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 【红袍血】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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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来的两个小时,李中正和琉璃都保持了一种心有灵犀的默契,并没有再说话的李中正一杯一杯地将带来的两斤酒倒一半喝一半,而琉璃似乎在这种默默的氛围中寻找到了某一点生死相契的结合点,很乖巧地趴在李中正的怀里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看着爷爷,父母的墓碑,还有在李中正面前的两个杯子空的时候为其斟满了酒。

    夕阳西落,李中正扔下酒杯,站起身来,抱起了琉璃,转身就走,没有丝毫的犹豫与留念。

    抱着琉璃,李中正看着琉璃脖间的那根红绳,伸出手将琉璃一直都用自己的体温养着的那块取名“红颜”的玉,李中正的眼神温暖。“琉璃,这块玉给你戴着,永远都不要取下来。”琉璃重重地点点头,说:“无道哥哥,琉璃知道。”

    琉璃,这红颜,便是你我之间的孽债,或许上一世是你欠我的,只是这一世,你早该还清了。不拿下这孽债,我还有机会还,即便留到下辈子,也是要还的。李中正抚摸着琉璃乖巧而执着的小脸,这张初露风情的脸蛋已经依稀能够看到日后将会是怎么样的一种倾国倾城,不同于孔雀的绝对妖魅,琉璃的美丽更加源自于一种内在的圣洁和清净将外部的美丽支撑起来。如果说孔雀的美丽是一种摧枯拉朽的视觉震撼的话,那么琉璃的美丽则更加趋向于一种圣洁和宁静的,类似于李晴歌的宁静淡泊却更加入世的美。

    回到家里,已经回来的南宫洛雪见到了琉璃显得很开心,琉璃这个孩子最惹人喜爱的地方就是一种其他的孩子都没有办法比拟的乖巧和懂事,或者说琉璃的性格是其出生到六岁的六年间的尝尽了人世间最苦的日子的催熟,这个孩子的乖巧和懂事永远都让人心疼,她安静的眼神足以让任何人没有办法产生一丝一毫的拒绝,剩下的只有怜惜。上一代再多的过错,孩子终究是无辜的。南宫洛雪蹲下身来,伸出双手捧着琉璃被风吹得有些凉凉的脸蛋,说:“琉璃自己一个人来的吗?”

    琉璃点了点头,乖巧地用自己放在口袋里捂暖的小手捧着南宫洛雪的手,说:“洛雪姐姐,琉璃不冷。”

    南宫洛雪欣慰一笑,摸了摸琉璃的脑袋,继而牵着琉璃坐在沙发上,说:“你先坐在这里,我进去帮你无道哥哥端药。”见琉璃点了点头,南宫洛雪才起身进了里间,不一会就端出来了一碗满满当当的中药,见到这碗中药,李中正郁闷地叹了一口气,在南宫洛雪不容置疑的眼神下接过了药碗,摇头晃脑地说:“什么时候才能不喝这该死的鬼东西?”南宫洛雪莞尔道:“等你的身体允许的时候。”

    对佛家的理解丝毫不在李中正之下的琉璃和见多识广的南宫洛雪自然是能够聊到一块去的,而不想和一大一小两个女人聊天瞎掺和的李中正则起身来到楼上,李晴歌的房间。

    轻轻敲了敲门,李中正随后就打开门走进了房间。

    一个女人对生活的态度很多的时候不是看她的穿着装扮,因为那些都是能够伪装的,而真正伪装不来的是这个女人的房间的布置,李晴歌的房间就如同她的人一样,出世,丝毫不沾染世俗尘埃。宁静素雅的房间并没有过多的装饰,简简单单的一些饰品也大多都是喜欢到处旅游的李晴歌在各地买下来的纪念品,或许还有一些就是在外面有钱也未必能够得到的各大灵山胜地的物件,李晴歌这个时候就坐在房间和阳台的门口,门外并不耀眼的夕阳洒落在她的身上,手上拿着一本《不能承受的生命之轻》。

    “姑姑永远都能够给人一种惊为天人的视觉享受。”李中正靠在门口,看着李晴歌,由衷赞叹。

    李晴歌看了李中正一眼,轻轻地放下书本,说:“我允许你进我的房间了吗?”

    李中正无赖道:“我可是敲了门的。”

    “那我也没同意。”李晴歌的嘴角微微翘起,每每李中正露出这种无赖的笑容的时候,李晴歌都能够回想到那三年间。和身为琅琊的无道渡过的那段时间,就在那段时间,曾对自己说永远都不会下厨房的李晴歌学会了烧菜煮饭,就在那段时间,永远都看轻天下男人的李晴歌和一个男人同居三年,就在那段时间,永远都不沾染红尘的李晴歌为一个男人学会了如何去洗衣服。

    李晴歌只有在两人独处的时候才会偶尔显露出来的温和很好地被善于捕捉细节的李中正发现,李中正搬过来一张凳子,坐在李晴歌的身边,壮着胆子伸出手放在了李晴歌的手上,嘀嘀咕咕地明知故问:“姑姑在看什么书?”

    李晴歌毫不犹豫地扬手一个板栗敲在李中正的脑袋上,见到龇牙咧嘴的李中正收回了爪子捂着脑袋,才说:“连姑姑的豆腐都敢吃,该打。”

    吃豆腐失败的李中正垂头丧气地站起身,在李晴歌的房间里面溜达了一会,最后一口气仰面倒在了李晴歌的床上,说:“姑姑,你说人如果连灵魂都能够称斤论两地出卖,还有什么是难以改变的?”

    这一次,李晴歌倒是没有阻止李中正作为第一个躺在她的床上的男人的行为,而是转头,看向了阳台外,略略显得有些阴沉的天空,金色的夕阳将天地间的一切都映射得暖融融的,黄昏黄昏,昏黄的世界总是让人联想到萧索和悲怆。从视线良好的阳台向外望去,莫名的一股子悲凉总是能够很轻易地撩拨到心中柔软的地方。

    “信仰。”李晴歌微微地吐出两个字,说:“一个人终究会有属于自己的信仰,生命可以出卖,灵魂也可以明码标价地出售,但是信仰,却是不变的。”

    “信仰?佛家的拈花一笑还是耶稣的解救世人?这红尘滚滚,支撑着人们精神世界的支柱,信仰二字未免太过于单薄和稀疏。”李中正看着天花板,语气平静,也说不上冷漠,也说不上热烈,只是有一种世人皆醉我独醒不如不醒的憾然。

    李晴歌的眼神从阳台外面收拢回来,放在了李中正的身上,淡淡地说:“正是因为滚滚的红尘太过于斑驳和复杂,在红尘欲孽中挣扎的人们才看不清信仰的支撑力量的真正所在,人们的精神,大多数时候都被太多的感情和**所笼罩着,能够在真正的清净环境下反思自我,内视自我的,少之又少。这也是当年佛祖在菩提下能够证道的根结所在。因为恰恰是他,看到了世人被蒙蔽的双眼所看不到的东西,那就是内在的信仰。”

    李中正闻言,在李晴歌的柔软而香馨的床上翻了一个身,抬头看着李晴歌,笑嘻嘻地说:“那按照姑姑的逻辑,就请姑姑说说看,我的信仰是什么?”

    李晴歌淡淡地站起身来,走到了李中正面前,看着李中正,说:“真的想知道?”

    看着姑姑略带些笑意的清冷眼神,李中正心中忽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正要摇头的时候李晴歌的第二个板栗已经敲了下来。

    “敢躺在姑姑的床上撒野!”

    李中正委屈地捂着头,起身从李晴歌的床上蹦了起来,窜到了阳台,背靠着栏杆,李中正转移话题道:“姑姑,能不能透露一下你的婚姻观?”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