战马,似要离去,就出声大喊,决定先在武力上折服高顺后,再指出他的某些不足,以利于他在往后的进步。

    听到一声熟悉的召唤,高顺不信得瞪大了眼睛,是他!那急速靠近的骏马之上,端坐的人笑容飞扬,只见他在盗贼尸首旁,突然一个探身,一枝单戟出现在了他的手上,听到他讲:“可有兴趣与我玩几招?”

    “公子,请赐招。”高顺抑住激动之色,将全副精神都集中到了双手紧握的玄铁枪上。玄铁枪:一丈六长,七十二斤重,精纯玄铁铸就,郑浑所赠。

    “好!注意了!”吕布说完,单戟轻颤,戟身泛出了耀眼的金光,如熊熊燃烧的烈焰一般。单戟尖刃则激发出了有若实质般的锋芒,锋芒光华璀璨,吞吐不定,寒意袭人。

    高顺浑身一震,感受到了从所未有的压迫,这就是差距!深知了武力上自己远不如他。遂聚起十二分的力量,逆面迎上。

    “铿!”

    二股不同的气流撞在一起,天地元气疯狂得向四周扩散开去,空气中强大的力量波动,震荡得二人衣摆飞扬,高顺甚至产生一种感觉: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扯着自己的衣袖狂澜的抖动,几乎就坐不住马鞍,好几次倾尽全力的攻击,都被这股无形的力道干预,自己聚力越猛,这股力道好像也越强劲,有一、二次差点就将自已掀下了马去。

    “锵!”

    这是高顺的第十次枪击,吕布一直都是泰然自若得采取守势,间或攻来一戟,也是为了化解高顺势沉力猛的枪尖指向。

    十招已过。

    吕布忽然一戟暴出,如羚羊挂角,风云大变。高顺被迫转入守势,全身上下却腾升起一种无力感,强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堪堪抵敌住了四招。

    吕布第五招攻势又起,如水绵绵,又如水无痕,高顺已酸麻了双臂,无以争锋的颓感再一步升腾,输赢立定。吕布单戟的锋刃已搁在了高顺喉间。

    “公子。”高顺已下马拜服于地。

    吕布也早已跃下马来,紧紧拉住高顺的手,重逢的喜悦刹时化作了一声声爽朗的长笑。

    经过一翻交手,吕布已感知高顺武技上的丝微不足之处,倘若不能克服,一身修为便会滞阻于此,武技再难进步。高顺的武技不可谓不高,应该尢在臧霸之上,他的刚猛甚至可以比之典韦,只是少了一些韧劲,少了一份柔性。有时,力道太猛,伤敌不成,反易自噬。

    吕布给高顺打了个比方:看小草狂飙吹不倒,观大树风吹树断连根拔,视婴儿柔弱,则生气勃勃,察叟妪刚强,则行将朽木。

    高顺似有所悟,已明白吕布与自己过招之用意,细细回味自己武艺缘由,全起于自悟与天生神力。每一招每一式无不取之于大自然的野生与博大,观日起日落,观沧海桑田,观世界万象,观猛兽搏食,遂有了些许领悟,遂有了武艺的自创。而这一切里都充斥着刚愎,刚者易折,是因为缺少内涵,这内涵是???自己近二年来一直不能突破的瓶颈,便是此了!心猛得炽热起来,“公子......”

    吕布微笑不语,轻轻拂掌击向身边一块巨石,轰隆中,坚硬钢岩已碎裂成粉,一阵风来,就化作了一篷黄沙随风而去。

    高顺还在回味那一掌的开山裂石之力有几许时,吕布已紧接着一个飞纵,飘向旁边的一个小潭,以俯击之势,倾尽全力掌击而下。

    “哗,哗~~”潭水飞溅,似滚油炸锅,但是很快就恢复如初,依旧是波光粼粼,水面如镜。

    “我伤不得它分毫。”吕布指着潭水,耸耸肩与高顺笑语。

    “水?“高顺呢呢自语,似有所感。

    “不错,水者,柔也!武道之技击,因势变化,急缓相应,均赖柔之功。柔,正是你所欠缺。”吕布一语惊醒梦中人.

    柔者,水也!天下之至柔,莫过于水,刀砍不断,断后自连,锤砸不烂,随曲就伸,水之性,柔为其功,可分二形,动与静。静时,万籁无声,无形无象,无臭无色,看似风平浪静,却也能慢慢渗透水滴石穿;动时,漫山过海,力大无穷,势如破竹,连绵不断,铺天盖地,无坚不摧。

    水者,柔也!形据虚实。虚时,空空洞洞,浑然无物,全身透空;实时,气沉丹田,意念关注,循机而动。虚则遇实而转,实则逢虚而入。虚则引进落空,实则合而即出。实而节节传递,虚而慢慢运行。传递气血节节贯串,慢慢运行周流不息。内虚而外实,外实而内虚,虚中有实,实中有虚。如常山之蛇,击尾则首应,击首则尾应,击中则首尾互应,应物自然,全依柔之虚实变化而来。

    武功,亦依虚实之道,随心而生,随形趋势,变化灵敏,杀人无形。

    吕布的一翻话有如醍糊贯顶洞开了高顺再次向上的武道大门。

    “公子......”高顺激动之心已无法以语言形容,心境的郁结在这一刻土崩瓦解,心台一片明镜,胸怀豁然开朗,旷野天低树,水清照人影,是的!武技之道,虚实之道,刚柔之道!

    看到高顺喜挂眉梢,吕布相信他已领悟真正的武技之道,其实这一切都出自于《太平要术》。

    这时,几个身着朴素的百姓才敢靠近过来,扑倒在地,向高顺磕头致谢援手之恩,原来这些人是从西河郡逃难过人的一家大户。家境还算可以,收拾了二驴车细软,没曾想到就是这些东西,惹火上身,致使他们遭到了一股黄巾余贼的掠杀,据他们说,眼下的西河郡,黄巾贼兵四肆,百姓困苦不堪,本来好端端的一些百姓,也被带坏了很多,西河郡已乱成一团糟。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