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聚散是几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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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物理化学很快也对完,分别为123和117分,最后轮到头疼的英语,赵辰时胆战心惊校对着,每叉掉一题,心里就痛了一下,痛过无数次后,成绩也出来了,89分,离及格只差一分,此时他却松了一大口气,这个分数比自己预想的好上很多,于是赶忙总了一下总分,天啦,居然有582分,这个分数完全可以考上重点大学。

    赵辰时激动地再把每门的分数检查了一遍,重新总了一次,没错,还是582分,手中英雄牌钢笔朝桌上一甩,乐呵呵大笑起来。

    同学们见他高兴的模样,羡慕地看着他,同桌张明忙问道:“赵辰时,估了多少?”

    赵辰时乐意把喜悦和别人分享,开心回道:“582。”

    张明一阵羡慕,自己的分数也出来了,536分,看来本科估计还是可以上。

    两人还算同喜,赵辰时忙跑到陈林座位上问道:“怎么样,小林子?”

    陈林苦着脸道:“没上600分,只有597分。”

    赵辰时忙安慰道:“没事,这不只是估分吗,说不定实际成绩要高呢。”

    说完又奔向周余,给出的结果是577分,都还不错。这时他想到了刘胖子,缓缓走到他身旁,轻声问道:“怎样,胖子?”

    刘胖子一脸沮丧,骂了一声:“妈的。”

    赵辰时心里立刻跟着也不好受起来,拍了拍他肩膀安慰道:“放开心情,自己尽力了就好。”

    听着他的安慰,刘胖子首次流下了眼泪。

    赵辰时此时特能理解他的心情,辛辛苦苦拼搏了三年,结果在最后关头没能闯过去,失去了接收一纸通知书的资格,确实让人无法不伤心。

    四人带着考题答案慢步朝宿舍走着,此时刘胖子一脸深沉,赵辰时等三人也陪着一语不吭,伤感着哥们内心的痛苦。

    回到宿舍后,四人默坐了一会,赵辰时轻声打破沉静,问道:“胖子,怎么打算?”

    刘胖子摇了摇头,眼中透出痛苦的神色。

    “要不在补习一年吧?”赵辰时试探道。

    刘胖子还是摇了摇头,重重地叹出口气,颤声道:“我家条件你也知道,虽说比你好点,但也经受不住我折腾,我看还是回家跟着老爸去杀猪吧。”

    三个人都不好再说什么,空气也变得异常的沉重,重重地压在每个人心上。

    赵辰时明白如果刘胖子选择了这条路,这辈子也没什么好指望。

    外面此刻居然开始下起雨来,似乎知道他们难受配合着气氛一般。

    赵辰时看着窗外细丝般的雨线在微风的吹拂下,无头绪的摇摆着,摇得他心情烦闷,暗骂了一声,鬼天气,你他妈也来凑什么热闹。

    四人一直坐到天黑,想着明天还要填写志愿,赵辰时说道:“哥几个,人是铁饭是钢,我们先去食堂吃饭吧,否则食堂又得关门了。”

    陈林也附和道:“是了胖子,也别多想了,吃饭去。”说着伸手扯了他胳膊一下。

    刘胖子沉闷道:“你们去吧,我没有胃口。”

    赵辰时摇了摇头,对陈林和周余说道:“我们走吧,让他一人静一静。”

    三人拿起各自的饭盆心情郁闷地走出宿舍,来到外面,细雨还在下着,三人仿佛没有看见一般慢慢走着,陈林出声说:“辰时,你看胖子这样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赵辰时压抑不已:“应该不会的,唉,看着三年的好兄弟这般模样,说实话比我自己考砸了还难受。”

    陈林和周余都有同感,沉重地点了点头。

    来到食堂后,幸好还未打烊,赵辰时从橱窗口里透出的灯光判断出的。

    三人赶忙跑过去,赵辰时当先说:“大娘,五两米饭。”

    大娘看了他一眼,嘴里嘀咕着:“你们这些孩子怎么玩的饭都忘吃了,幸好还有一点。”说完用碗勺在大饭木桶底部刮了几下,舀了一碗倒在赵辰时的饭盆里。

    陈林和周余的饭盆跟着也伸了进去,大娘把木桶里的饭全部勺空,刚好后三人的量。不过菜已经是没了,大娘又嘀咕一声道:“下次记得早点来。”

    三人端着饭盆回到宿舍,赵辰时把剩下的粉蒸肉全分在三人盆里,分完后,赵辰时又看了看刘胖子,说道:“胖子,要不你还是吃点,哥几个给你匀匀?”

    “不用了,你们自己吃吧。”刘胖子声音有些嘶哑,可能刚才又哭过。

    赵辰时也没在说什么,端起饭盆慢慢地吃着,饭菜到了嘴中感觉是那么的难以下咽,好不容易才吃完一半,实在没有胃口。拿着盆子来到隔壁的洗碗间,把剩下的米饭全部给倒进了剩饭桶里。

    洗好饭盆放回宿舍后,赵辰时实在觉得呆在宿舍压抑得难受,对陈林说道:“我出去溜溜。”说完独自一人朝外走去,来到宿舍外面,习惯性地又抬头看了看俏丫头住的三楼,灯火通明,韩灵此刻在宿舍干什么呢?

    漫无目地在校园里瞎走着,不知不觉来到了足球场,赵辰时感觉一阵无力,在地上躺了下来,双手枕在脑后看着天空中眨着眼睛的星星,细雨这个时候早已经停止,足球场上的短短杂草上沾着小水珠微微有点潮湿,但赵辰时仿佛没有感觉一般,呆望着星空,不知道自己死后,会不会变成天上的某一颗星星呢?

    突然间一张俏脸出现在自己的上空,赵辰时收回呆滞的眼神,看清楚是俏丫头韩灵,两只眼睛对视了片刻,韩灵问道:“你躺在这里干吗,这么潮湿,小心感冒了。”

    赵辰时微微笑了笑,从地上翻身站了起来,他不想让喜欢自己的人担心,感觉背上确实有些微凉,用手摸了几下,转过身看着韩灵,心中突然涌起一阵心酸,把韩灵紧抱在了怀中。

    韩灵感觉到他的情绪有点不对,担心问道:“辰时,你这是咋了?”

    赵辰时摇了摇头,没有说话,只是紧紧地搂着她。

    “辰时,你搂痛我了,辰时......”韩灵轻声叫唤。

    赵辰时松了松手,把下巴靠在她的秀发上,轻声说:“韩灵,我想你了。”

    韩灵乖巧地靠在他怀里,温柔回应:“辰时,我也想你。”

    赵辰时一下把她从怀里推出,低头吻住了她的小嘴,突然的动作让韩灵有些慌乱,稍微挣扎了几下,便顺从地接受了他的亲吻,良久后两人才分开,韩灵双颊潮红道:“辰时,你今天怎么了?”

    “我没事,只是情绪有些低落。”赵辰时神色还是有些落寞。

    “高考分数不理想吗?”韩灵追问道。

    赵辰时又摇了摇头,缓道:“也许是快要毕业了,想着几年的哥们就要分开,各自开始着新的生活,心里感觉很惆怅很不舍,所以情绪便低落起来。”

    韩灵理解他的心情:“也是啊,你和陈林几个那么要好,这马上就要分开了,确实很是舍不得。不过你也应该放宽心情,说不定几年后再次相聚,你们会明白空间并不能隔开真正的友情,那时候你们的感情会更加的浓厚。”

    赵辰时被她这句话点醒了不少,自己现在确实没有必要如此惆怅,又不是生离死别,阴阳相隔,永世无法见面了。只是短暂的分离,它因是为了将来更好的相聚。

    想通之后,赵辰时心里释怀了许多,真诚地说道:“韩灵,谢谢你。”

    韩灵微微笑了笑,柔声道:“我俩也需要这般客气吗?”

    赵辰时心中一阵感动,又把她拉进了自己的怀中,轻声道:“能够拥有你的喜欢和爱,我感觉非常的幸福。”

    韩灵靠在他怀中感动道:“我也是。”

    第二天班上所有同学都来到教室,开始了高校志愿的填写,赵辰时胸有成算,第一志愿直接填写了卢昌大学,其他的全都空出没填。

    陈林最终还是选择了北京一所外语学院,而周余则报了邻省的一所重点院校,刘胖子在志愿书上乱填一气,大家也拿他没有办法。

    志愿填写完毕后,晚上班上准备搞最后一个联欢晚会,要求大家都不能缺席,看着即将分离的同学,赵辰时又是一阵感触。

    晚上大家玩得很疯,唱歌,跳舞,小品等都各展其艺,到了最后合唱《朋友》的时候,所有同学都流出眼泪,女生们更甚早已是哭声涟涟。

    同学们怀着无比不舍的心情,各自散了,天下本就没有不散之筵席。同学们,咱们日后再好好相聚,赵辰时在心里祝福着。

    回到宿舍已经22点多,明天就该回家了,赵辰时把自己该整理的东西全都收拾好后,静静地躺在床上,眼神直直的盯着发着昏暗黄光的灯泡,不时见到一些蚊虫飞蛾扑腾乱撞,一会又飞走不见。

    生活了三年的宿舍让他生出一种眷恋来,不敢闭上眼睛,怕一闭之后时间就会溜走,在宿舍的最后一夜里他想记住宿舍的每一个角落,每一个不起眼的东西。

    而最主要的是每一个人,大家都不说话,怕打破了沉静之后,大家会更加不舍,怕自己会再次号啕大哭,挥洒着青春不舍的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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