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芜道从来就是一个对细节要求严格到甚至苛刻的人,特别对于自身。
虽然一日三省己身对他来说有些夸张,但是叶芜道却一直都在保持这种反思和重新布局每一步的习惯。
“在考虑什么?”司徒尚轩能够感受到叶芜道隐藏得并不深的沉思,淡淡地问,虽然她知道叶芜道大半不会告诉她。
“在中国,甚至在全世界,都存在着一个关于中国古典文化的争论,那就是关于人之初,性本善还是性本恶的争论,这种争论从一开始的对于一个古典文化的学术流派争论扩散到了对人性,对哲学的研究,很多人都各持己见,很难保持统一,最近我听到了一种最新的说法,说人性本无善恶,是左还是右,盖因后天的影响才是导致最终为人是善或恶的最根本原因。”叶芜道弹飞手上残余的烟头,看着橘红色的光芒在黑夜中划出一道极为绚烂的弧线,继而消失在黑暗中,很不出乎意料地答非所问。
“没有争论就没有这群所谓专家教授们的饭碗了,不过至于你所说的那个说法,看似睿智,其实两不得罪,利用了一个很简单的左右逢源的道理,说话不说死,只说一半,人家是点到即止,这种说法是一点未到,却已经收手。”司徒尚轩挑眉,也就这个家伙敢于这样明目张胆地无视她的问话,浅浅地回应。
点点头,叶芜道深以为然地道:“话虽然不多,但却字字珠玑,正解!”
“你很少这么夸奖人的。”司徒尚轩淡淡道,见到叶芜道一副要辩解的样子,又开口说:“除非你在想什么鬼点子的时候。”
叶芜道哑然而笑,翻转过身,背靠着栏杆,转过头凝视着司徒尚轩,轻笑道:“我在小轩轩的心中就是这么一个整天脑子里转着鬼点子的家伙?”
“话虽不多,但却字字珠玑,正解!”司徒尚轩毫不犹豫地用叶芜道刚说的话回敬,嘴边带出一抹妖气四溢的微笑。
被将了一军,叶芜道也不感觉尴尬,抹了抹鼻子,仰着头看着天空,深吸一口气,喃喃道:“我很多时候都在想,我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最后得出了十个字,遇人说人话,遇鬼说鬼话。其实这十个字也不完全是我自己给自己的评价,我姑姑说我是一个遇人杀人遇鬼杀鬼的狠辣角色。我自己一琢磨,这个评价未免太血腥,于是就给篡改了一番。”
“乍一听难懂,但仔细深想,却也的确是这个意思。”司徒尚轩点点头,淡淡道:“遇人杀人,遇鬼杀鬼那是失忆之前的你,大智,却不愚。锋芒而璀璨,然而你自己给出的十个字评价,却是点在了如今的你身上,虽然我不太清楚那三年你到底过着怎么样的生活,但是现在的你,却的确当得上大智若愚四个字,然而无论如何,我记忆中的你还是没有变,一路高歌猛进地用强横的姿态给你所有的敌人最大的震撼。那个枭雄,在这个尘世举重若轻,对于这个世界,你的态度用两个字概括最为恰当,玩弄。”
“玩弄?”似乎觉得有些惊讶,叶芜道回味了一遍,眯起了眼睛,骤然抬头,看着对面一幢高楼之上,轻笑道:“有人来了,不过不知道是以朋友的身份来的还是敌人?”
两旁的房间内,两个人影电射而出,迅疾无比,悍然在三十多层高的高空越过了两边的阳台,近乎飞檐走壁地闪到了叶芜道两人所站的阳台。瞬间越过将近十米的距离中间相隔一个房间,这并不是什么难事,但是如果这一切都在三十多层高的高空进行,那么就有些骇人听闻了。
一个男人站在司徒尚轩的身后,不复之前病怏怏的样子,神情破天荒地有些凝重,死死地盯着对面的高楼,气势含而不。神榜高手,帝铉铩。
旁边,一个身材高达彪悍,肌肉达到几乎非人类的东欧男人站在司徒尚轩的另一侧,他*着上半身,肌肉纵横交错的上身满是深深浅浅的伤痕,纵横交错,很难想象,一个人怎么可能在受了这么多伤之后还活下来。第二名神榜高手,斯康坦丁,一个认为只有**的时候才是人类最接近上帝信仰的时候,这个男人硬生生挑翻了整个欧洲黑榜。
虽然仅仅是神榜末位的两位,但是作为全球六十亿人类中,挑选出来的十名最终极强者,即便是算上那些不世出的老怪物,谁敢说这两个人不是强大到令人指的组合?
“帝释天家族的传人,你就是这样欢迎你的叔叔的吗?”一个阴柔的嗓音从黑暗中传过来,虽然很阴柔,但是却奇怪地不给给人胭脂气的感觉,相反,几乎下意识地,听到这个声音的人会就知道能够出这种声音的人一定是一个男人,不为什么,完全是一种直觉,人为制造的直觉。
“帝释天从来不会承认一个背叛家族的叛徒存在,背负着家族的血液,你却无耻地背弃了家族。”司
徒尚轩挥挥手,让如临大敌的帝铉铩和思康坦丁不要紧张,淡淡道。
“别紧张,这个半妖半人的家伙就会装神弄鬼。”叶芜道笑眯眯地看了一眼脖子上有一个很不明显唇印的思康坦丁,继而在思康坦丁恼怒的目光中大笑道:“不过思康坦丁被人打扰了和上帝接触的最佳机会,是个男人在这种时候被打扰大致都不会有什么好心情,严重的话甚至一辈子阳痿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思康坦丁听着叶芜道的话,表情先是恼羞成怒,而后是尴尬,最后则是担忧。就算不想承认,但是他自己也清楚,在这个世界上他只会对一个人敬,那就是他立志保护一生的司徒尚轩,只会对一个人畏,那就是曾经差点用手榴弹炸掉他亲近上帝的工具的恶魔。眼前这个拥有十八翼堕落天使勋章的恶魔。
“他说的是真的?”一想到永远阳痿的可怕,思康坦丁忍不住问身边的帝铉铩。
帝铉铩冷冷地撇了思康坦丁一眼,淡淡地说:“不否认这种可能性的出现。” 对面的高楼,楼顶天台之上,清脆的拍掌声传来,声音很轻,但是却奇异地穿越了两侧上百米的距离,就好像是在耳边响起一样,接下去仿佛是一场魔术一样,天台山点亮了九盏七彩色的灯光,没有灯泡,也没有灯柱,只是一点亮光,静静地悬浮在整个天台上,而中间,则站着一个身穿袍子,面容妖异邪俊的男人。
幻术,能够将幻术玩到这种境界的,只有安倍晴海一个。
“你还是来日本了。”安倍晴海开口说话的时候,他的人已经消失在了对面的天台,声音传到,而他的身体也再一次出现,站在阳台外一侧,脚尖点在护栏上,身后半步,就是近百米高的虚空,若是让普通人看见了这么一幕,恐怕又会多出几则灵异传说。
“我不该来?”叶芜道挑眉,冷笑。
摇摇头,安倍晴海又把目光放在了司徒尚轩的身上,淡淡地说:“同样的,你也来了。“你不该管。”司徒尚轩唇边的冷漠比叶芜道更加决绝。
“我没有管,从前是,现在是,以后还是,日本与我无关,我不会管的。”安倍晴海轻轻叹了一口气,继而脸上的一抹异样转瞬即逝,重新看向叶芜道的时候,脸上已经换上一副期待的表情,道:“说实话,丰臣遵是我培养起来给你做对手的。”
“你干儿子?杀了他,你也不管?”叶芜道耸耸肩,一脸玩味。
“能杀得了,随你。”安倍晴海大笑道,叶芜道还是那个叶芜道,即便是在日本,丰臣家族的老家,说杀,则必然不会放过。
叶芜道食指轻轻绕了一个圈,手指上一抹七彩一闪而逝,继而一声清鸣,一直小巧的彩鹊冲向安倍晴海。
安倍晴海并不掩饰他的讶异,张开手,任那只彩鹊撞向他的手掌,如同一个小烟花异样,彩鹊撞击在安倍晴海张开的手上,绚烂无比。
“不错,进步比我想象的大。”安倍晴海看着微微焦黑的手心,点头赞叹。
“你要是来找揍的,咱们就摆开车马,真刀真枪地干一仗,你要是来谈天说地叙旧的,那么我就不奉陪了,月黑风高,正是陪着老婆做一些爱做的事的好机会。”叶芜道一击不成,也不在意,笑眯眯地说。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