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川伤心水,一渊永相隔。
雾气蒙蒙的林间有的只是幽魂的哭啼,一簇簇的白影飘飘荡荡地掠过身边,又被那化不开的雾气吞没.“好重的怨气.”身旁传来罗衣的声音.蒲悠皱了皱眉,在这个林间他们已经转了许久.看着越来越暗的光线,不由的有些担心.若是在太阳下山之前还没走出这片树林的话,那大家就危险了.白日那些有所忌讳的幽魂在晚上是不会有任何留情的.心微微一酸,这里应该离小镇不远了,这些原来没有的幽魂应是那些无辜的村民吧.想起那天的情景,那声声无措绝望的撕喊,那不断绽放的血花.蒲悠的眼有些模糊起来.如果不到万不得已,他也不想再伤害这些幽魂了.“罗衣.蒲悠哥哥,你们有没听到什么声音.”身后紧紧抓着他们衣襟的南宫偈忽然说到.“是琴声,你们跟紧我.”蒲悠微微驻足了下,判别好位置,朝着琴声传来的方向走去.细碎的琴声混淆在幽魂的哭啼中,在雾中若有若无的飘荡着,穿过心间.留下落泪的悲凉.罗衣和南宫偈不由自主的陷入了沉默,谁也不愿在开口说话,只是静静地跟蒲悠,小心翼翼地往琴声想起的地方移去.渐渐地雾气慢慢地淡了,树木也慢慢的稀疏起来.琴声也变得越来越清晰可闻.像一根细细的线缠绕在心间让人有种窒息般的心痛.那日的一切如幻影般一页一页的在蒲悠眼前闪过,悲伤的感觉如溅落的墨汁在心里一点点的扩散开来.脚步不觉间变得急促而错乱只是机械的往那个方向移动着.“蒲悠哥哥.”南宫偈跟不上他越来越快的步伐,不满的叫着.一不注意,脚底被绊了下惊叫的像前扑去,狠狠的撞在蒲悠的背后.“搞什么吗。”南宫偈不满的叫了声搓了搓自己撞痛的额角。
抬起头,才发现满天的嫣红如血的晚霞。“耶,我们终于走出来啦?”
没有理会后知后觉的南宫偈,蒲悠只是愣愣地站在那里。看着那个在崖边静静弹琴男子的侧脸.那孩子般如沙的笑意,带者化不开的悲凉,在暮色下一点点的扩散开来.点染得那片片云霞都要承载不住,一缕一缕的碎裂开来。
余音落下,双目相对.“蒲悠?!”男子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诧.“洛.”蒲悠颤抖的吐出这个名字,一股血气涌上喉头.洛没死?血气翻腾间,一幕幕往景不停的在眼前回放.“我想你是认错人了。”男子微微侧过头去,停了一下继续说到“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洛这个人了,我是他从小离家学艺的哥哥,漓。我弟弟在信上谈论过你。刚才初见时不由自主的就想到是偶你。秀绝烟尘,看来世上也只有你配得上这四个字吧。”说完漓转过脸去,看着远处那开满各色花朵的山崖。在那些绚烂的花朵中有一簇枯朽的藤蔓无力的垂着,无论是主蔓还是分枝上都已经不见一朵花的踪影,就那样孤临临的在风中飘着。的“都死了。”男子的声音很轻像要融到风里。
蒲悠无言的看着他的侧脸,那同样的微笑依旧的温柔,但却像盛满了什么,沉重的让人心痛,让人有种遥远的感觉。轻轻得叹了声,自己跟洛以前虽然没有深交,但对他却有着不错的印象,那样一个即使在最后的关头,也没有放弃亲人朋友的人,任是谁也无法讨厌的吧。只可惜我什么都做不了什么也无法改变。忽然心理涌上一种奇妙的感觉,是内疚吧。一句对不起就这么说了出口。
漓有些诧异的转过头来,对上那双澄净的双眸,微微一愣,笑着摇摇头。
那一刻,蒲悠似乎又看见了那个叫洛的少年,初识时那个好温柔的笑,好象赤脚踩在存着夕烟余辉的细纱里那种温暖的感觉,那种像是对待朋友的感觉。
或许,洛对待任何人都是这样,但他永远不会知道,那一刻,自己的眼角却已经湿了。
或许,他们永远不知道,当自己在店铺里看着他们笑闹着走过街角,看着他们眼里互相那份亲昵时,自己又是什么样的心情.朋友,这个名字有时候对自己真的很遥远.什么时候起,自己也开始羡慕起他们了呢?
想起秦筝,她还好吗?
心开始乱了.一旁的南宫偈无聊的看看这个看看那个,每个人都似乎在想着自己的心事,叹了口气坐在罗衣点燃起的火堆旁边,郁闷的都想拔小小(那只“松鼠”)的毛了。
正当她跟小小小眼对打眼的时候(也不知道谁的眼睛比较大),不远处那曾经把他们困的团团转的林子里传了一阵唏唏簌簌的声音。
“野兽?!”罗衣首先反应过来,尽责的将南宫偈护在身后。
漓似乎有点诧异轻轻的摇了下头“应该不是……”蒲悠这才回过神来,才发现天不觉中已经暗了下来。“鬼气太重,林子里已经没有什么动物了,你们有没发现连树木都开始有枯萎的倾向。应该不是野兽吧。这声音听起来有些凌乱却更像人的脚步声。”
那不是只有一个可能……,篝火的亮光勉强的够到了树林的边缘,在那有着朦胧的世界里,满耳都是怨鬼们凄怨的哭声,和那渐渐向这边移来的脚步声。
所有的视线都投向了那个方向,大家紧握的手中似乎都有了些湿意。58xs8.com