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我的话并不足以让他信任我,于是我道:“钱兄弟有顾虑也是正常的,我们像今天这样偶尔一见倒还说得过去,若是接触的多了,让人不起疑心都难,所以,在帮钱兄弟完成心愿之前,我希望钱兄弟先答应我一个条件。”
“这……”钱浩云还在沉吟中,他显然吃不准我会提什么条件,更没有下定与我合作的决心。
我轻哼了声:“钱兄弟难道还以为自己有讨价还价的余地吗?莫不是路走多了总是疑神疑鬼的?再者,我也不是白白把这笔重要的生意递到你手中的,我要的报酬可不低哦。”
想到我手中掌握着对他不利的证据,多年没再栽跟头的钱浩云的脸黑了绿绿了黑,好半天才恢复了正常:“大嫂说得极是,不知大嫂的条件是……”
我轻咳了一声,道:“这个条件,对你也是百利而无一害的。我有个朋友,秀容光弱质翩跹,无奈身世堪怜家境困窘,竟被卖到了小倌馆伺候娼门中人。待我发现时,竟无力将她救出,只得让钱兄弟帮忙,让她脱离苦海给她按个清白的身份。”说道动情处,我还假意用袖子拭了拭眼角:“我这朋友,姓罗,名唤青青,虽是一弱子却机智无双,若是她进了钱兄弟的门,我也能将消息顺利传递出去,得了青青,钱兄弟将来的事业也是前途不可限量。”
我心中暗想自己这招算不算对钱浩云的报复,大概是吧,只要罗青青进了钱家的门,他家后院不想起火都难。罗青青的子,认准了什么事情是绝对不会打弯的,可以想象未来的钱家是多么鸡飞狗跳的繁荣场景啊……呵呵。
钱浩云闻言也是一呆,不过事情没有他转寰的余地:“大嫂这个条件并不算大,我答应便是。”他的脑子转的很快,接着又道:“大嫂手中的东西打算何时交予小弟啊?”
我瞥他一眼:“急什么,总要等到交易完成之后吧。这些日子,你就踏踏实实的过吧,你嫂子可不是个会过河拆桥的人呐。”
钱浩云会意,笑着眯了眯眼睛,好像如释重负的样子:“那嫂子要的酬劳?”
我将左手攥成拳手心向下手背向上,右手拇指伸出置于左手之上轻轻绕了半圈,黑市交易出价时大都用手势来表示价钱。熟谙此道的钱浩云自然是心领神会,表示这价格还可以接受。我在他铺子里又坐了会儿,喝了茶,告诉他杨微的事情不用他操心,也不用他领回去,只要他不出手干预即可。
钱浩云自然是求之不得的急于丢掉杨微这个烫手山芋,爽快答应了。
我找了个没人的地儿,换了妆,依然是中年大婶的模样进了小倌馆。
罗青青一见是我,蹭的一声站起来,眼睛像母狼一样都是绿的。我咧着嘴,笑她这副蠢样没被那些恩客看到。眼见她耐心尽失张牙舞爪的就要扑过来,我立刻喊出了对她而言算是天崩地裂的好消息。
这消息就像是定身术一样,罗青青就保持着张牙舞爪的样子呆在了哪里,表情也还是扭曲着的。我没好气的骂她没见过世面,却见她下一刻失魂落魄的坐在了椅子上啕嚎大哭。
这种表现显然是在我的意料之外,我总觉得这人听到了这好消息会手舞足蹈的把自己的伟大理想重复一遍,谁知,她怎么就哭了呢。
我连拖带拽的把她拉进了厢房里,总不能由着她在大堂里丢人吧。
我拧了个帕子甩到她身上,没好气的教训她:你傻了吧,再怎么高兴也不能高兴到这份儿上啊,你说你刚才在大堂里张个大嘴眼泪鼻涕一把的,丢不丢人啊。
罗青青这时也恢复了理智,一边拿着帕子擦脸,嘴还不闲着:本姑娘什么时候丢人了,就是哭,本姑娘也是梨带雨。
我说你得了吧,万里长征才跨出第一步,人家钱浩云也是有老婆的。
也许是刚才哭得太大声了,罗青青的嗓子有些哑,说话也是瓮声瓮气的,带着些许魅惑:有老婆怎么啦,我照样能把她拉下来。
看着她坚定不已的模样,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涌了上来,我说你可悠着点,人家钱浩云的老婆人还不错,杀人不过头点地,你抢人家的相公,可要给人留条活路。
罗青青显然是没听进去,胡乱点头应了,估计她又沉浸在自己那伟大的长征路上了。从来没有想过看起来没心没肺的罗青青竟然是那么的渴望清白与自由,也没有想到这件事对她的反应是如此之大,罗青青,也许在没人的里,在那天酒地的赔笑容光背后,的哭着吧……
不过又想到了一件事,我不得不嘱咐罗青青说什么也得给我装柔弱,别刚进了人家的门,人家给个甜枣就连自己姓什么叫什么都忘了,如果交易过后让人家又赶出来,估计连小倌馆都呆不成了直接奔窑子了。
罗青青拿眼斜我说你又瞎操心,这些年场所摸爬滚打出来的,什么没见过,不就见人喊爷,见风使舵,不想要的时候哭得恨不能让那群人把心肝都掏出来哄着,岂能连这个都不知道,别说装柔弱,就算是装一辈子都没人看得出来。
我说你这人真是个披着人皮的鬼,怎么见到我就原形毕露了。
罗青青露齿一笑,粲然生辉,兰指翘起在空中划了道弧线轻放于嘴边,不胜娇羞的说这就是物以类聚。
我呸呸啐了几口,骂她是个乌鸦嘴,又嘱咐了一些事情,让她万事小心。
我们又互相斗了几句嘴,呵呵笑着,半点形象也无。离开时,我长长的出了口气,青青,一定要幸福。
成锦不知又从哪个犄角旮旯里窜出来站在我面前,笑意莹莹的问好:“大,来小倌馆玩啊。”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