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师傅


本站公告

    在徐曼丽讲述她的经历时,李海涛插了句嘴,他说:“这个寥明浩,也太猖狂了,他眼里还有党纪国法没有!”他就说了这么一句,又眯缝起眼睛,没再说什么。徐曼丽以为李海涛还会发表什么高论,对寥明浩那个臭流氓进行道义上的抨击,徐曼丽还为此久久等待。当他看到李海涛又眯起眼睛时,徐曼丽失望了,她心里明白,这大概只是李海涛梦呓而已。那个时候的徐曼丽,多么希望有人去安慰她那颗痛苦不堪的心灵,哪怕是一句空洞无力的话语都会令她感激涕零。但什么都没有,只有李海涛那一句梦呓似的话语,只有嘹亮的哨子声,是那么的震耳欲聋。

    徐曼丽叹了口气,像是自艾自怜,这回她没有再流眼泪,大概她的眼泪流干了。没有人理会徐曼丽那颗痛苦的心灵,她只好接着讲她的故事。

    我钻进出租车,对司机说,师傅,快,碧海蓝天。师傅没有说话,像先前那个司机那样少言寡言,他一脚猛地踏向油门,出租车“轰”的一声,向前冲去。司机在我钻进出租车时,他看了我一眼,眼中充满了奇异的神色,这种神色对于我来说,早已经习以为常了。那是男人看到了美女,心里萌发出强烈的欲望,这种欲望通过他们的眼睛传递出来。只要见到我的男人,如果那个男人不用这样的眼神看我的话,除非那个人是傻子,或者是笨蛋。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况且是我这样一个漂亮女人。

    司机开着车,找话来跟我搭腔。

    “听你的口音,你不是A市人吧?”

    “不是。”我没心思跟师傅说话,我的心思早已飞到了碧海蓝天,飞到了我的男人身边去了。我把头看向窗外。窗外车流如织,组成强大的阵容,一辆辆鸣着喇叭,像甲壳虫一样,慢慢爬行。这些甲壳虫向前慢慢爬行的样子,就像我的心一样,显得那么的焦躁不安。

    “什么地方人?”

    “问那么多干什么?查户口啊!”我瞪了一眼喋喋不休的师傅说。以前,我从来不会跟别人这样说话的,我们徐镇的人都说,我是个挺善解人意的女孩子。都是因为那个大流氓寥明浩,是他改变了我的人生,改变了我的一切,这个仇我一定要报。

    “难道你觉得自己长得漂亮,就可以为所欲为吗?”师傅明显的在打击挖苦我,大概他被我那句话呛得厉害。看他那张脸,先前还那么的和颜悦色,此刻好像我欠他千儿八百的样子,嘴不是嘴,脸不是脸。

    我反问师傅:“难道一个人长得漂亮是一种错误吗?”这句话并非我有意反击师傅,这是我一直搞不清楚的问题。我是想通过这位师傅,让我明白长得漂亮到底是对还是错。

    师傅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他像个愚不可及的学生,被老师的问题难住了,张口结舌,一时间怎么也答不上来。又或者,师傅感到,跟一个漂亮的、不通情理的女孩这样无休无止的争嘴,是多么无聊的事情。所以,师傅干脆保持沉默,继续开他的车。

    我本来是对师傅抱着很大希望的,看师傅的样子,不像个太笨的人,他一定能回答我的问题,解决我心中的疑惑。可师傅终究没有回答上我的问题,我大失所望。大失所望的我,又把头转向了窗外。其实,窗外并没有什么好看的,除了密密麻麻的车,就是川流不息的人流,把A市挤得水泄不通,拥挤不堪,整个A市都要被挤破了。我的心憋闷得厉害,几乎透不过气来,我开始大口大口地呼吸,我的心脏随之呼哧呼哧地跳动起来,越来越激烈,好像要穿过我的肚皮,独自飞到碧海蓝天去!我真希望自己忽然间生出一双翅膀来,扑腾一下从地上飞起来,转眼间就到了碧海蓝天,然后救下我的男人。我带着他,我们一起去一个荒无人烟的地方,过着日出而耕,日落而息的生活。我们相依着,脸上充斥着快乐的笑容。我们曾经的徐镇就是那样,邻里间从来不会有什么恩仇,相亲相爱,和睦相处。可是,如今这片净土不存在了,彻底的改变了,这样的黄道乐土,转眼间就荡然无存了。

    梦想破灭,我并没有长出翅膀,我依旧在出租车里艰难地向前爬行。

    在我焦急万分时,寥明浩那个大流氓更比我焦急万分。他给我打来了电话。我一接通电话,那个大流氓就火急火燎地说,曼丽,你在哪儿,我等不急了。你知道,我等不急了就会犯错误,犯错误的话,场面就不好收拾了。我说,大流氓,我在路上,难道你那流氓脑子不清楚,现在车子堵得厉害吗?寥明浩笑着说,我什么都不清楚,只知道我的小弟弟等不急了。看看,他在我的鸟笼里跃跃欲试,大概是饿极了,就等着你来喂饱他呢。我说,臭流氓,你少来说这些,你没把徐孟超怎么样吧?寥明浩说,亲爱的,你放心,我不会把他怎么样的。除非……寥明浩那个大流氓话说了半截,噎住不说了,把我弄得心急火燎的,我说,大流氓,除非怎么?你要把他怎么?如果你把他怎么的话,看我怎么报复你!哎呀,我怕!我怕死了。寥明浩那个大流氓在电话里装模作样地说,曼丽,你可别吓我,我有心脏病,要是把我的心脏病吓出来的话,可是要死人的。大流氓,像你这样的害群之马,死了才干净。我说,大流氓,你还没说除非什么呢?除非你不乖乖地听我摆布,让我随心所欲地干啊!寥明浩说完,哈哈大笑起来,淫荡的笑声从电话里传过来,把我气得半死。

    出租车司机听我大流氓大流氓地叫,说话十分粗野,他看我的眼光早已没了先前的和善。在师傅的眼睛里,我大概成了不正经的女人了。我倒不在乎师傅怎么看我,此刻,我心里只在乎徐孟超的安危,那个我朝思暮想的男人。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