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三院没有伽玛刀手术的设备,他给我们联系要我们去第二炮兵总医院做第二次手术。他说二炮医院肿瘤科胡主任是他朋友也是我们湖南老乡,在手术费可以给我们做些优惠的。
二炮医院是个军用医院,拥有很多大型昂贵设备,现在也向公众开放了。不过二炮医院就诊的,一切医疗费用在北京市内都不能报销。我询问过我们学校医院的医生,那医生很耐人寻味的回答我说:“你入的是北京市的医保,北京市政府的钱当然是要花在北京市里了。二炮医院可不归北京市政府管辖的。比如说,我们科大的钱,可以花在冶金学院,也可以花在计算机学院或者文法学院,但你说要拿去给矿大花给北航花,那是万万不行的。”
我和夏雨去二炮医院联系了下,那边的病人不多,医生护士都很闲,护士一个个聚在一间办公室里打着哈哈说笑。看到我们来看病了,高兴得不得了,又是让座又是倒水的,像是来了客人似的。然后就是有人去叫胡主任来了,胡主任看了我的片子,说可以做伽玛刀手术,和我们说好了手术费,让我们准备好钱了周一到周五随时都可以过去。这让我很惊奇,这和三院大家排队等着做手术的情况简直是天壤之别。
我不想再拖延时间了,回去又查了些资料,询问了些医生的意见。第二天下午就将钱取出来放到柜子里锁好,打电话给夏雨告诉她我决定定明天做手术。
“明天?明天是五月十二号,可不可以改天啊?”夏雨在那边问我。
“做手术还挑什么日子,就明天了,我不想再拖延时间了。”
第二天早上,我拿了一个旧书包,揣了二万块钱,就往二炮医院去了。到医院的时候,夏雨还没有来,我找到胡医生。胡医生说,你女朋友呢。我不断向外张望,却不见夏雨过来,心下有点着急了。
胡医生说:“我先给你做个皮下吧。”
我点头,跟着他去了地下的一间医务室。胡医生要我将书包放下坐到屋内的一个大椅子上去。我犹豫着将我的书包放在一个我能看见的地方,就坐到椅子上。胡医生往我头上涂擦上一些液体状的东西,感觉有点凉,然后又给我戴了一个钢盔,只有两只眼睛还能看到外面,还有脸还稍微露出点皮肉。接着胡医生就不断拧紧头盔,我感觉头盔就像一个紧箍咒一样匝在头上,胡医问我是不是有点痛。我看着他只是哼哼。接着就感觉胡医生将一根细细的金属针状物插入我的颅骨内部,针尖在骨缝间发生娑娑的摩擦声,我心下一惊,心底泛起一阵休休凉意,好在并不怎么痛。我感觉他一共插了四根针进去了,他才罢了手。
这时只听到手机音乐在响,我知道夏雨来了。就叫那护士去外面接她。我起身下来,只感觉头有点重,走起路来感觉腿有些高有点不太适应。这时夏雨下来了,见着我,吓了一跳:“怎么就变成机器人了?”赶紧过来扶住我的手。
然后胡医生就说让我去做核磁。这时一个年轻护士对我说:“你的钱在哪,我领你女朋友去交手术费吧。”我对夏雨努努嘴,夏雨就去提了我的书包,说:“在这呢。”这时另一个护士过来扶住我,让夏雨和刚才那年轻护士去交费。
护士扶我到医院另一侧的核磁室,却发现了一个问题,核磁检查身上不能有金属,但我穿的那件T恤却有两个金属钮扣,我戴了钢盔衣服根本就脱不下来,又不能动那个已经固定好并扎入四枝细针的钢盔。医生和护十都试了好几次都没成功,最后只好决定用剪刀将T恤上的金属钮扣剪下来。我有点不太乐意,这样我的T恤就废了,它还是夏雨刚给我买的,但也没有其它的办法。这时候医生拿来了剪刀要剪,夏雨在老远却叫住了他,跑过来说让她来试试,她让我举起双手,将衣领稍微撕开了一点,站在我面前小心将领口从我后脑抽了出来。我舒缓了口气,T恤算是保住了。护士们都说你女朋友手好巧哦。
接着我穿上医院的衣服进了核磁室,却发现里面黑糊糊的。问她们怎么没灯啊。
其中一个医生说是灯泡爆了。
另一个就说不是昨天让你换了一个吗。
刚才那个说又爆了。
说着拿出一个小手电在里面忙活。我的心里暗忖这是什么医院啊,这么不正规。
从核磁室出来,夏雨扶着我往回走。她笑着对我说:“刚才我们去交钱的时候,那护士对我说,你男朋友还真大胆,兜里揣了二万块钱就一个人过来了。”
我笑笑,笑起来却感觉头有点疼:“是吗,本着还盼着你早点到,谁知道你迟到了。”
到了刚才的地下室,胡医生要我们坐着休息一下,他们正在研究手术方案。
我们就在旁边的椅子坐了下去,夏雨有手握着我手,用另一只手轻轻地抚了下我头上的钢盔,很心疼的看着我,说疼不疼啊。
我摇摇头,看着夏雨,心里说有你陪着就算在这空无一人地医院地下室我也不会感到孤单和害怕。
夏雨从包里拿出两个红苹里给我,说这是我买给你的,祝你平平安安。
我心里热乎乎的,接过苹果吃了一个,另一个留着,我要拿回去。
过了好久,我还以为他们都去吃饭了。后来终于有人来带着我去手术室。夏雨在我后面说:“我在外面等你啊。别怕,一会就过去了。”
做伽玛刀手术的设备的模样和核磁的差不多,只是显得更庞大的复杂些。
来了一群护士,让我躺下,在头盔上给我调枪位,一个男护士在报位置,直说X轴多少多少,Y轴是多少多少,Z轴是多少多少,一个女的就在摆弄我头上的盔。这时过了一个年长些的女护士过来,看了一下,对着刚才的那个女护士大骂:“你怎么搞的,你看这数字对得上吗?”说完又帮我调了一次,刚才那个年护士怯怯地站在旁边通红着脸不敢声张。
我大为光火:“我把性命都交给你们了,你们就这个态度。”本来心里就虚虚的了,这下就更不踏实了。但是已经骑虎难下,也只能硬头皮往下了。
做伽玛刀手术和做核磁差不多,中间也有各种声音,但眼前还会闪出各种颜色的光束,我怀疑那就是所谓的“伽玛刀”。整个过程中,护士一共给我们调了七次枪位,也就是说动了七“刀”。
大约过了一个多钟头才做完了手术,胡医生过来给我拔掉头上的细针,解掉了头盔,然后又给包扎上厚厚的纱布。走出去的时候,夏雨早就在门口等候了。
我逐渐感到头痛加重,回医生这是怎么回事,医生只说是麻醉消退了。医生又嘱咐我下午不要吃东西,告诉我晚上可能会有点呕吐。
我们就走出了医院准备回去了,夏雨说:“今晚你就别回宿舍了,也tp://www./xuanhuan/5_4460.htm不知道呕吐严不严重,到时到了宿舍吐得到处都是也麻烦,也没人照顾你。”
我们就去她们学校附近开了间房。老板看我头上包着一个大包,问:“你是不是和人打架了。”
夏雨说:“我倒希望他和人打架了。”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