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第二十七天 我能做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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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古龙的父母是坐今天的早班车来省城的,一路上刘淑云的泪就没有断过,想不到上次一见竟成永别。雅雯,你慢些走啊!刘淑云在心里呼喊着。古江天默默地握着刘淑云的手,一句话也没有,还说什么呢?人已经走了,带着遗憾、眷恋永远地走了。

    今天是杨雅雯出殡的日子,古龙的父母是来送她最后一程的。长长的车队绕着省城的三环走了一圈,仿佛是让杨雅雯再看看生养她的土地,头车中杨家的小辈男丁不时向车窗外扬撒着纸钱,喇叭声声呜咽,哀转的曲调诉说着生离死别的凄惶。

    殡仪馆的告别厅里,杨雅雯的大幅照片挂在正中。鲜花和松柏围绕的灵床上杨雅雯安静地躺着,劳碌的一生结束了,她要休息了。安宁一身黑衣在亲眷的陪伴下默立在一边,她无声地哭泣着,泪水从消瘦憔悴的脸上流下,安宁没有出声也许她怕惊扰母亲的美梦吧!

    杨雅雯的亲属和生前友好,绕着灵床慢慢地走着,有些亲友已经低声抽泣了。这是最后的告别了,哀乐低回,群情肃穆,所以当刘淑云高声哭出来时,人们都很吃惊,大家不知道这个素不相识的农村女人为什么这么伤心。

    刘淑云尽情的哭着,对老朋友的留恋,对往事的无奈在这一刻爆发。而这真挚的情感在雅雯被推向火化车间时达到了定点,这也引得大家悲声一片。安宁此时已经晕厥了,这是今天的第三次了。

    当安宁醒来时一切都结束了,母亲,亲爱的母亲永远的消失了,而留给她的只是一包还热的骨灰,安宁觉得这种温热是母亲的体温。

    安宁家里,亲友们逐渐散去,谁能陪我们可怜的安宁过一辈子啊?刘淑云爱抚着安宁,眼睛红红的,她真替这个孩子担心啊!这么小就失去了双亲,虽然有老杨等一干亲属,可是毕竟最亲近的人都没有了。

    “宁宁啊,以后你就当我是妈妈吧!唉,苦命的孩子啊!”淑云满脸慈爱地说,她们那一代人的情意是现在人们难以理解的。

    “宁宁,不要太伤心了,以后有什么事,就找大龙,他要是不帮你,我拧掉他耳朵。”

    “恩,谢谢您,我知道您和妈妈的感情,我妈生前经常和我说起你们当年的事情,在我心中早就把您看作妈妈了。”安宁懂事地说,此时她的情绪已经稳定了,看着慈祥的古龙妈妈,安宁心里有种很自然的亲近。

    “宁宁,等天儿暖和了,就到农村看看去,咱家可好了,有山有水的,空气也好。”古江天希望安宁能尽快忘掉伤痛,他接着说:

    “宁宁,我们没有女儿,以后我们就当你是女儿了。俺们两个是庄稼人,也不会说什么,但我们会一心一意对你好。古龙你听到我的话了吗”古江天不是一个轻易许诺的人,他说出的话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古龙用力地点点头。

    老杨看看古江天,他很佩服这个农村老哥,老杨知道当年妹妹能回城,全靠这个朴实的汉子了,所以老杨很感动地握握古江天的手,动情地说:

    “老哥,我替我那苦命的妹子谢谢你们了,雅雯跟我说过多次,她一直想着你们呢!雅雯很喜欢古龙的,这孩子有闯劲,也很能干,以后大有前途。”老杨意味深长地看看古龙,他没说出的话是,古龙还太年轻,很多事情想得太简单。

    古江天和刘淑云是傍晚时离开的,临走时淑云千叮咛万嘱咐,告诉安宁有什么事一定要找古龙,她对儿子说:

    “宁宁一个人事事不方便,你做哥哥的细心点儿!”

    送别古江天时老杨悄悄对他说:

    “老哥,雅雯以前和我说过,希望古龙和安宁能在一起,她一直很看好古龙的。你们怎么看?”

    “兄弟啊,我们当然是同意了,安宁这孩子多好啊!古龙他妈老稀罕了,只是不知道两个孩子的想法。”古江天握着老杨的手说。

    “古龙,我不知道,但安宁是一百个愿意,这我可是看在眼里的。”老杨深有感触地说,前段时间安宁磨着自己把门诊承包给古龙的情景还依稀在眼前。

    “这个我做主,我能做主,安宁这孩子难得啊!如果能和古龙走到一起那可太好了。”刘淑云激动地说,她没有感觉到古江天暗示的眼神。

    古龙送走父母后又和安宁说了一会儿,然后就回门诊了。他走时老杨意味深长地拍拍他的肩头,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门诊中,马主任还在忙碌,他知道古龙这几天很忙,不等古龙打招呼就自己过来了。古龙感激地看看马主任,想了半天蹦出来两个字,谢谢。

    马主任写完手中的处方,抬头高兴地对古龙说:

    “小古啊,有个好消息啊!”

    “哦,主任,什么好事啊?我现在就想听好消息。”古龙说的是心里话,最近发生太多伤感的事了。

    “恩,绝对是好消息,我有个同学前段时间刚退休,今天打电话托我给她找个事儿做。我一下就想到你了,我看你着正缺医师呢!我同学人不错,是主治医呢。怎么样,是好消息吧?”

    “是吗?太好了,主任我都不知道怎么感谢您了。前天秦院长来还提到医师的事情呢,我这几天正为这事着急呢。主任,她什么时候能来啊?”古龙兴奋地说。

    “随时都可以啊,不过今天太晚了,明天吧!晚上给她打电话。”马主任帮古龙解决了大问题,他很器重这个弟子的,否则他也不会极力鼓动自己的同学来。

    何影今天没有来,古龙看到只有小白一个人忙着,不由得叹口气。他有些不高兴,门诊这么忙,自己事情这么多,可是何影一点都不体谅。因为生气他没有给何影电话。

    晚上,古龙母亲打来电话,老人试探地问:

    “大龙啊,你看安宁怎么样?”

    “挺好啊,妈,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了。”古龙不解地问。

    “唉,这孩子可怜啊,这么小就没了父母。安宁这孩子懂事,人也漂亮,要是能有这样的儿媳妇就好了。”古龙母亲用另一种方式表达自己的想法。

    “妈,你就别瞎操心了。我和安宁不合适!”古龙心烦意乱地说。

    “怎么就不合适啊?人家安宁还配不上你啊?我看你不是也挺喜欢安宁的吗?哈哈,傻小子,还不好意思啊!”刘淑云显然误会了古龙的意思。

    “哎呀,行了,妈!我这还有事儿呢!不和你多说了啊!”古龙匆忙挂断电话。

    对于安宁,古龙是从心里喜欢的,可是这只限于作为妹妹。古龙觉得自己没有爱的权利了,因为何影已经占据了他所有的爱。也许是与何影早就有了肌肤之亲,也许是已经习惯了何影的存在,古龙现在已经对何影有了依赖感,或者说已经有了爱的感觉。

    何影是在晚上八点多来到门诊的,好几天没有看到古龙了,心里还是有些惦念的。她今天情绪不高,因为上午几个穿制服的人拜访了她,向她了解张汉林的事,顺带着了解了杨云飞。因为早前秦明交待过她,所以在确认了对方的身份后,何影流着泪诉说了此前的一切。那几个人面色平静,准确地记录后,让何影签了字。

    何影感觉很疲惫,很早就洗漱睡下了。当古龙收拾好躺下时,何影没有像往常一样缠着他,只是轻吻了古龙一下,就抱着他睡了。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