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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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人的心里若是起了变化,第一个能感受到的应该是他的妻子。梁少成借口在外面学做经商不回家来住,他妻子彩云嘴上虽没说什么,但是心里总觉得他有事瞒着自己。首先,他说学经商,但是从来未听他说过经什么商,做什么买卖;其次,每次他都借口不在家住,总说自己忙,这经商还用得着非得晚上往外跑吗?京城那么多经商的,也没见几个这样的,至少彩云没听说过.再者就是夫妻之间那点事了,他隔七差八的偶尔也在家里睡上一晚,可也是头挨枕头就打呼噜。彩云正值青春年少,虽说现在已有身孕,可是夫妻之间的事却还是心向往之的。无奈现在她彩云却是一只巴掌拍不响,好容易拍响了这一次,梁少成却是草草完事,这和以前简直判若两人,让她意犹未尽恨不能用针把梁少成扎醒让他再来一次。

    彩云心里有了这些想法,便开始从细微处观察梁少成了。她忽然感觉这个男人自这次从省城回来后,仿佛整个人都变了,以前虽说他对自己不怎么待见,但是看她的眼神还是真切的,至少是真实的。而现在,每一次彩云注视梁少成时,发现他总是把目光游离开,躲躲闪闪的不敢看她,似乎心里做了什么亏心事。彩云这时便想起了在娘家那些嫂子们的话语,想起了那些为人妇们关于婚姻的论述,这让彩云不得不在心里起了疑。

    这天中午,梁少成来家吃饭,将要吃完饭的时候,梁少成故意说这经商看来真不好学,还真忙人!

    彩云便问,少成,你跟人家学做什么生意呢?

    梁少成吱唔了一声,说,你一个女人家照顾好家就行了,问这些干什么!

    梁父心里其实也想问问儿子在做什么生意,可是因为父子因为前几次的训与被训的冷战后,两个人谈话总是硬绷绷的。以至于现在是儿子不说老子便不问,另一方面老子也不好意思放低架子开口问,眼下听彩云这么一问,也想乘机知道儿子学的是什么买卖.而儿子却是这么回答,便对儿子说,少成,你这样说可不对,你老婆是心疼你才问你,听听你这叫什么话!

    梁少成说,您不是常说,女主内男主外,男人的事女人少掺和吗?

    梁父本来是持这个观点,但此时在饭桌上让梁少成当着儿媳妇的面揭出来,他心里却老大不舒服,不由的起了火气:我说过女主内男主外不假,但是,我没说过女人不能问吧?主不主是一回事,问不问是一回事,你说不说又是一回事,你懂吗?梁父这些话的意思本来是想让梁少成给自己一个台阶,省得在媳妇没面子,好像这儿子霸道都是老子教的一样。

    梁少成这时并没有理解透老爷子的意思,便说,不主就是不能问,问也是白问,一个妇道人家掺和男人的事干什么,女人当家房倒屋塌!

    老爷子一听火冒三丈,你这个逆子!刚学三天经商,翅子硬了?就想飞了?老子还管不了你了?!

    彩云一看这情况不太妙,再抬杠下去,这爷俩非打起来不可。抬头看了婆婆一眼,婆婆正埋头吃饭,似乎这事和她丝毫无关。

    当下彩云便劝说梁父,爹,您别生气,我和少成闹着玩的呢!少成,还不快跟爹认个错。

    梁少成却趁势把饭碗一推,说不吃了,我还有事,我走了!说完起身就走。

    梁父气得骂道,我真是积了大德!烧了高香!才生下你这么个犟种!彩云,你也别护着他,看看!惯得他都要上天了!

    彩云眼看梁少成出了屋门到院子里了,便说,爹,你消消气,我出去说说他。说完也跑了出去。

    来到院子里,彩云追上梁少成,问,少成,你今晚还回来吗?梁少成说,不回来了,今晚约了老四谈生意。

    彩云哦了一声,只好说,你在外面注意点安全,现在日子不太平。

    梁少成说了声知道了,人已经出宅门。

    彩云在院子里傻站了一会儿,清醒过来时梁少成已经走的没影了。她忽然想,到底他在做什么生意,在家问不出来,我何不跟着看看去!

    于是急忙出了宅门,四下看看,哪里还有人!梁少成早已经走出了视线之外。

    彩云来到胡同口那儿,问一个车夫,师傅,刚才从俺宅子里出来的那个男的去哪儿了?

    那个车夫前阵子曾拉过梁少成,今天却被同行抢先一步,丢了买卖,正在那生气。见彩云问,便没好声的道,哪个男的,每天这么多人经过。

    彩云耐心的给他说着,用手边比划,你看看那个宅子没,红漆门那个,俺家的男人,这么高,分头。

    车夫看了看她,说,哦,那个男的啊,去东四牌楼了,我还拉过他呢,今天却被我同行肉头给拉走了,奶奶的我慢了一步!刚才好像听说也是去东四牌楼吧,你有事啊!

    彩云一听,心里大喜,忙说,对对对,我有点事找他,你拉着我去追他吧,价钱听你的!

    车夫一听心里大喜,忙把车子一扭,说,请好吧您咧,坐稳了哇!说完健步如飞,直奔东四牌楼。

    临到东四牌楼的时候,彩云多了个心眼,没让车夫往跟前靠,提前下来了,说是来时匆忙,这手里也没掂着东西,只好就近买点再去。随口打听好车夫具体的位置,便付了车钱,慢慢的往青娥住的那个宅子走。

    离那宅子越近,彩云的心跳的越厉害。她一怕看见了自己不愿意看到的事实,二怕梁少成知道自己跟踪她肯定会大发雷霆,她也算是出身诗书世家,她知道,一个妇道人家这样做肯定是不对的,是遭人耻笑的。

    终于来到了宅子的门前,彩云隔着门缝往里看了看,什么也看不到,用手轻轻推,稳丝不动,这门是在里面闩死的。

    彩云在门口发了会呆,心里也想不透梁少成倒底在这宅子里干什么,又不敢叫门。无奈,只得离开。

    无巧不成书,刚走两步,却见东边这家的院门打开,由里往外走出一个中年妇女,心里立时便有了主意,迎着笑脸过去问道,这位大嫂子,向您老打听个事。

    那妇女倒也热心,问什么事。

    彩云笑着说,我有个远亲戚打外地来了,听送信的人说在这一块儿住,可我这一下车,却迷了方向,记不得了,敢问你这周围有外人在这住吗?

    妇女想了想说,这周围没听说有陌生人居住啊,哦,对了!说完用手一指梁少成进去的宅子说,这家倒是搬走半年多了,前些日子搬进来了一个陌生人,不过没怎么看见这家人出来过,似乎住的是位姑娘。

    彩云想了想说,哦,是吗?是位姑娘?

    妇女道,对,是位姑娘,可能还有一个男的,我前天见她和一个男的一起出去,大概是小两口,才搬过来的!

    彩云说,那不是我要找的人,我找的是个老头,六十多了,谢谢您啊,大嫂。说完便离了东四牌楼。

    从这天开始,彩云便再也不问梁少成在外做什么生意买卖。只是闲下来的时候,一个人躲在房间里哭。

    这天早上一大早,小辫便来到东四牌楼。梁少成告诉他这个新地址,说是以后有事来这儿找他。小辫在街面上也混了许多年了,知道梁少成在这儿养了个小娘们,便不多问。

    青娥给小辫打开门,说道,是您哪,梁先生还在睡觉呢!

    这是梁少成教她的,北京不同外地,在外人面前要管他叫先生。

    小辫拿眼盯了青娥一会,心想,这小娘们还真叫一个俊,瓜子脸还有点双下巴,长长的婕毛大大的眼睛,皮肤白嫩嘴唇红红的。不由地羡慕梁少成的福气。

    小辫说,麻烦你把梁爷叫起来,说小辫有要事找他。

    青娥把院门关好,引小辫到客厅坐下,倒上茶水,然后去叫梁少成。

    梁少成来到客厅,问小辫,什么事,这么早?

    小辫说,梁爷,好机会来了!

    梁少成一听便知是烟土的事,当下便兴奋起来:快说说,什么机会?

    小辫说,梁爷,昨个六王爷说今明两天要去承德,把家都交给我了,你想想,这不是个好机会吗?他这一去承德怕是十天八日也来不了,王爷大院里现在是我说了算,到时我们把烟土从库房里运出来,到时哪个敢问!

    梁少成一听大喜,说道,真是个好机会,这样,你还是先回去,等六王爷动身走了,离了北京城,我们再动手不迟。

    小辫说,您请好吧,我特意给你汇报,是想让梁爷您心里有个准备。

    梁少成沉色的说,我知道了,我自有安排,你先回去,不可打草惊蛇,让六王爷觉出什么来!

    小辫起身告辞,临走时往里屋看了一眼,孬笑道,梁爷,你可真有福气!

    梁少成没答理他,在那里想烟土的事,小辫便无趣的离开了。

    小辫走后,梁少成心想,这事不能自己亲自动手,万一出了事就得不偿失。最好找一帮扛活的,借口搬家,把东西伪装好,运到外面来放起来,再找买家。这样就算出了事,谁也没见过他梁少成,任他小辫到时反咬也不怕,他只是个混子,街头没有势力,到时只要在官场上使几个钱,有几个人还会相信他小辫的话!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