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飘英山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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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我不会骑马,所以只能与芷儿同乘马车,看到岳天烨快马扬鞭的不见了踪影,我还是有些羡慕。我的身体不算太好,可看到芷儿煞白着脸,吐得稀里哗啦的,一副随时要昏倒的样子。我还是非常同情她,只好给她吃些安神的药丸,把她抱在怀里,让她安安稳稳睡觉。

  就这样走了十多天,原本与我有隔阂的芷儿也与我无话不谈起来。她告诉我,她家道中落,被后娘卖到青楼,第一天,就遇到了岳天烨,见了她,就为她赎了身。后来看到我,她才明白,大概因为她长的与我娘有几分神似。她是真心爱岳天烨的,心甘情愿伺候的他。奈何他念念不忘我娘,这次千里迢迢赶到这个小镇,也是因为得知我在镇上。我笑着说道:“他不过是个不可理喻的妒夫,你不值得。”

  芷儿听了我的话,见我对岳天烨兴趣缺缺,好像暗自高兴了一下,我一看,知道她已是不可自拔,也不再多说什么。

  我装作不在意的向她问起商可儿和苗靖。

  芷儿叹了一口气说到:“可惜呀!本是一对玉人。苗靖不知珍惜,在外不知被那个人迷住了,着了魔似的要退婚。说对商家是兄之情。商可儿是哭得死去活来,要死要活的。那么娇气的,恐怕会过不了这一关。”

  “什么?那他们现在呢?”我心情是亦喜亦悲,喜得是苗靖没有忘了我,悲的是,商可儿毕竟是我的亲人。听芷儿说,“飘英山庄”自我娘的事后,一蹶不振,“泊星堂”虽没有报复“飘英山庄”但是亦不再支持。我知道,做生意的,在今时今日失去了“泊星堂”庇护,意味着什么。直到商可儿与苗靖在一起,因为苗靖的身份才得到一些支持,有了起。再者,商可儿是被苗靖宠大的。

  “早就回洛阳的‘飘英山庄’了,爷也是为了外甥的事才要赶去洛阳的,不然他会带着你直接回岳家在北方的牧场,那里有他为你娘在林场盖得小木楼。”芷儿说完看着我。我知道她又在试探我的反应。看我一副不在乎的样子,她就不再说了。

  愈接近洛阳,我居然近乡情怯起来,坐在飞驰的马车上,看着西边似血的残阳我也什么也不说了,只想回洛阳后如何面对商家人。

  第二天,赶到洛阳近郊时,正是光明媚的午后,五月的洛阳城已近晚了,远处重峦叠嶂,山脚下是明净的万山湖水,令人心旷神怡。温煦的阳光和着微风中飘逸的,使我陶醉了。可惜,错过了牡丹季节,不过看着绿意浓浓的牡丹园,竟然也另有一番清新的滋味。

  见到了目的地,芷儿精神也爽朗起来了,也学我将头伸出窗外,看着这湖光山。

  “芷,不如我们下车去走走,透透气。让马儿也能吃些新鲜的嫩草。”我提议。

  “这——”芷儿在犹豫着。

  “反正天还早,天黑前肯定能赶到城里的。”我央求着,我是个自由惯了的人,喜欢在野外撒开丫子疯跑。可自从来到岳家,岳天烨就下了足令,把我当犯人一样关了,见到这么好的踏青机会,我把全身的嗲劲都使出来了。终于说动了胆小的芷儿。

  我一跳下马车,就舒服的伸了个懒腰,顾不得他们在看着,就尖叫着,疯了一般在草地上奔跑。芷儿被我吓得不清。直到听到我快乐的笑声,她也斯文的笑了。

  等发泄够了,我拉芷儿和我一样躺在草地上,看着天空中的白云,我习惯地想摸摸脖子上的蓝玉,可一模之下,发现脖子上空空荡荡,什么也没有。

  “糟糕,刚才把我娘留给我的玉弄丢了。”我忙跳起来沿着走过的路去找。

  “姑娘,你是在找这个吗?”一个大约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子,手里拿着刚才我掉的蓝玉。

  “是得,多谢大伯了。”我惊喜的道谢,伸手准备接过来。

  没想到他竟没有要还我的意思,而是微笑着问我:“姑娘贵姓,这玉是从哪里来的。”

  见他盘问我,我有些生气,这蓝玉是我的,芷儿也可作证。可玉在他手里,我只好老老实实的回答:“免贵姓褚,这蓝玉是我娘亲留给我的遗物,对我十分有意义。还要多谢大伯拾到还我。”

  他听了,没再说话,这时,从后面来了一辆马车,停在我们身旁,从车上下来四五人,为首的是个须发白的老者,中年人立刻过去小声说着什么?老人立刻含泪向我走来。我一见情形不对,不会这么巧吧?还没进洛阳城就见到亲人。

  “孩子,这些年,你受苦了。外公对不起你和你娘啊!”看着老泪纵横的商振英,我心中对他的怨恨早就烟消云散了。

  “外公——”我哭倒在他怀里,这是亲人的怀抱啊!我在梦中,拥抱过无数次,可醒来依然是孤单一人。

  “爹,上次救了的就是她!没想到,她是我的表。”我听到商凌云兴奋的叫声。

  我设想过无数相逢的场景,从没想过,真正的亲人相逢会如此简单,一家人哭得稀里哗啦。然后,温馨的待在一起。

  “走,跟舅舅回家吧!”温文尔雅的商飘风抓着我的手,要我上他们的马车。我回头看见芷儿一脸为难的样子。想到岳天烨的嘴脸,知道,如果我走了,芷儿没法和那个家伙交待。

  于是我回头对商振英他们说:“外公、舅舅,你们先回去吧,依儿现在还有事没处理好,等我处理好了,立刻去‘飘英山庄’找你们。”

  我故意含糊其辞,说完就与他们告别,上了芷儿的马车。两辆马车一前一后进入城门的时候,天已经擦黑了。依依不舍分别后,我们直奔“泊星堂”在洛阳的分号。

  见到岳天烨时,已经掌灯了。早已有人将郊外发生的事,告诉给他听了。只见他黑着脸,芷儿在旁不安的看着我。

  “褚依,你的本事不小,短短十几天,就和芷儿打成一片,芷儿就对你言听计从的,还放你郊游,搞出那么多事。”岳天烨声音虽然显得很威吓,可我听了却不见得会怕。自从上次他没强收我做小,我发现他对我还是吓唬的多。再说,在路上,听芷儿说他从不强迫人,所以我也就不怕他了。

  “爷,奴婢只想透透气,碰上商家人正好在郊外踏青,都是巧合。再说,一家人团聚,对爷也没什么。要不然,爷也不会带奴婢来洛阳了。”我理直气壮的说。

  岳天烨一听,发现这个丫头胆子不知什么时候又大了起来,越来越不怕他了,只怪自己狠不下心对她。加上自己的宝贝外甥为了退婚的事,让商家很没面子,他也就不想计较太多,这个丫头,如果想把她留在身边,关是关不住的,只好顺其自然了。

  见他的一双剑眉皱起良久,又无奈的松开,我猜他是不会再对我怎么样了。心里不由得得意起来。

  岳天烨坚持要跟着我一起去“飘英山庄”,我只好和他一起来到“飘英山庄”。外公看到他陪我回来,很是惊讶,但是还是恭敬以礼相待。

  有一种人,他们撒起谎来无耻得很,面不改心不跳,他居然大言不惭的说,我是因经营不善,生活无着落,去求他收留我的,他看我可怜,就留下我在他的家里当丫鬟。

  “没想到这个丫头是商老的外孙,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见面不相识。”见他抛出这些蹩脚的理由,我真的无语了,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说,整个商家是捏在他手心的面团,他却要废话一大堆的做这些漏洞百出的“解释”。我更怀疑他大哥是不是老糊涂了,否则,怎会将如此庞大的家族交付给了他这样的人。不止我奇怪,外公和舅舅也是将信将疑的一头雾水看着他。

  说完这一切,看到他们一家人都无语地看着自己,岳天烨也懊恼了起来,为什么只要涉及到商家人的事,都会他让他无法冷静。当年如此,是因为太在乎商飘雪,现在还是如此,难道自己现在自己是太在乎这个小丫头吗?

  “老爷,可以用膳了。”还是山庄的丫鬟打破了尴尬局面。

  “好,岳堂主,请。”

  吃完饭,姓岳的就告辞走了,我们一家人才真正叙起了天伦之乐。我为外公削了一个苹果,细心的切成小块端给了他。外公见了,又是老泪纵横。

  “依儿,你真的很像你娘亲,当年她也是这样为我削苹果的。”外公伤心的说起了很多我娘的事情。

  吃完水果,外公休息去了,吩咐凌云陪我,去山庄各处走走。

  来到落雪苑,据说,这里还保持着娘亲走时的样子,看着池水中,几条红鲤鱼在自在的游来游去,我问它们还记不记得我娘亲的样子,能不能告诉我娘亲为什么要丢下我不管。泪水,一滴滴的滴到水里,鱼儿以为在喂食,纷纷游了过来。

  接过凌云递给我的手绢,擦干泪水,我不好意思的笑笑。

  “前面是可儿住的莲苑了。”凌云指着一栋精致的小楼告诉我。

  “怎么没看到可儿?”我不安的问,芷儿不是说她回洛阳了吗?

  “可儿去了‘苗家庄’她和苗靖就要成亲了。”凌云淡淡的说。

  “可儿还好吗?”我问。凌云奇怪的看了我一眼问。

  “你听说了那件事?”我点点头。心中叹道:何止听说,根本是亲历,到现在我想起那一吻,依然面红耳赤,心跳不已。既然他们就要结婚了,那一吻就封存在我的心底吧!

  “可儿不好,没有外人知道。可儿她受不了打击,已经经常神志不清。苗靖把她接过去疗养,现在除了苗靖她不要任何人。这个小混蛋。把可儿害惨了。”凌云犹豫地告诉我,我一听差点掉到池水里,我从没有如此恨过我自己。我算什么?第一次,我感到了心虚。凌云只见到我悲痛不已,却不知道我内心的卑劣。

  “可怜的可儿。”我含泪说道。

  “都是命吧,我们商家人总是多灾多难,现在你回来了,希望从今往后商家能平平安安。”凌云微笑着对我说。

  “我不配做商家人,我是商家的罪人。”我心里说道,却没有勇气说出口。

  明明是和煦的风吹在身上,可我却觉得好冷。也没有心思再看山庄了,我狠心的拒绝了外公和一大家人要求我住在“飘英山庄”的要求,满怀心事的离开了。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