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胜利的资本一直让这个国家持续到如今依然保持骄躁的心态。
在日本京都伏见桃山陵,这里就葬着日本近代历史上最重要的一位人物,明治天皇。
此时,就站在恢弘的明治天皇墓前,一名身量不高,普普通通的老人神色肃穆,他已经站在这里有一个小时之久了。
平日原本就不慎热闹的天皇陵此时更是一个人都没有,鸦雀无声的陵墓格外有一种萧瑟的气氛在弥漫,周围老树昏鸦,渐冷的天气更是让这种深秋的悲意悄然弥漫开来。
老人精小的脸上布着并不出奇的五官,却就是这样一张脸,是全日本的人民都很熟悉的,他就是原本应该深居在皇宫之中的现任天皇,明仁。
从一九**年登基一直到现在,这位做了二十一年天皇的老人给于国民的感觉便是一名厚厚道道的天皇,没有太多出彩之处,但也无过,这样平庸的天皇在历史上也并不少见,无功无过,死后他的意义便成了历史史书上,天皇名列中的一位,后面写上出生日期和去世日期,在位时间,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只是比寻常百姓看到深刻太多的局中人才会明白,这样一位接过了被与希特勒,墨索里尼并成为法西斯三大头目父亲留下烂摊子的天皇远没有想象中的那样平庸与简单。
能够站在一片废墟瓦砾上承担起重建者的角色,原本就是一种乎常人的勇气,当全世界都以为日本就要完蛋的时候,这名被盟军审判彻底沦为傀儡天皇的男人却毅然以日本皇室在日本民众心目中的影响力成功地保住君主制在日本的繁衍和继承,并且,他将其精神化了,如今更是可以说,除非摧毁整个日本民族,否则日本皇室就一天不会灭亡。
二战之后日本的自强和经济越在如今以看待历史的角度看来的确有着太多太多的重要因素,例如新晋的全球霸主美国对于在亚洲利益维护的需要,对抗苏联这一红色巨无霸的政治需求,苏联解体之后便转向以日本为封锁中国的三条岛链,这一系列的战略都需要一名在亚洲的利益代言人,而当时各方面都表现得很奴才的日本便成为美国人心目中最佳的选择了,一片废墟,毫无根基,当美国人满以为能够通过各项援助计划和威*利诱在日本建立起来一个傀儡政府的时候,明仁竟然在这种环境下维护住了日本核心政权的纯正,如今看来,明仁的功绩便无人可以抹杀,因为他保住了日本的政权!
而此时,这位注定将在国际政治历史,日本历史上留下浓厚一笔的老人身穿毫无商标的黑色简单西装,在西装的右边胸口绣着一枚很小却很精致的日本皇室象征,菊花。
明仁站在墓前,凝望硕大的墓碑之上,这块墓碑上最为显眼的就是中央所铭刻的一行文字,这行文字是明仁的爷爷大正天皇亲自提写上去的:广兴公议,万机决于公众;公卿与武家同心,以至于庶民,使各遂其志,人心不倦;破旧来的陋习,立基于天地之公理正气。
这段明仁天皇从五岁起就每天都要默诵十次的话正是他的太爷爷,明治天皇的登基誓言。
明仁默念这一行字,苍老的脸上闪烁着一种复杂的神采。
“天皇也会有苦恼的时候?”鸦雀无声的墓园内响起了一个年轻男人的声音,满含戏虐,还有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嘲讽。
明仁没有转身,他知道是谁来了,在日本,敢在这种时候出现的人不多,而原本就不多的人中这样年轻的,只有那一个来自于华夏的男人了。
“虽然我每天晚上都会做梦给东京来一次级大屠杀或者在日本的圣山富士山顶上建一座写有日本人与狗不得入内的公共厕所,但我从不否认明知是一名杰出的皇帝。”这个声音是另一个男人出来的,圆润而温厚的声线相比之前那个声音有着更多转圜的余地,起码看起来是这样的,但原本应该温文尔雅的声音此时却显得有些激动。
此时,明仁才缓缓转身,望着来人。
很奇怪的组合。
两个男人,一个站着,一个坐在轮椅上,而第一句话便是站着的青年所说的,第二句话,自然是坐在轮椅上的青年所说。
站着的青年脸庞上没有太多表情,嘴角微微扬起的他给人更多是一种习惯性的微笑而不是表示善意的笑容,矜持而平和,不给人刻意的拒人千里之外的高傲,也从不给人刻意迎合的卑微感觉。
从一开始,这个一共见过两次面的青年给明仁的感觉便是如同《韬略》一般深不可测,阅十遍复有新解。
而坐在轮椅上的青年则又是一人杰,如果说之前给明仁就是一本《韬略》的话,那么这个坐在轮椅上的青年给他的感觉便是一本《孙子兵法》,用一句话概括,恰好也出自于《孙子兵法》之中:兵者,诡道。
叶芜道。
端木子房。
不请自来,是为不之客。
“明治天皇最大的攻击就在于两点,第一推翻了幕府长达六百八十二年的统治将真正的国家权力握在了天皇的手中,第二点在于他为日本打下了一个成功的基础,这个能够让日本在半个世纪的时间从一个资源匮乏,贫穷又落后的小国家通过一次彻底的革命改革摇身一变成为世界先进的资本主义国家。正事明治天皇,确立了日本的军国思想,并且从根本上开始了日本的侵略征程,他在位的后期亲自指挥的甲午中日战争以及日俄战争更是将日本的军国主义思想推向了一个前所未有的*,只是可惜,在二战的风云还没有来得及笼具亚洲上空时这位一生都带着传奇色彩的天皇就已经死于糖尿病。终年六十一岁。”说这番话的是端木子房,坐在轮椅上的他实际上从很早开始就开始研究日本的历史,对于他而言,他从不认为自己能够马踏东京是一个空幻的梦想,知己知彼对于他而言从来都不只是空泛的文字,对于日本的了解甚至过很多日本国内史学家的端木子房用心不可谓不良苦。
“你很了解日本。”明仁天皇脸上带着皇室化的微笑,也恰恰是这种很随和的微笑被日本民众标志为日本皇室的标记,此时这个内敛的老人没有之前的悲伤和萧索,取而代之的是一名天皇该有的深不可测。
“我知道的还更多,比如说明治天皇之后的大正天皇,那名在后期被硬生生*疯的天皇身上到底隐藏着多少日本皇室的秘密?虽然外界一直都盛传原本就患有脑瘤的大正天皇在后期实际上是在得了脑血栓之后患上精神疾病,但在我看来似乎倾向于另一种皇室争权夺利的政治压力让这名原本就生性懦弱的天皇避无可避最后疯的说法更切乎实际一点吧。当然了陛下你的父亲作为既得利益者在这一场闹剧中扮演什么样的角色也就昭然若揭了。”从一开始的激动到后来的平复,端木子房的情绪很快就回复了正常,面带笑容看着眼前的老人,他对于日本的憎恶最根源的还在于这个民族的卑劣与肮脏,如果说目前国内高涨的反日浪潮大多数是因为近代日本对于中国的侵略,那么端木子房对于大和民族的憎恶从这个倭夷民族第一次踏上华夏大地屠我华夏族人就已经开始绵延千年。
只是比太多愤青都要冷静的端木子房很清楚一个天皇兴许是日本民众心中的精神象征,但无论是从实际意义还是其他立场作为出点,杀掉一名天皇除去搅乱趋于平静的大局之外实在没有太多其他的好处,当然,这些因素也并不排除在一切都结束之后端木子房击杀日本天皇的可能性存在,毕竟,叶芜道可是答应过和他一起去日本皇宫深苑尝一尝日本公主滋味的。
“叶芜道,而你,就是端木子房了吧,太子党的总军师。”明仁并没有作为皇室执掌人而被人当面揭穿皇室丑闻该有的愤怒,这样浮沉一生的老人见过也经历过了太多悲欢荣辱,当年能够卑躬屈膝地跪下对西方国家称臣那样能屈能伸,那么今天的他对于端木子房的争锋就没有动怒的理由。
始终都没有说一句话的叶芜道似乎对两人之间的谈话没有太多兴趣,原本就没有打算跑来找这个天皇的他也是受不了死瘸子在他耳天天念叨才被强制拉来的,背负双手站立在一侧静静凝望前面恢弘明治天皇墓的他更加古朴和自然。
这样的男人,日本千年,能否出一个?哪怕是半个,也是大幸了吧。明仁深深叹息。
端木子房嘴角微微扬起,暂时作为主角的他冷淡开口道:“天皇陛下,作为华夏子孙,今日我有一事相问,不知可否?”
“允。”明仁拿出八分的戒备,望着眼前坐在轮椅上的男人,道。
“日本蛮夷,扣我渔船,欺我族人,与寻死何异?”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