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苦难洗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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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人可以联系到古龙,魏德明不能,周业新不能,何影也不能,与古龙有关的所有联系似乎都中断了,或者说在医院的这个圈子里古龙消失了。安宁的心痛极了,难道这就是心痛吗?难道这就是爱情吗?如果答案是肯定的,那么心痛的滋味真的很苦,爱情原来并不都是甜美。

    安宁消沉了很久,什么事情都打不起精神,心里的感觉就一个字??空。母亲走了,安宁发觉自己长大了;古龙离开了,安宁觉得自己成熟了。当一个人从一个生活圈子脱离,他在人们心中的记忆就像手中紧握的沙子--很快就会流逝。古龙现在就是这样的情形,医院依然是原来的样子,依然在变化中稳定地运转,而他正渐渐地被淡忘,唯一的例外是安宁,安宁是不会忘记古龙的,永远不会,古龙是她生命中一道最深的年轮。

    安宁从没有认为自己懂得爱情,她也从没有经历过爱情,所以当何欣向她发起强烈的爱情攻势时,她依然是不温不火,仿佛和自己不相干。

    何欣现在是帝都夜总会的合约演员了,每周固定有几场演出。曾经的幻想变成了现实,这让他信心爆满。是啊,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没有成功的原因是你没有坚持,没有付出努力。所以何欣现在充满了自信,所以他开始追求自己日思夜想的女孩。

    今天他给安宁打了个电话,想约她去帝都玩。但是安宁婉转地拒绝了。放在以前,这对何欣无疑是巨大的打击,但现在不同了,何欣并没有放弃,只是轻轻一笑,他开始相信‘精诚所至,金石为开’。

    此时的古龙还在为一袋子煤而愁眉不展,原因是煤这个东西太难驮。古龙将自己的东西安置好后,就按照胖姐的指点去三环外的煤场去买煤,很顺利的就找到了。十五块钱一袋,一袋是100斤,然而这一百斤的煤可是不同于一百斤的米,放在自行车后架上不停的晃动,古龙骑出不远就因为袋子的一角绞进自行车辐条而被迫停了下来。看着赖在地上的煤袋子,古龙一时还真没有办法。这时一个路过的老汉走过来,看了看古龙,又看了看地上的煤袋子,呵呵笑着对古龙说:

    “小伙子,煤可不是这么驮的,这样弄,不用远,五十米,自行车条就得绞断。”古龙看看面前的老者,苦笑着说:

    “是啊,这才走了不到五十米就掉下来了,大爷,您老有什么好办法吗?”老人哈哈大笑道:

    “好办,你去那边的林子里找几根木方子,我教你个办法。”说着指了指不远处的树林,那边有很多废弃的防止树木倒伏的木方。古龙百思不得其解地找了几根。

    老人拿过两根长短相仿的木方很熟练地绑在自行车的后架上,然后固定好,接着将煤袋子放在木加上,对古龙说:

    “行了,小伙子,这下你骑车绕遍省城也不能掉下来。”古龙看到目瞪口呆,啧啧称奇道:

      “还真稳当啊,大爷您太厉害了。”

    “这就是学问,呵呵,这也是生活啊,小伙子。”老人说了一句,然后迈着方步走了,留下一串爽朗的笑声。

    “这就是生活。”古龙重复着,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当古龙精疲力竭地将煤运回来时,天色已经完全黑了。外面很冷,可是屋子里也好不到哪里。古龙摸索着开了灯,看着昏黄的灯光,忽然觉得回到了小时候。那时村里刚通电,每家都是一根电线,一个十五瓦的小灯泡,照的屋子里一片昏黄,可是小孩们依然欢呼雀跃。看着小灯投射下的小屋,古龙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不一会儿古龙就没有了回忆的兴趣,因为冬天的寒风已经令这个巴掌大的小屋如同冷库。古龙打了个寒战,哆嗦着来到‘厨房’,也就是那个小铁炉子边上,也许现在应该生个火。

    古龙开始动手生火前,先是回忆了一下读小学时生火的情形。先到外面找了点细软的干柴,放在炉底,然后压上煤。找了块废纸用打火机点燃,从灶膛里向上点燃。很快干柴就噼啪地燃烧起来。古龙得意地笑笑,这就是生活。

    古龙回到里间,点燃一支烟,想着下一步该干什么。一支烟燃尽,古龙有些困意,今天真的很累啊。不知不觉中古龙睡着了,梦中他好像到了北极,真是冷啊!周身上下仿佛都冻透了。古龙极不情愿地睁开眼睛,一阵冷风让他清醒过来。原来不是梦,屋子里也就是零度。在幽暗的灯光下墙角的清霜寒气逼人。更可恶的是嚎叫的北风正毫不犹豫地从门缝钻进来,尽管有一个单薄的门帘。

    古龙猛地坐起来,不对啊,明明已经点燃了炉火,为什么没有一点暖气呢,难道外面又变天了?古龙疑惑着,走到炉子旁,嗨,原来炉子早熄灭了。打开炉盖子,几块黑乎乎的煤依然完整,下面的干柴早变成了灰,炉膛冰冷,看来已经熄灭很久了。

    古龙只好再找些干柴,从新点燃。很快,炉火的热气传了出来,古龙惬意的烤着。可还没有惬意多久,炉火开始暗淡下去,而且无论古龙怎么鼓弄,都没有在燃烧起来,直到再一次熄灭。看着只剩火星的炉子,古龙恼怒起来,小破炉子也给我找麻烦。

    古龙正无从下手呢,胖姐的爱人老杜背着手踱过来,笑眯眯地看着气呼呼的古龙,他没说话而是到柴堆翻捡了点儿东西。

    “老弟,大哥给你讲解一下炉子是怎么生火的?”老杜是个有点孩子气的中年人,长的高高瘦瘦,嘴巴有点大,每天都将头发整齐地梳到后面,说起话来慢声细语像一个和蔼的老师,于是大家给他起了个外号??教授。此时,‘教授’开始教授点炉子的方法。

    “老弟,你看啊!首先能将炉底的灰弄干净,否则会影响通风。然后将细软的干柴铺到炉底,接着放些比较粗大的木头,然后再在上面放上比较小块的煤,就像我这个样子就对了。然后呢,找点废的油soudu.org毡纸,记着要撕成条,这样便于点燃。接着从炉膛里点燃炉底的干柴。这不算万事大吉,还要将剩余的油毡纸在炉子上面接着烧,这样油毡纸烧着的油滴就会落到粗大的木块和小煤块上,双管齐下,看,看看,呵呵,这不就点着了。”老杜一边讲一边做,还真像个教授,不过他的话总是很繁琐,很简单的事情他都要说上半个小时。古龙此时差点被他催眠了。不过絮叨归絮叨,现在炉火已经很旺了。

    老杜又和古龙聊了一会儿,才嘻笑着回去了。炉火的热量很快让小屋子温暖起来。古龙舒服地伸个懒腰,原来幸福这么简单,就像在这寒冬里有这么一炉火。

    很无聊,没有电视,没有报纸,更没有电脑,古龙的生活回到了上世纪八十年代初。他百无聊赖地玩弄着炉火,不停地添煤是他能做的唯一的事情。很快,炉盖就被烧红了,屋子里也回到了春天。看看闹表才十点,可是实在没什么事情可做,古龙决定睡觉。

    这是农村典型的土炕,古龙已经好多年没有住过了。炕上铺了一层地板革,现在的朋友们,可能对地板革没有什么概念了,如今都是地板了,什么实木的、原木的、复合的很多种,但是以前都是在地面铺那种叫做地板革的东西,而农村则因地制宜把它铺在了炕上。古龙将自己的行李打开,上炕睡了。

    深夜熟睡中的古龙感觉鼻子干得厉害,嗓子也火烧火燎的疼,可是土炕的温暖实在让他舍不得起来,他以为忍一忍就过去了。但不一会儿古龙就再也躺不住了,因为他感觉到窒息。

    古龙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但马上就闭上了,原因是浓烈的烟气熏得眼睛生疼。马上嗓子也有了感觉,剧烈地咳嗽起来。古龙的第一感觉是煤气中毒,但他活动了一下身体,没有问题。马上跳下炕寻找烟气的来源,屋子里已经被烟充满了。古龙猛地推开门,冲到外面,好一会才缓过气来。烟气放得差不多时,古龙又进屋寻找,顺着烟气的来源,他发现是自己的褥子烧着了。原来,古龙以前没有用煤烧过炕,结果煤填多了,土炕过热将褥子烤糊了。

    古龙四处找水想把褥子棉絮里的火星弄灭,可是已经是深夜,房主已经睡了,水管子怕冻已经收回去了。好在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下了小雪,古龙弄了很多雪才把火星弄灭。再看炕上的地板革已经烧了手掌大小的一个黑洞。

    看着湿漉漉的褥子,古龙知道今晚是没得睡了,只好坐在炕边上,等待天明。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