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尸血胎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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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将军出征前,妻子已经身怀有孕,他把玉枚留给妻子,不能陪妻子待产,是因“天命不可违”。将军远出征战,妻子差人将枚刻成一对玉蝉,日日登高盼夫。将军带着掠夺的财WWW.soudu.org宝,凯旋回家时,妻子已经风蚀成疾,病卧榻上,即将临盆的胎儿,也死于腹中。一只玉蝉含于妻的口中,成为最后的,一句没有声音的语言,那句话在说:“今天,我入土,像蝉的幼虫一样,不要悲伤,这不叫死,有一天,生命会复活,会展翅,会如夏日出土的鸣蝉。妻,只背单翼,不会孤飞……”

    将军发现妻子的手里还有一只蝉,蝉上只有一只翅膀,两蝉合一,才可以展翅。将军非常悲痛地和亡妻说:“妻先去,等夫,抱你一起飞翔。”

    将军给妻子造了一个大墓,将四处征战掠夺的财宝,全部给妻子做为陪葬,埋在墓里。后来,将军死了,两人死亡时间相隔十七年。他们葬在同一道墓穴,墓里遍地金银珠宝,将军侧身而卧,紧紧地抱着妻子,嘴里各含一只单翼蝉。从那以后,将军墓穴的周围,每隔十七年,都会有一对蝉,在树枝鸣叫。

    一起复活,一起轮回,究竟是生者安慰死者而塞入的一句话?还是死者安慰生者而含着的一句话?是狂妄的侈愿,还是美丽的谎言?格格听得泪水满眶,叹了口气,说:“唉,这真是个令人心碎的故事。这么缠绵的单翼蝉工艺,为什么没广泛流传?”

    “因为,将军的妻子。她是异族人,精通奇门锁艺。这对玉蝉,就是她根据锁原理,设计出来的。而她请的那个玉作人,在制作完单翼蝉之后,认为这对玉蝉,就是自己绝世之作。将来再也无法超越这对玉蝉,便自杀死了。所以,单翼蝉留下的仅仅是故事,而没有工艺。而这个故事,也很少有人知道,几乎成为了历史的尘埃,恐怕只有研究汉朝断代史的人,才多少知道一二。至于双蝉怎么合并,无人知晓。今天,见这只蝉刻工怪异,我斗胆猜想一下,还不能确认这只蝉,就是十七年单翼蝉。”

    “猴渣,听格格一句话,那宝贝别急着出手,先放在店里,做个压堂。得空把它盘出来,经过盘功的玉蝉,更显得古雅,价值更高。”

    猴渣点了点头,忽然眉宇一邹,说:“格格说到盘玉,我冷不丁地想起来一件事,不说出来似乎觉得极为不妥。要不是价格便宜,我差点就漏了这货。按理说,这出土古玉,在生坑时,玉肌理的色沁很难看出,只有盘熟后,把玉对着透玉灯,才能看清此玉受什么色沁,受几色色沁,而这块琀蝉,带着灰皮却隐隐透着五彩沁。如果那婆子把价要邪了,我还真不敢留下。”

    “这就是单翼蝉的可怕之处,听我把故事说完,你自然会明白。由于将军墓随葬品丰厚,给后来恐怖事件的发生,留下了伏笔……”

    这事情发生在十一世纪中期,在墨里州有个大盗贼,名叫鹰犬,此人精通奇门遁甲之术,带领着一帮身手不凡的盗贼兄弟,占山为王,烧杀抢奸,挖坟盗墓,无恶不做。山寨就在离将军墓不远的地方,因将军墓边,时常有怪异的现象,墓上常会有雾罩着,盗贼一直不敢盗。

    当时,墨里州有一具千年僵尸,因鹰犬盗掘坟墓崩塌,而得以复活。僵尸复活后,也不吃饭,喝水吸风就能生存,时人称他为“地仙”,也有人叫他“狂人”。僵尸经常在深山野岭出没,知道地下什么地方埋藏有金银财宝。鹰犬根据地仙所言,组织了十个兄弟,凭借出色的身手,干得干净利落,成功地把将军墓盗了。

    他们不仅运走了墓中宝藏,而且还盗走了wWw.这对单翼蝉,据说,鹰犬割破将军夫妻脖子取蝉时,断开处竟流出赤豆汁一样的血来。鹰犬将财宝拉进了山里,藏入山谷后,又设置了机关埋伏。这时候,怪事出现了,曾经患难与共的兄弟,忽然互相间,都不认识了,自相残杀了起来,结果全都死去,只剩下鹰犬一个人。

    后来,鹰犬隐姓埋名,下山娶妻。没想到,半年后,鹰犬家就出事了。他妻子突然死了,死的时候,身怀六甲。鹰犬销声匿迹了六年后,在县城被捕,官府判他死刑。当鹰犬走上断头台,即将告别人世时,他扔出一只玉蝉,向人群高喊:“去找我的财宝吧,就凭这只玉蝉!”当时,这只玉蝉,被正在行刑的县太爷捡了去。县太爷是个文弱书生,他对探险寻宝并不感兴趣,但他是个玩玉行家,得去了这只单翼蝉,盘玩了几年后,玉气就基本恢复。但他也没能躲过劫难,他的妻子也死了,死的时候,同样是身怀六甲。接下来,县太爷不信邪,又娶了几房妇人,也都因身怀有孕暴死。

    “哥,这故事是真的吗?他们的下场,是报应吗?”

    “这些故事,并无史集记载,大多出自志怪小说、传言野史,本身就是虚的,真实性打折,所谓报应,仅是一种文化现象。实际上,报应是不存在的,即使真的因为盗墓而发生意外事故,也应是一种机缘和巧合。但是,报应虽然不存在,而恐惧会永存心底!”

    猴渣越听心里越是发寒,暗地里想,萧错不是个迷信的人,也从不说邪气的故事,这不说倒罢,一说便是阴气十足。想着,想着,猴渣心里不由得咯噔一下,难道这就是诅咒?他只敢想,却不敢说出来,只好嘀咕着:“听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明白了,这对单翼蝉下了两次土,也就是说被人挖出来,又被人盘熟了,再入土,所以玉气不散,隔着灰皮也能显沁。”

    格格听得连声称奇:“再入土?难道这单翼琀蝉,被两个墓主人含过?”

    萧错缓了口气,继续说道:“据说,那只玉蝉,随着县太爷陪葬了,可墓葬在哪,没人知道。而将军的宝藏被埋在哪里,也没人知道,只留下了一个传奇的谜。但据我推测,玉蝉作为琀,应该含在嘴里,朽后跌落棺底,上部落地,左下部斜靠在某物品上,形成顶部条型沁入,下部边角沁。当然,不排除县太爷不想含在嘴里的可能,但即使是放在胸口,道理也是一样。而这只蝉,边角有金沁,是因长期在金器边形成,而死人嘴里哪有金器?除非,口腔里镶了金牙。”

    猴渣被这离奇的故事惊呆了,心头有三分兴奋,更有七分震惊:“既然陪了两次葬,可这只玉蝉是怎么现世了呢?难道,又有人盗了县太爷的墓?”

    萧错此时虽然异常激动,但声音依然沉稳:“不,是有人动了县太爷的财宝。”

    “这只玉蝉,不仅有金沁,还有铜沁,尸血沁,我估计这应该是在水坑受沁,地下水位高,物品四处漂动,不在原位置上,或碰金银,或与水土相接。如此说来,这个县太爷,葬得可真是块宝地……看这尸血沁……猴渣,你快看,这琀蝉的肚子里是什么?

    “是尸血沁。”

    “再仔细看。”

    猴渣这下发毛了,那明明是滩尸血沁,看不出什么异常,猴渣暗想:难道是我三只眼的原因?他看了看萧错,捂上了额头那只疤瘌眼,说:“还是尸血沁。”

    萧错忽然压低声音,对猴渣说道:“这玉蝉里面,有个胎儿……”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