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秦观(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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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年秦观少年时期:皇佑元年至元丰七年(一○四九~一○八四年)

    一、年少豪放

    秦观,字少游,一字太虚,号淮海居士,江苏高邮人。生於宋仁宗皇佑元年(一○四九年),卒於哲宗元符三年(一一○○年),享年仅五十二岁。秦观出身不显,其父祖仅任小官,但其自幼聪颖过人,过目不忘,加以文风薰陶,奠定其文学根基,年少即崭露头角,博得盛誉。

    秦观年少个性豪狂,宋史本传称秦观云:“少豪隽慷慨,溢於文词,……,强志盛气,好大而见奇。”可见其少年性格豪隽不羁,而秦观少年亦喜读兵家书,二十四岁作《郭子仪单骑见虏赋》,歌咏郭子仪的英勇无敌:“事方急则宜有异谋,军既孤则难拘常法。……所以彻卫四环,去兵两夹。虽锋无镆邪之锐,而势有泰山之压。”可见秦观早年性格豪隽狂放且胸怀大志、有报效国家之心。

    二、少年交友游历

    秦观在未仕期间大多在故乡高邮居家耕读,准备科举,然亦时常游历于江南吴楚之间,徜徉于山光水色之中。

    在这段期间秦观的主要出游地有二:一为神宗熙宁九年(一○七六),秦观同孙莘老、参寥子访漳南老人于历阳之惠济院。浴汤泉,游龙洞山,又至乌江谒项羽墓,极山水之胜。此次出游共得诗三十首,并赋《汤泉赋》一篇,以记所踪。二为神宗元丰二年(一○七九),秦观前往越州省亲,适逢苏轼自徐州徙湖州,于是便乘苏轼官船一同南下,途经无锡,游玩惠山,又经吴兴,泊西观音院,探访诸寺。端午过后,遂别苏轼赴越。八月中秋与参寥子、辩才法师同游龙井,其后又与郡守程公辟游玩鉴湖、拜谒禹庙,相得甚欢,直至岁末家书催归,秦观始依依不舍的乘船北归,也在此刻写下著名的《满庭芳》(山抹微云)来描述此一离情,透露出此段漫游岁月中的美好与不舍。

    三、三试及第

    学而优则仕是所有读书人的梦想,秦观亦是如此,希望藉由科举而荣登仕途,然而秦观的科举路途却是屡遭挫折,神宗元丰元年(一○七八)秦观第一次参与科举应试,抱著满满的期望换来的却是落第的命运,于是他便马上“退居高邮,杜门却扫,以诗书自娱”

    (《掩观铭》),可见此一失败,对他是一大打击;神宗元丰四年(一○八一)秦观再次应试科举,依旧名落孙山,科举的接连失利,使得秦观心境更加忧愁悲郁,认清了“风俗莫荣於儒,材能咸耻乎未仕”(《谢及第启》)的社会现实,只好改变态度学习时文并向时人投献诗文,希望获得举荐,终于在神宗元丰八年(一○八四)参加第三次科举考试,并成功考取进士,步上其仕宦之途。

    仕宦时期

    仕宦时期:神宗元丰八年至哲宗绍圣元年(一○八五~一○九四)

    朋党倾轧是北宋政治上的一大难题,更是朝廷不安的一大乱源,秦观入仕之时,适逢北宋党派争斗日益激烈之际,秦观亦身不由己的卷入了这场政治漩涡,无法自拔。

    元丰八年,秦观登进士第之後,除定海主簿,未赴任即授蔡州教授,因其亲附苏轼,被视为旧党,从此党争的迫害便从未间断。元佑二年苏轼、鲜于?,共以贤良方正荐於朝,遂入京应试,无奈被人以莫须有的罪名加以诬告,而不得参加应试;又元佑五年右谏议大夫朱光庭弹劾其‘素号薄徒,恶行非一‘,而罢太学博士;元佑六年又因贾易诋其‘不检‘而罢正字,接二连三的贬官,使得秦观大受打击,对政治开始灰心有退隐之意。元佑八年,秦观授左宣德郎,又由秘书省正字兼国院编修官,参修神宗皇帝史实,甚得恩宠,数月之间,拔擢连连,此为秦观仕宦时期最顺遂风光之时。

    宦达未几,元佑九年太皇太后高氏崩逝,哲宗亲政,新党之人相继还朝,旧党一一被贬,秦观的贬谪生涯从此开始。

    贬谪时期

    贬谪时期:绍圣元年至元符三年(一○九四~一一○○年)

    元佑九年太皇太后高式崩逝、哲宗亲政,政局丕变,旧党之人被贬出京,秦观亦难获免,开始其艰苦的贬谪之路。

    秦观首先被贬为杭州通判,因御史刘拯告他重修《神宗实录》时,篡易增损,诋毁先帝,前往杭州途中又贬至处州任监酒税。在处州任职之时,秦观学佛以遣愁闷,常与佛寺僧人谈禅,并为僧人抄写佛经,他的《千秋岁》词在回忆当年欢会时,抒发了很深的感慨和忧愁,已从去年的惆怅转为悲怆:

    水边沙外,城郭春寒退。花影乱,莺声碎。飘零疏酒盏,离别宽衣带。人不见,碧云暮合空相对。

    忆昔西池会,?鹭同飞盖。携手处,今谁在?日边清梦断,镜里朱颜改。春去也,飞红万点愁如海。

    无奈小人构陷,诬告秦观写佛书,又因此获罪。《宋史文苑传》云:‘使者承风望指,伺候过失,既而无所得,则以谒告写佛书为罪,削秩徙郴州‘。削秩是将所有的官职封号去除,是对士大夫最严重的惩罚。贬谪南荒时秦观心情悲慨,心中早已绝望,作了《踏莎行》词,虽将《千秋岁》的直抒换为比兴,没有“愁如海”之类的字眼,内心深处却依然郁结难解。其中‘雾失楼台,月迷津渡,桃源望断无寻处‘,正是秦观此时最佳的写照。上片营造出一个凄迷的暮春境界,而起头“雾失楼台,月迷津渡,桃源望断无寻处”三句,连下“失”、“迷”、“无”三字,透出了词人心中的渺茫之感,黄苏《蓼园词选》认为:“雾失月迷,总是被谗写照。”可谓深获其心。至如王国维所说的从“凄婉”到“凄厉”,更是敏感地指出了他内心感情、精神境界的递降。

    秦观甫至郴州马上又移至横州编管,元符九年,移送雷州编管,眼望离京师越来越远,归乡无期,秦观赋《自做挽词》:

    家乡在万里,妻子天一涯,孤魂不敢归,惴惴犹在兹。……奇祸一朝作,飘零至於斯。

    此词道尽心中凄苦之情,怎叫人不心生悲惋。

    元符三年(西元一一○○)哲宗崩,徽宗即位,向太后临朝,政坛局势变异,迁臣多内徙,秦观也命复宣德郎,放还横州,行至滕州之时,出游光华亭,索水欲饮,水至,笑视而卒,结束其坎坷的一生。张文潜曾作〈祭秦少游文〉云:“呜呼!官不过正字,年不登下寿。间关忧患,横得骂诟。窜身瘴海,卒仆荒陋。”这正是秦观一生的最佳写照,句句痛人心肺,一代文人,命运竟是如此的坎坷曲折,到最后竟死在化外之地,令后人无限感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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