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二)那时明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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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宁的母亲也就是杨雅文那时真的就想在农村一辈子了。那时的人们思想单纯的很,叫做听毛主席的话跟党走。而且还有一个优秀的农民大哥古江天陪伴。正当杨雅文准备将自己的青春热血奉献给农村时,一声巨雷惊醒了知识青年--四人帮倒台了,邓小平重新上台,开始对文化大革命的全盘否定,开始拨乱反正,一大批知识青年开始返城。

    不过当时的雅文不敢奢想,一是自己出身不好,属于地主阶级,二是社会动荡谁知道又会有什么风波,呆在农村就有了热爱贫下中农,热爱劳动人民的保护伞。可是雅文母亲的一封电报却如一石击水,搅乱了雅文宁静的心。电报上说:家里地主帽子摘了,返还了财产,另父病望急归。

    雅文拿着电报,找到古江天。默默无语只是不停的抹眼泪。古江天看到电报什么都明白了,真诚的说:“雅文,你该回去。”

    “可是,江天我离不开你啊,我爱你。”到了这个时候雅文顾不得羞赧,将自己的心事和盘托出。古江天又何尝想让她走,在他心中早已经将雅文当作自己的爱人了,只是没有表达。但此时古江天犹豫了,他不能表达对雅文的爱,她是属于另一个世界的。留在农村有太多的苦难,会毁了她。

    古江天是一个稳重的人,他不想伤害雅文,只有自己忍受苦楚了。他在雅文面前只是说应该回去的理由,没有回应雅文热烈的眼神。回到家里,古江天直接和父亲谈了自己的想法。

    古江天的父亲是村支书,那个年代与皇帝没有什么区别,手中大权在握。古江天开门见山地说:

    “爹,你能不能将回城的名额给杨雅文一个,她父亲病了,可能快不行了,她母亲身体还不好,需要她回家照顾。再说人家地主的帽子政府也给摘了......”古江天停了停等待父亲的回答。

    “不行!”古江天的父亲断然否定了。

    “为什么?”古江天高声问。

    “根正苗红的很多,轮也轮不到她啊,再说乡长指示了要留两个名额给他。一共就三个名额,你让我怎么给她。”古江天的父亲震怒道。

    老支书其实是很喜欢雅文的,心里早已经将她内定为自己的准儿媳。古江天是一个十分倔强的人不达目的是不会罢休的。于是他跪在父亲面前,真切的说:“爹,雅文身体不好,农村的伙计她做不来的,求求你,我知道你有办法的。”

    老支书当然知道儿子的性格,也知道儿子和雅文的关系不一般,可怎么也想不到这小子发什么神经,到手的媳妇都不要。

    “我是为你着想啊,你们的事当不知道啊?”老支书说到。

    “可是爹正因为我和她‘好’我才想这样做,我想帮她,我不能害她。”

    看着直跪着的儿子,老支书心里想:“是我的种,像我。”

    脸上不动声色的说:“唉,你们年轻人啊!我想想办法。

    两天后,他给了古江天一纸证明,允许杨雅文回城。看到回城指标,雅文眼中都是泪。古江天和雅文,刘淑云三个好朋友最后一次聚在一起,为雅文送行。古江天拿出了过年时才吃的佳肴,还第一次喝了酒,三个人都沉浸在悲伤中,淑云的眼睛都哭红了。分别在即古江天安慰两个人,可是心中最苦的却是他自己。

    后来雅文回城后还几次写信给江天,希望能有个结果。可是古江天是一个很现实的人,不想耽误了雅文。不久就迎娶了淑云。

    想起过去雅文心中多了几分辛酸,泪不觉中已经打湿了衣襟。控制了一下情绪,雅文问古龙:

    “小古啊,你父母现在好吗?”

    古龙看到她这样动情,猜想上一代人一定有些渊源,回答说:

    “谢谢阿姨,我爸身体挺好的,我妈颈椎不太好。”

    安宁马上接道:“是啊,现在还在门诊观察呢!”

    “什么?淑云来城里了,我真想见见她啊?”雅文兴奋的说。可是想到自己现在的状况,神情又黯淡下来。

    古龙回到门诊将安宁母亲的事告诉了自己的母亲,没有想到母亲一听眼泪就下来了,点滴也不打了,就要去看雅文,看着疑惑的儿子,淑云将上一代的故事讲给了古龙。古龙这才知道,原来父母身上还有这样一段故事。这是淑云已经穿戴好了,急切的赶到医院。

    雅文还没有睡,严重的乏氧让她疲惫不堪。闭着眼睛休息着。这时响起了敲门声,雅文睁开眼睛,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使劲揉了揉,失声叫到:

    “淑云,是你吗,真的是你吗?”古龙母亲小跑着扑向前,紧紧握住雅文瘦骨嶙峋的手,眼含热泪道:

    “雅文,你这是怎么了?”故人见面总有说不完的话。古龙拉起安宁躲了出去,只听屋子里,一会欢声笑语,一会低低啜泣。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