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第十天 我投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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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影今天依然没有来上班,这是她离开的第六十个小时了。古龙人在门诊中,可是心却飞跃到了城市的上空,俯视着钢筋水泥的森林,寻找着何影的踪迹。

    牵挂、恐惧、慌乱……古龙的内心乱成一团,无心工作,无心饮食,他知道自己已经陷入了爱的黑洞。他的身体,他的灵魂,甚至他的精神都被这黑洞所吞噬,无法逃脱。

    古龙不止一万次地设想何影可能遇到的危险,她会不会自杀呢?她会不会选择离开而永远不在回来了?车祸,抢劫,绑架……古龙将一切恐怖的事情安在何影身上,一切的一切只是因为,他的心里只有何影。受不了了,受不了这煎熬了,古龙在心里对自己说。去他妈的大军,去他妈的从前,我要的是现在,我要的是我眼前的何影,我干什么要去想那些让人心伤的事?无论以前怎样,都是过去时了,如果何影愿意,我们可以从新开始。古龙这样想着,其实自己都很清楚,这是回避,这是选择性的忘记。也许这个时候自欺欺人是最好的方式。

    门诊依然很忙,可是我们的大男孩古龙,却在自我欺骗中找到了安慰,对啊,放眼未来,有什么比明天的太阳还新呢?古龙感觉豁然开朗,阳光明媚起来,孩子鸹噪的哭声都变得悦耳起来。

    他拿起电话拨出了那个打了何止千遍的电话,天啊!竟然接通了,听着嘟嘟的等候音,古龙感觉自己的心跳在加速,快点,快点,快点接吧!快点接吧我的何影!古龙祷告着,也许是上天被古龙的赤诚所感动,等侯了许久,电话里终于传出了何影冷冷的声音:

    “嗯,有事吗?”

    “你在哪里呢?我都急死了。”古龙抑制着急迫的心情,他担心何影挂断电话。

    “喔,我在外面,有事就说吧!”何影声音依旧冰冷,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

    “你在哪儿?我去找你,我很担心你!我们见面说好吗?”古龙语音柔得不能再柔。

    “就在电话里说吧!我还有事,一会就走了。”何影知道,自己胜利了,不过这个胜利是建立在古龙对感情的认真和执着上,多年以后,她才明白,只有古龙是真心对她的。可是现在虽然声音很冷,可是得意的笑已经浮现在嘴角。古龙,是她爱的俘虏。何影忽然发现自己竟然有这么强烈的控制欲,她不禁问自己,我真的有那么大的吸引力吗?

    “电话里不方便,你知道的,我现在门诊里。告诉我你在哪里好吗?”古龙的话已经有了乞求的味道。

    “不要了,我呆几天就回去了,不用找我。”何影成心吊古龙的胃口,说完便挂断电话。古龙再拨过去,何影已经关机了。

    于是,整个下午古龙都生活在水深火热中,好在已经知道何影还好好的活着,古龙稍感心安。临近下班时,医院医务科又打来电话,催促古龙尽快将聘用医生的医师证交到医院,并且告诉古龙,现在只有他这里没有上交了。

    古龙焦头烂额地应付着,说一两天内就送过去,可是他心里说,我去哪里淘弄啊?古龙现在是真切地体会到了什么叫做身心疲惫。

    晚上八点了,古龙再一次拨出何影的号码,古龙已经有些失去信心了,就在电话等待音响过十声,古龙就要挂电话时,何影的声音出现了,

    “又打电话干什么?刚开机就打电话来,你烦不烦?”何影显然是刚睡醒,声音还哑哑的。

    “亲爱的,我投降了!一切都是我的错,你回来吧!没有你,我不知道怎么活!”古龙声音很低,也许声音在大些就回带出哭的味道。

    “投什么降啊?你有什么错!”这是何影的真心话。

    “我们从新开始好吗?一切都过去了,我们何必自寻烦恼呢?没有人会来打扰我们,影,我们好好生活吧,人生在世几十年,能够和自己的爱人在一起是最幸福的事情了。”古龙动情地说,他的思想已经上升到了一个何影无法理解的高度,古龙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思维中,他要把种种的不快,无尽的烦恼都抛弃,尽管那是不现实的,可是对一个受伤的灵魂,还有什么比回避更有用呢?

    “影,在这个广阔的宇宙,人类是那么渺小,那么孤单。如果把一个人置身宇宙中就更是微不足道了。在泱泱几十亿人中我们两个相识就是个奇迹了,我们能够相爱就是奇迹中的奇迹了。所以这几天我想了很多,我们应该珍惜这个缘分。尽管这个世界每一分钟都有误会发生,每一分钟都有不如意,可是不能因为这些就放弃一生的相守,等到我们年老的时候,相依相扶彼此依赖着对方,那时再回想现在的事也许只是淡然一笑。”古龙的思绪飘得很远很远,作为总结他说:

    “影,和这份真挚的滴血的感情相比,我认为什么语言都是苍白的,什么矛盾都是无足挂齿的。所以我投降,我向爱情投降。再说一次我爱你,我爱你的全部。过去,一刀斩断,我们向前看,我们从新开始吧。”说完,古龙静静地等待,想说的都说了,他想知道何影的想法。可是沉默,沉默,还是沉默,直到电话里传来忙音。

    古龙疲惫地叹口气,闭上眼睛,他用说服自己的语言去说服何影,可是那边的沉默让古龙绝望,自己已经作出了最大的让步,甚至突破了一个男人的底线,古龙已经不抱什么希望了。

    半梦半醒之间,古龙感觉到一双手托住自己的颈项,很凉。古龙无力地睁开眼,眼前赫然是何影,古龙以为是梦,用力的眨眨眼,发现的确是何影,看着近在咫尺的何影,古龙鼻子发酸,眼圈泛红。呆呆地盯着何影仿佛注视着自己的生命。

    何影什么也没说,身子欺近,然后猛烈地吻住古龙。久久。

    玛莉蓝门诊的大门紧锁,室内一片黑暗,休息室内只有深长的呼吸和唇与口腔发出的吸允声。古龙与何影忘情地拥吻,所有的痛苦都被爱的欲望冲淡。今天的古龙很主动,投入地吻着何影的唇,脖颈,耳根,起伏的胸……冲击…冲击…冲击…爱河在决堤伴着急促的涛声。

    沐浴在爱海中的两个人,彼此紧紧抱着,叙说着短暂分离后的想念。谁都没有提大军的事,这是他们的禁区,永远的禁区。靠在古龙的胸膛上,何影心里激烈地斗争着,要不要把自己的一切坦承在古龙面前,可是怎么说出口呢?这个二十多岁的大孩子已经承受了太多。何影闭上眼睛,体会着此刻的温馨与宁静,以后,以后的事,以后再说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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