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良伟松开我的手,走上前去接起了电话,“喂,你好!哦,对,我是,是的,好,你等我两分钟,我马上下来。”他放下电话,对我说,“宝贝,你先睡吧。房卡我拿着,谁按门铃你都不要理,不要开门,知道了吗?”
我拼命点头,忍不住担心地问,“可是,这么晚了,你要去哪里呢?”
“我约了那个换车的,他现在在大堂等我,我去去就来。你睡吧。”他顾不上说什么了,抓起外套,匆匆地开门出去了。
只不过少了一个人,屋子里却像是瞬间已没有了任何生气一般----安静!
还是安静。
我躺在床上,心里忽上忽下地开始胡思乱想起来。。。
。。。
是邱良伟,他在前面拼命地奔跑,我怎么也追不上他,我想大声喊他却叫不出来。。。他并不回头只是一个劲地奔跑-----等等我啊,亲爱的,你不要我了吗?说好永远在一起的啊。。。我大恸,哭了,双眼无比酸涩感觉泪都流干了似的。。。猛然间,几个穿着制服的警察从一辆疾驰着的大声鸣叫的警车上跳下来,一下子就挡在他面前了。。。血,像喷泉一样在空中散开。。。他像个充气玩偶被放掉了气一样瞬间倒塌在地面上。。。嘴角还是那么迷人的微笑,眼睛依然温柔地凝视着我。。。
我大叫一声,飞扑过去。。。他却如一抹烟似的,飘上了天空,转眼化为乌有。。。
我独自站在那条路上,四下都再无一人。。。
-----你去哪里了呀?为什么不带着我啊。。。我对着漠漠静寂的天空大喊。。。
喉间疼痛无比。
我又怕又恸地望向四周----原来是个梦!猛地坐起来发现枕巾已被汗水和泪水濡湿了,我长长地吁口气---心被这个不祥的梦紧紧地揪住了。坐着仔细谛听了好一会儿,才伸手拿起床头柜上的手表来看:已是深夜2点了。
屋子里跟他走的那会一样,依然安静而死寂沉沉。
这么晚了,怎么还没回来呢?我从床上下来,走到窗前,拉开窗帘,望出去,酒店的停车场上并无一人,夜色深沉而静谧,一切都笼罩在梦幻的灯光和秋夜的迷蒙之中。一弯半玄月,挂在天边,散发着淡淡地幽静地光芒,如同幽居多年的少妇哀怨的眼,凄楚无比的看着人间的这些个悲欢离合----一言不发。我望向夜空,那神秘优雅的天使啊,你现在何处浅吟漫唱?
天使飞翔在子夜的空中
口里吟唱轻柔歌声
月亮、星辰和朵朵翳云
潜心谛听神圣声音
。。。
我开始焦急地在屋子里来回走着----一种也许早已出了什么岔子的恐怖情绪,直绞着我的肠胃。只是看个车啊,怎么会要那么久呢?
“从窗户到墙是七步,从墙到窗户还是七步。”我继续来回不安地踱着步,心里一下子就冒出捷克著名作家伏契克用鲜血和生命写成的《绞刑下的报告》里的这一句来。
为什么我不是一只小鸟
不是掠过头顶的草原飞鸦
为什么我不能在天空翱翔
只爱自由,抛却尘世繁杂
我要向遥远的西方振羽鼓翼
那里我祖先的田野鲜花开放
他们已被人遗忘的身躯
在深山迷雾里的荒堡中埋葬
。。。
但如果违背命运的无情法典
幻想是徒劳,祈祷也是枉然
在我和故土的山峦之间
隔着一望无涯的沧海巨澜
。。。
啊!为什么我不是只草原飞鸦
我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地默念着莱蒙托夫的这首《心愿》---幻想是徒劳,祈祷也是枉然啊。
凝神间,房间的门被打开了。邱良伟轻轻地走进来,一眼看见在窗台上落寞地坐着的我,立刻走上前,揽过我的头紧紧地拥在他胸前,“你怎么不睡呢?一个人坐在这儿。。。多久了?担心了是吗?”他的手温柔地揉着我的乱发,一下一下。。。我紧紧地贴在他的胸膛,耳膜里是均匀有力的心脏跳动声“咚--咚―咚”。。。
“宝贝,告诉你一个好消息,那个做二手车的梁先生,他给我引荐了一个人,能帮我们办好出越南的证件,用不了多久,我们就可以远走高飞了。。。”
为什么我不是一只小鸟
不是掠过头顶的草原飞鸦
为什么我不能在天空翱翔
只爱自由,抛却尘世繁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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