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二)絮之一 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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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絮之一。。。。。。

  最讨厌烧茄子,每次轮到絮买饭总是有这个菜,我知道她爱吃,我假装的抢两口扔下筷子就回宿舍了。絮在初二上半年不再吃烧茄子了,她知道我讨厌那个,可是,我爱吃的耗油莜麦她也不爱吃。最后,我们俩决定吃谁都不太反对的土豆丝。其实,我们俩每次一同出现在饭厅已经让班主任头疼了,偏偏我每次都不带饭盒,和絮同餐共饮,水杯也没带。在一次班主任忍无可忍的劝告无效之后,那股流言像是班主任默许了一般的流传开来:我和絮,恋爱!

  那些日子,阳光不再灿烂,光剩了烂。生活不再明媚,只留了霉。人生不再光明,只信了命。家人不再关爱,只剩了哀。。。。。。还有好多悲情。。。。。。

  男生不再带着我这个怪物打球,尽管我打的丝毫不逊于男生。

  生也不再带着絮玩儿游戏,尽管她是多么的无辜如同我的无辜一样,可纯真和一些与年龄匹配的东西还是被丢进了学校的那口枯井,是谁丢进去的呢。。。。。。

  真不知道,我们俩是怎么熬过来的,甚至,那段日子我真的以为该照顾絮一辈子,做她的爱人。直到,读大三的哥哥知道这事儿把一些资料甩给我,我才明白,我这些是太正常不过的生和生之间的友谊。

  我找班主任,找教导主任,找校长。我要公道,重要的是,我要给絮一个公道。从小我就是叛逆的,似乎将来的出格、爆逆都是顺理成章的事。可絮不行,她和残疾父亲相依为命,成绩好的一塌糊涂却不得不报考中专,只是因为能早点儿赚钱养家。我能害她??

  那个流火的日子里,我放开了絮的手,手心里换了另外一个男生。在絮莫名不知所措的眼神里,我心虚的走过她的眼前,我知道,我必须装的很坚强,因为,我手里握的是我和絮的希望。

  我终于因为早恋被学校正经的处分了一次,开大会的时候我兴奋的如同打了鸡血,我的絮的“恋爱”虽然在学校的各种渠道以各种版本风行着,毕竟谁也不敢轻易的下结论,我这次的自投罗网是他们乐意看到的,至少,我们俩中的一个,可以堂堂正正的站在主席台的正中,接受全体老师和同学们的瞻仰,以及教育,教育?哈,那些真正早恋的,学校是不会看出来的,我是不是能一一检举揭发呢,好让这场批斗大会变得名副其实?哦不,我为自己瞬间闪过的脸红了,那些懵懂羞涩的真爱,就让他们绚丽的开放吧,没人打扰的尽情开放也是种幸福不是吗?至少,我渴望那种幸福。

  看着操场上整齐的方块班级队伍,主席台上激昂演讲的教导主任,我想笑,居然,那些学校精英人物会把我的这场救赎当作他们的功劳。去他妈的,我硒笑,脸上的笑容让他们愤怒,似乎,我是魔鬼,被诅咒的永远得不到幸福,我笑得更加张扬,嘲笑着他们的无知和造作。

  就在我尽情宣泄自己对世界不满的时候,我不经意的眼神扫过额絮的方向,然后,我空洞的定格了自己的笑。因为,我看到了一双眼睛里的心痛,和无奈。

  我决定忍耐,陪着全校的人们做完这场游戏,我不想絮再疼,再痛。

  麻木的思维渐渐入了僵化的境界,渐渐的,外界的嘈杂和讨伐声离我越来越远,我的眼神迷离于操场边上的大杨树之上,那里有两只不知名的小鸟,唱着,跳着,跳着,唱着。。。。。。。我的眼睛需要睡眠,那一刻,我只知道,我的眼睛需要睡眠。。。。。。

  再次睁开眼的时候,我的四周一片洁白,洁白让我心虚。印象里我都该和暗无天日划等号才对。挣扎着想起身看个究竟,被一双手按住,重新摔倒在上的时候我想起来了,我这应该是在医院,至少也是校医务室。果然,那个快掉了牙的输液架立在我的斜对面,浑身刷着白漆,其实心里早就腐朽的要断掉了。可是因为那层白漆,它还耀武扬威的站在那儿为我服务着。而且是它高高在上威武着,我病恹恹的匍匐在它的身下,屈辱着。

  按住我的是我的班主任,当然,按到我后他就飞快的撒手了,靠!我都和男同学谈恋爱了你还怕个屁啊!不过,在初中和男生谈恋爱似乎也不太妥当,所以我原谅了班主任对我的漠视,而且他早就有话,我只是沾了中国九年义务制教育的光,现阶段没谁敢直接开除我。

  那感觉就像是,我干什么无所谓,只要不直接影响教学我就可以念完初中,然后再找所学校混混就可以步入社会了。

  可惜,我不想那样,这所学校,我还没折腾够,也就是说,我对着所学校还怀有深深的眷念之情,我想,在我走之前,至少该深情的让它死一次才对。

  然而,接下来的较量,我明显的不是对手,因为,我看到了絮的生活环境,我想,我不该因为自己的任,毁了一个真正关心自己的朋友,一个,家人。

  至少,在我心里,絮就是我的亲人,至于她怎么想,和我无关,只要她能牵着我的手,坐在那幢废弃的大房子的屋顶上看星星,我,就满足了。

  有时候,我也会奇怪自己的是如此的容易满足。可为什么,那些人,会认为我是个填不平的罪恶深渊呢。。。。。。(二)絮之二

  我以为,我所做的一切,为絮所做的一切都是顺理成章的,她也该理所当然的接受。

  可我忽略了,她是个个体,一个独立的,坚强的,能陪我这样的倒霉孩子在太阳光下晒皮肤的孩子。

  我从始至终也没感觉到絮所承受的压力,如她那般如兰似菊又仿若梅的孩儿,清绝傲立的不食人间烟火,却肯,陪我,牵着我的手,一步一步走过众人瞩目的甬道。

  那一百多米的甬道,似乎就是天阶,我一步一步丈量着,霎时明白了举步维艰,走过了一半的时候,我无力再坚持,进退都难的我牙疼。惶惶间似要跌落下这个舞台,直坠入万劫不复的,那个本就属于我的罪恶深渊。

  就在那个时候,我感觉到握着的手上传过来一股力量,我抬起头,看着絮,明明就是她给我这些力量,为什么在她的脸上没有丝毫的表现!

  几乎现场的每一个人都以为是我拖着絮在前行,只有我,知道,是絮拖着我的心,在往前走。

  遮天蔽日的古木丝毫没带走热气,突然想起内衣秀的模特,原来,能赤身心安理得的被人注目也是勇气,也是资本,也是一种坚强。我确信,那个时候的絮,带着我出了地狱的大门,尽管她不明白,我的地狱黑暗的没有边际。。。。。。

  天是蓝的,蓝的透明,如果能有永远,你说这蓝也能永远吗?我懒散的半倚在絮的腰身上,或者说是,吊在她的肩膀上。

  我能透过蓝天看到那片乌云,那才是永远。絮一边说,一边拼命的想抖落掉我的魔爪。

  那,乌云的后面呢?我窃笑絮的自不量力,对于我喜欢的人,大自然给了我一种与生俱来的能力,黏十足。

  还是乌云,我说了你是永远,你要理解永远的含义。絮大概是第一次对我有了愠怒,但很快察觉了,又对我微微一笑,顺便放弃了挣脱我双手的想法。

  只是,这时,看到了另外一个絮的时候,我已经消失了对她身体的把控的热,或者,该说?

  四只刚刚还纠结的手,和充满抵抗意味的两句肢体,瞬间失去了来自彼此的力量,似乎都有些茫然,和不适应。

  这个时候,我终于看到,絮也有不示人的,黑黑的一面,就如,乌云。

  那片乌云笼罩的是絮的那个家,她可以忍受父亲的残疾,日复一日的默默的伺候父亲的日常。也可以忍受自己的清贫,我去的日子,青菜米饭,不是依旧可以被我们嚼出肉味?!

  絮唯一不能忍受的就是她的母亲,一个在絮三岁就离开这个家的人。

  那是她的壁垒,我相信,她比任何人都想见那个人,宿舍的日子,她不止一次在梦里喊着:妈妈。。。。

  可那个人,在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中,终也没露面,和一点点的讯息。

  絮的恨,也一天一天的堆积了起来,我觉得那是一种爱的极致,因为爱的彻底的爱的不能得到,转化成了恨,而恨,也极致。

  那种恨是我不能理解的,絮可以任意的骂那个人,诅咒,憎恨,鄙视。却不能,容忍任何一个外人对那个人的些许诋毁。

  我知道絮唯一一次进医院,是因为班里有人骂她野种骂了那个人,絮不要命的扑打着那个高她将一头的男生,虽然,那个男生的伤并没有絮的重,但还是转了班。我不知道,那笔医药费,絮是怎么拿出来的,那段时间,絮倔强的不要我的帮助。我也在全校人怪异的眼神里默默看着絮自己忙碌,他们又怎么能明白呢,絮要得是自尊,我可以给他鼓励,但是,不可以给她金钱,于她于我,都是侮辱。

  只是在那片夕阳下,我推着车,陪絮走回家,周五下午放学后的时间是属于我们俩的,一直一直,快到絮和我分开的那个路口,我说,有需要说话,没需要,我就闭嘴。絮说,嗯,周一见。

  我觉得,在适当的时候闭紧自己的嘴巴,绝对是个不错的行为,甚是是睿智的。

  或者,需对那片无语的感觉更应该是爱,我知道,絮每天都盼着蓝天后面那片乌云的出现,可,那乌云,终归也没出现。。。。。。在絮一天比一天的消沉里,我也开始对那片乌云有了想要它出现的。。。。只是,我没想到,某一天,那片乌云以一种我永远也不能原谅的方式,出现了。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